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嵩陽突然提出想請王歡“賜教”他幾招。
王歡道：“不敢，郭大俠的嵩陽鐵劍之利，我已在令弟身上領教過了。”
王歡本說的是客氣話，但郭定卻不禁面露羞愧。
隻因他當時是敗在了王歡的劍下，敗在了那一招“葉公好龍”。
“此時自然不同！”
郭嵩陽倏地已拔出背後的嵩陽鐵劍！
同樣的烏黑，同樣的厚重，同樣的古樸無奇。
但其間蘊含的深沉的力量竟似比郭定的劍更勝一籌！
郭嵩陽道：“請出劍！”
王歡皺了皺眉，他有些不明白郭嵩陽的意思，但看郭嵩陽的眼神裏卻并無惡意，于是也拱手出劍！
郭嵩陽眼神一動，示意自己即将出劍。
王歡點點頭。
郭嵩陽随即揮劍出招，劍光渾流，猶如一道黑色的瀑布一瀉千裏，重擊而下！
他的劍勢比起郭定來說，更加凝練幾分！
王歡以“飛龍大九式”中的第七式“畫龍點睛”相迎！
他的劍光一陣閃爍不定後，竟瞧準了郭嵩陽劍勢中最弱的一點，直直點出，試圖以點破面，以銳破重！
郭嵩陽叫道：“好劍法！”
他周身一旋，身随劍轉，厚重的“嵩陽鐵劍”竟在其身周劃出一片旋風，劍身翻轉之間，已将上半身全部護住，潑墨難進！
王歡的青鋼劍揮出，“叮叮當當”，就同嵩陽鐵劍的劍身連續碰撞四下，竟是誰也沒有落下風！
到第五下時，王歡忽然收劍了。
郭嵩陽也停下來，道：“小兄弟果真是好劍法！”
王歡道：“不敢。嵩陽鐵劍在閣下手裏，若真逢見昔日的百曉生，恐怕排名又要高些了！”
郭嵩陽長聲笑道：“天機如意棒，龍鳳雙環，小李飛刀，哪一個又不比我郭家的鐵劍強？小兄弟如此說，卻讓郭某慚愧了！”
王歡倒不全是恭維之言，在他看來，郭嵩陽的劍法比起郭定來說，又上了一個層次。
郭定的劍法與當初同荊無命決戰時的郭嵩陽大概是差不多的。
但郭嵩陽現在“重出江湖”，劍法卻比起以往，更高一籌了。
郭嵩陽笑罷過後，忽道：“但是小兄弟，我想問你一句話，你既能破碎虛空，但方才劍法卻未能輕勝于我，這是何故？”
王歡明白郭嵩陽的意思。
郭嵩陽是想說，王歡既然已經是“破碎虛空”的強者了，應當在武功上超過他很多很多才對。
王歡道：“我本身的武功修爲自然不足以破碎虛空，乃是借助了一些别的手段的！”
郭嵩陽歎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我既能重現江湖，那麽有人能破碎虛空也不足爲奇。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他轉即又嚴肅道：“但你可知道，現在伱的人頭值一百八十萬兩銀子！”
王歡先是錯愕，随即回憶起了他與狄青麟的恩怨，又想起了楊綠柳被楊铮審問出來的話。
——狄青麟在仇恨幫懸賞一百八十萬兩銀子，要人擊敗他的第九式劍法！
“這件事連你也知曉了？”
“這件事西北不知道的人恐怕不多！”
郭嵩陽接着就道：“我本想把你送出西北。不過你既有一身高明劍法在身，那麽想必我也不用替你擔憂了。”
他方才提出要請王歡“賜教”，其實也是想瞧瞧王歡的武功是否足以在西北立足！
王歡道：“西北？你說的是西北仇恨幫的懸賞？”
郭嵩陽道：“正是！西北這裏自從新晉出了個仇恨幫後，不但使得西北群匪又起，處處亂象，而且他們的懸賞任務使中原武林也大受其擾！”
