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入睡前,虞瀾抱着薄靜時的腰不放,等待着什麽。
薄靜時有些困了,親了親虞瀾的額頭,打算熄燈。
關燈後虞瀾還是黏黏糊糊,抱着他不放,薄靜時反手摟得更緊,湊到虞瀾臉上親了好幾口:“不是說困嗎?亂摸什麽。”
“你是不是忘了什麽?”虞瀾很認真地問。
薄靜時當然沒忘,親了親虞瀾的嘴巴,又說晚安,虞瀾這才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睡覺。
次日,虞瀾睡醒已經是中午,加上二人又溫存一陣,将近三四點才出門。
去海洋館拍了幾張照片,又到了晚飯時間,薄靜時提前預約好了西餐。
今天是2021年的最後一天,同樣也是跨年夜。
和虞瀾談戀愛的時間不長,薄靜時已經充分代入角色,伺候虞瀾伺候得得心應手。
喊虞瀾起床、幫他穿衣服、哄人,包括現在幫虞瀾将肉塊切成小份,這些事他都做得很自然。
“哥哥。”虞瀾很小聲地說,“要不我們面對面坐吧?”
本就懷疑的内心頃刻沉降了下去。
不僅是對這位女士撒謊,也是在對薄靜時撒謊。
薄靜時問過虞瀾很多次,以前有沒有過别人,他不是介意這些,隻是單純想問。他占有欲很強,害怕以後爲了這些事争吵,所以希望提前得知。
“我很想你,你都不想我嗎?”她有些悲傷,“以前你從來不會這樣的,你說過你最喜歡我了。”
薄靜時沒有說話,冰凝的一張臉卻能說明他的心情不佳,若是以往,虞瀾肯定已經湊着嘴唇過來撒嬌,讓他不要生氣了。
但現在看來,虞瀾太有了。
還有擱置在一旁的拍賣價高達三千萬的限量款包包,不管從哪裏都說明,這個女人身價不低。
這更堅定了薄靜時所想。
虞瀾爲了這個女人,躲開他?
他們看起來認識,也許是舊相好,所以虞瀾才要在她面前裝作與他不熟的樣子。
幾乎在片刻,薄靜時就能确定,虞瀾的反常來自這個女性。
虞瀾:……
“别光吃,喝點東西。”
這樣也能給他擋擋。
他們之前八成有過暧昧關系,就算不是戀愛,也得是青梅竹馬類型。
薄靜時拿起玻璃杯去喂他,但虞瀾避開他的手,說:“我自己來就好。”
虞瀾想尿遁往衛生間跑,薄靜時卻捉住他,不讓他走。
妝容精緻的女人将一種很古怪的視線落在虞瀾身上,像是感興趣,又像帶有輕佻的捉弄。
往前方看去,對面桌位上坐着一個穿着富貴的女人。她打扮得極其華貴,頸間項鏈、耳垂上的珠寶皆是上等珍品。
但這次的薄靜時,并沒有得到獎勵。
撒謊。
“你的什麽?你的狗嗎。”薄靜時特地覆在他耳邊,音量不大不小,“汪。”
但這裏是餐廳啊!
是吃飯的地方,又不是酒店。
“你爲什麽會知道?”薄靜時嘲諷,“這是我和虞瀾之間的事,你算什麽?”
