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大人, 你放心好了,曉璇姐沒有沒有看到那些不該看到的東西。”
金銀藤一邊說然後在前面領着熊竹懋來到那大株的金銀藤處, 本來就枝葉繁茂的金銀藤條, 今天好像異常的緊實。
“我們想要通知曉璇姐不要過來的時候,她已經來到了,所以就騙她說要玩捉迷藏,之後就先把曉璇姐藏在這裏了。”金銀藤用手指向她茂密的本株。
像是在回答熊竹懋的疑惑一般, 随着小女孩的到來, 原本茂密緊湊的藤株緩緩的打開, 流露出裏面正緊閉雙眼的陳曉璇, 她很是安詳的模樣,躺在有厚重藤條築造的床上。
“她一直躺在這裏面沒有事吧?”
熊竹懋就算親眼看到陳曉璇好好的在面前, 還是有些擔憂。
“老大,你放心曉璇姐隻是睡得時間有些久,對身體不會有不好的影響的。”金銀藤還生怕熊竹懋不相信她一樣,連忙催動靈力把裏面的陳曉璇喚醒了。
原本托起的藤條緩緩下降,之前看起來頗有靈性的枝條重新恢複原樣, 一直安靜躺倒在裏面的陳曉璇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嗯?”陳曉璇就算睜開眼睛, 整個人還有些懵懵的感覺, 尤其是看到面前齊刷刷看着她的眼睛還吓了一跳:“額, 園長……你回來了!”
她從狹窄的空間裏坐了起來:“我這是睡着了?”她一邊說着,一隻手還摸着腦袋, 然後看向外面的日光。
他總要知道攻克這結界的原因是什麽,之後才可以更好進行防護。
他站在懋嶺的頂端坡處,一遍遍的回想之前的事情,緩緩走向現在土石已經松動的坡面。
雖然洞穴裏黑黝黝的,但是熊竹懋走在裏面不受任何的影響,不一會兒他就走到了坍塌的地方,前面已經完全走不通了,泥土坍塌下來堵得結結實實。
他發現整個懋嶺山的結界并沒有松動的現象,但是人就是在他面前突然消失的,這不得不讓他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結界出了什麽問題。
姜承仁幾乎刹不住車,差點撞到前方已經坍塌的泥土上,随後又焦急的撲在熊竹懋身上檢測他有沒有受傷。
熊竹懋并沒有立即離開的意思,隻垂眸思考了一會兒,便手貼在地面上,默默開啓召喚。
“我不在的這兩天辛苦你了,這兩天給你放個假,趕緊回家好好休息一下。”熊竹懋想到動物園内的一片狼藉,覺得還是趕緊讓陳曉璇離開比較好,他畢竟還不清楚那一行人到底是怎麽進來動物園的,現在動物園内也充滿了不安全的因素。
熊竹懋看到姜承仁着急擔憂成這個樣子,還有些後悔剛才召喚傳訊的時候應該多解釋一下的:“我沒事,隻是想讓你沿着這個痕迹繼續挖下去,我來找找到底是什麽原因。”
終于在他安頓好動物園的事情準備動身啓程去妖管局看看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古易榮的手捏的拳頭緊緊的,現在想到這段時間突然驟升的妖靈動亂事件,這一切都好像有了聯系。
“不辛苦,古局長是遇到什麽事情了嗎?”
突然,他眼神一滞,看到了那片新翻動的泥土,好像有塌陷的模樣,他走上前去,于一片草叢中,果然看到了一個不甚大的洞穴口,成年人走進去還得一直趴着腰才能進去。
“嗯,都解決了就好。”熊竹懋拿着手機有些靜默,想到或許這兩起監獄的越獄事件,好像并不是偶然發生的,而應該是有人商議好的共同作案:“今天我回來的時候,懋嶺動物園這邊也有妖靈想要越獄。”
熊竹懋一邊站在動物園震懾那些内心浮躁的妖靈,一邊又擔憂妖管局内的情況,都這麽久了,還是沒有局長發來的消息。
“對不起啊,曉璇姐姐,我們當時看到你太累了,所以就沒把你喊出來,一直等老大回來,他還狠狠說了我們一頓,說爲什麽要讓你睡在這個地方。”圓溜溜的一雙大眼睛,現在委屈巴巴的,小眼神又無助的看向在一旁的青年。
熊竹懋隔着網線,腦海中便浮現出對面的人被氣得吹胡子瞪眼的模樣。
感覺古易榮也很累之後,熊竹懋想了想還是沒先把他們動物園的遭遇說出來。
姜承仁看到陳曉璇還是一臉茫然懷疑的樣子,看了一眼站在旁邊嘴唇抿的緊緊的山神大人,小身闆向前一擠。
“不用,就沿着他挖的痕迹,我來找一下問題。”
盡管這個洞穴時刻有坍塌的危險,熊竹懋還是面不改色的直接走了進去。
小家夥現在臉上全是躍躍欲試,一直都是山神大人幫他,終于有一天他也可以幫到山神大人了。
姜承仁還活寶似的抱着陳曉璇表明她的不舍,逗得陳曉璇臉上的笑容就沒落下。
“曉璇姐姐,我會想你的!”
