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最近工作忙,疏于感情管理,田小棗立刻拉着張沈飛的衣袖,乖乖認錯道歉。
“哼,就你忙,忙的連搞對象的時間都沒有。”張沈飛從她手中抽出袖子,環抱雙臂,冷哼一聲斜睨着她:“就隻會嘴上道歉,一點實際行動都沒有。”
實際行動?田小棗歪頭想了一會兒。
這會兒時間還早,她左右環顧,發現巷子裏四下無人,便招招手,示意張沈飛靠近一點。
然後突然踮腳,吧唧一口,吻在張沈飛的唇上。
張沈飛初時詫異,很快又反客爲主,按住田小棗的後腦勺,加深這個吻。
結束之後,田小棗臉色绯紅,呼吸稍有些急促的說道:“現在,呼,還,生氣嗎??”
張沈飛看着她比花朵還要嬌嫩的臉頰,舔了下嘴唇,搖搖頭:“不了。”
“弟弟真乖!!”田小棗依然踮着腳,摸摸他的頭,“你趕緊回家吃飯,等這段時間忙完,姐姐帶你約會。”
話畢,拎着油餅扭頭跑了。
看着她的背影,張沈飛嘴角露出比AK還要難壓的微笑。
須臾,像是又想起什麽,喊道:“什麽姐姐啊?伱也就隻比我大兩個月……”
看着田小棗的背影消失在九十三号院,張沈飛搖搖頭,推着自行車往九十五号院而去。
剛跨過垂花門進前院,就看張平安帶着七個弟弟正在自家門口筆直地站着。
呦,這是在等吃的呢!!
他詫異地停下車子:“你們幾個狗鼻子啊???每次勞資買了好吃的都瞞不過你們。”
可能是跟着二叔有肉吃,張平安從去年十二歲到今年十三歲,已經長了足足十厘米。
看面相,已經隐約有了點兒青頭小夥兒的架勢。
此時,小夥子聽到二叔的調侃,不好意思的撓頭笑了笑:“是老奶奶說二叔你昨晚一晚上沒回來,今天早上肯定會帶好吃的,讓我們在這裏等的。”
“嘿,這老太太真有意思。以前我窮的時候,就寵着我。現在我條件好了,又換個人人寵。”張沈飛一邊說,一邊把車筐裏的整包油餅掏出來,扔給張平安。
“呐,這整包的你們吃,那拆開的,我跟老太太吃。”
張平安慌忙接過油餅,一聲令下,八個小夥兒齊刷刷彎腰,九十度鞠躬:“謝二叔!!!”
其中老七和老八才兩歲不到,說話的聲音含糊不清,也就是随個大流。
但不管怎麽說,這排面是有了。
看到正在給花兒澆水的閻埠貴,還有出門倒尿盆的一大媽羨慕的眼神,張沈飛滿意的點頭:“行了,回去吧,吃完飯趕緊滾去上學。”
打發走幾個小子,張沈飛就看到秦大爺和賈張氏手拉手的要出門。
他眉頭一挑,主動搭讪:“哎呦,秦哥,翠花嫂子,你們大清早上個茅廁也手拉手?怎麽,怕哪個掉下去?”
老秦拉着賈張氏走過來,低聲道:“嗐,這不翠花因爲懷孕食欲不振嘛,我帶她出去喝一碗馄饨。”
賈張氏咽了口唾沫:“嘴裏沒味兒,一會兒得讓老闆多放點辣椒和醋。”
“好!!”
“一碗不夠吃,我要吃兩碗!!”
“好!”
“都得是大碗!!”
“沒問題,想要什麽我都給你。傻丫頭,命都給你!”老秦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兩人告别張沈飛,走了。
張沈飛看着這倆人的背影,隻見那老秦扶着賈張氏,可謂是關懷備至,生怕她摔了。
得,又一個姓秦的栽進張翠花手裏了。
原著中,那張翠花一直把秦淮茹可謂是吃的死死的,現在,又多了個秦大爺。
難道說,張翠花天克老秦家??啧啧啧。
早飯之後,張沈飛坐在司機許大茂駕駛的自行車後座,一路優哉遊哉地朝着軋鋼廠趕去。
路上許大茂要談工作,被他婉拒:“跟工作有關的事情,一律到辦公室再說。”
下班時間談工作,這跟加班有什麽區别??