之前在床上整這些扮演,他是難爲情的,但次數多了也就習慣了,甚至還會主動配合。
虞瀾迷茫地看着薄靜時站起,用一種很冰冷也很生疏的眼神看着對方:“不管以前你們是什麽關系,但現在和虞瀾交往的人是我。”
“你不是和我說學校補課,所以不能陪我嗎。”
她很訝異,柳眉一挑:“你們交往了?什麽時候的事。不可能吧,我怎麽不知道……”
虞瀾扯着薄靜時胳膊,瘋狂給他使眼色,薄靜時已經被怒火燒昏了頭。他倒是不知道,他喜歡的人還是個小騙子,腳踏兩條船。
虞瀾的答案是,沒有。
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就算以前虞瀾怎麽樣,現在必須全心全意,眼裏隻有他一個人。
對面的女性動了動,像是要來打招呼,虞瀾瞬間慌了,小臉蛋六神無主。
這位女士聽到這聲不大不小的“汪”後,富貴的臉龐微頓,旋即,她拉開椅子坐在虞瀾對面,用一種很平靜的眼神看着他。
薄靜時側首看着虞瀾,虞瀾埋頭吃飯,不肯擡頭,側顔精緻漂亮,卻透着緊張。
但現在,虞瀾隻是眨眨眼看他。
這些事虞瀾不是不能做,但薄靜時就是喜歡幫他做。
當薄靜時做完這些事後,會得到虞瀾的獎勵。
薄靜時寒聲道:“夠了。你也說了,是以前。”
眼見女人越靠越近,虞瀾都要吓暈了:“放開我呀,你幹什麽!你還是不是我的……了。”
薄靜時亂喊這些做什麽?他們出門前不是剛剛弄過嗎。
虞瀾尴尬:“突然收到通知,不補課了……”
至于這些亂七八糟的關系,他會給虞瀾時間處理好。
“我算什麽?”她重複一遍,繼而在薄靜時冷然的目光中輕笑了一聲,“我是瀾瀾的媽媽。初次見面,很高興認識你。”
薄靜時原本高傲到不可一世的表情驟然僵住,腳底如同灌鉛,他呆呆地看了一眼微笑的女士,又看着虞瀾苦巴巴的表情,麻木地坐了回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麽心情坐回去的,隻知道自己腦子一片空白,糟糕透了。
這怎麽會是虞瀾他媽啊……
這位女士看起來最多二十五六歲,說是虞瀾姐姐,薄靜時都好接受一些。
可偏偏是虞瀾他媽……他丈母娘。
薄靜時艱澀道:“阿、阿姨。”
“剛剛是我冒犯了,是我……沒搞清楚狀況。對不起,阿姨,真的對不起。”
虞恬随意地笑笑,笑吟吟地看着低頭的虞瀾:“沒事。我隻是很好奇,到底是什麽原因,才會讓瀾瀾對我撒謊。從小到大,他都很乖,這是他第一次對我撒謊。”
“原本我們約好跨年去馬爾代夫,但瀾瀾說學校要補課,不能去。我很遺憾,和朋友來了三亞。”
“在海洋館确我就看到你們了,瀾瀾很粘你,你們的關系……看起來很親密。”
或許不能用親密來形容。
兩個人幾乎無時無刻粘在一起,像密不可分的一體。
一開始是她朋友告訴她,有一個很像她兒子的男生,在和另一個高大的男人接吻。
這是付費照片,不遠處有攝像師幫他們拍照,繼而沖洗照片。
他們拍了很多張照片,虞瀾都不滿意,覺得把自己拍胖了,又或是表情沒找好。他身邊的男人不厭其煩,一次次和他重拍,還光明正大地親了他好幾下。
虞瀾生氣地拍開對方的臉,結果對方親得更起勁,最後哀哀求饒撒嬌的還是虞瀾。
又兇又沒有威懾力的兇相,軟綿綿的撒嬌,處處透滿甜膩氣息與青春活力。
作爲一個母親,看到兒子同别人親近的畫面,是一件很新奇的事。
尤其是這個男人看起來氣場強勢,一點都不像是她兒子會喜歡的類型。
虞瀾從小就不愛上課,請的是家庭教師,他認爲學校的老師很兇,雖然他知道他們對他沒有惡意,但他不喜歡兇巴巴的人。
可現在的虞瀾,居然喜歡上他最讨厭、也最避之不及的類型。
“不過瀾瀾,談戀愛并不是一件見不得人的事,下次可以直接和媽媽說,不需要撒謊的。”
虞瀾一臉“我錯了”的委屈樣,繼而和虞恬撒嬌,說了很多好聽話。
虞恬也最吃虞瀾這套,很快就被哄開心了。
臨走前,虞恬幫他們這桌的賬給結了,另外祝他們旅途順利,新年快樂。
“你幹什麽不讓我走!”虞恬一走,虞瀾就兇起來了。
他不敢和他媽發脾氣,還不能對薄靜時發脾氣嗎?
