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我就要離開了,你給我媽媽交的醫藥費,等我讀完大學,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少女擡起頭。
對上了那張冷到極緻的面容。
沒有半點的感情色彩。
那雙眼睛裏面,仿佛藏着一隻野獸。
随時都會把人吞沒。
他是醫生。
卻也是個瘋子。
他在醫院裏面,可以治病救人。
是腦科所有護士公認的第一……
她媽媽病危,送去的時候。
就連其他醫生覺得棘手的問題。
于這個瘋子手裏,都變得迎刃而解。
可他在醫院,停車場樓梯裏,殺起人來,手起刀落,同樣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每一刀。
都精準到了極緻。
巧妙劃開了敵人的喉嚨。
僅僅是錯身而過,那一黑一白兩個身影,便倒在了血泊當中。
就連那些,看起來氣勢不凡的人。
走到陳澤的身旁,都得尊稱一聲陳先生,顯得畢恭畢敬。
他出去了一趟。
再次回來,與她在沙灘邊上赴約的時候。
衣服上。
沾滿紅色的血污,卻又有着一種奇特的神秘感,讓少女有些挪不開眼睛。
甚至主動湊上了去,用手捧住陳澤的臉,翻着微光的紅唇,湊了過去。
柔弱無骨,又好似那波濤的海水。
猛然撞擊在了某人的心中。
陳澤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感覺很奇怪。
說不上來是怎麽回事,但他的心就是劇烈的跳動了幾下。
當初于精神病院,那種令人抓狂,卻找不到頭緒的窒息感。
席卷他的全身。
忽然感覺身體很癢,看向少女的時候,哪怕面無表情。
可心中的驚濤駭浪,卻久久無法平息。
少女紅着臉,将蛋糕分成了兩半。
其中一部分,遞給了陳澤。
兩人就這麽坐着。
誰都沒有吭聲。
各自吃着手裏面的蛋糕。
眺望着。
一波又一波的海浪。
直至蛋糕吃完了。
少女又拉起陳澤的手,哪怕陳澤顯得,不太那麽樂意。
她依舊這麽做了。
如果讓山海市,其他的勢力看到。
這樣一個少女,拉着那個猶如殺神一般的瘋子,在沙灘上散步,不知會驚掉多少人的下巴。
這一路似乎很漫長。
卻也很短。
好似人的一生,帶着莫名的情愫,自少女的心中滋生。
一個是不善言語的瘋子。
一個是幾乎不與人交流的少女。
他們并肩行走在沙灘的邊緣。
留下一個個的腳印。
映照着天邊璀璨的皓月。
又好似輕踏在了星河的深處。
時間!
也定格在了十二點半。
少女終于開口說道。
“我該回去了,醫院,我媽還等着我去照顧,不過得先回家,拿點換洗的衣服!”
說完。
少女開始一個人往回走。
陳澤就在後面默默的跟着。
來到城中村附近的街口。
平時顧佳佳擺早餐的位置。
她走進了那條昏暗的巷子。
陳澤在原地站了幾分鍾。
本想着送到了,自己也該回去了。
結果聽到裏面,傳來一陣噼裏啪啦的聲音。
以及一個男人的怒吼,門被狠狠的關上。
少女的慘叫,霎時間,回蕩在了巷子當中。
周圍不少鄰居,從窗口處往外看。
但很快又關上了窗戶。
對于這樣的事情,早已經習以爲常。
皺着眉頭的陳澤,一步步向着裏面走去。
少時。
少女慘叫,男人咒罵,更加的嘹亮了。
那間屋子門口,他伸出手,用力扭了一下。
門并沒有打開。
從裏面被反鎖了。
無奈之下,陳澤肩膀用力,狠狠的撞在了,門把手的旁邊。
巨大的力道,貫穿那一扇,不知道安裝了多少年的小門。
隻聽砰的一聲。
門碎裂。
映入眼簾,是一個少女抱着腦袋,蹲坐在地上,不斷求饒的場景。
地上還有好幾套散落的衣服。
款式有些老舊,早已經洗得發白,應該是顧佳佳她母親的。
至于沙發旁邊,站着一個拿着木棍,酗酒的老男人,嘴裏發瘋一樣咒罵。
似乎是覺得,他們母女二人,前往醫院,純純是浪費錢。
陳澤也一眼認出來了。
這個揮舞着棍子,不斷砸向少女的男人,居然是連續兩次,被他吓得落荒而逃的老混混吳海。
吳海看到自家的門,被人撞爛,加上他在這一片,是出了名的脾氣大。
如果鄰居來管他們家的閑事。
他甚至連鄰居都一起打。
久而久之,加上吳海也有點關系,想要幫忙的鄰居,吃了不少啞巴虧。
就在也沒有人,敢來幫顧佳佳了。
随着吳海,舉起自己的手。
木棍對準陳澤的腦袋,就要砸過去的刹那。
陳澤也摸向了,口袋裏面的手術刀。
那銀白色的反光,慣性的閃在了吳海的眼上。
這是陳澤慣用的招式了。
當對方,視覺受阻的刹那。
他就會如一頭猛虎,撲殺而至,将對方的喉嚨劃破,最後倒在血泊當中……
本就怒不可遏的吳海,打得地上的顧佳佳,身上出現了不少淤青。
要是往常。
有人這樣闖入他的家,他恐怕早就跟對方,拼的你死我活。
卻就是那一晃而過的銀光。
還有那把冰冷的手術刀。
以及令人窒息的注視,仿若漆黑的深淵,将吳海籠罩其中。
他的嘴動了動,身體不自覺的顫抖。
内心深處。
某種最爲恐怖的記憶,一點點掀開了……
陳澤所做的那些事情,道上流傳的諸多恐怖,甚至是他上一個老大,紋身男的死,也都跟陳澤有關。
僅僅是一瞬間。
他就做出了決定。
伴随着銀白色的刀光閃過。
老混混吳海,恰巧撲通一聲。
跪倒在了地上。
這一跪躲過了刀。
這一跪也爲他換取來了一線生機。
如果下跪的速度晚一秒。
恐怕他的喉嚨。
已經見血了。
也正是因爲切身實地的,感受到了恐怖的危機感。
吳海開始止不住的磕頭。
“大哥,我不知道是你,如果知道的話,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舉起手裏面的棍子!”
吳海吓得哐哐哐的磕頭,求饒……
生怕面前的身影,會突然又給他一刀。
剛才險險的躲過,是因爲自己跪得快。
他可不認爲,是因爲自己身手好,陳澤殺不死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