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添祿站在高處,遠遠望着數千騎兵緩緩逼近,旗幟上赫然一個“高”字,在風中獵獵作響。然而,他臉上并無太多驚訝之色。除了高傑,誰還能讓明軍如此積極?爲了防備突襲,他迅速下令:“右翼戰車靠前,長矛兵随後跟上,弓箭手、刀盾手并列布陣。他們全是輕騎兵,不擅長沖鋒陷陣,隻要我們能擋住他們的箭雨,勝利就在眼前。”命令一下,右翼迅速調整陣型,嚴陣以待,仿佛一片鐵林,靜待風暴的來臨。
高傑見狀,嘴角的那抹冷笑更甚,他随即命令五千騎兵橫向列隊,緩緩向前,直逼閻添祿的右翼。而黃得功在一旁觀察戰局變化,他目光如炬,察覺到時機已到,立刻呼來傳令兵,吩咐道:“讓冀資深繞到敵人後方攻擊左翼。”“高傑對付右翼,其餘部隊随我正面強攻!”“殺!”随着一聲震天響的呐喊,士兵們如同潮水般湧出,沖向敵陣,塵土飛揚,戰鼓雷動。
戰場上,火器偶爾轟鳴,但很快就進入了短兵相接的階段。火藥、彈丸用盡,兩軍又回到了最原始的戰鬥方式,血肉橫飛,精銳之師之間的較量正式展開。刀光劍影中,戰士們的呐喊聲、戰馬的嘶鳴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悲壯的畫面。
順軍的精銳部隊在前面阻擋黃得功,而老營的騎兵則與冀資深在左翼較起了騎射。閻添祿轉頭看向右翼,心中疑惑:“高傑這是唱的哪一出?”往常的高傑都是猛沖猛打,今天卻隻是觀戰不動。“怎麽還不進攻?”閻添祿邊打邊想。以兵力來看,對付黃得功和冀資深已經足夠,就算高傑參戰,他們也能守住。但高傑的不動,反而引起了順軍右、中兩軍的注意,他們如同被毒蛇盯上的青蛙,不敢有絲毫懈怠。
順軍右翼的士兵們緊握兵器,目光緊盯着高傑的騎兵,不知道他們何時會動手,因此神經緊繃;中軍則擔心高傑突襲右翼進而威脅到自己,與黃得功交戰時,屢屢回頭查看右翼情況。兩軍原本勢均力敵,但因爲順軍分心,明軍逐漸占據了上風。
就在這時,高傑突然動了。鼓聲隆隆,如同天雷滾滾,馬蹄聲震天動地,仿佛地獄的狂風驟雨。五千騎兵橫列成陣,張弓搭箭,直沖閻添祿的右翼。順軍頓時緊張起來,甚至有人的箭矢提前射出,劃破了空氣的甯靜。随着騎兵的逼近,壓迫感越來越重,仿佛一座山嶽正向他們壓來。雖然明知高傑不擅長沖陣,但順軍還是害怕馬匹沖撞的威力,那是一種原始的、無法抗拒的恐懼。
第一輪箭雨落下,慘叫聲四起,順軍開始騷動。他們披甲者少,雖然有盾牌,但多數人還是被射中,箭矢如同雨點般落下,無情地穿透他們的身體。更有甚者,箭矢射中要害,當場斃命,倒在了血泊之中。
第二輪箭雨接踵而至,順軍紛紛尋找掩體躲避,但箭矢如影随形,無處不在。高傑見未能破敵,便停止沖鋒返回陣中。順軍以爲他要撤退,不料高傑卻再次發起沖鋒,仿佛一頭饑餓的猛獸,準備再次撲向它的獵物。
第三輪箭雨騰空而起,順軍右翼終于亂了陣腳。無甲者四處奔逃,軍心動搖,仿佛一片枯葉在風中搖曳。膽小的人借着尋找掩體的名義向後撤退,其他人或勸阻或效仿。勸阻者少,效仿者衆,一傳十,十傳百,右翼徹底大亂,仿佛一鍋沸騰的水,失去了控制。
高傑趁機率領騎兵沖入敵陣,下馬步戰,與順軍步兵展開搏鬥。順軍步兵猝不及防,加上逃兵的影響,右翼亂作一團。防線一旦被突破,士氣盡喪,紛紛逃散,仿佛一群無頭蒼蠅,四處亂撞。
高傑并沒有立即追擊逃兵,而是先調轉戰車,重新上馬追殺。順軍如同蟻穴被搗毀一般潰不成軍,右翼徹底崩潰,仿佛一片沙堡在海浪的沖擊下崩塌。
閻添祿見狀大驚失色,急忙命令老營精銳撤退。右翼已潰敗,人力難以挽回局面,如果任由其蔓延至中左兩軍必将導緻全軍覆沒。此時撤退減少損失才是上策,他心中暗自祈禱,希望撤退的命令能夠及時傳達,讓士兵們逃離這場災難。
然而,事與願違。老營剛撤退不久,中軍也受到了右翼崩潰的影響,開始潰敗。閻添祿親率精銳部隊奔波逃命,但難以穩定陣腳,士兵們士氣低落,甚至開始自相殘殺。人潮洶湧向後撤退,死傷無數,仿佛一場噩夢,無法醒來。
“速報皇上,我軍已敗,請早做打算!”閻添祿無奈之下,隻好派遣使者向李自成報告戰況,并親自率領精銳部隊靠攏其他部隊,以求自保。他心中充滿了不甘和憤怒,但更多的是無奈和悲哀。
而冀資深并沒有貿然追擊,反而利用騎兵反複沖擊,擴大戰果。他目光如炬,掃視着戰場,尋找着每一個可以擊潰敵人的機會。閻添祿逃了一裏多路後,看到兩軍仍在激戰,原來是駱文彬與黃飛、馬得功的部隊遭遇了。
“告訴駱文彬,我軍已敗,速速收攏敗軍,阻擋黃得功!”閻添祿一邊逃跑,一邊思考着對策。但随即又想到駱文彬多次誤事,皇上卻仍然信任他,心中憤憤不平。“改令駱文彬,我軍敗退,皇上旨意,令其斷後!”他再次下令,希望駱文彬能夠執行命令,阻止明軍的追擊。他心中暗自祈禱,希望這個命令能夠讓駱文彬醒悟過來,爲大局着想。
駱文彬,一位身材魁梧、面容堅毅的漢子,自小便有着一股不屈不撓的韌勁。他起初加入軍隊,并非出于對權力的渴望,而是源自内心深處對家國天下的憂慮。後來,他遇到了同樣來自陝西的李自成,兩人一見如故,共同的理想和信念讓他們緊密地聯系在一起。李自成,這位胸懷壯志的領袖,對駱文彬的才幹和忠誠深感贊賞,而駱文彬也對李自成充滿了敬仰和信任。
在那個風起雲湧的時代,駱文彬憑借着自己的勇氣和智慧,屢建奇功,逐漸在軍中嶄露頭角。他被封爲磁侯,與同爲綿侯的閻添祿在地位上不相上下。然而,論起資曆和威望,駱文彬卻遠在閻添祿之上。這不僅是因爲他在戰場上的英勇表現,更是因爲他那顆始終如一的忠誠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