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聞此,個個面色微變,心頭瞬間掠過一陣陣微妙的漣漪,仿佛秋風拂過湖面,帶起一圈圈惋惜的波紋。
那位曾洞察一切、鐵面無私的帝王,此刻似乎被一股莫名的偏頗情緒所籠罩,那雙眉之間流露出的神韻,幾乎就要将“偏袒”兩字镌刻在肌膚上,昭示天下他的态度之變。
林小風聞訊,微微彎下了腰身,右手輕按胸膛,聲音沉穩且堅決,如同山石般堅實不可動搖:“謹遵陛下聖谕,所述之事确系實情。”
“昔日臣足迹踏遍各地,見識人間百态,但無一處能與陽曲相較一二。”
“相較于各地縣令,無論他們外表是否莊嚴肅穆,内心是否充滿活力,還是行政才能的高低優劣,臣都有足夠的信心自诩卓越。陽曲雖地處險峻,但在臣苦心孤詣的治理之下,百姓得以安居樂業,社會秩序井然有序,便是最好的證明。”
“若臣随意将錢糧送出,隻怕最終隻是化作了滋養那些昏聩貪腐官吏肥沃土壤的肥料。”
此刻的林小風,眼簾低垂,目光如一柄拉至極限的硬弓,語調漸趨高昂,宛如銳利的箭矢刺破長空:“臣未曾預料,一心撲在實務之上,披星戴月,曆經艱辛,卻仍遭受到無端的彈劾攻擊,難道世間的惡意竟已洶湧澎湃到如此境地嗎?!”
“身爲一介寒門學子,家中并無豐厚的财富積累,唯有懷揣一顆滾燙熱烈的赤子之心,心中所思所想,不過是秉承天地浩然正氣,爲黎民百姓謀求福祉,繼承先賢的智慧結晶,爲後代子孫奠定太平盛世的基礎基石!”
“臣還有一個宏圖壯志,那便是——引領民衆共同踏上通往富饒繁華的道路!”
正當林小風擲地有聲地道出肺腑之言時,靖江帝霍然起身,雷霆一擊,重重地拍案叫好,眸中閃爍着激越而贊賞的光芒:“精彩絕倫!言辭犀利,痛快淋漓!林愛卿,你實乃朕不可或缺的股肱之臣,國家的棟梁之才!”
林小風悠然間拂去了言語中的塵埃,那抹笑容從嘴角悄然綻放,淡然中透着狡黠,像是山澗溪水裏的頑石,看似平淡無奇,實則深藏智慧。
“此言不過是鄙人的淺陋見解,姑且抒發一下心中的感慨罷了。”他朗聲而言,話語中夾雜着一縷戲谑與自信的煙霧,缭繞在空氣中,顯得生動而有力。
對于“橫渠四句”的内核,林小風早已蓄力待發,尋找機會诠釋其真谛。
他目光如炬,言語铿锵有力,每一句話都像是一記重錘,敲打在每個人的心頭,仿佛他的胸膛裏蘊含着一片浩瀚的正氣海洋。
“若非我們這些人舍身忘我,試問普天之下,又有誰能真正肩負起這份壯志淩雲、豪情萬丈的使命呢?”林小風的話語猶如洪鍾大呂,在殿宇中回蕩,震撼人心。
群臣聽罷,皆是一愣,瞬間被林小風的言論吸引過去,無數雙眼睛如同夜空中的繁星彙聚,聚焦在他身上,其中混雜着驚訝、疑惑、揣測等各種複雜的情緒。
他們在心底嘀咕:“雖然這話振聾發聩,充滿儒家的精神典範,但這般深刻的道理,怎會出自向來言行舉止略顯輕浮的林小風口中?今日他竟端莊嚴肅,好似正人君子,公然在陛下面前發表如此高論,難道是爲了博取恩寵嗎?”
