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雪茹說伊蓮娜都要氣死了，張沈飛微微有些詫異：“她氣什麽？”
陳雪茹依偎在他懷裏，語氣中帶着事後特有的沙啞：“這不是今兒你給新來的徐老闆出頭嗎？？？
你平時工作忙，來前門大街的時候少，偶爾來一次我們倆還要平分，現在又多一個徐老闆，伊蓮娜不高興也是人之常情。”
張沈飛擡起陳雪茹的下巴，跟她對視：“哦？？她不高興，那你呢？？？”
“我？？”陳雪茹定定地看着他，斟酌片刻後，才說道，“我當然也不希望伱跟徐老闆好。”
女人，誰又真的想跟别人分享自己的愛人呢？
“隻是.你要是真的看上了徐老闆，我也沒辦法”
嘴裏這麽說，心裏卻在琢磨着，張沈飛要是承認對徐慧珍有意思，她就立刻聯合伊蓮娜，把那個女人趕出前門大街！！！
張沈飛低頭，啄了她的紅唇一下：“我跟徐慧珍沒什麽的，别多想。”
最起碼目前爲止，兩人還隻是普通的合作夥伴關系。
“真的？？”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張沈飛莞爾一笑。
陳雪茹聞言，心情驟然一松，連帶着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愉悅不少。
兩人又溫存一陣子，張沈飛便起身離開。
回到四合院，就看到閻埠貴雷打不動的又在給他種的花澆水。
看到張沈飛，閻埠貴立刻湊過來：“大飛，你嫂子說讓你回來後趕緊去後院一趟。”
張沈飛挑眉：“她說什麽事兒沒有？？？”
閻埠貴想了一會兒，咋舌：“這她沒說，但我瞅她走路帶風的樣子，八成是又懷了個男孩兒想邀功吧”
啊，這個張沈飛一口煙差點嗆住。
這小老九要是又是個男孩，他哥就真得熬成藥渣了。
不過，嫂子壞了小老九找自己邀什麽功？？？閻埠貴的話不可信啊。
一邊瞎尋思，他一邊穿過前院，中院，走進後院。
才跨進自家後院後罩房的門，便看到四合院的大姨，大媽，小媳婦兒。
什麽二大媽，一大媽，閻大媽，陳大媽，宋嫂子，毛家嫂子，李家新媳婦，還有賈東旭，正齊齊坐在大哥家的外屋。
而他嫂子和田小棗，則是坐在原本屬于他，現在屬于張平安的床上。
看到張沈飛出現，唐大妞立刻眉開眼笑，咋咋呼呼地說道：“大飛，咱們的集體所有制加工廠，成了！！！”
“成了？這麽快？？”張沈飛心中呼出一口氣，隻要不是懷了第九個葫蘆娃，事情就好辦。
“對啊，這不都是我跟小棗天天起早貪黑的跑來跑去的功勞嗎？？？”唐大妞很是不謙虛的說道，“居委會王主任說辦廠子是爲整個社區住戶服務的事情，我跟小棗能不放在心上嗎？？
就這段日子，我是忙的腳打後腦勺，家裏的幾個孩子都沒時間管”
一邊說，一邊還環視一圈坐在自家屋裏的大姨，大媽，小媳婦兒們，一副我爲你們操碎了心的樣子。
那些個大媽們雖然腹诽你唐大妞生的孩子不都是自生自滅的嗎？什麽時候見你管過？？
但面兒上，還得吹着捧着唐大妞，說什麽，大妞費心了，大妞厲害，大妞棒棒哒。
唐大妞被一通彩虹屁捧得仿佛上了雲端，一時間忘了叫張沈飛過來要幹嘛。
一旁的閻大媽見狀，有點急了，直接開口道：“大飛，是這樣的。我們讓你嫂子請你過來，是想問一下，你之前說咱們居委會的集體所有制工廠，能拿到軋鋼廠的勞保用品訂單是嗎？？
那拿到訂單之後，我們這些沒工作的家庭婦女，能不能一起做啊？？？”
二大媽也問道：“集體所有制工廠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聽着是做加工賺錢，那活兒是誰想幹就能幹嘛？？？有沒有什麽家庭條件的限制？？”一大媽也說道。
她們家老易一個月八十四塊錢工資，到時候加工廠不會卡這個，不讓她做吧？？？
“大飛，那幹了活，到時候工資怎麽結算？？”