“什麽!”電話中伴随着驚訝聲傳來的,還有一聲控制不住拍桌子的聲音:“查!這必須得查!”
“熊前輩,動物園裏的那些妖犯就麻煩您先幫忙監管一下了,我會盡快派人過去調查跟進。”
“園長你說他們幹什麽呀,他們這是心疼我,想讓我多休息對不對?”陳曉璇小心的從那藤底下爬出來,看着金銀藤還有姜承仁臉上像是帶着忐忑一般,摸了下兩個小家夥的腦袋,勸慰他們說道:“沒想到我睡得挺香的,謝謝你們倆這麽關心我呀!”
金銀藤和姜承仁對視一眼,兩個人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快快快!曉璇姐姐你起來活動活動身體。”他們倆又重新變得活躍起來。
“好嘞,山神大人,包在我身上!”姜承仁一聽說需要他挖洞穴,整個人又變得精神百倍:“就繼續沿着他們挖的痕迹嗎?我挖洞的技術也很高的,山神大人我可以挖條更好的給你!”
“對對對!曉璇姐也太辛苦了,要讓曉璇姐姐好好休息一下。”
“哎呀曉璇姐,你之前和我們一起玩捉迷藏, 不過你好像太累了, 我拉着你躲在這裏面, 然後你就睡着了。”金銀藤瞬間揚起笑臉, 一臉純真的對着裏面還是很困惑的陳曉璇解釋:“我和小姜姜看你太累了,就沒有喊你,讓你多休息了一會兒。”
他看到洞穴兩邊的泥土處還有新鮮的血迹,想來是那幾個人逃跑的時候不小心留下的。
“哼!不過是一些宵小之徒,趁着妖管局裏的人手比較少,想偷偷從監獄跑出去,今天是有些亂,但是他們能跑出去我就真的丢大了!”
熊竹懋沒想到姜承仁會這麽說,可是他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在陳曉璇征求詢問的眼神中,遲疑的點了點頭:“你也不要一直想着工作,多給自己留點時間休息。”
“熊前輩啊,您送到妖管局的那條鲇魚精我去看過了,這次辛苦前輩跋山涉水跑這一趟了。”電話中透漏出古益榮異常疲憊的聲音。
陳曉璇聽到放假的消息也沒有推辭,她現在對于自己直接睡了一天的事情還有些迷糊,隻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太累了:“好的,園長,有什麽事情您直接在手機裏和我溝通。”
熊竹懋能聽出電話另一頭的人現在時間非常緊迫,也跟着沒再說什麽,默默的又圍着之前的山坡轉了一下。
他沉思片刻,感受着洞穴中混雜的靈息,他覺得那些人手中應該是有什麽東西,掩蓋住了他們的氣息。
雖然陳曉璇對自己竟然在樹藤洞裏睡了将近一天的事情表示不可置信,但是兩個可愛的小家夥都這麽說,她也隻能把疑惑壓了下來,可能是她最近真的太累了吧。
随後他眼神落向遠處,那些真相,或許她不知道才是對她最好的。
他剛撚起洞穴裏的一點土仔細觀察,身後的泥土便迅速的蹿動起來,便有聲音傳來:“山神大人!怎麽了,怎麽了?”
古易榮說道監獄中那些作亂的人,嗓門又變得異常得大,可見他現在十分氣憤。
姜承仁聽到熊竹懋的解釋,便立馬鑽到了土裏,隻能憑借被快速抛出來的土,知曉他在哪裏,他的速度很快,而且原本就被挖過的土層也沒有那般的堅硬,可是等他們到了一個位置之後,便發現面前分出了兩條支線。
姜承仁鑽了出來:“大人,我們現在走哪一條呢?”
熊竹懋看着面前兩條一模一樣的隧道也陷入沉思,到底是什麽原因導緻他需要重新再挖一個方向呢?