林小風此刻的狀态就像一隻披上了羊皮的狐狸,惹得衆人不禁暗笑。衆臣心中冷嘲熱諷:“他平時追逐權力的勁頭,比任何一隻獵狗追趕飛盤都要迅猛,今天卻搖身一變,扮起了道德的模範角色,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靖江帝洞察秋毫,審視着四周群臣各異的表情,也察覺到了一絲微妙的尴尬氣氛。
他方才過于熱情洋溢的贊揚,忽視了林小風在朝堂上的孤立地位,以及他内心深處始終試圖在陽曲縣那一方天地中尋求片刻避世安甯的意願。
靖江帝迅速調整了面部表情,重新找回了帝王應有的沉穩與威嚴。
“林愛卿所言确實觸及了治國的根本,諸位同僚應當引以爲鑒,共同努力。”随着這一聲定音,他泰然自若地坐回龍椅。
此時,李德賢摸挲着腰間的溫潤玉帶,眼中掠過一絲得意,心中暗想:“林小風既然有這樣的覺悟,本宮亦懷抱同樣遠大的抱負與理想,看來我們在追求的路上,還真是各有各的道路,卻又最終指向同一個目标。”
而王景文則低垂的眼睑遮掩住内心的波瀾,他悄無聲息地在寬大的衣袖中疾速記錄着,口中默默念叨着“共同富裕”、“爲生民立命”等崇高理念。在他内心深處,對于林小風能在這一刻表現出這樣的進益,他深感壓力倍增,于是暗自決定,自己絕對不能落後半步。
群臣們猝不及防地陷入了沉寂,猶如集體遭逢無形之物堵住了喉嚨,瞬間啞口無言,臉色各異地變幻,猶如被迫吞咽下一隻令人惡心欲嘔的蒼蠅,心潮湧動卻無法言語。一股強烈的念頭在衆人腦海中齊齊掠過,那本該出自自己口中的質詢之聲爲何此刻卻銷聲匿迹?
趙長首的身影頹然崩塌,重重地跌坐在冷硬的地磚上,身軀與心靈一同陷入了一片凜冽的冰封之中。他恍惚四望,眼眸中盛滿了疑惑與哀涼,仿佛在以無聲的方式向天地間發出控訴:莫非他的冤屈真要永埋心底,在這莊嚴肅穆的朝廷帷幕後,竟然潛藏着深不可測的黑暗深淵?
最終,他隻能将希望寄托于李秋炎身上,那雙眼睛仿佛是傳遞神秘信息的密碼器,飽含焦急而又堅決地探問:對于林小風涉嫌的偷稅漏稅之事,究竟該不該将其揭露于天下?
彼時,李秋炎的臉龐靜如山中古井,紋絲不動,對趙長首熱切期盼的眼神視而不見。他堅定地向前邁出一步,話語擲地有聲,如同雷霆炸裂:“皇上,林小風此人舌如利劍,常常高唱國家社稷之美,然而面對偷稅漏稅的疑團,他又将以何面目自我辯護?!”
李秋炎一番銳利的質詢過後,趙長首刹那間挺直腰杆,仿佛掙脫了沉重的枷鎖,回應的聲音中蘊含着無比的決心與忠誠:“皇上,臣鬥膽直言!關于陽曲縣發生的偷稅漏稅行爲,事實确鑿無疑!”
他進一步闡述道,遙想五年之前,陽曲和平耀兩縣因人口驟減,民生慘淡至極,朝廷慈悲爲懷,特許免除兩地稅賦之壓。然而,這份皇恩浩蕩并非永久無期。
如今,陽曲縣早非昔日那般窮途末路,但卻始終掩蓋其經濟複蘇的事實。據臣深入了解,陽曲縣不僅沒有恢複正常的納稅,反而意圖逃避應有的職責。
“臣親自奔赴斷天府實地考察各地稅收執行情況時,那些負責巡檢各縣稅收的官員皆坦言,他們從未親眼目睹陽曲縣前來繳納賦稅的隊伍,甚至有人對其是否存在都表示前所未聞!”
趙長首一字一闆,目光炯炯如炬,“據此,臣可斬釘截鐵地說,陽曲縣确實長期存在着逃避課稅責任的現象!”
