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投稿跟詩歌不同。
一首詩歌少的話幾十個字,多的話不過幾百個字,寫完就直接可以寄出去等待發表或者被拒稿。
但小說不同,這東西哪怕是名家所寫也得先投稿兩三千,讓報社那邊審核。
要是新人第一次投稿,先寫六千,一萬的再投稿也是常事兒,少了報社看都不看。
“當然,你投稿時候交過去的稿子越多越好。
因爲小說講的是故事,你最起碼得把一個小故事講完,人報社才能給你定價。對吧??”閻埠貴說道。
“成,閻大爺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寫。”告别閻埠貴後,賈東旭扭臉兒就要回家創作。
他這次做了充足的準備,昨天晚上構思了一夜。
今天一大早,頂着倆熊貓眼用一頭大蒜做代價,跟閻大爺那裏咨詢到小說投稿的須知之後。
便鐵了心打算來筆大的,先寫個兩三萬字再投稿!!
不管怎麽說,這文藝界他是鐵定要進軍了!!
到時候,拳打張沈飛,腳踢老S,汪Z祺。把自己曾經受到的屈辱,百倍千倍的施加在張沈飛身上!!!
接下來一整天,賈東旭再也沒有邁出家門一步,一心窩在家裏搞創作。
要不說唐大妞也是個人才呢!!!
張沈飛早上起床,看着桌子上還在散發着熱氣的大骨頭,和六個抱着大骨頭嗷嗷啃的起勁兒的侄子,有些懵逼。
“不是,大哥,嫂子。大清早的就吃大骨頭,有些膩了吧???不擔心消化不良嗎?”
唐大妞給大家盛着棒子面粥,随口道:“怎麽可能會膩?這可是肉!!!”
隻要是肉,什麽時候吃都好吃。膩?不存在的!!!
張沈亮接過媳婦遞過來的粥碗,也說道:“就咱們家這幾個小老虎,吃石頭也能克化,還怕大清早吃肉?”
“再說了,伱嫂子也是考慮到中午咱們都在廠裏和學校不回來吃飯。才一大早就把你帶回來的大骨頭給熱了的。”
“那也不能大清早的每人一大坨骨頭抱着啃啊!!!中午人湊不齊哪怕晚上呢?”張沈飛看着眼前那個比張想妹臉還大的骨頭,再次吐槽。
張奶奶原本正在抽旱煙,聽他這麽一說不樂意了,使勁兒拿煙杆敲了敲桌面:
“你個小兔崽子還好意思說??最近這幾天你有幾天晚飯是在家裏吃的???”
中午就說在廠裏吃食堂回不來,可晚上呢??
一星期七天,這小子得有六天在外面吃,也知道他怎麽就那麽多應酬。
“你自個兒說說,你每天下了班都幹嘛去了??”老太太發難,準備查崗。
不知道怎麽的,張沈飛不想被家裏人知道自己要給陳雪茹的掃盲班當老師的事情。
于是便打算拿李油餅擋刀,摸了摸鼻子,佯裝理直氣壯的說道:“李油餅的店不是開門了嗎??”
“他那邊忙不過來,我每天下了班去給他搭把手清點下貨物,打掃個衛生什麽的。”
“要不然,你們以爲憑什麽能有免費的大骨頭吃???這可都是我不分晝夜的工作,做兼職賺回來的啊!!!!”
爲了這個家,我付出了太多,太多!!!
他一番話說的情深意切。
但張沈亮隻一句話,就戳穿了他:“奶奶,大飛在說謊,你看他又摸鼻子.”
從小到大,這小子隻要心虛就會摸鼻子。
“大小夥子天天不着家,肯定是在搞對象,或者想跟人搞對象但還沒成功。”唐大妞也說道。
這她可忒熟了,當年張沈亮追她的時候不就是這樣嗎?每天跟上班似的找她,不到睡覺不走。
張奶奶點點頭:“你也長大了,現在又成了幹部,奶奶也不管你那麽多,回來晚點兒就晚點兒吧。
但你心裏得有分寸,不管去哪裏吃飯,跟誰出去玩兒。一定要堅守底線不能亂來,更不能給我搞出人命!!”
