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對于王布犁說的誰要害他,十分詫異。
這小子怎麽反應這麽快?
“不錯,你認識到這點就行,有人想要捧殺你,建議父皇給你高官,從而找到更多的破綻來攻擊你,父皇拒絕了,況且京官還要試職一年,一年後才會對你進行考核。”
不僅僅是吏員要九年才有機會,再京師當官之人,多是三、六年結點進行考核,第九年的時候再決定是罷黜還是提拔,全由皇帝一人。
隻不過因爲空印案,有不少人并沒有熬到九年。
甚至被戴了鐐铐之後,也就别想着什麽好評語了。
王布犁嗯了一聲,介于老朱之後爲了皇權清洗臣子的操作。
大抵是升官之後接觸的官員更多,越容易被牽連進去。
現如今成了他的女婿,當個小小的從九品典史,還能少處理一些事務,對于王布犁而言是剛剛好。
真要拼了命給老朱幹活,那他是萬萬不樂意的。
沒被清洗就賺到了。
王布犁絲毫不知道什麽叫臉皮薄,順着杆子往上爬:
若真能提出好的建議,你出面獎賞或者提拔他一二,也算是培養太子系了,誰都願意巴結你這個未來儲君的。”
從洪武六年開始就命令禦史台等人去外察,一年搞一次。
如此才能配合考察的官員,走一個形式,用來哄騙朝廷。
這樣你好我也好,可朝廷就不好了!
若是給他們時間擺平那些不服從他的本地勢力,再去做事,大抵也能更加容易做出政績來。
對于太子系的說法,朱标并沒有反駁,他一個當朝儲君培養一二自己的班底,那也實在是正常的。
趁着現在進士都還沒有大規模進入朝廷,尤其是在斷更的階段,多占據一些位置也好。
朱标想清楚了之後,才颔首道:
“你這個問計于群吏的法子倒是不錯,正好也給他們一個上升的空間。”
“朝裏臣子還有人身上不幹淨呐。”朱标端起茶杯吹了一下:“想要讓你走遠點。”
朱标也是颔首,按照目前王布犁在六部官吏當中的形象,是他去一次就準有人倒黴。
所以今天一早,不少臣子都借着王布犁提前疏通溝渠,避免江甯縣百姓遭受暴雨損失的事,推他往上走。
“行行行。”
朱标輕微颔首,隻要王布犁不覺得他的官位小就行。
“太子哥,這種事伱何不問計于群臣呐?”
“那些人可太壞了,一個個的都想把我從京師踢走,怕不是背後也怕我查出什麽案子來吧?”
“這是沒辦法的事,朝廷的律法雖然嚴苛,但并沒有條條框框全都囊括所有事,而且諸如大明律也是要時不時的更新修改一二。”
聽着這些話,王布犁呵呵的笑着,覺得這些讀書人還是會誇人的。
王布犁也沒再接茬,自己這也算是給各地吏員一個機會。
朱标翻閱着王布犁的工作日志,突然開口道:
就是聽起來“虛了吧唧的”。
“嗯。”
朱标輕微颔首,當官的孤身一人前往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當官。
“你的意思是向各個縣衙征集?”
“父皇英明,拒絕的真叫個好,沒有落入有心人的算計當中,太子哥回頭替我謝謝父皇。”
“我的意思是,往基層問一問,那些吏員以及書吏才是執行的第一人,朝中哪個官員會親自去做那種事?
反正生死有命呗,誰知道哪一天就會被清洗喽。
但是要以太子的名義去做調查,等待政策頒布之後,說不定要什麽時候了呢!
如此一來,倒是也不會奪取他們現在的利益。
聽着朱标的詢問,王布犁瞥了他一眼:
“我多巴結你啊,屢次都給你提出建言,還要我怎樣?”
一年就想要做出成績來,怕是更加容易同當地勢力狼狽爲奸。
“對啊,太子哥可親自下令選定周遭幾個府的縣衙,讓他們根據制定的政策提出建言。
王布犁也端起茶杯笑了笑,老朱妄圖想要制定一個萬世之法,怎麽可能呢!
“說的在理。”朱标飲了一口之後才慢悠悠的道:
“昨天你一頓說來說去,那麽多問題,你就沒有法子可以避免嗎?”
雖然他爹他們二人共用一套班底,但那些臣子都是跟着他爹打天下的老臣了,等他上位了,還有幾個可用的?