他指了跟着整條隧道濕度更匹配的那條,姜承仁二話沒說又“哼哧~哼哧~”的往前挖,可是剛沒挖一會兒,姜承仁便發現怎麽都挖不動了。
“山神大人,好像到結界了。”小家夥從土裏鑽了出來,晃了晃腦袋上的土,他的意思是告訴旁邊的山神大人可以放他過去,要不然他就挖不動了。
“回去!回到那條去!”
果然另一條明顯比之前那條隧道泥土更潮濕新鮮,想必這一節是最新挖掘的。
這段新的隧道沒有之前那條坍塌的那麽徹底,挖開一小段之後,甚至又不需要他們重新挖了,前方并沒有坍塌徹底。
這回熊竹懋可以很确定的說,他們就是憑借這挖隧道的能力進出動物園的,可是明明他們挖出的那條通道,現在空洞的隧道通道也重新布上了結界,那他們又是怎麽撬動結界的呢,這是他一直疑惑的地方。
除非他們真的是一秒挖開一秒沖出,趁着結界還沒反應的時候逃竄,可是明明他們是一隊人,這樣的方法也根本行不通。
“山神大人,真的好奇怪啊,他們到底是怎麽過去的呢?”姜承仁奇怪的看着面前的洞穴,這洞穴中間明明也橫亘着一條結界,他對山神大人的能力十分有信心,覺得可能他們是從别的地方逃竄了。
他如果沒有山神大人的準許,護山大陣開啓之後他也是挖不開的,他不相信有人挖土的技巧那般的高超。
“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我們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
熊竹懋就算是在回程的路上也一直心事重重,既然護山大陣并沒有出現問題,他們到底又是怎麽鑽的空子,成功挖隧道進出的呢?
他剛趁着月色走回山神洞的時候,便看見在月光下皮毛也泛着流光的黑乾霸靜靜的蹲坐在那等待,聽到有聲音回頭看了一眼,像是等待許久了一樣。
“進來說吧。”
其實就算黑乾霸不過來,他也是要找時間在問他一些事情的。
等熊竹懋進到洞穴内轉身的時候,便發現身後已經沒有了黑豹,反而站着一位擁有一身小麥皮膚的青年,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樣,不過就算是這樣,還是能從他臉上看出帶着傷的病弱。
這是這隻黑豹第一次這麽不設防被的直接與他面對面相處,這也說明他完全對這個地方有了歸屬感,十分信任熊竹懋這個園長。
“我認識今天來的那幾個人。”黑乾霸既然出現在這裏,就是他已經考慮好了所有事情,所以都不用熊竹懋主動開口詢問,自己便開始說了起來:“那是我們妖靈的一個組織,很多新生一代的妖靈應該都被他招攬過。”
熊竹懋聽到面前黑乾霸這般說,整個人也變得更爲鄭重,他這樣的行爲也鼓勵了黑乾霸,他更覺得自己有義務把所有的事情說清楚。
“我之前也在那個組織待過,而且也與今天來我們動物園的這些人相識。”
熊竹懋聽到這也就清楚胡天彪那麽強烈的反應是爲什麽了,可能是覺得自己受到了背叛吧。
“那你之前受傷來到懋嶺就是因爲與他們決裂了嗎?”
黑皮青年站在暗處沉思片刻,随後很是凝重的點頭:“是的,因爲我進去發現他們組織有些不對勁,我想要退出,可是他們又不願意,說我是叛徒,可能就是爲了更好保守住這個組織的秘密,所以逐傷我,最後我就逃亡到了這裏。”
黑乾霸發現熊竹懋對這件事情十分的重視,想到熊竹懋之前對他的幫助,所以他也盡他所能的想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清楚。
“這個組織的領導人胡天彪,他的能力足夠鎮壓組織内的所有人,當然聚集在組織裏面的人,很多都是爲了争取更爲自由和平的妖靈生存空間而參與到戰鬥中去,也有些懵懂的妖是受到了哄騙而不知不覺參與其中。”
熊竹懋聽到這想到金銀藤,金銀藤整個妖都懵懂的狠當初就是被那隻黃鼠狼鼓動着作亂,想必也有很多跟她一樣的妖靈被迫破壞了社會秩序,然後被捉進妖靈監獄。
“就隻有胡天彪嗎?”他與胡天彪對戰的時候,覺得這個人更像那種直來直往的暴烈性子,若是說他一直蟄伏策劃了這麽多起□□抗議運動,他是不相信的。
黑乾霸聽到面前的男人這麽詢問,眼睛中飄過一絲贊許:“對,領導團隊我覺得又不僅僅是胡天彪,他其實爲妖的話十分義氣果敢,很多不爲妖靈考慮的命令都是另一個人下的。”
他的眼神定住,像是不斷在回想:“那個人相當于團隊的智囊軍師一般的存在,有時候我覺得對比胡天彪,他反而更像是這一切事情的主領導人一般。”
現在想想,或許胡天彪也被利用了也說不定。
“那你知道那個軍師長什麽樣子,叫什麽嗎?”