什麽搞出人命???張沈飛正想說我現在也是光榮的工人階級了,怎麽可能殺人???
開口的瞬間,突然福至心靈。
不是吧,不是吧。老太太話裏的意思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吧???
“老太太,”他頓時啞然失笑,“不是,您都這把年紀了,居然還挺開放啊”
“我開放你奶奶個腿!!還不是你小子有前科不讓我省心??”張奶奶一本正經。
不是她想的多,實在是這小孫子打小兒就老幹出格的事情。
就解放妓女之前,他就跟許大茂,傻柱幾人跑到八大胡同那裏,說是要去見見世面。
到了地方,許大茂激動的臉紅脖子粗,跟幾個大姐姐,老阿姨黏黏糊糊不停。
傻柱剛被一個雞拉住手,就渾身一哆嗦,而後整個人一軟。
張沈飛本來确實隻是來見世面,長見識,順便看許大茂熱鬧的。
誰料到了之後就被一群雞拉住不放,她們說他長得好看,鼻子又高挺,死活非要給他包紅包。
包紅包是什麽意思??那不就是.!!!
當時那是環肥燕瘦,高矮胖瘦,從剛成年的到馬上退休的,甚至還有肚子裏揣着崽兒的,把他給團團圍住,任君挑選。
要不是當時遇到了從一個屋裏剛辦完事兒出來的許富貴。
這小子指定就早節不保。
三個傻小子被許富貴領回四合院後,頓時引發了世界大戰。
許大茂他媽先是痛打許大茂一頓,而後又痛打了許富貴。
還抱着許大茂的妹妹許鳳玲要回娘家,非說許富貴狗改不了吃屎,不跟他過了,要離婚。
傻柱回了家悶聲不吭的就鑽進屋裏換褲子,被他爹何大清發現之後,怒斥他沒出息,拉着打了個半死。
還言之鑿鑿:“仨兄弟一起去了八大胡同,怎麽人許大茂和大飛就沒事兒,獨獨就你要換褲子??”
見老太太又往事重提,張沈飛直喊冤枉:“那次我和傻柱都是被許大茂給哄去的,那小子不是個好人,自己想當瓢蟲拉着我們倆做墊背挨打也是活該!!”
不過許大茂也是實慘,自那之後就不敢再胡來,平時憋的不行了也隻能去動物園。
唐大妞卻補刀:“你張沈飛不想去許大茂能強拉你過去嗎?你一巴掌能把他扇死!!”
說白了,還是自己有那個心思。
呵,男人!!
張沈飛急了:“毀謗,我告你毀謗啊!!!我隻是想見見世面,根本沒那個意思!!!”
老太太見孫子孫媳把話題扯遠,連忙往回掰扯。
跟張沈飛說他也老大不小了,家裏不是不讓他處對象。
但是,要處就踏踏實實的處,不要亂來,不能對不起人姑娘,選定了誰就要從一而終,不能朝三暮四。
唐大妞知道,老太太是對之前張沈飛暢想的“四口之家踏踏實實過日子”給吓到了,也跟着開始絮叨。
張沈飛被叨叨的受不了:“不是,你們到底說什麽呢?我沒有處對象。”
他這每天又是宣傳科,又是掃盲班,又是倉庫又是陳雪茹店裏頭,忙的跟狗似的。還要被家裏懷疑,冤不冤呐!!!
“不吃了,我上班去了!!”說完黑着臉起身,出了家門。
家裏頭張奶奶,唐大妞立刻噤聲。
難道真的誤會他了??瞧把孩子委屈的,飯都不吃了。
再看看桌子上的大骨頭,這可都是李油餅看着大飛的面子才給的呢!!