“你怎麽就不巴結我?”
若是他們上奏的好,便有獎賞,說不定太子哥就能找到什麽能夠避免的好法子。”
“對了,既然你如此重視基層官員,那我覺得莫不如針對正五品以下的文官進行考核。”
“一年一次,貌似過于頻繁,而且也耗費不少銀錢,莫不如不必如此密集,需要好好考慮一二。”
文官的考核是大明的一項獨創。
“昨天夜裏說了很多條,都不甚得我心,故而想要問你這個能提出問題的,有沒有解決辦法。”
朱标也不好過多追問,不過以天子的命令去做調查,确實是會讓人誤以爲很快就要實行下去。
朱标又與王布犁說了一些今日朝廷發生的事,着重描述了許多臣子誇耀你王布犁的話。
至于京察還得是朱棣靖難成功後,開始進行的,直到正統元年才把京察設置爲固定的規則。
“妹夫,你說我要是按照你這個模闆讓底下的官員也這麽做,行不行?”
王布犁便立即想起來不善謀身的首輔張居正來,給手底下的人搞考成法,因爲地方官都不約而同的對上隐瞞民情,不據實上報朝廷。
久而久之錢财都不流入國庫,流入了貪官污吏的手中,百姓的罵聲還得朝廷來背。
“妙計。”
王布犁立即吹捧了一句。
“你幫忙想想,怎麽完善一二,我覺得這個法子一旦出來,必定會比父皇制定的考核法子強上許多。”
朱标突然就來了興趣,因爲他爹的法子實在是過于寬泛。
四品官往上都是臣子自述,然後交給天子自由查詢,主要注重品行,對于行政方面薄弱許多。
王布犁裝模做樣的思考了一會:
“考滿與考察法雖然也好,但是地方官員再執行上是有難度的。
在京師,有陛下親自盯着尚且還好,但是到了京外官場上敷衍塞責,不負責任,導緻了綱紀不肅,法度不行,怕是也有不少。”
“嗯,确實如此。”
朱标深切的感受到其實地盤越大,皇帝越忙,各個地方都要上書禀明。
光靠皇帝一個人實在是忙不過來。
朱标雖然認爲他自己目前是給他爹分擔壓力,可将來自己也得早早拉着兒子處理政務,要不然光靠他自己,遲早會累的跟諸葛亮一樣英年早逝。
“太子哥,我有一個主意,六部以及布政使的長官把各部的屬官應該辦理的公務,規定一個完成的期限,并将辦理的公務進行登記造冊。
二起要制成一式三份的公文簿,一份留在布政司作爲底本,一分送到六科。
由六科作爲備案,另外一份則交由中書省,以備查考。
六部和布政司的長官,必須逐月對所屬官員應當承辦的事情進行檢查,所有的公務一律按照輕重緩急,路程的遠近,嚴格在立定的期限内責令完成,然後再逐一對其進行注銷。
若是沒有按照規定的期限完成的,要如實申報,否則處以重罪。
由中書省統領六部,控制六科以及布政司,由布政司再對地方進行控制,對各級官吏考察,使官吏的考察工作直接對中書省負責。
從制度上提升了中書省的檢查責任,也提高了中書省的行政地位,可以逐漸使朝廷中央的權利有所加強,對地方撫按的權力進行削弱,免得再利用諸如空印之類的清除他人。”
王布犁巴巴一頓,給朱标說的眼花缭亂,他清楚的知道自家老爹會廢除丞相制度,那就沒有中書省了。
或者說皇帝會替代中書省的位置,王布犁方才所言也是加強皇權的一種。
朱标仔細回味着王布犁的建言,他站起身來來回走動。
拳頭頗爲激動的攥着,臉色越發的潮紅。
這主意可真叫棒啊!
“妹夫,你覺得這個應該取個什麽樣的名字?”
“考察官員成效之法,簡寫爲考成法。”王布犁回了一句。
“考成法~好啊!”