靖江帝的身影在空氣中緩緩翻轉,那雙深邃的眼眸猶如穿越曆史長河的星子,瞬時凝聚在林小風身上。
林小風立在那裏,面龐沉靜如砥砺千年的磐石,面對煌煌皇威,他的舉止從容不迫,一手輕輕擡起,如同托起整個陽曲縣的民生疾苦,聲音洪亮如鍾,響徹大殿:“陛下明察秋毫!陽曲縣外表繁華似錦,實則縣庫空空如也,宛如被歲月剝蝕的古井,撈之無物。”
“曆年征收的金銀财寶,大多如流水般滋潤了民間土壤,尤其在教育上更是不惜重金,我力圖讓每一個平民百姓都能執筆識字,通讀詩書,沐浴在皇上您的浩蕩恩澤之下。”
林小風的話語铿锵有力,字字句句都熔鑄着他堅定的決心與毅然的擔當。
陽曲縣的治理之道,秉承的是藏富于民的理念,每一筆财政收入,都毫不保留地投入到基礎建設之中,因此府庫的空虛并非無迹可尋,而是邏輯必然的結果。
林小風心中暗自嗤笑,陽曲縣的賬簿清晰如鏡,豈是那些久居廟堂、曆經滄桑的老臣所能輕易揣摩透徹的?
靖江帝聞此言,眉眼之間悄然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贊許,這微妙的變化并未逃過林小風銳利的眼神。
他見機行事,順勢補充道:“然而,或有部分稅賦因臣之疏漏未能全額收取,導緻縣庫現今捉襟見肘。待臣重新梳理整頓之後,必定及時補足缺額。”
林小風語調誠摯謙卑,卻又巧妙地預留了足夠的斡旋空間,深知在朝廷的繁複規矩中,唯有如此才能進退自如。“臣之過錯,甘願接受陛下的責罰!”
他心底暗笑,深知這一番表态也許會帶來些許額外的付出,但他依舊泰然處之,仿佛看淡了這一切,“不過區區金錢罷了,揮霍就揮霍吧,權當是消災避禍的手段。”
他内心哂笑,那些老練的同僚們,日後且看他在保健品市場的風雲變幻中如何運籌帷幄,一切自會有公正的評判。
靖江帝心頭的那塊巨石仿佛随着一聲沉重的喘息卸下了,那緊繃的思緒猶如一根拉至極限的弓弦,在這一瞬松懈下來,他在内心的幽深處呢喃着:“但願此事能如塵埃般歸于甯靜,再不起任何波瀾。”
他目光深邃,眉宇間透露出帝王的威嚴與一絲不易察覺的疲倦,口中暗自思量:“這個林小風啊,就像一顆永不安分的石子,總是在朕的心湖激起一圈又一圈漣漪。”
“甚好!”靖江帝的話語在巍峨的大殿内回蕩,他的聲音既有雷霆般的威嚴,又夾雜着一種無法掩飾的無奈,“林小風身爲朝廷官員,功績固然可圈可點,然而在其任内卻出現了疏漏稅款的重大過失。爲此,朕決定罰他一年俸祿,以此警示其他官員,引以爲戒。”
他環視四周,眼神逐一掃過座下群臣,像是在等待他們的回應,又像是一場無聲的較量。
整個大殿陷入一片死寂,仿佛連空氣都被無形的壓力壓縮得幾乎凝固,隻有金銮寶座上的龍紋雕刻在微弱燭光中閃爍着冷峻的光芒。
衆人都深知,林小風在靖江帝心中的地位獨特而微妙,若非親眼目睹,恐怕會讓人誤以爲他是陛下親生骨肉。此刻,面對這樣的情形,又有誰能輕舉妄動,去觸碰那看不見的雷區?
