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聽到張守誠說回去的時候,都有些茫然。
年齡最大的機長姓高,張守誠看過他們的資料,是一個經驗豐富,性格穩健的人,年齡已經是41歲了,再過幾年,到達限飛年齡後,就會從一線崗位上退下來。
之前樂宗機場被匪徒入侵的時候,就是他與另一位年輕些的機長,當機立斷,絲毫沒有停留的帶領着同事們躲了起來。
作爲一個飛過許多地方,經驗豐富的前輩,對很多地方的機場都有過了解,找的躲藏地也非常隐蔽。
高機長有些疑惑地問道:“這位超管部門的同志,咱們這次行動來了多少人?是分散開在找我們嗎?外面有沒有人接應?
現在機場應該并不安全,我覺得那群匪徒中也是有超能力者的,我怕你一個人應付有點吃力,還是通知超管部門的其他同志在這裏彙合,再一起走吧。”
在這種大驚大喜的情況下,高機長還能考慮那麽多,性格确實比較穩。
張守誠明白他的顧慮,畢竟他和其他同事,都是普通人,一顆流彈就能終結他們,老機長要對這些年輕人的性命負責。
張守誠笑道:“隻有我一個人。”
高機長和機組的其他人都愣了一下,張守誠帶着面罩,他自信的笑容,也沒法讓其它人感受到,他們關注的重點是:一個人?要帶着他們十人離開?拍電影嗎?
“這這.”高機長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立刻意識到,以前的一些經驗,恐怕在超能力時代,不怎麽管用了,這是個偉力歸于個人的時代。
他們普通人知道超能力者的存在,是因爲幾個月前的光雨事件人人都能看見,而之後的超能力事件也鬧的人盡皆知,官方根本沒辦法隐瞞。
但要說到超能力者能神奇到什麽程度,那他們了解的就太少了。
“放心吧,高機長,我既然敢一個人來,自然就有辦法帶你們離開,你們都站到我身邊來。”張守誠對着衆人招了招手。
大家沒說什麽,都自發的靠近了他,雖然将信将疑,但這是自己國家的超能力者,還是可以信任的,大家的安危也全靠他了。
其實以張守誠現在的空間操控,他們靠不靠近他,結果都是一樣的,之所以要這麽做,是增加他們的安全感,人類習慣于抱團取暖嘛。
“麻煩大家閉上眼睛,伱們之前躲在那麽黑暗的環境裏,一會兒突然見光,會造成眼睛不适應。”對着衆人叮囑完後,張守誠意念微動,就帶着衆人瞬移到了機場的半空。
隻是瞬間,不用張守誠說,透過眼皮的光線也讓他們知道,已經出來了。
衆人都慢慢睜開眼睛,好在大家在下面躲的時間不長,重新适應光線并不需要多長時間。
當他們睜開眼睛時,看到自己竟然懸浮在機場的上空,大家都感覺到了非常的神奇,一時的忘記了之前的危險和恐懼,轉而對這奇幻的一幕感到震撼不已,這可是他們人生當中,第一次體驗憑空飛行的感覺啊,就像神仙一樣。
讓張守誠無語的是,幾位年輕些的空姐和副手,已經掏出手機,迅速開機,然後相互給對方拍攝留念,說不定過會兒就能在他們的朋友圈看到現在的動态了。
年輕人心就是大,不過張守誠并沒有阻止,這并不需要保密,相反,傳播的越廣泛越好,最好是上個熱點,讓更多的人看到。
這對于穩定大夏的民心,是有利的,尤其是在這個世界第一強國爆發混亂的情況下。
“超能力還真是神奇的東西啊,怪不得你隻需要一個人來就夠了。”高機長很快就穩定住了情緒,贊歎了一句,同時心裏也猜測到了張守誠的身份。
雖然不知道面罩下的是誰,但夏國有這種能力的,也隻有那一位了。張守誠當世最強超能力者的身份,在夏國民衆中還是很有名的,哪怕在地球上,隻要對超能力有所了解的人,基本都知道他的存在。
“過獎了,高機長,我們先去看看飛機怎麽樣。”張守誠說完就帶着衆人移動到了來時乘坐的那架大客機上方。
看着衆人就這樣光明正大的機場上空移動,高機長問道:“咱們就這樣不會有危險嗎?”