熊竹懋也覺得那個男人不簡單,想要找到更爲關鍵的訊息,然後提供給妖管局,可惜得到的是否定的回答。
“不!應該隻有胡天彪知道軍師的長相,他每次出現的時候總是披着一個黑色的鬥篷,包裹的嚴嚴實實,聲音也故意壓低,我們隻知道他的代号叫‘hong’!”
熊竹懋快速在腦中勾勒那個人的形象,可惜這些信息還是太少了。
“還有嗎?仔細想想他身上還有哪些透漏出來的特征?”
黑乾霸皺着眉頭仔細回想之前看到那個男人的長相:“我隻能想到他就算是披着鬥篷,也很瘦,幻化出人類的體型也不算高。”
“白!對,還有他很白!”黑乾霸因爲幻化出的人形是很健康的小麥膚色,所以就想到之前那個軍師在與胡天彪讨論事情的時候,那手纖細有度,在黑色鬥篷的映襯下,格外的白,甚至都有些不似男人的手。
熊竹懋腦子就浮現出或許這個妖靈應該原型就不大,人型時又很白,然後每次出行都裹得嚴嚴實實,還故意改變聲音,極有可能他的身份是不能被常人知道,或許也有可能是他真的不喜歡陽光。
“好,這些我知道了,真是多虧有你知道這些信息。”熊竹懋說完後,看着面前的人臉色還是有些蒼白,然後伸手幫對面的人探查了一下`身體情況,内腑受傷有些嚴重,其他的皮外傷應該養養就可以了。
熊竹懋伸手幫助黑乾霸修複了一下内腑的狀況。
“謝謝園長,其實我自己也可以的。”
黑乾霸想要推辭閃開但是沒能做到,畢竟現在每息靈力運轉都是很寶貴。
黑乾霸雖然嘴上沒說,但是内心一直十分感激身旁的男人,其實若不是他當初緣巧合跑到了懋嶺山,極有可能他連命都沒有了。
“好了,你身上有傷也趕緊去休息吧。”
熊竹懋魚夜深人靜渾身的疲憊襲來時,還是沒有追找,他把這一切的事情串起來,總感覺有些奇怪。
他覺得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推動這些事情的發展,他在暗中調控好全局。
因爲熊竹懋還是沒找到那些人進來懋嶺山的緣由,所以爲了懋嶺山上成員的安定,他也沒能動身去妖管局去探查情況,倒是古易榮派來的人很快過來進行善後的工作。
“熊園長,好久不見。”
熊竹懋一大早就發現宗澤文早就在動物園外等候了:“抱歉,昨天太累了,所以沒發現你竟然早就來了,讓你在外面等了這麽久。”
因爲昨天的事情,熊竹懋把護山大陣加固了,沒有他直接的允許,外面的妖靈現在進不來了。
“沒關系的熊園長,是我來的太早了。”宗澤文自然是客氣的笑笑。
面前的人明明長得很文雅和順,但是熊竹懋每次面對他的時候,總覺得心中有些不得勁,可能是這個人身上自帶疏離感,不像是熊黑他們,相處起來更爲自然。
雖然熊竹懋心中有些不舒服,但是他一切的做法都沒有顯露,隻是公事公辦的把人帶到了動物園。
“不知道熊園長對于昨天的事情有是新的發現?”
宗澤文身上的書卷氣很重,與其他就算化形了之後還是威猛高大的其他妖靈想比,他長得也十分文弱。
熊竹懋發現他每次都穿的十分工整,如果不是感知到他真的是妖靈,宗澤文這個形象更像是哪個公司的上層領導一般。
“還沒有探查到,不過我聽局長說,昨天妖管局有大批妖靈越獄,具體到底是什麽情況呢?”