林小風獨自站立在大殿的一隅,他面色淡然,眼眸深邃,仿佛能洞悉一切。
嘴角悄然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那份從容不迫和胸有成竹的氣息彌漫在他周圍,猶如一株傲然獨立的青松,風雨不動安如山。
靖江帝的話音甫落,大殿内的氣氛愈發顯得壓抑而肅穆,仿佛每一道目光都凝聚成了實質,壓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人群中,李秋炎面如止水,平靜得仿佛連最細微的情緒波動也未能掀起半點波瀾。
他默然退回自己的座位,看似淡漠的背後,卻是深不可測的心海,藏着無數洶湧澎湃卻又無法言說的思緒。
另一邊,趙長首則如同一座雕塑般僵硬地矗立在那裏,臉色慘白如紙,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絕望與冰冷。
他不曾預料到,林小風背後的力量竟如此深厚,原本燃燒在心頭的複仇烈焰,此刻卻似被冰雪無情地覆蓋,也許終将在那深邃的宮牆之内,永遠熄滅,成爲一場無法醒來的噩夢。
正值此時此刻,李一豪毅然決然地挺身而出,猶如一塊砥砺風雨的磐石,矗立在人群之中。他的眉眼間流淌着一股凜冽而正直的氣息,仿佛能洞穿世間的黑暗。他大步跨出隊伍,每一步都踏在衆人的心頭,然後揚聲宣告,那聲音猶如洪鍾,震徹整個朝堂:“微臣有一樁事關重大的奏報!那林小風,實乃一匹潛藏深林的毒蛇,一雙魔爪已無情地奪取了無辜者八十一條鮮活的生命!懇請陛下明鑒秋毫,以國法爲準繩,對這般滔天罪行施以嚴懲!”
林小風的眼神瞬息間如一道疾雷劃破長空,直接刺向李一豪,緊接着又飄忽至李秋炎的臉龐。李秋炎面色波瀾不驚,雙眸深邃無邊,沒有絲毫驚訝之色,仿佛早已預見了這場風暴的到來。兩人之間,一種微妙且隐秘的聯系在空氣中若隐若現,如同無形的絲線,牽動着每一個人的神經。
朝堂之上,空氣驟然變得沉重如鉛,每一寸空間都彌漫着緊張與不安。群臣們個個屏息凝神,心弦緊繃,驚駭不已的目光紛紛聚焦在林小風身上,宛如萬千箭矢齊射。靠近林小風的幾位官員更是不自覺地向後退卻半步,面帶惶恐,内心深處暗自揣測:這位平日裏舌燦蓮花、機敏狡猾的林小風,是否真的隐藏着一副嗜血成性的面孔?那個流傳已久的“林氏之人屠”之稱,今日看來,恐怕并非空穴來風。
靖江帝聞此驚人之語,龍顔頓時劇變,劍眉如刀刻般緊蹙,雙目炯炯有神,猶如火炬般熾烈,直直地瞪視着林小風,嗓音沉郁有力地質問:“此言果真屬實?”
盡管靖江帝對事情的真相尚不清楚,但他深深明白,殺人之事非同兒戲,尤其是八十一條生命的消失,這在太平盛世中是極爲罕見的慘案,即使在戰火紛飛的年代也堪稱罕見的殘暴行徑。
然而,林小風面色依舊鎮定如常,從容應對,仿佛一切皆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坦然回答:“陛下,所言屬實,但其中曲折頗多,并非表面上那麽簡單。”
就在林小風準備娓娓道來之時,李一豪突然厲聲喝止,他的臉色嚴肅得如同冰冷的鐵石,“陛下,請允許微臣詳細陳述此案始末,林小風口才出衆,恐其借此混淆黑白。此事關聯重大,不容有任何差池!”
靖江帝聽罷,微微沉吟,随即展現出君王的威嚴與果斷:“準奏,就讓李愛卿将此事的全部詳情禀告于寡人!”
