從俱樂部出來封淮的情緒就一直不怎麽好，楚渝能看得出來，但他并沒有開口問。
兩人又在外面逛了一會兒，找了一個地方吃飯，吃飯時封淮一直都在看着楚渝，封淮的視線太過灼熱了，讓楚渝做不得無視，隻能擡眸看他，問，“怎麽了？”
“楚渝，如果我以後還是會出國，你會怎麽樣？”
封淮的眼直直的看着楚渝，觀察着他的情緒變化，不願錯過一分一毫。
但楚渝隻在起初怔了一下，連情緒起伏都很低，回視着封淮，反問回去，“所以，你真的要出國嗎？”
“不會。”封淮說，“我隻是問一問。”
即使封淮已經在盡力掩飾自己的情緒了，楚渝還是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幾分慌意和緊張。
他垂下眸看着自己眼前的食物，想着這幾日封淮的反常，心中也知道封淮可能因爲留在國内的事跟家裏人鬧矛盾了，封淮會這麽問他，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留在國内。
“我還是之前那個回答。”
這個答案一出兩人之間就許久都沒說話，楚渝沉默的吃着東西，封淮就這樣靜靜的看着他。
連暑假都沒過去。
或許是因爲那天他的回答，亦或許是封淮的新鮮感夠了，楚渝想過會有這麽一天，隻是沒想到竟然這麽快。
＊
即使之前也有聯系，他能明顯感覺到封淮對他比之前冷淡了。
洗完澡後楚渝躺在床上，拿出手機翻看着自己跟封淮的聊天記錄。
睜開眼看着室内的黑暗，楚渝還是沒忍住拿起了放在枕邊的手機，似乎心有靈犀般，他剛拿起手機的那刻手機就震動了起來。
比之前聽到封淮生日那天說那句話時更令他難受。
六月底楚渝就填完了志願，因爲做家教的原因他并沒有搬回t市，林佩詩也不讓他在外面租房，于是做家教期間他還是住在趙家。
即使早就做好了準備，楚渝心中還是控制不住的泛起了絲絲痛意，那種感覺，讓他有種喘不過氣般的窒息感。
楚渝也沒有再說話，就這樣拿着電話僵持着。
所以當封淮也忙起來時，兩人之間在一起的時間就少了。
電話那邊許久都沒有聲音，楚渝調整了一下呼吸，出了聲。
良久才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楚渝因爲補課的的事情也很忙，白天基本沒時間去找封淮，隻有晚上閑下來時才有時間跟封淮聊天，但他很少主動去找封淮。
他跟封淮已經一天沒聯系了，昨天封淮沒有找他，信息也沒有。
“喂。”
電話那邊一片靜音，半天都沒有回應。
那天之後封淮就越來越忙了，連來找楚渝的次數都減少了，有時候甚至一天都不會打電話來，隻有幾條短信。
放下手機決定不去想那些，楚渝閉上眼，然而思緒混亂，半天都沒睡着。
兩人重新在一起後，主動的那一方就變成了封淮。
心髒猛的一跳，楚渝拿過手機一看，上面的兩個字讓他愣了好一會兒，随後才接通了電話。
“楚渝，你就沒有什麽想問我的嗎？”過了許久，手機才傳出封淮的聲音，有些低啞。
“問什麽？”
手機那邊傳來一聲沉重的呼吸，“出來吧，我在你家外面，我想見你。”
這回是封淮主動挂了電話，楚渝在黑暗中發了一會兒呆，随後才起床穿鞋出門。
現在臨近淩晨
十二點，林佩詩和趙段宏他們早已休息，整個房内都安靜異常，楚渝的動作很輕，離開時沒有驚動任何人。
門外一片黑暗，楚渝出來時并沒有看到封淮的身影，直到他輕輕關上門，門口的路燈亮起，他才看到不遠處靠牆而站的封淮。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濃墨一般，幾乎與夜色融爲一體，那雙漆黑的眼在楚渝出現的那刻就牢牢鎖定在他身上。
點點星火在他的指尖燃燒，空氣中飄着一股淡淡的煙草味。
楚渝看到這一幕時微怔，因爲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封淮抽煙。
火星被掐滅扔進垃圾桶，封淮朝楚渝大步走來，什麽都沒說，扣住他的後頸就吻了下來。
煙草味和封淮的氣息混雜在一起，從唇齒間湧入内裏，封淮的吻又好似回到了初始水平，又急又粗暴，楚渝的唇都被他磨的生疼，他眉頭微蹙，伸手就想推開封淮，感受到他抗拒的封淮力度反而更大，像是故意要讓他痛一般，楚渝被吻得呼吸不暢，他也感覺到了封淮的不對，推他的手沒了力氣。
“封淮。”
趁着換氣的間隙楚渝喊了一聲封淮的名字，但封淮沒停，扣着他的後腦繼續吻他，就在趙家的門前。
“封淮……”
“别在這裏……”