“放心吧,子彈打不到你們的,再說了,别人也看不到我們,并且這裏的匪徒已經被我清理幹淨了。”
“這樣嗎?真是麻煩你了,同志。”
“高機長,你大緻看一下飛機有沒有損傷的地方。”張守誠帶着他們緩慢的圍着飛機轉了一圈。
幸運的是,匪徒隻是占領了機場,阻止新約克市的民衆逃跑,并沒有破壞飛機,隻是在跑道和路口堆上了阻擋物。
對于匪徒來說,交通也是他們需要的,機場和飛機破壞起來是很爽,也很快,但想要恢複原樣,那就是個複雜的大工程了。
高機長在仔細檢查過後道:“沒問題,也沒有被人從外面打開過,看來那些暴力分子也知道飛機的重要性。”
“沒問題就好。”小飛機張守誠不知道,但大飛機一般是沒有鎖的,也隻有經驗老道的機長才能看出有沒有被人動過。
“可是現在這個情況,也沒辦法起飛回國吧?”高機長問道,雖然他看到下面的新約克市民在匪徒被消滅後,已經在自發的在清理機場的雜物,但航行是個煩瑣的事。
不說機場什麽時候清理幹淨,就是申請航線的事,現在的阿美利國還有人能負責嗎?無許可直接起飛,可是很嚴重的事情。
他的思維還停留在之前的認知裏。
“咱們不需要飛回去,隻不過這畢竟是大夏的财産,沒理由留在這裏承擔被破壞的風險。”随着他的話音結束,在衆人懷疑人生的目光中,碩大的客機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自從張守誠的超能力升級後,他能開辟穩定的存儲空間大小也随之暴漲,放一個客機還是沒問題的。
“我的天啦,感覺就像在看那些頂級的魔術一樣。”一位年輕的空姐忍不住發了感歎。
“這可不是魔術,是魔法。”張守誠調侃了她一句,随後又道:“走吧,我們回去。”
既然人已經安全的救到了,張守誠就放慢了回去的速度,也好讓大家切身感受一下混亂的新約克市是什麽樣的。
半空之中視野開闊,看到整個城市處處冒火,濃煙滾滾,并不時還能聽到隐約的轟隆聲,腳下的主幹道上擠滿了各種車輛,就像是喪屍爆發了一樣,人們争先恐後的逃離着這個世界第一的金融城市。
刺耳的警報聲響徹在城市的上空,就像是在爲這城市哭泣一樣,讓所有人都感覺有些不真實,仿佛是來到了一個戰亂的國家。
“帝國大廈沒有了,自由女神也沒有了,怎麽會這樣?”看到熟悉的景點消失,現場隻留下沖天的煙火,另一位機長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這就是超能力者作亂的後果啊,希望我們的家園不會有這樣的下場。”高機長喃喃自語。
“放心吧,高機長,咱們超管部可不是吃幹飯的,穩住大夏問題不大。”張守誠回了一句,随後又補了一句:“誰敢跳出來搞破壞就直接打死。”
最後這句殺氣森森的話聲音不大,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很快衆人就回到了落腳點,自有工作人員迎接并照顧安全歸來的衆人,張守誠向工作人員詢問了兩句後,就直接去了樓頂。
使館的樓層并不高,樓頂也不髒亂,反而被精心布置過,上面沙發桌椅齊全,像是個半露天的茶館。
在夏日裏,是個聚會燒烤飲茶,觀看海景聊天休閑的好去處。
張守誠上來的時候,呂部長正站在欄杆邊,看着遠方,表情凝重。
這裏還有一位超管總部的超能力者,負責保護呂部長,他在看到張守誠到來後,就暫時離開了。
呂部長對于張守誠這麽快就能回來,并不感到意外,隻不過還是問了一下情況:“張隊啊,人都救回來了嗎?”
現在這裏隻有他們兩人,呂部長也就直接叫張隊,顯的親密一些,他知道張守誠習慣于别人稱呼他最開始的職務。
“不負所托,都救回來了,他們也沒有受傷,隻是受到了些驚吓。”
“好,回來就好,麻煩你了。”呂部長說完後,竟然掏出一包煙來,給張守誠遞了一根:“來,我知道你以前是煙民,陪我抽一根。”
張守誠倒是無所謂,現在他的身體都不做人了,這東西對他已經沒有了傷害,隻不過他也沒了多大興趣。
摘下面罩,借着呂部長的火點燃後抽了一口,張守誠道:“确實是,隻不過現在戒了。”
“我也是,嘿。”呂部長笑了一聲:“隻是我戒了有些年了,自從上到頂層之後,醫護人員成天追着我屁股後面盯着,被他們煩的呀,不戒都不行,不過也對,站在我們那個位置,要以身作則嘛,也是對自己身體負責。”
“那您今天可是破戒了。”
使館的樓層不高,樓頂上往東可以看到大海,但其它方向,遠處隻能看到高樓大廈,雖然不能俯瞰全市,但仍然能看到高樓背後的焑柱和聽到滿城的雜亂聲。
呂部長歎了口氣道:“多事之秋啊,這下難搞了喲。”
“事态很嚴重嗎?”