“大飛，小棗，啊不，田副主任剛才說她已經跟軋鋼廠談好了做勞保手套的訂單，那這個會怎麽分給大家做？？”
“大飛，田副主任說手套加工一雙八分錢，這個是現結嗎？”
“工資固定不？”
唐大妞今兒回來隻說居委會搞了個加工廠，手續已經走完了，還說這加工廠對大家都有好處，但等大家問具體情況的時候，卻是說的不清不楚。
她們找來了田小棗，可她又說這些事情很複雜，三言兩句說不清楚。
還說加工廠的計劃書是張沈飛做的，他才最清楚。
無奈，她們隻能坐等張沈飛回來解答。這會兒見他回來，忙不疊圍着他七嘴八舌說個不停。
“大媽們别急啊，我這剛進家門，水都沒喝一口呢。”張沈飛坐下，示意坐在女人堆裏的賈東旭給自己倒茶。
賈東旭站起身，不情不願的端茶倒水，嘴巴撇的能挂水瓢。
張沈飛絲毫不以爲意，接過茶水的時候甚至還說了一句謝謝：
“東旭哥可以啊，這才被張大媽頂班多久，就跟咱們四合院的大媽們打成一片了。
挺好，一把手不是說了嗎？時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樣。他們女人能做的，東旭哥你也能做。我看好你呦！！”
這話頓時聽的賈東旭臉黑的一批，不是，你張沈飛真當我傻呢？？
你這話的意思不就是我賈東旭沒本事，隻能和這些個老娘們兒打交道嗎？？
當初要不是你幫我老娘把我的工作算計走了，勞資犯得着天天在家裏跟老娘們兒擠在一起嗎？？
有你這麽欺負人的嗎？？？
好生氣！！可是又要靠着他給安排做勞保用品的工作，隻能忍了！！！
賈東旭死死掐住自己的手心，告訴自己，今日暫且忍下！！
早晚有一天，莫欺少年，不對，莫欺青年窮！！！
實在不行，勞資還有腳踩七星的兒子棒梗！！！
想到這裏，賈東旭深吸一口氣，強扯出一抹屈辱的笑容：“大飛，你說的對，大家都急得很，你趕緊開始吧。”
張沈飛欣賞夠了他憋屈的樣子，這才收回目光，開始說回正題。
他告訴這些大媽和大姨，集體所有制加工廠是爲本居委會轄區内的所有家庭服務的。
加工廠有專門負責去各大工廠拉業務的人員，括弧，目前是田小棗和他嫂子，括弧完畢。
業務人員拉來外包訂單後，分派給有需要的家庭做。
隻是勞保用品大部分有時效性和階段性，“就比如咱們軋鋼廠，每個季度發一次手套，每年發兩次工裝，在發這些東西之前，加工廠訂單會多一些。
但要是廠子不需要訂購勞保用品的時候，咱們加工廠的訂單量就會減少。
也是因此，在加工廠拿貨加工并不會像正常上班那樣，有鐵飯碗工資。”
唐大妞等他說完，插嘴道：“反正就是有活兒就幹，沒活兒大家夥兒就休息。”
“那也行啊，有點錢賺總比沒有強。”閻大媽說道。
他們家仨兒子，生活壓力特别重，能多賺一毛是一毛。
其他幾個大媽也都是同樣的意思，她們這些個家庭主婦平時都手心向上從男人手裏要錢花，哪怕多掙個塊兒八毛呢，自個兒花起來也能硬氣一點不是？？？
張沈飛等她們七嘴八舌讨論完了，才接着說道：“還有一點，可能我嫂子跟大家沒說清楚。
咱們居委會開設加工廠的本質是提高本轄區居民的生活水平，讓大家的日子過的更好。
這也就決定了，這個訂單肯定是不會平均分配的。至于具體要怎麽分配，根據什麽分配，我不說，大家肯定也明白吧？？”
幾個大媽，大姨全都面面相觑。
明白！！怎麽會不明白？？？不就是和之前糊火柴盒，串糖葫蘆一樣嗎？殘疾人，特困戶，完事兒了再根據家庭條件來分。
總的來說，家庭條件越好，就越要往後靠。
這麽一想，一大媽和二大媽的臉色就變得不大好看。
一大爺一個月工資八十四，二大爺工資七十二，在這個年底妥妥的都是高工資，簡直稱得上是金領。
這麽一算，她們倆啊，沒戲！！！
一旁的閻大媽等家裏條件不好的，倒是不怕。
賈東旭一琢磨，他們家現在四口人，抛去一個還在吃奶的棒梗。
他媽張翠花的工資隻有十八，他無業，他媳婦兒秦淮茹也是無業。