話語剛落，楚渝的身體就被封淮整個抱起，大步走向樓梯間。
楚渝還沒喘熄多久，雙腳剛一沾地，封淮的吻就又落了下來，他的膝蓋頂進他的腿間，将他抵在牆上狠狠親吻。
楚渝的呼吸都被封淮強勢掠奪，那幾乎要掐斷他腰的力度讓他知道此刻的封淮正處于失控中，他的抵抗隻會讓他越發生出逆反心理。
楚渝沒再推開封淮，抵在他胸`前的手環上了封淮的脖頸，開始回應他。
或許是因爲楚渝的主動，封淮的動作總算溫柔了下來，隻是他沒有停下，反而擁着楚渝吻得更深。
昏暗的樓道内氣溫漸漸升高，不知道吻了多久，當楚渝覺得自己即将窒息時，封淮總算大發慈悲放開了他。
身體都好似被抽空了力氣，楚渝靠着封淮才穩住自己發軟的身體。
昏暗的樓道中全是他們兩人急促的呼吸聲。
封淮抱他抱的很緊，像是要将他揉進他的身體中一樣。
即使是在這麽昏暗的環境中楚渝仍舊能看清封淮的雙眼，那充滿占有欲和欲/望的眼，像是漩渦一般，要将他牢牢的吸進去。
“爲什麽不找我？”
下巴被輕輕捏住挑起，封淮盯着他，聲音又低又沉，氣息很重。
楚渝得呼吸還沒平息下來，他隻是看着封淮，并沒有回答。
“楚渝！”
楚渝的冷淡使封淮鋼降下去的火氣又湧了上來，眉目間隐隐帶上了怒氣。
“是不是隻要我不找你，你就不會主動找我？”
語氣雖然帶着怒氣，但楚渝卻是從中聽出了些委屈的感覺。
他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什麽，心中這幾天的積郁一下子就散了。
“封淮，你是故意的嗎？”
“故意對我冷淡，故意不找我，隻是爲了讓我主動找你？”
“既然是試探，那爲什麽不等久一點？才一天，你就來找我了。”
封淮也恨自己不争氣，僅僅一天他都堅持不了，但是他心中一個聲音在告訴他，楚渝不會找他，無論他等多久他都不會。
他隻能自己來找他。
隻是看到楚渝的那一刻他心中還是有氣，氣楚渝的不在意，氣他不夠喜歡自己。
可是他能怎麽辦？
他改變不了楚渝，所以隻能自己牢牢抓住他。
“如果我不來找你，你會找我嗎？”即使已經知道答案，封淮還是想問一問，他想親口聽楚渝說出來。
“會。”
“我當然會找你。”
聽到答案的封淮還沒高興多久，楚渝接下來說的話就讓他的心情瞬間從雲端落入地獄，渾身冰涼。
“封淮，要是哪天你厭倦我了可以直接說，我不喜歡糾纏不清，你不喜歡了，我也不會糾纏你。”
說這句話時楚渝的聲音格外平靜，平靜得令封淮心慌。
楚渝的話像是根刺狠狠的紮進了封淮的心裏，又痛又麻。
是不是他再晚幾天，楚渝就要跟他分手了？
一想到那種畫面他的心髒就傳來窒息般的痛，他條件反射的緊緊抓住楚渝的手，好像這樣，他才能有一些安全感。
“不會有那一天的，楚渝，我不會放開你。”
也不會給你放開的機會。
封淮知道自己性格，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如果楚渝敢跟他說分手，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來。
将楚渝擁進懷中緊緊抱着，感受這懷中真實的溫熱軀體封淮的心才漸漸冷靜下來，他嗅着楚渝發間的清香，說：“對不起寶貝，是我的錯，我隻是生氣……”
“生氣你不在意我。”
“以後不會了，我不會再這樣冷落你。”
封淮頓了一會兒又說，“隻是，你能不能多在意一下我？楚渝，我們是情侶，是戀人，你這樣會讓我很沒有安全感，我想要你在乎我，管着我，我隻有這些請求，楚渝，你滿足一下我吧……”
聽着封淮封淮說的話，楚渝心中是不可能沒有觸動的，封淮抱着他，他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不安，他垂下眼睫，伸手回抱住他，說，“好。”
得到楚渝答案的封淮心中緊繃的那根線終于松懈下來，他埋首在楚渝的脖頸間，深深到嗅着楚渝身上的香氣，悶聲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楚渝，我是真的離不開你了。”
抱了好一會兒封淮才放開楚渝，樓道的路燈已經再次暗了下來，兩人處于黑暗中，卻仍舊能看清彼此的雙眼。
封淮的手輕輕摸着楚渝的臉，想着那天他問楚渝的問題，說，“我不會去國外的，等我寶貝，等我處理好家裏的事，我就能跟你上同一所大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