朱标繼續再原地轉圈,臉上興奮的不行。
其實朱元璋是個卷王,朱标也不遑多讓。
如今有一個能改變大明政策的好法子,就如同打了一場打勝仗一個樣。
“好好好。”
朱标小圈轉完之後還是轉大圈,吏治一直都是國家的難題。
盡管他爹嚴苛的刑法,也無法擺脫大批人貪污犯罪。
現在有了這麽一個大跨步的考成法,當真是讓他興奮的不行。
考成法從嚴查處欺瞞不實的官員。
要求按月進行,每年都要進行總結。
這樣自然會比之前的考滿與考察更能提高官員的行政能力。
而不是搞什麽“品行”。
吏部在推行考成法的過程中仍是主要部門。
吏部負責考核的堂上官員要詢事考言,對官吏的勤惰進行綜合評定,使公文的處理流程相對的簡化。
朱标想着這樣也符合他爹的想法,免得有人不體恤百姓,導緻盜賊橫行,最終還得朝廷出來收拾爛攤子。
而且也符合父皇喜歡親自過問,絲毫不懈怠的思路。
因爲一個地方的吏治不清,那麽這個地方也就不會太平下來。
如此有能力的官員能夠上來,沒有能力的下去。
朱标聊了一會細節,二人才相互道别,朱标直接返回宮中。
朱元璋聽了王布犁的建言,沉默許久。
他并不妨礙自己的兒子培養一些屬于他自己的勢力,但王布犁這種“鐵杆太子黨”的行爲,未免也太明顯了吧?
一丁點都不藏着掖着,朱标也是坦坦蕩蕩的說了這樣做的好處。
确實有的時候太子與天子之間需要辦事之人都不相同。
所以朱元璋不明白在他死後,自己的好女婿王布犁同未來的大明皇帝到底出現了什麽不可調和的矛盾,以至于他去主動迎接老四,提醒老四。
說不定在戰場上,王布犁還會給新皇的軍隊暗中使了絆子配合老四。
朱元璋相信王布犁是一個聰明人,絕不會幹什麽蠢事,因爲按照他的身份地位,對于新皇而言,并沒有什麽實質上的威脅。
“行了,此事就交給你去辦吧。”
既然咱的好女婿是給他的大舅哥出的主意,咱這個老丈人那也就摻和了。
“是。”
朱标應了一聲:“爹還有一件事,我覺得對大明極爲有用。”
待到朱标把考成法說完之後,朱元璋也呆愣再原地。
他仔細思索這個法子的妙用,同樣站起身來走來走去。
每次做決定前,他都會來回踱步,前前後後思考之後,再下決斷。
“這個考成法,聽起來十分的不錯。”
朱元璋捏着胡子眯着眼睛:“願不得他在國子監面試的時候經常要提那些不着邊際的題目,叫那些學子們作答。
爲官者品行雖然重要,可若是沒有執政才能,那對于百姓就是極大的傷害,也愧對朝廷給他們發的俸祿。”
“對,而且主要從六個方面考核,包括學校、田野、戶口、賦役、訟獄、盜賊,這是下面知縣經常遇到的事情,特别是戶口,可以有效的避免當地豪強藏匿人口。”
朱标話裏還有一個意思。
那就是将來當地藩王的勢力也會不小,對于皇權也是不小的挑戰,他自信能夠壓服那些個弟弟,可他兒子孫子呢?
總會有人壓不住,或者那些藩王也想要往上更進一步。
所以當王布犁提了考成法又詳談了一會之後,思考半天相通了其中的許多隐藏的道理。
這個法子不立即推廣下去,朱标都睡不着覺。
朱元璋對王布犁提的這個建議,思來想去,真的比他定下的考察法子要好上不是一星半點。
你娘的。
有這種好主意,不早點拿出來,非得讓咱碰一鼻子灰,你小子再往外掏是吧?