這麽一想，這次做手工肯定有他的啊！！頓時，他的腰杆子就直了。
張沈飛見一大媽幾人沮喪，便安慰道：“幾位大媽也先别難過，你們倒也不至于完全沒機會。”
這個集體所有制加工廠是他們居委會自己搞的，上面安排給殘疾人，貧困戶的那些活兒跟以前一樣，并沒有減少。
“也就是說，咱們居委會總的來說，手工活增加了，但人還是那麽些人。這麽一來，大家得到工作的概率是增加了的。”
田小棗也說道：“而且這加工廠是咱們居委會自己的，你們大家誰在哪個廠子有關系，有門路，都可以告訴我和大妞嫂子。
我們一定盡力而爲，隻有加工廠的訂單多了，你們大家才會有做不完的工作。”
衆人聽罷，點頭如搗蒜。
一大媽當即就表示她娘家的二嫂子的大侄兒媳婦兒的哥哥在皮鞋廠工作，那裏對勞保手套的需求挺大。
二大媽聽完，也不甘示弱，表示他們家老劉的一個徒弟的媳婦兒在家具廠當出納，那裏常年需要口罩的。
田小棗一聽，立刻兩眼發亮，拉着她們倆就嘀咕着，怎麽才能想辦法跟對方的廠子扯上關系。
得，到了這一步，張沈飛琢磨着這事兒跟他也沒啥關系了。
本來晚上還想讓田小棗給自己做疙瘩湯喝，現在看來，隻能回家找老太太給随便做一口。
要不說婦女的力量無窮無盡呢？？？
才三天的功夫，田小棗和唐大妞就成功拉到了家具廠加工三千個口罩的訂單。
再加上之前軋鋼廠給安排的五千雙手套，南鑼鼓巷居委會下屬的集體所有制加工廠，浩浩蕩蕩的開工了。
南鑼鼓巷二百多家住戶中，有五分之一都拿到了加工手套/口罩的活兒。
因爲加工廠剛開始，爲了方便管理，居委會并沒有讓大家把工作帶回家，而是在居委會的院子裏騰出幾間空房，讓大家到那裏統一工作。
上下班時間自由，計件算工資。
之前每天在街頭巷尾聊天的大媽，大姨們，如今換了根據地。
一邊東家長，西家短嘴上不停，一邊手上動作翻飛也不帶休息一下的。
唐大妞作爲分管分配，驗收的無編制幹部，每天也是風風火火，忙的腳不沾地。
這天又是周末，午飯時間，四合院衆人端着碗，在中院吃飯聊天。
唐大妞步履匆匆的回到四合院吃飯，剛跨進中院，就被秦淮茹給拉住了。
唐大妞詫異的看過去。
隻見秦淮茹抱着黑黢黢的棒梗，一副期期艾艾的樣子：“大妞嫂子，我想問下，爲什麽這次的勞保用品活計，沒有分給我們家東旭啊？？？”
明明連二大媽都分到一百個口罩的，怎麽他們家條件更差，卻什麽都沒有分到呢？？
唐大妞皺眉看了看躲在秦淮茹背後的賈東旭，語帶鄙夷：“加工廠的活兒本來就是有分配順序的。
訂單來了，先分給殘疾人，特困戶，然後是沒工作的家庭主婦。
你們家賈東旭雖然在家閑着，可大男人一個，有手有腳的，出去幹啥不行？？哪怕扛大包呢，也比在家跟婦女搶工作好啊。”
此言一出，四合院衆人看向賈東旭的眼神立刻也帶上了一絲輕視。
賈張氏接班眼瞅着也有半年了，這賈東旭見天兒在家不務正業，現在居然都要厚着臉皮跟女人搶飯吃了，真是死皮不要臉！！！
賈東旭察覺到大家的目光，立刻垂眼。
秦淮茹還在試圖跟唐大妞講道理：“可是我們家條件在四合院是最不好的。”
一家四口隻有婆婆一個月十八塊錢工資，這已經算是貧困戶了。
要不是因爲她和賈東旭正值壯年，她早就申請貧困補貼了。
“算上棒梗的話，我們家人均生活費不到五塊錢，居委會該照顧我們，給我們一些活計的。”她強調。
唐大妞猶豫，秦淮茹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但賈東旭的條件也确實不符合。
兩難之間，她的目光看向端着一碗炸醬面吃的狼吞虎咽的小叔子。
張沈飛察覺到她的目光，擦了擦嘴，呲牙一笑：“多大點事兒啊？？？
賈東旭不符合，那就讓秦淮茹去加工廠上班，賈東旭在家帶孩子。這不就符合程序了嗎？”
全職奶爸啊，多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