結果現在呢??大飛是一口沒吃上啊!!
這麽一想,更内疚了。
另一邊,出了門的張沈飛勾起嘴角禁不住笑出聲。
“真好,躲過去那頓大骨頭了!!”
不是他挑食,可誰家好人大清早吃炖大骨頭啊!!
才走幾步,正好遇到了剛下工的胖子,四眼兒和李油餅。
這幾個人搞批發,每天早上四五點開始忙碌,這會兒菜販子們批了菜都去趕早市了,他們這才閑下來,這會兒也正要去吃飯。
四人于是一道去吃飯。這幾年日子好過,又沒有開始公私合營,胡同口有好幾家擺攤兒賣早飯的。
什麽馄饨,豆汁兒,麻團,油餅,面茶,胡辣湯,豆腐腦的應有盡有。
胖子要了燒餅和豆漿,四眼兒要了馄饨,李油餅吃的是小籠包配油茶。
三人端着各自的飯往桌邊走的時候,就看到張沈飛要了一碗胡辣湯,一碗豆腐腦。
又跟老闆要了個大海碗,把胡辣湯和豆腐腦都給倒了進去,拿着雙筷子就開始攪拌。
嘶!!胖子頓時瞳孔地震:“大飛你幹嘛?”
張沈飛攪拌好,喝了一大口而後道:“看不出來?我吃早飯呢!”
四眼兒推了推眼鏡,嘬了下牙花子:“有你這樣吃飯的嘛?你這不浪費東西嗎?”
好好的胡辣湯,好好的豆腐腦,非得讓它們攪和在一起???
胖子也說道:“就你這樣的,擱在前清得斬首,那腦袋挂在城門樓子上仨月起步!!!””
李油餅也說道:“我們家世代開早點攤兒,堪稱‘早點世家’,但從沒見過這種吃法兒!!!”
張沈飛嗤笑一聲:“那是你們見識淺薄。”
老子花自己的錢,吃自己的飯,跟别人有個屁相關???
“我不僅胡辣湯裏放豆腐腦,我還放小米粥!!!”
“不僅如此,我還要粽子裏放肉,吃山楂餡兒的餃子。管得着嗎你們??”
嘶!胖子三人這下徹底沒聲音了。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從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仨大字。
丫瘋了!!
三個正常人陪着瘋了的張沈飛吃了一頓早餐之後,胖子三人回家睡覺。
他們現在兩個據點,有時候在倉庫睡,有時候回家。
張沈飛則是獨自出了東直門往軋鋼廠走。
他今天來的早,辦公室裏隻有孫玉文一個人。
兩人本來就不是很對付,此時見辦公室沒有别人,便誰也不僞裝,各自坐在工位上看報紙。
張沈飛把今天的早報翻完的時候,已經離上班沒幾分鍾了。
孫玉文把手裏的報紙疊好放好,扭頭就去打了兩壺開水回來,幫科長宋先鋒和副科長馬德志泡好茶。
又從外面拎了拖把回來開始拖地,拖完一遍又一遍。
這期間,其他幾個幹事,廣播員,放映員都到了辦公室。
但孫玉文卻孜孜不倦的仍舊在一遍遍拖地。
張沈飛看着那幹淨的跟剛被狗舔過似的地面,又看看拎着拖把準備拖第七遍的孫玉文,忍不住說道:
“我說,其實你可以拖一遍就把拖把放你工位旁邊,聽到領導進來的腳步聲時候,再拖一遍。”
就這麽一直拖下去,等着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過來的領導,不是傻小子嗎?
“噗嗤!!”牛麗麗聞言忍不住笑出聲。
孫玉文這厮自打進了宣傳科就一直這樣拖地,大家都知道他的心思,但礙于同事的關系,一直不好意思點破。
沒想到張沈飛才來幾天,絲毫不顧及辦公室情誼,直接就給戳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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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