朱元璋甩了下衣袖,以他自己固有的認爲自己全能的思路,即使王布犁提了這個法子,他都不一定會用。
“爹,妹夫還說了一點有關讀書人在意的事,可以滿足他們的虛榮心,給他或者家人一些榮譽性稱号。
也是在緻仕後,對他們在任内的肯定何尊重,還可以激勵後來者,特别是賞賜他們已故的先人,更是莫大的榮耀,表明了刻苦讀書報效朝廷後可以光宗耀祖。
一旦他們刻在墓志銘上或者親自寫一些文章紀念,以流傳後世,想必很難有讀書人拒絕的。”
“哼哼。”
朱元璋看着自己的兒子笑道:“咱這個好女婿還真是了解那些讀書人的尿性。”
他相信這樣的文官是少數,大多數讀書人都喜歡虛名,可沒有執政本領。
“爹,咱們倆個快商量一下細節,我恨不得立即把這件事落實下去,趁着還沒有到年末,先在京師試點搞上三個月看一看。”
“嗯。”
朱元璋也不在多想,而是繼續在考成法上發揚光大,他準備加點自己的東西。
……
江甯縣縣衙很快就熱鬧起來了。
京師兩個縣衙的吏員寫完建言之後,可以直接前往皇城外專門設置的木制箱子投遞自己所書。
至于應天府各地縣衙以及周遭的全都可以去驿站投遞,然後送到京師來,由太子親自閱讀後,若是你提的建言好,必然有賞。
溫客站在布告面前,嘿嘿一笑,他明白此事必然是自己的好老大從中調和,才有吏員們在太子面前表現的機會。
“兄弟們,回去都好好想一想這個政策,咱們怎麽把漏洞給補上,十年難得一遇的機會,可得把握住了,限時一個月的有獎征集。”
衆人一聽這話,各房派人謄抄了一份這個布告,然後去屋子裏研究去了。
牢頭田留根站在布告前,指了指自己道:“咱大小也算是個吏吧?”
“田頭,這錢您也想掙?”
“當然了,這可是太子殿下搞出來的有獎征集,若是咱老田名頭入了太子殿下的眼,不說照拂我,将來也能照拂我兒子啊!”
衆人嘿嘿笑着,無論如何都要湊一湊這個熱鬧。
王布犁把自己的心腹溫客叫來,囑咐他好好想一想。
“驸馬爺,此事我必然會好好思考一二的。”
“嗯。”
王布犁壓低聲音道:“若是能入了太子的眼,你今後也可以前往皇城上值,總比在縣衙當個小吏強上許多。”
“驸馬爺,我本事還沒有學全,也不想這麽快就離開你。”
“行了,咱倆就别說這個話,你也知道我是個沒什麽志氣的人,在典史的位置上說不定坐個十年八年的,你難不成也在小吏的位置上當個十年八年?
待到國子監那幫去北邊曆練的人回來,你覺得還有你的位置!
趁着現在讀書人還沒有完全充斥在朝堂内,你得抓緊機會進去,要不然即使你立下不小的功勞,将來就更不好操作了,沒有那麽多蘿蔔坑,你懂不懂?”
溫客對于王布犁這番話感恩戴德,尋常關系怎麽會給他說這種朝廷秘密?
他跪在地上給王布犁磕頭:“驸馬爺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滾滾滾,說這屁話,老子還沒成親呢,不想認兒子,抓住機會好好辦差去。”
王布犁揮手讓溫客回去想法子在這次征集當中脫穎而出。
倒是一旁觀摩的蔣環,對于王布犁的操作十分認同。
這種照顧人的好大哥,跟着可真是一點虧都吃不到。
京師的驿站越發忙碌起來了。
甚至連京師門口的木箱子都被宦官取走,堆放在朱标的案頭上。
一時間朱标忙的不可開交,仔細看着這些吏員給他的建言,不得不說久經基層磨練的吏員,當真是有被刺這個團體的,爲了在太子面前露臉,不惜自主爆料,預防吏員如何貪贓枉法。
在一片忙碌當中,王布犁瞧着永安村的房子建好了。
甚至又給衆人放了鞭炮,随即每個人都給發了路引,叫他們把家裏人都取來,在此地過冬,正式成爲公主府下的工匠。
此事辦完之後,他們就要在新的廠房内進行制造鐵爐子等一系列玩意。
與此同時,幾艘大明的木船終于靠在日本神戶,倒是沒有得到什麽人盤問。
這些人從穿上走下來,跳在碼頭上。
這批人打着使者的旗号,要在日本久住。
目的就是想要尋找有金銀礦的位置,借口自然是要勸倭國國王把手下的倭寇都控制住,不要去随意的騷擾大明沿岸。
一群人下船之後,便掖好刀子,隻要尋到金銀礦的位置,不說錢财,光是陛下賞給他們的爵位就足夠讓子孫跟着受益了。
王布犁閑的在視察工匠們制造的房子,朱元璋确實忙的飛起。
他們父子二人要時不時的讨論考成法的細則,還要面對眼前的政務。
因爲那場暴雨搞得周遭府縣都鬧了水災,于是朱元璋便下令把數百名糧長全都召喚到京師。
要他們回去仔細查勘農田的受災情況。
沒受災的糧田照常納稅,受災糧田可以獲得赈濟。
不許耍包荒、灑派、移丘換段之類的手段。
糧長是朱元璋設立的,首先就是要保證大明田賦的征收,其次是利用地主階級的協助來鞏固大明對地方上的控制。
洪武四年,朱元璋率先在江浙一帶建立了糧長制度,每年納糧一萬石或者數千石的劃爲一個區,每區設立一名糧長,由官府指派區内田地最多的大戶充當。
這些糧長是極爲有“牌面”的,他們屬于是半公職人員的性質。
因爲他們是直接向皇帝負責的,時常能被朱元璋給召見,除了訓愉和垂詢民間情況。若是應答得體、辦事得力的話,就會被老朱給賜予官職,而且還不低。
平日裏糧長在鄉村裏,那也是威風十足,這個時期的地主大戶多以充當糧長爲榮!
