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耳朵很紅。”◎
這個人明明也很緊張, 撲在他嘴唇上的氣息帶着細微的顫唞。
可爲什麽就能這麽大膽啊。
路西本能地閉上眼,睫毛像蝴蝶翅膀似的輕微顫唞。
他們在夏夜的樓道裏嘗試着接吻,路西一隻手抓着樓梯扶手, 鄧暢摟着他的腰, 潮熱的風被攔在門外, 隻有彼此的氣息随着嘴唇的觸碰交錯試探,帶着奶油柔軟的清甜。
路西人都要燒起來了, 他想如果現在鄧暢睜開眼的話,一定會好奇自己爲什麽在親一隻蘋果。
雖然他們現在的親吻就是特别純情那一種,比照之前在老瓦退役舞會上見到的畫面還差得遠呢,但是路西已經腦子都一片空白了。
他悄悄地睜開眼睛, 想偷看看現在的鄧暢。
鄧暢的臉離他很近, 這個距離看人是變形的,鄧暢筆直高挺的鼻梁近在眼前, 因爲常年室内訓練所以皮膚很白也很細,這個距離連臉上的絨毛都能看得很清楚, 很漂亮。
路西看他的眼睫也在顫,心想,喔, 原來這個人也緊張啊。
正這麽想着, 冷不丁鄧暢睜開了眼睛,兩個人猝不及防在幾厘米的距離來了一個對視。
這個距離對視,直接就對眼了。
就算鄧暢眼睛顔色是很好看的琥珀色, 那種效果還是非常的驚悚, 路西本能地往後一仰頭, 直接笑場, 鄧暢也沒料到自己睜開眼會出現對視的情況, 兩個人飛快地分開,都吓了一跳。
“你幹嘛!”路西瞪着他。
“那你在幹嘛?”鄧暢反問。
“在看你啊。”路西理直氣壯。
“那我也在看你。”鄧暢回答。
路西心裏開心,卻别扭地轉開眼:“看我幹什麽。”
“你好看。”鄧暢說。
剛剛笑場的氣氛因爲這句好看又暧昧起來。
路西眼睛不管什麽時候都亮晶晶的,前室友崔笑親自認證有天半夜看他望着天花闆發呆,還以爲自己寝室進了隻貓。
現在他那雙寶石似的眼睛也閃閃的,望着鄧暢,眼睫毛很長,就連下睫毛都很明顯。
其實路西臉上還是留着斑斑點點的奶油,畢竟鄧暢不敢親得太過分,殘留在臉上就像一些小裝飾物,類似貓咪臉上的白色花紋。
路西這張臉稍微化一下妝,把眉毛畫得挑一點可以做出很A很冷冽的感覺,他上冰很多時候會這麽弄,但自然狀态下是真的很甜很可愛,他的嘴唇也像人一樣,軟軟的甜甜的。
鄧暢盯着路西看了兩秒就又想親他了,但是又不好意思,慢慢地湊近過去。
兩人嘴唇剛要貼上,外面突然傳來腳步聲。
他們倆都是一激靈,飛快地分開,因爲心虛的緣故還站開了好幾步,一個看着天一個看着地,仿佛這小樓道裏真有什麽值得人駐足流連的風景似的。
“你倆幹嘛呢?”劉新宇震驚地問。
——
路西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恨不得把劉新宇丢出去,畢竟那可是見面就翻他大白眼的劉新宇啊。他沒好氣地看着劉新宇:“什麽事?”
“我就是來說一聲,我好像冤枉你們了。”劉新宇說,“我鑰匙找着了。”
路西:“……”
“之前真以爲是你拿的,剛才小高還給我說是不小心拿錯了,錯怪你們了,我就來說一聲。”劉新宇說。
路西和鄧暢對望了一眼,也不知道劉新宇這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本質上他們挺不喜歡劉新宇,但是那種不喜歡止于見面翻白眼的程度,劉新宇沒有真做過什麽壞事,總不能随便冤枉人家。
話說到這種程度對劉新宇而言已經等于是道歉了,鄧暢說:“沒事。”
劉新宇看了他倆一眼,突然滿臉驚詫:“路西你臉怎麽回事?幹嘛呢這是?”