不,還是有區别的,加班能被領導看見。這在路上談工作,領導看不見啊!!
“好,那一會兒再說。”
許大茂是個聽話的,果然把到嘴邊的話又憋了回去。
到了辦公室,他先給自個兒和張沈飛倒了兩杯茶,而後才把昨天的稿件拿給張沈飛看,請他指點。
張沈飛打眼掃了一下,發現許大茂不愧是初中差點兒畢業,寫的東西還真像模像樣的。
不過再一想,這厮本來就不笨,原劇中不管在計劃經濟年代,還是改開之後,這厮都混的可謂是風生水起。
這厮在劇中也就是個反派,最後才那麽慘。正常生活着,這樣的人其實能活的挺好。
他拿起紅筆,在稿件上标注着:“寫的還成,我把需要改的地方給你标注出來,你稍微改一下,然後就可以交上去了。”
許大茂坐在張沈飛身邊,看着他畫圈,一雙手有些緊張的在自個兒褲子上摩挲着:“大飛哥,我,我真的能成嗎??”
他怎麽覺得這麽玄乎呢???
“這麽不成??你在質疑我的眼光?”張沈飛斜眼看他。
“不敢,不敢!!我怎麽敢質疑您呢?我爸爸都說了,咱宣傳科這麽多幹事,隻有您是最有真才實學的。
他說您既然願意帶我,讓我一定好好跟您學,還說當幹部肯定比放電影強。”許大茂慌忙解釋。
張沈飛合上鋼筆,把稿件還給許大茂:“成了,去吧,争取上午改好。”
許大茂捧着稿子,屁颠屁颠的跑了。
送走許大茂,張沈飛便去找楊柏立忙活互助會的事情。
要不說朝中有人好做官呢?
楊柏立這厮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卻偏偏總能在好項目中占有一席之地。
之前許大茂還表示不理解,覺得楊柏立明明是一個關系戶,怎麽不乖乖在辦公室喝茶看報,偏偏要跟着幹活兒。
楊柏立當時是怎麽說來着??
對了,那厮說他二叔和他爹說了,以後家裏要讓他走仕途的,沒做出點兒成績,怎麽往上升???
“我爸爸說我水平不夠,靠自己做不出成績。所以隻能讓我二叔在好的項目裏,強行把我安插進去刷成績。”
張沈飛還記得,他當時告訴楊柏立,這些話你跟兄弟們說說就算了,在外人面前可甭瞎說。
誰知道那個大聰明根本不以爲然的樣子:“怕什麽??我上面有人,誰能奈我何?”
看到他那副嚣張的樣子,張沈飛也就沒再說下去。不過他還真挺好奇的,這厮這麽牛掰,他那所謂的後台到底是有多硬??
一上午的時間轉瞬即逝,很快,就到了午飯時間。
賈張氏和老秦新婚燕爾,兩人每天一起打飯,一起吃飯,隻恨食堂人多,沒有辦法相互喂飯。
張沈飛怕跟他們在一起長針眼,幹脆結束了插張翠花隊的生涯,改爲跟許大茂一起排隊打飯。
可能因爲許大茂昨天答應了要采訪傻柱,今兒張沈飛和許大茂兩人的飯盒中肉格外的多,饅頭也比其他人大了一圈兒。
兩人吃飽喝足,回到辦公室小憩。
待到下午上班鈴聲響起,張沈飛走到許大茂桌前,屈指敲他桌子,示意對方拿着筆記本和鋼筆跟自己走。
“去幹嗎?”許大茂剛把上午的稿子弄完,此時擡頭一臉茫然。
張沈飛提醒他:“教你怎麽采訪工人,收集素材。”
嘶!!許大茂頓時激動了。騰地一聲站起來,手忙腳亂的把筆記本和鋼筆揣上:“走吧,大飛哥!!!”
這可是工作精髓啊!!!一般人誰不是藏着掖着?也就大飛哥跟他關系好,願意教他!!
兩人走出辦公樓,一路往工廠内部而去,看到張沈飛帶着自己往鍛工車間裏走,許大茂很是納悶。
“大飛哥,咱們不是去采訪傻柱嗎?”昨兒明明約好的。
張沈飛隻管往前走,目不斜視地回道:“先去鍛工車間采訪呂師傅,我之前跟他約好了的,這個采訪我來做。
等弄完之後,我再陪你去食堂采訪傻柱,到時候你來做。”
嘶!!讓我上手??
