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靜時最是争強好勝,尤其是在聽到虞瀾對褚曦然說的,會做家務會下廚房的男人很有魅力之後,他就很想好好表現一下自己。
同夥伴說自己出去買下調料,薄靜時和柯逸森打包了現成了烤魚和魚湯,準備狸貓換太子。
等到回去的時候,天已經差不多黑了。
院子裏誰都在,唯獨缺少了虞瀾和褚曦然。
因爲某人的粗枝大葉,把買的一箱牛奶落在樹林裏了。
他們方才玩了把遊戲,輸的人需要去小樹林裏找牛奶。
聽到褚曦然和虞瀾單獨呆在一塊,薄靜時的臉色并不算好看:“現在天這麽黑,他們迷路了怎麽辦?”
楚遙早就預料到薄靜時會這麽說,拿起手機晃了晃:“放心,我們連着麥呢。不過褚曦然那邊是靜音,隻有我們聽得到他們那邊的動靜。”
手機開了免提,是虞瀾怯生生又有些羞怯的聲音:‘不好吧?’
‘沒什麽不好的,我們手拉緊,不要分開,迷路了就不好了。’褚曦然很是随意,聽起來,虞瀾似乎沒有拒絕對方的牽手。
突然傳來虞瀾的低叫,他的聲線本就軟糯,因爲驚慌的叫聲、後續的低喘,反倒染上了一些暧昧因素。
‘怎麽了?’
虞瀾是傻子嗎?
褚曦然不負衆望,沒有放棄難得的親近美人的機會:‘沒什麽不好的,上來。’
-
楚遙簡直要笑死:“怎麽就正好讓褚曦然輸了啊?真是美死褚曦然了。”
柯逸森幾乎要維持不住臉上溫和的笑,嘴角一點點壓了下來,看着正在通話的手機的眼底也涼了下來。
虞瀾的聲音有些尴尬:‘沒有,我很能吃的。’
‘瀾瀾。’
‘我背你吧。’
‘你好輕。’
“又是牽手又是背人的,要是樹林有個帳篷,褚曦然估計就……”
薄靜時和柯逸森的臉徹底陰雲籠罩,尤其是薄靜時,在他身邊的明秋晚都覺得吓人,忍不住往旁邊避讓。
“早知道我就故意輸了,還是褚曦然有遠見啊。”
現在的薄靜時看起來心情極差,像極了随時會拿身邊人撒氣的惡劣模樣。
褚曦然讓他幹什麽,虞瀾就幹什麽?讓他摟緊他就摟緊?
也不知道虞瀾做了什麽,褚曦然低低地笑了:‘真乖。’
‘我剛剛好像踩到什麽了……軟綿綿的,好吓人。’
是心照不宣的笑,薄靜時的臉色黑如墨汁,桌下的五指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見。
‘嗯?’
要是褚曦然提一些更過分的,虞瀾是不是都會答應?啊?
還有爲什麽要玩這種傻逼遊戲,全他媽的瘋了!
褚曦然卻很認真:‘你真的好輕,我覺得我單手就能抱住你。你抱緊我,别掉下去了。’
‘不好吧學長,太麻煩你了。’
薄靜時後悔,後悔死了,他就不該帶虞瀾來這個破團建。柯逸森和别人在一起關他什麽事,他爲什麽要把虞瀾帶過來?
全他媽的有病。
現在的薄靜時誰都氣,氣這群起哄的人,氣帶走虞瀾的褚曦然,氣沒有拒絕的虞瀾,氣一直釣着虞瀾的柯逸森。
他還氣自己,爲什麽主動去做飯,又爲什麽跟個傻逼似的跑去農家樂,給褚曦然創造機會?
電話裏的褚曦然走了一段路,把虞瀾放下了,他們找到了丢失的牛奶。
這時候的褚曦然也不忘記安撫:‘真不知道這群人怎麽想的,想出這樣的懲罰方式折磨人。累着了吧?’
明明沒走幾步路,虞瀾卻一直在喘熄,像是累壞了。經過電子設備的放大,他的喘熄聲也增添了幾分朦胧的色彩,讓人浮想聯翩。
‘怎麽比體測還累,好難受。’
支離破碎的語調像是撒嬌,他們聽着這樣綿軟的語調,骨頭都要酥|麻。
尤其是在虞瀾說難受的時候,仿佛能想到他是如何皺眉,如何張唇吐氣的樣子。
找到牛奶了,應該要回去了吧?薄靜時的臉色剛好轉不到一秒,再度沉了下去。
‘學長你幹什麽,你别這樣!學長!’
他們愣了,别這樣?别哪樣?
不會吧……
他們面面相觑:“褚曦然幹什麽呢?”
楚遙也愣:“褚曦然還沒這麽禽獸吧?”
喘熄聲、奔跑聲、啜泣聲混在了一起,混亂的聲音讓薄靜時無法再冷靜。他猝然起身,推開椅子往外走,明秋晚喊住了他:“你要去找他們?”
“不然呢?”薄靜時本來不想說話,他現在的心情極其糟糕。也正是因爲極其糟糕的心情,迫切需要一個地方發洩,“不然在這裏聽他們打野戰?”