兩人同時飛快地偏過一點頭,擦鼻尖的擦鼻尖,抹嘴的抹嘴,路西咳了兩聲:“沒什麽,我們慶生呢。”
“哦,你今天過生日是吧。”劉新宇沒發現有什麽不對,“生日快樂啊。拜拜。”
說着揮揮手要走,臨走時習慣性地想翻個白眼,想起今天是路西生日,就還是控制住了。
路西和鄧暢都不敢出什麽聲音,望着劉新宇走遠了才偷偷地對望了一眼。
“他怎麽好像真的什麽都不知道?”路西喃喃自語,“我說的是包仲傑那邊。”
“有可能。”鄧暢說,“以他的資質,未必當得上包仲傑的線人。”
“……”路西看了鄧暢一眼:“你這麽說真殘忍。”
鄧暢想了想說:“對他來說不是壞事。”
鄧暢這麽說路西就又心疼了,心想劉新宇要是真的沒被包仲傑選中,也算是傻人有傻福。
“他居然祝我生日快樂。”路西念叨着,“我真的沒想到。”
“他還挺口是心非的。”鄧暢評價。
“我以爲他讨厭死我了呢。”路西說。
“不會有人讨厭你的。”鄧暢說。
路西當然知道鄧暢這句是假話,讨厭他的人多了去了,那些人嫌他說話太狂,嫌他用天賦抹殺别人的努力還不知足,嫌他小白臉……
但他也知道鄧暢說的是真話,因爲鄧暢是認真覺得不會有人讨厭他。
其實也不太重要,雖然現在身上還背着一堆事兒,但事情太多了人反而擺爛了,這幾天心态已經遠比剛出事那時候平靜。
不管路西還是鄧暢,都沒多想劉新宇的問題,剛剛告白過抱過親過,勁兒正上頭,滿腦子都是自己的新男朋友。
他們不想在樓道裏停留太久,一塊兒上樓,路西落後小半步。
鄧暢想着要路西來和他一起,雖然樓道挺窄的,但是肩并肩走兩個瘦子沒問題。他不知道路西是因爲剛被親了害羞還是怎麽着,但他是想和路西更親近一點兒。
所以鄧暢回過頭:“你要不要跟我……”
話沒說完,右手腕就被人小心翼翼扯住了。
路西拇指和食指圈着鄧暢手腕,像小孩子拽着同行的大人衣袖那樣拽着他,鄧暢看過去,他就飛快地轉開視線,但手還是攥得很緊。
——
路西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去牽鄧暢他會什麽想法,因爲總覺得鄧暢是不近男色那種性格,雖然剛才抱也是他主動抱,親也是他主動親,甚至親吻的觸感好像還留在嘴唇上,但就是……還是覺得那人是禁欲系。
路西不好意思深想,悄悄地勾着鄧暢的手跟他上樓。
到樓梯口時因爲鄧暢手上還沾着奶油,他很自然地伸手去鄧暢口袋裏拿鑰匙。
這個動作之前做過很多次,這一次可能是因爲變成男朋友了,手伸進鄧暢口袋就覺得這動作很親密。
其實是沒有碰到什麽,也不可能碰到什麽,就拿個鑰匙而已。
但……進屋回身關門時,聽見鄧暢說:“你耳朵很紅。”
路西愣了下,他本來就揣着點不足爲外人道的罪惡心思,當時很害羞,回想又覺得不夠,隔着奶油感覺嘴都沒碰到嘴,淺嘗辄止都算不上,等于喝酸奶剛來得及舔了舔蓋兒。
被鄧暢這麽一說,耳朵就更紅了。
他本能地反駁:“沒有,我……”
鄧暢沒再讓他說話,咔嗒反鎖了房門,在突然而至的安靜黑暗裏,捏住路西的下巴,靠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