李一豪閉上眼睛,記憶的碎片在腦海中快速閃過。他清楚,此刻正是決定性的時刻,必須給林小風緻命的一擊。這個人在朝廷中若是繼續待下去,無疑将成爲國家的巨大隐患。
李秋炎,朝廷重臣,此刻也啞口無言。他曾多次與林小風有過争論,但每次都落了下風。這次,他決定不再退讓。
“陛下,臣記得數日前,太子頻繁逃離學堂。那時臣就開始對太子的行蹤産生了懷疑。”李秋炎緩緩開口,語氣堅定。
“臣發現太子逃課之後,其實是利用林小風的金牌,易容改裝潛入宮外。”
“于是,臣也派人暗中查探林小風的行蹤,發現他與太子頻繁密會。”
“後來,太子不再私自出宮。經過臣的深入調查,發現林小風與太子竟在京城的地下牢獄内,私自處決犯人!”
“那些犯人的死狀慘不忍睹!如今城内傳言紛紛,百姓人心惶惶,都認爲毒手人屠正是林小風!”
李秋炎的話語如同一道驚雷在朝堂上炸響,衆人嘩然。
林小風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他并非因爲其他事情擔憂,而是害怕自己的名譽被毀于一旦。畢竟,被扣上這樣的罪名,就将成爲曆史上的罪人。
難道此事真的無法善了嗎?
李一豪的話語,像是被激情點燃的煙花,在空中綻放,那八十多位無辜受害者的冤屈,像是被傾訴的淚水,滴落在每一個人的心頭。他的手指在空中揮舞,描繪出那些人死前的慘狀,每一個細節都讓人毛骨悚然。
“諸位同僚,你們可知那些受害者的共同之處?”他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仿佛帶着無盡的悲涼。衆人屏息以待,隻聽他說,“他們的胸膛,被壓出了一個凹坑,那是死後的傷痕,是被殘忍地按壓出來的。”
他閉上眼睛,仿佛在回憶當時的情景。他的手緊緊握成拳,身體微微顫抖,“那些仵作報告中提到,不少人的胸骨、肋骨都被壓斷,這是何等的殘忍!死者已矣,可是林小風這個冷血的魔頭,竟然對死者做出如此人神共憤之事!”
李一豪的眼睛中閃過一絲怒火,他的手指指向林小風,“臣曾詢問過那些見證此事的侍衛,他們的驚恐之情溢于言表。甚至有三個人因爲受到過度驚吓而精神失常!此事在城内流傳甚廣,現在百姓們都不敢夜間出行,生怕被那個惡魔捉去毒殺,然後再被虐屍。”
他用力捶打自己的胸膛,“這些,臣都可以忍耐!”他的聲音突然高昂起來,“可是林小風竟然帶着太子一起犯案!國之儲君豈能與此等人爲伍!這是對太子的玷污!對皇家的侮辱!”
李一豪的話語如同一把銳利的刀,刺向林小風。朝堂上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林小風眯起眼睛,看向李一豪,心中不禁感歎這個朝堂上的老狐狸演技真是越來越出色了。
他看到李一豪捶胸頓足的模樣,心中有些好笑。這個老家夥學習能力倒是不錯,演技也增長得這樣快。
不過他并未忘記自己的目的,他瞪着李一豪,冷冷地說道:“李大人,你口口聲聲說我帶着太子犯案,可有證據?”
李一豪顯然沒想到林小風會如此直接發問,他愣了一下,随即挺直胸膛道:“證據自然是有的,隻是現在不便透露。等到時機成熟,定會讓所有人看清你的真面目!”
林小風不屑地哼了一聲:“空口無憑,李大人還是不要信口雌黃的好。”
李一豪臉色一沉:“信口雌黃?我李一豪在朝中多年,素來秉公執法。倒是林小風你,行事詭異,恐怕心中有鬼吧?”