對于自己過來探明的對象嘴裏并沒有先說什麽有用的訊息,反而過來詢問他的事情,宗澤文臉上也沒有什麽急躁,繼續溫溫和和的說明自己知曉的事情。“嗯,最近妖靈作亂的事情頻發,所以妖管局内部的防護人員本就不多,可能是被關押的妖靈中有誰猜測出最近局裏警力不足,所以煽動其他人共同越獄了吧。”
熊竹懋仔仔細細的分析他話中的信息,但是這和他昨天從局長那裏得到的消息也沒差多少。
“那昨天古局長在局裏嗎?”他黝黑有神的雙眼緊盯面前的男人。
一直工整嚴肅的男人像是突然不清楚他爲什麽問這個問題一樣,先是怔愣了一下:“不在的,上面剛好有事需要他去檔案局處理一些事情。”
“其實這也怪我,昨天如果局長非要親自去檔案館的話,當時我就應該留在局裏的,我沒多想也就跟着去了,所以局裏那場小動亂最後才鬧大了,要不然就可以及時的制止了。”
男人很是自責的模樣,他的瞳孔是清淺的茶褐色,自責的時候眼神微微向下,也打破了熊竹懋認爲他臉上一直挂着的疏離的假面。
“宗秘書不要這麽說,誰也沒想到會突然發生那樣的事情,你隻是在履行自己的工作。”
熊竹懋雖然嘴上沒有說什麽,可是心底不免覺得這一切都太過巧合,如果說妖管局的其他人被調出去缺少警力被察覺也就罷了,可是碰巧遇到古易榮也出差,然後正好就發生了動亂,這也實在是太巧了。
“我看熊園長這裏破壞的也比較嚴重,昨天具體的事情到底是什麽樣的呢?園長還得您仔細跟我說一下,我回頭跟局長彙報一下。”
宗澤文站在那就像是一個落魄的貴族一般,但是臉上還是帶上了些許的局促。
“嗯,熊園長我這個人的性格比較慢熱,我真的很喜歡熊前輩,可惜我越是緊張,越表現的很嚴肅、不好相處一樣,希望您不要介意。”
他帶着固有的文人柔弱感,說着這抱歉的話,臉上挂上了矜持的淺笑,這笑與其說是笑容不如說更是爲了禮節不得不爲。
“沒關系,我的性子也很慢。”熊竹懋并沒有多想,通過這個解釋,心中也有些理解他的行爲了。
可能是跟他一樣,在面對陌生人的時候,不知道開始的時候怎麽相處,所以索性就變得冷漠高冷一些,可能是面前的宗秘書比他之前的症狀還要嚴重吧。
知曉了這些,熊竹懋心中對旁邊的男人升起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憐惜:“昨天是我正好處理鲶魚精的事情,就趕回到動物園,那個時候動物園内已經亂了,我來隻不過是恰好幫着阮荼他們一起把那幾個作惡的妖靈趕了出去。”
宗澤文臉上之前的嚴肅現在換上一種擔憂:“那熊園長,昨天沒有什麽事情吧?您實在是太辛苦了,這件事情昨天古局長知曉之後,便要求嚴查,幸虧您和動物園都沒事。”
剛才還很矜冷的男人現在關心的看着他,讓熊竹懋微微有些不自在。
“哦,對了,熊園長,知道您很愛吃妖管局裏的靈竹,我來的時候還專門帶過來一些。”
男人根根分明細長的手指竟然真的從他那公文包裏掏出兩根翠竹,滿臉希冀的看向熊竹懋。
這個竹子的分量與清香,讓人剛拿到手裏就感受到,這一定是一大早剛砍好的。
“我感覺熊園長實在是太累了,我先去找昨天一直在的鹿興和阮荼問一下昨天的情況吧。”
宗澤文隻是有些内斂,其實他很想跟面前的男人拉近好感,可是越在自己崇拜的人面前,他越是表現的有些不盡人意的疏離。
臨走的時候,還有些戀戀不舍的回頭看了一眼,隻不過盡量的克制了一下。
熊竹懋手拿竹子,看着遠去的宗澤文,他自己也開始默默梳理現在所有的訊息。
他手裏的綠竹時刻都在勾引他,可是他現在真的不是一個吃綠竹的好時機。
熊竹懋隻來得及把自己得來的訊息過了一邊,不遠處宗澤文有些瘦削的身影便重新出現,手裏拿着紙、筆,整個人顯得更爲清隽。
“園長我已經大緻了解了昨天突然闖到動物園這些妖靈的狀況。”宗澤文站在那說話辦事還是那般的公正嚴肅,與他面相不符的是,每當熊竹懋雙眼緊盯着他說話的時候,他都不想将目光與他對視。
這樣的行爲也給熊竹懋側證了,面前的男人與人相處更多的是害羞才導緻外在的高冷。
“那園長,你知道他們到底是從哪裏進來的了嗎,咱們動物園有護山大陣,他們還能直接進來,實在是太奇怪了。”
熊竹懋心底隐隐已經有了猜測,可是不确定的事情,他還是沒有說出口:“沒有,這點也是我一直奇怪的地方。”
宗澤文又翻看了一下手中所記到的線索,翻着翻着突然看到剛才專門劃重點的地方:“哦,對了,阮荼他們說,昨天那隻主犯還和你們動物園裏的黑豹相識,熊園長你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麽淵源嗎?”
