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殺手一号與殺手二号走後,王歡又故意“越界”到了周圍幾個盜匪的地盤去,攪亂一番,“王悲”這個名字很快就傳了出去。
人人都知道,王悲接替了麻鋒的勢力,掌管住小鎮客棧。
不過這樣子的事情在西北一帶,随時都會發生,隔三差五總會有惡人莫名其妙地死掉,也會有新的惡人加入進來。
這實在是件不足爲奇的事。
許多人甚至不把這個消息放在心上,隻是覺得“王悲”行事有些太過招搖,相當放肆。
但是大約過了五、六天,有兩個人找上門來。
這兩個人卻讓王歡覺得有些奇怪了。
因爲上門的這兩個人都很體面。
西北一帶很少有這麽體面的人。
他寫字的器具全是自家準備好的。
王歡聽到後,非常驚訝:“這年頭混黑道也要登記在冊了麽?”
王歡問道:“你們是父子倆?”
他說道:“好了。我問什麽,你答什麽。”
其中年紀小的那人拿出一本冊子,取了根筆出來,又從後背的包袱裏拿出墨和硯。
但解釋着解釋着,你就會發現,這些解釋實在都不如“體面”兩個字所包含的那種内涵之深。
體面是個很有意思的詞,你若要去解釋它,可以解釋爲“他穿得很妥帖,看來很整潔”,也可以說是“他在人前很有面子”,還可以說是“他活得比别人有尊嚴”。
他說出“人才濟濟”的時候,王歡隻覺得這個人發了燒,而且燒的不輕。
其中年長的一人說道:“本須如此,否則咱們上面不便管理。”
“你叫王悲?悲哀的悲?”
江别鶴聽到這話,大笑兩聲,道:“犬子要問伱些問題,咱們登記了就走,絕不會耽誤你做買賣的。”
“好,你們問。”
他們穿着打扮,言談舉止都絕不像是混西北黑道的土匪,但偏偏他們一上門就說,自己是負責記錄西北黑道人員名字的。
王歡恍然大悟,連忙道:“原來是江家兩個狼子浪子飄泊到西北的兩位大俠啊!”
“你叫王悲是吧?”
王歡道:“诶,等一等,你們到底是誰,我還沒弄清楚。”
王歡道:“上面?咱們上面還有人罩着咱們?”
那人看着王歡,露出種“孺子不可教”的目光,又道:“那是自然的了。否則西北早就血流成河,人才凋零了,哪有當下這等黑道齊聚,人才濟濟的盛況?”
那個少年露出笑意道:“你不知道我情有可原,你不知道家父,那卻大大不該了。”
旁邊的店小二将王歡拉到一旁,說道:“這二人就是江别鶴和江玉郎。”
這兩個人看起來就很深,深得令人看不透。
王歡想了想,道:“悲慘的悲。”
江玉郎将名字寫上,又問:“年齡多大了?”
“三十三。”
王歡亂報了個數字。
江玉郎繼續問道:“武功是什麽,從哪裏學來的?是家傳還是師承?”
王歡道:“這不太方便說吧?”
江玉郎道:“你放心,我們都是會保密的。”
王歡道:“好吧,我練的是陰魂劍,乃是在一個寶藏裏得到一本古老的劍法秘笈,從那裏面學來的。”
江玉郎也不再追問,反而道:“好了,你這裏的其他高手也出來登記一下信息,然後你記得,我們這裏唯一的規矩是要抽成,你搶劫到的三成紅貨,都會被我們抽成抽走。”
紅貨是黑話,就是搶來的資産。
王歡道:“三成紅貨都被抽走?這是哪個定的規矩?”
江玉郎嘿嘿一笑道:“這是有個叫軒轅三成的人定的。”
軒轅三成是曾經與蕭十一郎作對的大盜之一,他的哥哥軒轅三缺同樣是一方惡盜!
王歡道:“好,我們入鄉随俗,以後搶到的三成都上交給你。”
江别鶴微笑道:“不止是以後,以前的也需要。”
王歡皺眉道:“我這小店經營到此,還未做過一筆買賣,以前的一分沒有!”
江别鶴笑而不語。
王歡見他笑而不語,也隻能不語冷笑。
最後是江玉郎咳嗽一聲,開了口:“之前至少是有一筆買賣的。”
王歡道:“哪一筆?”
江玉郎道:“以前這裏的麻鋒和劉三,都是青龍會出逃的人,他們攜裹了不少财貨,裏面該拿三成出來。”
王歡道:“哦,原來是這個,我沒找到,你們找吧。”
江别鶴的臉色仍然柔和,笑道:“你沒找到,你可以再找一找。”
這時候,燕七走了出來,說道:“不用找了,我找過了。麻鋒他們什麽好東西都沒留下,隻有這二百多兩碎銀子,你要三成,我給你七十兩!”
江别鶴還是笑着說:“你還可以仔細地再找一找。”
燕七道:“找不到了。”
江玉郎問道:“這位又是誰?”
在西北一帶混的人,江玉郎大多見過認識,但面對燕七這一副再易容過後的樣子,他卻毫無印象。
燕七道:“你叫我七條命吧。”
江玉郎笑道:“你果真有七條命?”
燕七道:“我已死過七次。”
她說話的神情,配上她故意化得很兇惡的容貌,加上這句話,顯得說不出的可怕。
江别鶴卻突然道:“尊下是女扮男裝吧?”
燕七微微一驚,卻面不改色,冷笑道:“笑話,我看你也是女扮男裝!”
江别鶴緊緊看着燕七,笑道:“閣下瞞不過我的,你必定是位女人!”
王歡不禁感到奇怪。
白開心、白夫人、獨臂鷹王等人也是老江湖了,卻看不破燕七的易裝術,但江别鶴卻居然一眼就認了出來,不得不令人驚訝。
王歡适時出來解圍:“二位,咱們這小店裏找不出那麽多銀子,那怎麽辦呢?”
江玉郎微笑道:“還可以用人來賠。”
王歡立即道:“我可以讓這位店小二跟你們走一趟。”
店小二滿臉無辜。
江玉郎道:“不用他,我們要那位‘七條命’。”
他明亮的眼睛裏突然睜大,黑如墨水的眼瞳裏仿佛蘸了一筆淫邪的意味。
王歡道:“原來你們是這個意思。”
江玉郎道:“你總算明白我們的意思了。”
王歡道:“你們的意思是,想和我動一動手,試一試我王悲的劍法,對麽?”
江玉郎大笑起來:“或許你意會錯了。在西北一帶,還沒有人敢主動和我們動手的!”
王歡道:“你們的武功不是被燕南天和江小魚廢了麽?”
王歡說話非常直截了當,直戳江家父子二人的痛處!
江家父子卻也都是府城極深的人,他們兩人都沒有任何氣怒之意,反而江玉郎微笑道:“造化弄人,我們原本的武功雖被廢了,卻學了一門更厲害的武功!”
王歡看向店小二。
店小二表示他也完全不知情。
江别鶴也笑道:“自從我們練成‘九轉無相神功’過後,西北一帶,你是第一個敢說跟我們動手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