林小風哈哈大笑:“心中有鬼?李大人真會開玩笑。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倒是有些人打着正義的幌子,暗地裏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李一豪面色鐵青:“你……”
兩人你來我往,唇槍舌劍。其他大臣紛紛側目,心中各自打着算盤。朝堂上的氣氛愈發緊張起來。
在原地的李德賢,聽了李一豪的話,内心如同被火焰灼燒,那是一種無法控制的憤怒。
他的雙拳緊握,青筋暴起,仿佛每一根神經都在顫抖,恨不能立刻跳下場去,給那不知好歹的家夥兩拳,以消心頭之恨。
他的雙眼,瞪得如銅鈴般大,射出淩厲的光芒,仿佛要将李一豪看穿。
“當着本宮的面,居然敢胡言亂語,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李德賢的嘴角擠出一絲冷笑,眼神中流露出殺意。
“原本對你李一豪還有幾分敬意,稱他一聲“李師傅”,但現在,既然你不要臉,那就别怪本宮無情了。”
他的聲音,帶着幾分冰冷,仿佛臘月的寒風,刺骨而冷冽。
然而,就在他要發作的時候,林小風朝着他做了個手勢。
李德賢深吸一口氣,強行平複了一下心情,重新坐了回去。他的臉上,依然帶着一絲不屑和憤怒,但眼神中卻多了一絲猶豫和思考。
這些詞彙:殺人、虐屍、毆打太醫、太子參與……不斷在靖江帝耳中回蕩。
他的心頭也開始逐漸愠怒,理智告訴他這裏面可能有很多問題。他看向林小風,沉聲道:“林愛卿,你怎麽解釋?”他的聲音,帶着一絲不滿和嚴肅,仿佛寒冬的北風,凜冽而寒冷。
林小風沉默片刻,整理一下衣袖,歎了口氣道:“陛下,臣确實毒死了八十多個人。”
他的聲音中透露出無奈和痛苦。“但是,臣并非喜好殺人,而是爲了研制新藥治療公主的舊疾。”
他的眼神中帶着一絲堅定和執着,仿佛在講述一個無法改變的事實。
“起初,臣聽從了郭太醫的建議,認爲公主可能是患有肺疾。臣手上有一種偏方,專門治療肺疾,爲了保證藥效和安全性,所以特别用死囚來試藥。”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苦澀,“太子與公主之間的感情之深厚,令人感動。臣從小沒有姊妹兄弟,但是見了太子的一片急切之心,也是感同身受。于是,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無奈和苦澀,仿佛在訴說一段無法回首的往事。
“雖然這次的藥劑失敗了,但好在公主的病最終還是被治好了。”他的話語中帶着一絲欣慰。
李一豪冷冷地看着林小風,嘴角挂着一絲譏諷的笑意,“林小風,你不會是真的瘋了吧?公主的藥都失敗了,你還想怎麽救她?”
林小風看着他,無奈地歎了口氣。他知道李一豪并不相信他,甚至可能覺得他是個瘋子。但他還是堅定地回答道:“李大人,你此言何意?”
靖江帝的眉頭微微一皺,聲音中透着一絲不悅。他并不喜歡這種質疑的語氣,尤其在提及他的女兒時。他冷冷地盯着李一豪,眼神中帶着一絲警告。
李一豪被靖江帝的目光看得一驚,他沒想到靖江帝會突然出聲。他有些不知所措,但仍然硬着頭皮繼續說道:“好,公主的病治好了,這是大功一件。但是,虐屍又怎麽解釋?難道你還會死而複生之術?”
林小風看着他,無奈地歎了口氣。他知道跟這個時代的古人解釋什麽是急救和胸外按壓是徒勞的。他們隻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隻相信他們所理解的世界。
他還是耐心地解釋道:“李大人,那并不是虐屍,那叫胸外按壓。對于一些突發急病的人,采用這種方法或許有救回來的希望。”
“胡說!肋骨、胸骨都按壓碎裂,這也叫救人?”李一豪厲聲喝道。他對林小風的解釋嗤之以鼻,認爲這完全是胡說八道。
林小風翻了個白眼,心知跟這個頑固的家夥講道理是講不通的。他淡淡地回答道:“你懂還是我懂?治好公主的是我,還是你?”