他媽怎麽在這裏啊!
他進餐廳後,跟生活不能自理似的,什麽事都要薄靜時幫自己,想到這裏,虞瀾就想哭。
他在他媽媽眼裏,一直是個好孩子的。
薄靜時總不能說,我以爲那是你的舊相好吧。
摟着虞瀾的腰,輕聲哄着他,不過薄靜時也萬分尴尬與窘迫,第一次見對方家長,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他還當着虞恬的面學狗叫。
想想都頭皮發麻。
原本薄靜時是想彰顯自己和虞瀾的親密無間,體現他們之間與衆不同的情趣,好讓對方知難而退,不要妄想。
“啊啊啊。”虞瀾一臉生無可戀,“你還、你還那麽叫,我媽會不會以爲我在和變态談戀愛啊。”
薄靜時耳根有些熱,和虞瀾在一起後,他的自制能力和理智确實有些動搖。
他摸着虞瀾的頭,刻意壓低後的嗓音有一種故意爲之的危險感:“我就是變态。”
“那我也喜歡你。”虞瀾不在意地哼哼。
不過飯菜上齊後,倆人很快就忘了方才的小插曲。吃完飯後散步消食,虞瀾走兩步就嫌累,張開手要抱。
薄靜時不肯抱他,但是願意背他。
跨年夜的夜晚十分熱鬧,四周是霓虹燈閃爍,人行道上張燈結彩,洋溢新年的熱鬧氣息。
他們慢慢行走在這條不長的道路上,卻感覺走了很久很久。
“薄靜時。”
虞瀾突然喊他。
他應了一聲,面頰被親了一口。接着,虞瀾又喊着:“薄靜時。”
薄靜時接着應聲,方才的落吻處又被親了一口。
反複數次,樂此不彼。
他們像是泡在戀愛裏的幼稚鬼,做着最幼稚的事。
這也是他們從前最嗤之以鼻、看不起的蠢事。
虞瀾是想在外頭跨年的,但薄靜時非要拉他回酒店,說迎接新年得在安全的環境下,這樣來年都會安安全全,健健康康。
虞瀾本來覺得很扯淡,仔細一想,有道理啊。新的一年要開個好頭,薄靜時說的對。
隻是爲什麽要在酒店裏?
很快虞瀾就明白了。
紅豔豔的唇肉被吻得熟透了,像是成熟期的果實泛着一層盈潤水光,稍微用力咬一口,都會咬出甜膩膩的汁水。
虞瀾受不了薄靜時這麽煩他,手指哆嗦地推人,斷斷續續地說自己要去衛生間。
逃避的姿态讓薄靜時啞然失語,之前在餐廳想要逃避母親,虞瀾想出的辦法也是去衛生間。
就算知道虞瀾打的什麽注意,薄靜時還是沒辦法抵抗虞瀾的撒嬌,淚眼婆娑的眼神,軟糯纏綿的撒嬌,讓薄靜時屈服了。
但薄靜時并不準備讓虞瀾一個人去。
起身将虞瀾抱起,二人就先前的姿态前往衛生間,虞瀾愣了愣,側首看向薄靜時,對上黑沉到幽深的眼睛。
“不是要去衛生間嗎。”
“你可以解決了。”
馬上反應過來薄靜時所言之意,绯色順着面頰蔓延至全身,似雪地紅梅。
臉皮再厚也沒厚到這個地步,虞瀾當然解決不出來,支支吾吾半天,話都說不利索了。
結果又被丢回原地,繼續先前要事。
薄靜時換氣時,抽空看了一眼時間,掐着時間點送上新年祝福。
虞瀾幾乎要暈過去,小口小口抽着氣,細窄的腰身瑟瑟發抖。
“寶寶,2022了,我們在一起一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