高挑的青年現在眼底還帶着未休息好的青黑,倒是雙眼依舊炯炯有神,熊竹懋想到昨天黑乾霸趁黑找他說的事情:“哦,我知道,黑乾霸隻說之前他跟那隻老虎有些過節,但是具體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之前打過架吧。”
他不想把黑乾霸之前在那個組織内呆過的事情說出來,局裏肯定會對他有很嚴肅的拷問調查。
既然他昨晚已經盡力把知道的都和他說了,他就相信他,黑乾霸那裏應該是不知道什麽其他的訊息了。
“我能見見那隻黑豹嗎?”
宗澤文的筆記本上,黑豹兩個字眼像是格外加重的筆迹,熊竹懋聽到這樣的請求也不奇怪,覺得自己剛才的想法是對的,黑乾霸出于信任才找到的他,而他身爲園長,有義務來保護他。
“他昨天與那隻虎精對打的時候,受傷很嚴重,昨天發生事情之後,我也立馬對他進行了詢問,他就說了這些,我相信他應該不知道别的了。”熊竹懋一邊這麽說着,右手無意識的握緊:“今天還是不打擾他了,讓他好好的修養一下。”
宗澤文倒是還想繼續請求,可是看到熊竹懋這麽堅決的樣子,也就沒有堅持。
他也自己沿着整個動物園的護山大陣走了一圈,很是仔細的探查了一下山坡處那群人消失的地方。
“這好像有他們打的地道!”
熊竹懋眼神閃爍:“對,我也看到了,但是具體他們的操作是怎麽樣的我不太清楚,可能是這護山大陣的一個小漏洞吧。”
宗澤文一邊聽着耳邊熊竹懋的解釋,手上的記錄的動作也不停:“嗯,可能是的,不過熊園長之前能琢磨出這個護山大陣已經很厲害了。”
最後宗澤文走的時候,盡管衣服上多了些折痕,可是整個人站在那依舊每個動作都像是用尺子标量過一般,要不是從他臉上的汗意看出他爬山的疲倦,其他的真的沒能顯漏出他身體的狀态。
“就是可惜了,咱們動物園可能得停業休整一段時間了,還有之前那些想要越獄的妖靈不能再留在這裏了,我來帶走,不能再讓他們給園長帶來麻煩。”
熊竹懋聽到這樣的消息還是有些難過的,他也不明白事情爲什麽會這個樣子,這隻是他們不同的選擇,就算他已經最大限度的給他們自由,可是身上隻要是還有“鏈子”,那真正的自由就不在他們身上,他尊重每個妖靈的選擇。
熊竹懋幾次三番張了張嘴,最後還是說了出來:“好,你們調查完,可以詢問他們的意見,還想過來的,我也歡迎,他們也隻是受到了蠱惑罷了。”最主要的是那些可惡的騙妖犯。
而蠱惑動物園妖靈的那些人還在流竄。
“老大,您受傷這麽嚴重,咱還是好好休整一下吧。”
胡天彪現在渾身都是傷,可是他覺得這些傷痕還都是小意思,疼痛對他來說隻是更好的清醒。
他爲了妖靈屆的自由與平等,這點傷又算的了什麽!
“紅回來了嗎?都怪我太過輕敵,沒想到那個熊貓的能力真的又這麽強悍,我不敵他!”
“老大,您不要自責,您已經很厲害了。”
他旁邊的洪榮極力的勸解他。
“那邱垚引現在怎麽樣了,我怎麽覺得他挖完隧道之後,整個妖變得更傻了呢!”
洪榮聽到一旁的老大問到這個,組織話語組織了老半天,最後讷讷的說道:“沒事老大,他還會聰明回來的。”
這本來就不聰明的一個妖靈,一個腦袋被分成兩個用,可不就是越來越傻了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