手機中繼續傳來虞瀾氣喘籲籲的聲音,隻有他的喘熄聲,還有隐隐的顫唞,讓氣氛無端有些暧昧。他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學長,你别這樣,我害怕。’
衆人又是一愣,薄靜時牙關都要咬碎,他的拳頭都在顫唞。原本有人想攔他,都被陰沉的樣子吓退,他們從未見過薄靜時如此可怕的樣子。
終于,褚曦然吊兒郎當的聲音傳來:‘逗你玩的,我怎麽可能想抛下你?’
‘你别先走,我真的害怕,這裏好黑。’
原來是他們想岔了,多半是褚曦然開了個玩笑,虞瀾當真了,以爲褚曦然要抛下他,所以才有那一系列奇怪的聲音。
明秋晚尴尬:“看來褚曦然還是有分寸的。”
假話。
褚曦然就是因爲知道他們在連麥,所以才肆無忌憚地調戲虞瀾,這樣會給他一種成就感。
若不是虞瀾現在對他還有些抗拒,隔着電話當場辦事,也符合追求刺激的他。
破碎的顫唞和喘熄聲,電話另一頭的他們都忍不住升起憐惜之情,更别說與虞瀾共處的褚曦然了。
‘那你親我一口。’
‘你親我一口,我就不會走,不然我走了啊。’
是沉默,許久過後,有人動了動。虞瀾讓褚曦然閉上眼,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就這樣?再親一下,剛才的不算。’
帶着氣音的低聲幾乎要哭出來了:‘我好冷,我想回去了……’
靜默片刻,褚曦然還是放過了虞瀾:‘好了好了,我們回去。’
-
回到小木屋後,褚曦然納悶院子裏氣氛怎麽這麽奇怪。虞瀾重新坐到位置上,頭一直是低着的,看不到臉上的表情。
“怎麽都不說話啊?”褚曦然奇怪了。
楚遙想起薄靜時剛才的樣子都害怕,忍不住踹了他一腳:“你少說兩句。”
“不是,繼續玩遊戲啊,不玩遊戲多沒意思。哎我跟你們說,剛剛可有意思了……”
“行啊,不是要繼續玩遊戲?”薄靜時突然冷笑了一聲,“來,繼續。”
他們在玩國王遊戲,抽到國王牌的人随意報出兩個數字,持有該數字牌的二人需要聽從國王的指令。
一開始玩的也不大,就是喝喝酒之類的。
終于讓楚遙抽中國王牌了,他剛剛喝了很多酒,腦子一熱有些上頭:“我們玩點有意思的,6号和8号接吻!”
褚曦然吹了個口哨,亮出了自己的6号,他的眼神火熱而不加掩飾地落在虞瀾身上,顯然很希望對方就是8号。
虞瀾懵了,低頭看了看自己腿上的牌,手心都在出汗,他就是這個8号。
他不是很想亮牌,幸好亮牌的人還不多,都在等别人亮牌,虞瀾在想辦法,能不能躲過去……
他不想和褚曦然接吻。
剛剛在樹林裏,褚曦然讓他親他,他都是用手指碰了碰對方臉頰,假裝是用嘴巴親的。
光是親臉虞瀾都沒辦法接受,更别提現在的接吻。
柯逸森把牌亮出:“我是3号。”
明秋晚也跟着一起:“我是5号。”
一圈下來,幾乎沒有人8号,隻有虞瀾和薄靜時還沒亮牌。
看虞瀾那緊張到肩膀瑟瑟,嘴唇抿起的樣子,大家就能猜中,這個8号就是虞瀾了。
最關鍵的是,虞瀾還傻兮兮地問了一句:“真親啊?”
一群人直接捂着肚子笑,虞瀾真的太可愛了,又太過純情,這種時候居然還能問出這樣天真的話語。
柯逸森也猜到了,抿了抿唇:“遊戲而已,沒必要吧。”
“遊戲而已,玩不起别玩啊。”楚遙也跟着笑。
他們讓8号趕緊亮牌,不要讓6号久等。又說這隻是遊戲而已,沒必要玩不起。
更何況隻是接個吻,大家都是出來玩的,這年頭接個吻算什麽?
褚曦然單手托腮,笑吟吟地看着虞瀾:“寶貝,8号是你吧。”
虞瀾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幾乎是明确的答案,讓褚曦然樂不開交:“你說我們怎麽這麽有緣呢,又是我們倆,這叫天公作美。”
這種情況下,虞瀾突然有些後悔,早知道不該湊這個熱鬧的。
現在一大群人起哄,他騎虎難下。
算了……就親個嘴,碰一碰嘴皮子而已,應該很快的吧?
應該吧……
虞瀾不敢确定。
再次捏了捏牌角,幾乎要把紙牌捏爛,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準備亮牌。身側的薄靜時突然冷聲道:“你真要和他接吻?”
虞瀾怔然,不是他要和褚曦然接吻,是國王要6号和8号接吻。而他比較倒黴,正好是那個8号。
沉默的回應讓薄靜時覺得荒唐又可笑,他知道這是遊戲,他知道酒桌上這種快餐式的接吻很常見。以往他見過不少,也從沒當回事,隻是自己不會碰而已。
但是當虞瀾真的要做這樣的事,他心中躁郁瘋了似的滋長,像是要将全部的理智吞噬。
薄靜時的臉色有如冰封,寒冷得有些吓人,正如所有人對他的第一印象那樣,冷漠無情,又不好接近。
他又問了一次:“你是不是要和他接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