尤其是這個位置還可以世襲,直到正德後,糧長制度才崩壞。
因爲這個時候的糧長就兩極分化,一方面就是大批人在征收稅糧時,拼命的上下其手,中飽私囊,不僅對糧戶剝奪,還侵吞公款。
另一方面則是因爲重稅下,農民相繼逃跑,糧長無處收糧,但官府就會讓糧長把所缺的賦稅補足。
如此一來,許多糧長就因爲補交賦稅破産。
但現在情況不同,随着老朱對官吏的不信任,這些“良民”組成的糧長社會地位不低的,而且也是朱元璋免除胥吏對百姓侵吞的一個制衡辦法。
隻不過後來侵吞百姓和朝廷的人從胥吏變成了糧長。
而這些糧長也多成長爲官僚、地主、大商人于一身的家庭。
至于朱元璋爲什麽要叫兩浙的糧長先來,不單單是因爲發洪水,也是因爲他認爲兩浙的貪官污吏在田賦征收上有了嚴重的問題,急需整頓。
金元是以吏治國,吏治極爲黑暗腐敗,明初繼承了這個遺風,一下子無法解決。
故而不如從民間選一些良家,朱元璋認爲可靠的人來收取賦稅,這樣朝廷的收入可以增加一些。
王布犁騎着小黑子回城,正瞧着一幫人耀武揚威的從城内出來,每個人臉上都帶着得意的笑容。
天子召見!
尋常人想要找門路都沒機會,連一些幾品大員都不一定能與天子有說話的機會,更不用說賜宴了。
“這幫是什麽人?”王布犁指着衣着華麗騎着高頭大馬的人道:“過街比老子還要猖狂?”
鍾牛去城門口詢問了一二,便得到了答案。
“驸馬爺,這些都是兩浙等地的糧長,被陛下叫進京來的,現在領了任務便往家趕。”
“哦。”
王布犁輕微點頭,瞧着這幫人遠去,路上還殘留着不少酒味。
人一旦太猖狂了,就容易出事。
不過,不關自己的事。
王布犁輕微揮動馬鞭,慢慢進了南京城。
朱标坐在縣衙等着王布犁,可王布犁沒回來,直接回家了。
他都是典史了,也用不着天天打卡。
朱标瞧見一幫衙役都回來了,王布犁還沒有回來,連忙差人去問。
等知道這個事後,他也就不在縣衙多留,而是立馬趕去王布犁的家裏。
王布犁在家正在準備吃食,洗洗菜什麽的。
因爲天氣微微變涼,夜秦淮的冰火兩重天項目并不是那麽的火熱了,故而妹妹王星影也就不用每天那麽忙。
總算是有些時間歇息一二。
“小富婆,去炒菜。”
王布犁繼續支使自己的妹妹幹活。
王星影鼻子哼了一聲,拍了拍自己的荷包,随即端着洗好的菜去廚房了。
這陣子雖然累,可依舊開心的很,晚上數錢的時候,都不覺得手酸了。
因爲每天的攪拌,着實是讓她手腕子酸的很。
王布犁則是甩了甩手,拿着木刀繼續跟老兵在後院習武,技多不壓身。
萬一有用到的時候呢。
就在王布犁劈砍的時候,朱标在幾個人的護衛下,走了進來。
“王布犁,你可讓咱一頓好找啊!”
朱标走的氣喘籲籲的,因爲身上穿着官服,所以并沒有乘坐轎子,以免引人注目。
“嗯哼。”
王布犁瞧着朱标突然到訪,于是把刀收起來:“找我有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