他按住鐵劍，微怒道：“若非我約了薛衣人在天山之頂決戰，我必要先除去這幫派不可！”
王歡驚道：“你約了薛衣人決戰天山？”
郭嵩陽道：“正是！”
王歡道：“你爲何約戰于他？”
郭嵩陽道：“劍道高手，一較劍道高低！”
王歡欲言又止。
在他的認知裏，郭嵩陽雖比起對決荊無命時，劍法又進了一步，然而多半還不是薛衣人的對手！
郭嵩陽又對郭定說道：“恰逢我弟也來到身邊，若有機會，你也可和薛衣人的弟弟一戰！”
郭定一頭霧水，他并不清楚薛衣人之弟是誰。
他剛剛來到這片江湖，還有很多見聞知識都需要學習。
王歡此時對他抛出一個問題：“你怎麽碰見你兄長的？”
郭定道：“我剛來，沒行幾步，就碰見我兄長了。”
王歡思索道：“這樣麽”
如果是郭定就“出現”在郭嵩陽的身旁，那麽王歡會有個推理——也許跟随他一同破碎虛空而來的人，會出現在與他們有關系或是關系最近的人身邊。
按這個說法，上官小仙很可能是出現在上官金虹身邊，或者林仙兒身邊。
葉開則極有可能去到李尋歡的附近。
王歡隻需要打聽到這兩人的行蹤，便可以确定是否是這個猜想了。
他猶在思考之時，郭嵩陽已站起身，舉起酒道：“我們先行告辭，我還要尋一安靜之所，與我弟交流劍法心得，以備大戰！”
王歡回敬一杯酒後，郭嵩陽便帶着郭定離開了。
“我辛苦找來的免費打手被郭嵩陽這麽就拐走了？”
王歡看着郭定遠去的背影，喃喃搖頭。
好在兩人都是有一腔正義熱血的人，他們的出現，至少也可遏一遏仇恨幫的勢頭。
王歡坐下來，也點了盤牛肉，要了點酒，吃飽後，忽又覺得不該放郭嵩陽離開。
“雖來自于不同的江湖，實力莫測。但郭嵩陽能勝過薛衣人的可能，最多隻有一成！”
“一成甚至都沒有，說不定隻有半成！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去送死！”
王歡正要起身，打算再去找郭嵩陽時，突然客棧外有個聲音響起來。
“什麽一成半成？我要的是十成！”
“十成？”
“正是十成！”
門外出現一個矮子，這矮子年紀已不小了。
他身長不滿五尺，一顆腦袋卻大如巴鬥，頭發淩亂，左眼精光閃閃，右眼卻是死灰色的。他的右臂已齊肩斷去，剩下來的一條左臂長得更可怕，垂下來幾乎可以摸着自己的腳趾。
王歡凝視着他，他也正凝視着王歡。
“十成是多少？”
“十成就是一百八十萬兩銀子！”
王歡突然笑了：“看來你是要我命來的！”
那人獰笑道：“整個西北，誰不想要你的命？你居然敢到這裏來，老子司空曙佩服你！”
王歡皺起了眉：“司空曙？獨臂鷹王司空曙？”
獨臂鷹王道：“想不到你這小子還聽說過老子的名字，看在你叫出名号的份上，我一定将你的心髒挖出來，好好品嘗一番！”
王歡還未開口，另外一邊竟也又有個聲音道：“隻可惜李大嘴不在這裏，否則你吃心，他肯定要跟你搶那一身肉的！”
這個聲音尚未消失，已有了個聲響從東面傳來：“哈哈哈！看來今日的銀兩該我們幾個瓜分了！”
突然之間，四面楚歌。
王歡隻聽地面響動的腳步聲，便知來的高手絕不止三個！
······
PS：有書友指出上一章出現的“無人區”有誤，本意是想強調四面沒有人會看見王歡突然出現，已修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