李一豪一時語塞,他确實不懂這些奇奇怪怪的治療方法。他瞪着林小風,眼神中充滿了敵意。
林小風無視了那人的言語,他的目光堅定不移,直視着靖江帝,開口說道:“陛下,這八十一人,是我精心挑選出來的。請容我一一爲陛下講述他們的故事。”
“這位白小軍,來自京城的繁華之地,年紀輕輕,二十七歲。然而,在城西北的一處角落,他卻犯下了令人發指的罪行。他虐殺了王家一家五口,甚至連三歲的小女兒都不放過,殘忍至極!”
林小風的語氣略顯沉重,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痛惜。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平複内心的憤怒。
“還有最後的三人,他們是一夥的。他們是外地的流浪者,無家可歸,作案無數。他們甚至宣稱,食用嬰兒可以長生不老。在順城鄉,他們截殺了兩位孕婦,剖開肚腹,烹煮嬰兒,隻爲了滿足他們扭曲的欲望!”
林小風的言辭犀利,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鋒利的刀,直刺人心。他的話語在朝堂上回蕩,衆臣無不爲之動容。他們的臉上流露出驚愕、憤怒、痛心的表情。有的臣子握緊拳頭,有的臣子低頭不語,有的臣子瞪大眼睛,仿佛要将林小風的話語刻進心裏。
講完這八十一人的惡行,林小風的雙眼中仿佛燃燒着一團怒火。他環視四周,緩緩說道:“這些惡人,我原本打算用他們來試藥。如果不是爲了這個目的,我見到他們定會一一斬下他們的首級!”
“能讓他們活到秋後,已經是朕的寬恕了。我無話可說,任何責罰,我一并承擔!”
群臣聽着林小風的話語,心中不禁升起了一股敬佩之情。這八十一人的罪行,令人發指!若是以毒藥毒殺,簡直是太便宜他們了!
林小風的舉動,無疑是大義凜然之舉。他不僅揭示了這些惡人的罪行,更是用自己的勇氣和正義感召了衆人。衆臣紛紛表示支持林小風的決定,他們認爲這是對正義的維護,對邪惡的打擊。在這個朝堂上,一股清流湧動,正義與邪惡的較量似乎有了新的轉機。
白小軍等人的罪行引發了衆臣的憤怒和譴責。他們紛紛發言,痛斥這些惡人的殘忍行徑。靖江帝也深感震驚和憤怒,他看着林小風,眼中流露出贊賞和信任。
“林愛卿,你爲朕除去了心腹大患,朕感激不盡。”靖江帝說道,“這些惡人作惡多端,若不是你的精心策劃和行動,朕的江山社稷将受到極大的威脅。你爲天下百姓做了一件大好事!”
林小風聞言謙虛地回答道:“陛下過譽了。臣隻是爲了維護正義、保佑江山社稷而盡力而爲。”
在人來人往的市集裏,白永元如同一條不動聲色的暗流,靜靜觀察着林小風。他外表輕浮,口若懸河,給人一種浮誇子弟的錯覺。然而,透過表面,白永元卻覺察到了他深藏不露的堅韌與膽識。他的眼光獨特,心思細膩,讓人不得不重新審視這位看似玩世不恭的男子。
靖江帝坐在高高的龍椅上,眼神如鷹一般盯着李一豪,等待他的回應。他的聲音如同冰冷的鐵石,回蕩在大殿之中:“這些人确實觸犯了國法,但國有國法,豈能因個人之私而行。不過,念在你曾救治公主有功,功過相抵。”
李一豪心中一顫,他萬萬沒想到,林小風竟能如此輕易地逃過一劫!一股怒火在他胸中熊熊燃起。
然而,靖江帝已經做出了決定。李一豪焦急地想要辯解:“陛下,還有郭太醫被毆打一事……”
靖江帝的怒火瞬間點燃:“夠了!庸醫害人性命,别說林愛卿,朕都想親手制裁他!”
李一豪脫口而出:“郭太醫雖醫術不精,但林小風毆打下官,朝綱何在!”周圍的人紛紛搖頭,認爲他失去了理智,全然不顧靖江帝的态度。
這時,太子李德賢走下台階,面容嚴肅。他緩緩走到李一豪身邊,沉聲道:“李師傅,你還要問什麽嗎?不必再問旁人,本宮會一五一十告訴你。”
李一豪怒道:“太子慎言!林小風乃朝廷命官,你怎麽能直呼其名?”
