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出去吧,沒有我的命令,誰也别進來!”馬士英揮了揮手,示意屋内的歌伎們退下,他的眼神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那些歌伎們,身着華麗的絲綢衣裳,面容姣好,卻也不敢多言,隻是輕輕福了福身子,便魚貫而出,隻留下屋内幾位重臣的沉默與算計。
等女眷們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門外,馬士英快步走到錢謙益身邊,壓低聲音,語氣中帶着一絲急切:“我想到個辦法了!我這次進京(指南都),主要是爲了招募兵馬、籌集軍饷。”他的眼神閃爍,仿佛已經看到了成功的曙光。
“南京戶部的銀庫現在缺了三十萬兩銀子,如果能補上這個窟窿,那就是給太子一個大大的助力啊。”馬士英的話語中充滿了誘惑,仿佛這不僅僅是一筆銀子,而是一把能夠打開權力之門的鑰匙。
“太子肯定會感激這份恩情,親自來答謝你的。”他的話語中帶着幾分肯定,似乎已經預見到了未來的榮耀。
“我能做的就這些了,剩下的就靠錢公你自己想辦法了!”馬士英說完,目光緊緊盯着錢謙益,等待着他的回應。
錢謙益聽了,臉上非但沒有喜色,反而更加憂慮了。他,這位吳越武肅王錢镠和宋朝大臣錢惟演的後代,自幼便生活在書香門第之中,祖父和叔祖父的進士光環讓他背負着家族的榮耀與期望。然而,此刻的他,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我雖然家底還算厚實,但這三十萬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哪能說湊就湊出來的!”錢謙益眉頭緊鎖,語氣中帶着幾分無奈。他最近正忙于爲愛妾柳如是建造绛雲樓和紅豆館,家中的銀兩已經所剩無幾,這突如其來的重負讓他感到力不從心。
他繼續說道,眉頭皺得更緊了:“瑤草啊,我這會兒是真拿不出這麽多銀子來。就算勉強湊到了,又怎麽能保證一定能見到太子呢?”他的語氣中充滿了疑慮,顯然,這不僅僅是一筆錢的問題,更是關乎政治前程的賭博。
“是啊,萬一銀子白花了,那可就不劃算了!”錢謙益的擔憂并非沒有道理,在這個權力鬥争的漩渦中,每一步都需謹慎。
還沒等馬士英回答,阮大铖就急着插話了,他的聲音中帶着幾分急切:“錢公不必擔憂,我已經提前聯系好了。”他,這位桐城阮家的後代,同樣詩書傳家,雖然十萬兩銀子對他來說也不是小數目,但爲了政治前途,他願意一搏。
“爲了表示誠意,我願意出十萬兩銀子,幫助錢公面見聖上!”阮大铖的話語中充滿了決心,他深知,與東林黨修好關系,是他東山再起的關鍵。
馬士英也跟着說:“錢公,我也出五萬兩,咱們一起幹成這件大事!”他的眼神中閃爍着期待,似乎已經看到了成功的曙光。
“這這怎麽好意思呢?”錢謙益雖然推辭着,但語氣并不堅決,顯然,内心的天平已經開始傾斜。
“錢公就别客氣了,能和東林黨修好關系,就算傾家蕩産我也願意!”阮大铖态度誠懇,話語中充滿了對權力的渴望。
東林黨在南都的勢力龐大,阮大铖想要在政治上有所作爲,就必須過這一關。
“既然你們這麽盛情,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錢謙益終于不再推辭,他深知,這是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
“不過.怎麽才能保證一定能見到太子呢?”錢謙益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這不僅僅是一筆交易,更是關乎未來的政治投資。
馬士英神秘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錢公放心,我有秘密武器。”
“誰啊?”錢謙益追問個不停,顯然,他對于這個“秘密武器”充滿了好奇。
“劉孔昭!”馬士英的話語中帶着幾分得意,仿佛已經看到了成功的結局。
錢謙益驚訝地問:“是那個誠意伯劉孔昭嗎?”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意外,顯然,這個“秘密武器”的分量足夠重。
“沒錯,他是南京右府提督操江兼巡江防的,我和他的關系鐵得很。有他幫忙,我們一定能見到太子。”馬士英的話語中充滿了自信,仿佛已經預見了未來的勝利。
南都靠近長江,水師的力量不容小觑。提督操江這個職位,掌管着水師的訓練與調度,權力之大,足以影響整個南都的政治格局。
錢謙益一聽這話,心裏總算踏實了。他端起酒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好!咱們幹杯!”
三人舉起酒杯,對着窗外的美景一飲而盡。月光灑落在酒杯中,仿佛也在爲這場政治交易加冕。
酒過三巡後,阮大铖擔心錢謙益收了銀子不辦事,錢謙益看出了他的心思,便在馬士英面前許下承諾:“東林黨每年都會有幾次大會小聚的,到時候與會的人都是講學著述、議論國家大事的。”
“月底的時候,秦淮河畔會有遊船聚會,東林黨的官員們都會參加。我到時候一定去,而且會在他們面前爲你們美言幾句。”
“我作爲東林黨的領袖之一,他們多少會給我幾分面子。”錢謙益的話語中充滿了自信,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的勝利。
“多謝錢公!”阮大铖高興地舉杯一飲而盡,他的眼中閃爍着期待與興奮的光芒。
歌伎們被趕走後,錢謙益覺得喝酒也沒什麽意思了,正欲叫她們回來助興,卻被馬士英攔住了。
“錢公且慢!”馬士英攔住了他,神色凝重,“我有個疑問想請教錢公。”
錢謙益放下酒杯,精神一振:“請說!”他深知,馬士英的問題必然關乎重大。
馬士英想了想,緩緩開口:“錢公啊,我這次去向太子索要軍饷并承諾招募兵馬反攻颍州進而收複河南。”
“到時候我們該怎麽打仗才能避免重蹈慕容炯然的覆轍呢?”他的語氣中帶着幾分憂慮,顯然,對于之前的失敗還心有餘悸。
自從華瑞奇除掉慕容炯然後,馬士英和其他将領都心有餘悸。他們雖然知道慕容炯然有錯,但也不想看到他落得那樣的下場。
錢謙益沉思了一會兒,眼神逐漸變得深邃:“我們可以打一些小勝仗但不要追求大勝。隻要我們的兵馬充足了朝廷就不敢輕易動我們。”
“但是我已經答應太子要反攻颍州了啊.”馬士英的語氣中帶着幾分無奈,顯然,他已經被自己的承諾束縛住了。
“别急,先練兵半年,看看局勢怎麽變化再說。如果局勢有變,我們就順勢而爲;如果不變,那我們就趁機建功立業。”錢謙益的話語中充滿了智慧與狡黠,仿佛已經預見了未來的種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