“嚴重,非常嚴重。”呂部長彈了彈煙灰,這個時候他也不講究,就直接彈地上了,“這次不止是嘿人,包括老墨也參與了,由此帶動了南方各州、上一任的支持者、極端白人超能力組織S3K、官方的組織,都參與進來了,牽一發而動全身,整個阿美利肯在這半天的時間裏亂成了一鍋粥。”
“他們不是早就有所察覺了嗎?”
“是啊,他們早就察覺了,但有什麽用呢?據我們得到的消息猜測,白房子似乎是想借此機會一舉打掉國内的一些超能力組織,盡快穩定住局勢,好繼續保持在這個世界上的領先地位。
但是,天真了啊,以過去的戰略方式,來處理超能力時代的問題,藥不對症啊,以前他們可以随便向某些國内團體摻沙子,佛博樂麽,你知道的,但超能力的多樣性和詭異性,直接就掐死了這個可能。
掌握不了情報,不知道敵人的實力,還妄圖控制局面,看吧,玩崩了。”
張守誠想了想道:“如果他們真的倒下了,局勢會嚴重到什麽程度?”
“最壞的程度。”呂部長深深的吸了口煙,繼續道:“雖然我們一直在努力,但不得不承認的是,他們确實是地球上最強的一方,是規則的制定者和維護者,哪怕他們經常自己帶頭去破壞,也不能否認這一點。
不管是維護規則,還是破壞規則,始終遵循的都是利益原則,有了利益,就能繼續強大,就能震懾住各方,然後賺取更大的利益,周而複始,雖然是在吸血割韭菜,但最起碼保持着穩定秩序的繼續運行,而正是這種穩定,才有我們發展的機會。
就算是戰争,他們也會控制規模,不會輕易和同級别的力量直接對沖,畢竟,戰争不是目的,利益才是。
這世界就是一副多米諾骨牌,而他們是第一張,如果他們倒下了,那你說後面的牌還能立的住?除非那張牌自身的重量足夠,否則都得倒下。
特别是在這個超能力爆發的時代,個人偉力歸于自身,有人已經強大到除了一些極端武器,已經無懼一切的地步,情況就更不可控和無法預料了,人啊,一旦有了實力,自然就想着獲得對等的權利,這是必然的。”
張守誠也清楚呂部長說的是事實,局勢,正一步步的走向失控的邊緣。
“看來咱們也要早做準備。”
“準備?”呂部長笑了笑:“從超能力爆發的那天起,我們就在準備了,凡事都要作最壞的打算嘛,隻不過時間還是太短了,如果再有個一二年就好了,誰能想到這麽快呢,超能力爆發到現在,也才三個月而已。”
“放心吧,呂部長,咱們會成爲那張重量足夠的牌的。”
“不是會成爲,而是已經是了。”呂部長說完後微笑着看向張守誠:“除非哪天你想做陛下了,把我們這些老家夥都裝進棺材裏。”
張守誠搖搖頭笑道:“那對于我來說,沒有什麽意義,超能力爆發的這麽突然,更顯的這宇宙是那麽神奇浩瀚,這世界上有意思的事情那麽多,有那麽多的秘密等待我們探索,爲什麽非要騎在自己的同類頭上顯威風?有的時候啊,對于唾手可得的東西,反而讓人沒的什麽欲望。”
呂部長聞言點點頭:“就是因爲你是這種心思,所以我們才重量足夠啊,但問題是,有多少人,是如你這麽想的呢?”
“不知道,我個人雖然是有些佛系,但同時我也清楚,不是每個人都和我一樣的。”
“是啊,你才是少數派,也注定不能被大部分人所理解。”呂部長對這個話題适可而止,轉而問道:“你知道阿美利肯維持地位的三架馬車是什麽嗎?”
“應該是金融、軍事與科技吧?”張守誠不确定地回道。
“沒錯,就是這三樣,但是啊,如果他們不能撐過這次危機,那金融與軍事,就要崩塌了,隻剩下科技還堅挺在那兒,像個可口的蛋糕。我已經預感到大的風暴要來了,席卷全球所有人的那種,咱們必須得抗住這次的沖擊。”
“抗住之後呢?”張守誠意有所指地問道。
呂部長看着張守誠,理所當然地回了一句:“抗住之後當然是吃蛋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