太子冷笑一聲:“好!那本宮就尊稱他爲林師傅。”
“·······”
靖江帝的目光如同獵豹鎖定獵物般緊緊跟随在李德賢身上,那深邃的眼眸中泛起一陣漣漪,湧動着一抹微妙的驚奇。
太子的異常舉動猶如平地一聲雷,讓人猝不及防——他竟破天荒地挺身而出,爲林小風辯解,這在宮廷之中無疑是一場罕見的風暴。
李德賢與靖江帝的目光在大殿高闊的空間裏交織碰撞,仿佛兩柄銳利的劍,在無聲的對決中尋找對方的破綻。
空氣中彌漫着緊張的氣息,似乎能聽見劍尖相觸時那微不可聞的金屬顫音。
太子面色凝重,低沉有力的聲音在肅穆的大殿内回響:“父皇,李師傅之言或許有所偏頗,然而林師傅對我課業的督責與教誨,從來未曾有過絲毫松懈之意。”
語畢,太子李德賢毅然決然地開始了現場背誦,宛如洪鍾大呂,擲地有聲:“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
他的話語如流水潺潺,又似長江奔騰,一氣呵成,流淌在每一塊青石磚縫之間,萦繞在每一根朱紅柱子之上。
随着李德賢口中流淌出的一篇又一篇經典篇章,整個大殿陷入了靜谧而又震撼的氛圍。
那醇厚的嗓音在空曠的殿堂中悠揚回蕩,持續了二十多篇之久才略作停歇。
滿座群臣皆被深深吸引,他們的眼神中流露出驚訝與贊歎,内心深處猶如波瀾壯闊的大海,翻滾着難以平息的驚歎。
李德賢背誦完畢,目光驕傲且得意地掃過林小風,那一眼仿佛包含了千言萬語,像是在告訴林小風:“本宮所欠你的三十篇文章,今日已全部兌現承諾,意下如何?”
林小風見狀,微微扯開嘴角,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心中不禁暗自喝彩:“好樣的,真夠意思!”
此刻,靖江帝正靜靜地聆聽着李德賢的背誦,原本緊繃的臉色逐漸松弛下來,唇角悄然綻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然而,這位威嚴的帝王并未輕易放過太子,他緊接着問道:“隻是這般囫囵吞棗地背誦,并非真正的學以緻用。朕要問你,‘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此句該如何解讀?”
面對靖江帝的追問,李德賢眼神堅定,面無懼色,從容不迫地回答:“此句乃是揭示君子與小人在道德品質上的根本差異。小人喜好拉幫結派,彼此勾結,往往難以做到與衆人和睦相處;相反,君子胸懷廣大,善于包容并團結他人,堅決杜絕任何形式的勾心鬥角。”
其話語擲地有聲,充滿了對君子之道的深刻理解和堅定信念。
靖江帝的眼神,如同夜空中劃過的流星,瞬間點亮了深邃的瞳孔。那炯炯有神的目光,猶如一把磨砺過的劍,直指李德賢。他抛出的問題,每個都像是精心打磨的利刃,等待着李德賢的回應。
李德賢面容沉靜如水,波瀾不驚。他挺直腰闆,宛如一座積澱了千年智慧的山嶽,沉穩而莊重。他逐一解答靖江帝的問題,每個答案都像金石撞擊大地一般,震耳欲聾,直擊人心。
當所有的疑雲被一一解開,靖江帝的呼吸似乎都帶着歡快的旋律。他的話語中流淌出難以掩飾的喜悅:“這般洞見與才識,莫非全然是林小風先生的手筆,親自教誨于你不成?”
李德賢神情堅毅,微微低頭,鄭重其事地點頭回應:“确是如此!這滿腹經綸,每一分每一毫,都是承蒙林師傅無私傳授!”
靖江帝的目光轉向林小風,那眼神中蘊含的情感複雜而深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