許大茂有點忐忑,但轉念一想,不就是采訪傻柱那孫子嗎?又不是采訪别人,怕個屌!!
崩了就崩了,反正他又不打算好好給那厮寫稿子。
現如今張沈飛可是軋鋼廠的紅人,兩人剛一走進三号車間,立刻便引起轟動,不少人上趕着過來搭讪。
“張幹事您來了??您是要來采訪嗎?您看看我……”
“張幹事,我在相親舞會找到合适的女孩子了,謝謝您呐!!”
“張幹事,您不是說還要跟别的廠子聯誼嗎?什麽時候能開始啊???”
“張幹事,我爲軋鋼廠流過血!!!您看,我能不能有機會上報紙……”
看着一群人将張沈飛團團圍住,七嘴八舌的說個不停,許大茂嫉妒的眼珠子都紅了。
四合院人都隻知道劉海中是個官迷,但其實他許大茂對權利的欲望也很強。
這點,許大茂早已經在小學三年級競選班長的時候看清楚自身。
此時他多麽希望,被衆人衆星拱月一般簇擁的人,是他許大茂啊!!!
等有機會……一定想辦法将張沈飛取而代之!!
早晚有一天,他要将張沈飛作爲自己通天路上的墊腳石!!!
那麽,就從現在采訪工人,寫稿子開始吧!!!他暗忖。
張沈飛好不容易從工人的重圍中突擊,一扭頭,看到許大茂那副心曠神怡的樣子,頓時便明白這頭有反骨的二五仔在想什麽。
不過他也不怕,俗話說,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
他既然敢用許大茂,自然就能整治的了這厮。
想到這裏,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朝着許大茂勾勾手指:“許大茂,呂師傅在那邊,咱們過去吧。”
許大茂聽到他的聲音,立刻換上一副谄媚的笑容:“大飛哥,我來了!!!
那啥,您累不累,需要我幫您拿筆記本嗎?”
呂師傅在軋鋼廠工作了一輩子,是個在下個月就要退休的老工人。
他從十四歲進廠,曆經幾十年,熬走了廠子三個主人,把軋鋼廠從私營熬成了國營。
張沈飛要采訪的重點,就是這位老工人幾十年中,曆經三位老闆,最後又看着廠子走上國企的心路曆程,和在不同老闆手下工作時候不同的感悟。
老呂愚笨,在軋鋼廠工作幾十年,一直都是個最普通,最不起眼的一線工人。
如今臨近退休有人采訪,雖然隻是廠報,但也足夠他覺得光榮不已。
此時,老頭兒雖然坐着,但脊背挺的筆直,說話的時候也是一闆一眼,語氣有些呆闆。
張沈飛本來正準備記錄,此時放下筆,語氣輕松的說道:
“呂師傅,咱們就是工友之間聊天,就是長輩,就當是給家裏小輩講故事那樣,給我們講講過去的故事。放輕松,别緊張。”
“講,講故事???”老呂磕磕巴巴。
“對,就從您爲什麽會在十四歲就進廠開始說起。十四歲,還是個半大孩子呢。”張沈飛抛出問題。
“對啊,那個時候,我才一米五多的個頭,每天卻要跟着師傅,揮舞大錘……”呂師傅的眼神開始變得飄忽,“但也沒辦法,那時候家裏窮啊……
那時候的工人工資很低,也就出勉強糊口,工作壓力也大,加班那是常有的事情,而且沒有加班費……”
随着呂師傅的講述,張沈飛把他話裏的重點記錄下來。
每當對方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麽的時候,他便會進行及時的引導。
就這樣,
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張沈飛把呂師傅的故事記錄完畢。
兩人離開鍛工車間的時候,呂師傅專門把他們送到門口。
“别送了呂師傅,您的故事估計一周後上廠報,到時候您等着看就成。”張沈飛笑着伸出手。
呂師傅抓住他的手,使勁兒的握住:“張幹事,謝謝您。軋鋼廠的工人何止幾千?我是真沒想到,您居然會注意到最平凡的我……
就我這樣的工人,在以前資本家的工廠裏,那就是牛馬。也隻有到了咱們國營工廠,才感覺到了做人的尊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