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夫欲行禮,卻被林小風急切地揮手制止:“無須多禮,快告訴我皇後的狀況!”女大夫神色凝重,緩緩言道:“皇後之病,實乃操勞過度,加之氣血不足,故而暈厥。現下看來,并無大礙,但醒來後需靜心修養,方能複原。”
“那她何時能醒?”林小風追問,眉宇間滿是擔憂。
“随時都有可能醒來。我已開好藥方,但需先呈給院判大人審閱,無誤後便可送至禦藥房煎藥。”女大夫的回答中帶着幾分沉穩。
林小風聞言,微微點頭,随即吩咐道:“郭天陽,從國庫中撥出五百兩銀子,作爲太醫院本月的獎賞。”
“謝陛下恩典!”在場的太醫們聞言,皆是感激涕零,紛紛躬身行禮,臉上洋溢着難以掩飾的喜悅。
待太醫們離去後,林小風獨自坐在皇後床邊,心中思緒萬千。皇後的病,分明是因過度勞累所緻。近來,細鹽的銷路愈發順暢,然而産量卻難以滿足需求,皇後竟親自上陣,夜以繼日地在後宮監督造鹽,如此下去,鐵打的身子也難以支撐啊。
必須尋一可靠之人,替皇後分擔此重任。
思忖片刻後,林小風喚來侍從:“去請懿安皇後到坤甯宮來。”
不多時,懿安皇後張嫣便翩然而至。這位皇後,名喚張嫣,字祖娥,小名寶珠,乃河南祥符之人。其容貌之美,堪稱絕世,面若觀音,眼若秋水,唇若櫻桃,鼻挺齒白,後世之人皆将其列爲古代五大美女皇後之一,其風采令人歎爲觀止。
林小風見張嫣到來,客氣地請她坐下,而後緩緩言道:“皇嫂,我有一事相求,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張嫣聞言,溫婉一笑,道:“陛下請講,臣妾正欲尋些事情來做呢。”
林小風便道:“有兩件事情。其一,我想暫時将細鹽制作之事交由皇嫂負責,同時請你協助周後管理後宮事務。”
林小風此舉,實乃深思熟慮之舉。周後作爲後宮之主,大小事務皆需她定奪。若她病倒,将權力交予其他妃子,後宮勢必陷入混亂,争權奪寵之戲碼在所難免。而懿安皇後則不同,她性情淡泊,不慕榮寵,且有着管理後宮的經驗。更何況,她是林小風的皇嫂,自然是最爲信賴之人。
張嫣一聽便明白了林小風的用意,爽快地應道:“陛下既然信得過臣妾,臣妾定當竭盡全力。”
“我自然信得過皇嫂,後宮之中,也就隻有皇嫂能讓我放心了!”林小風語氣堅定,眼中滿是信任。
張嫣又拜了一拜,道:“臣妾遵旨。那陛下的第二件事情是什麽呢?”
“第二件事情,便是想請皇嫂給太康侯傳個話,讓他減免莊田佃戶們的租子。若他不答應,我自有辦法對付他。”林小風說道,語氣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堅決。
“臣妾遵旨。”張嫣未等林小風言盡,便已應承下來。她乃先皇之遺孀,林小風爲當今天子,皇帝有求于她,她自當義不容辭。
“有勞皇嫂了!”林小風拱手道謝,随即起身離去。皇後既然已無大礙,他也便放心了,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等待着他去處理。
此刻的大明,可謂是四面楚歌。宣府由祝鳳翙鎮守,京師外有蔣太微、巴克勇、吳三桂等人把守,大名府則有黃得功駐守,川蜀之地則由簡明孝鎮守。然而,京師之中,卻僅有林小風一人獨撐大局。
他需與那些權勢滔天的勳貴們鬥智鬥勇,還需與那些滿腹經綸的文臣們周旋。這些人,打起内戰來個個都是好手,但一到對外作戰時,卻皆成了縮頭烏龜。
内敵,往往比外敵更爲棘手啊!
再言诏獄之中,空氣沉悶得令人窒息。外面陽光明媚,而這裏卻昏暗無光,昏黃的燭火将牆上的影子映照得斑駁陸離,增添了幾分陰森之感。
潮濕的空氣中彌漫着血腥味、汗酸味、尿騷味以及各種難以名狀的怪味,令人作嘔。林小風坐在椅子上,靜靜地聆聽着隔壁牢房中傳來的聲音。
“薛大人,你可知道自己爲何會被關進這诏獄之中?”東廠提督顧朝生的聲音帶着幾分冷意。
“是你出賣了我!”薛濂的聲音毫不避諱地響起。
“出賣?哈哈!”顧朝生大笑起來,“我乃陛下之人,效忠陛下乃天經地義之事。你區區幾萬兩銀子,就想收買我?真是可笑至極!”
薛濂冷笑一聲,道:“顧朝生,你太貪心了!貪,可不是什麽好事啊!”
“這個就無需你操心了。”顧朝生冷冷說道,“我們還是言歸正傳吧,你爲何要屠殺無辜的百姓?”
“我是大明的侯爵,在我眼裏,百姓不過是草芥,想殺便殺!”薛濂的聲音中充滿了嚣張與狂妄。
顧朝生聞言,氣得不行,随即命人取來夾棍,準備對薛濂用刑。
薛濂雖有些慌亂,但仍勉強保持鎮定,道:“王顧朝生,你大膽!我是大明的侯爵,沒有陛下的旨意,你豈能擅自對我用刑!”
顧朝生冷笑一聲,道:“你怎麽知道我沒有陛下的旨意呢?”
薛濂一聽此言,頓時愣住了,心中暗自思量,卻未發現有何不妥之處。
“既然有陛下的旨意,那我便認罪吧。”薛濂無奈地說道,語氣中透露出一絲頹然。
“認罪?”顧朝生沒想到薛濂會如此痛快地認罪,準備好的酷刑都未能用上,不禁感到有些意外。
他嘲諷道:“我還以爲薛大人是個硬骨頭呢,沒想到這麽快就軟了。既然你想認罪,那就說吧。”
顧朝生随即命人取來紙筆,準備記錄薛濂的供詞。
不多時,薛濂便供認了自己霸占民田、賄賂宦官等罪行,但對其他罪名卻一概不認。
“薛濂,你有膽子做,卻沒膽子認嗎?”顧朝生看完供詞後,眉頭緊鎖地說道,“你之前賄賂我時,說得那麽斬釘截鐵,要我放百姓一條生路,然後你再趁機将他們殺了滅口,現在怎麽就不敢認了呢?”
“我做過的事情,我承認;沒做過的,我爲何要認?”薛濂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倔犟。
“上刑!”顧朝生不再多言,直接命人對薛濂用刑。
薛濂雖爲侯爵,卻也是個硬骨頭,竟硬生生地挺過了三輪酷刑,仍未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