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歡的調笑,玉箫道人的神情大變。
他原以爲他的攝心大法已将王歡攝住,沒想到王歡卻似乎完全不受影響!
王歡道:“你曾對我說過,你會勾魂奪魄,你就是以這門邪術,勾去丁靈琳的魂魄,令他刺殺葉開的麽?”
玉箫道人道:“是。”
王歡道:“這門邪術據說隻有魔教的人才會用,難道伱也是和魔教有關系?”
玉箫道人道:“有。”
王歡道:“你是魔教的什麽人?”
玉箫道人咬緊了牙,須發根根飄揚,卻還是緩緩說出:“我是魔教四大天王中的‘班察巴那’!”
南宮遠在旁看得瞠目結舌,他想不到這是怎麽回事,玉箫道人怎會主動承認了自己的魔教天王身份?
王歡微笑道:“你的攝心大法很好用。唯一的缺陷是,你若攝不住我,就會反被我攝住了,是麽?
玉箫道人回答道:“是。”
王歡道:“好,那麽你現在”
他的話還沒說完,“嗤、嗤、嗤”,三枚銀镖不知從何處襲來,打向王歡的後背!
王歡連看都不看,左手一動,挂在腰間的袋子就到了身後,接住三枚銀镖。
南宮遠霍然站起,高聲質問:“是誰暗箭傷人?”
無人回答他。
三枚銀镖雖不奏效,卻打斷了王歡對玉箫道人的“吩咐”。
王歡正要再說,巨大的破風聲又響起!
這一回風呼陣陣,一個鬥大的鐵錐子直從屋頂砸落,連同瓦片、碎礫一起呼嘯而來,砸向王歡的後腦!
這下子無論如何,王歡不能再用那招“伏雷妙手”來接了。
王歡不得不動!
他與南宮遠同時掠出屋外,隻見一個鼻子有點歪,長得卻不算很難看的人正站在屋頂!
方才那鐵錐子就是他抛下來的!
南宮遠朝那人一望,說道:“這人叫作韓貞,我見過他,他是衛八太爺手下最得力的智囊!”
王歡道:“衛八太爺已經死了。”
衛八太爺正是冷香園之戰死去的高手之一。
冷香園之戰,讓衛八太爺手下的勢力折戟沉沙,死傷許多!
南宮遠道:“可是他還活着。”
王歡道:“所以他根本不是什麽衛八太爺的智囊軍師,他的真實身份是上官小仙手下的大将!說不定他就是金錢幫的左右護法之一”
南宮遠變了臉色。
韓貞微笑道:“承蒙南宮世家的家主還記得我。我的外号不知你還有印象麽?”
南宮遠沒有接話。
韓貞自己介紹道:“我的外号叫作鐵錐子。就像是剛才的鐵錐子一樣。”
屋子裏面落着個巨大的鐵錐子,将小半邊屋頂都砸壞。玉箫道人與他的愛妾們,也都出了門來,站在王歡的正面。
被韓貞這麽一攪亂,“攝心大法”自然也就被解除了。
王歡道:“很好的鐵錐子!”
韓貞道:“不論一個袋子多麽牢固,也不可能收得下一個鐵錐子的,是麽?”
王歡道:“是,你說的很有道理!”
韓貞還在微笑:“所以你今日遇上我,恐怕就難逃一敗!”
王歡道:“是麽?”
韓貞道:“我與東海玉箫道長聯手要殺一個人,這世上能應付的人應該還不多。”
王歡道:“說不定我是其中一個呢?”
韓貞搖頭道:“你不是!”
韓貞此時從屋頂一掠而下,身法又快又穩,落在了王歡的身後,
王歡已從腰間拔出了青鋼劍。
韓貞笑道:“你得罪了玉箫道長,又得罪了我們,難道你今天還想走?”
玉箫道人在前,韓貞在後,兩人将王歡和南宮遠夾在中間,打算讓兩人無路可逃!
南宮遠亦拔出劍來,沉聲道:“他們兩人,我們也是兩人,我們二對二!”
韓貞卻笑道:“南宮家主,你還不配。”
南宮遠面色一紅,卻仍緊握着手中的劍,随時打算搶先出擊!
韓貞又淡淡地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南宮世家算上仆人一共有二百六十三個人,我說的對麽?”
“加上你妹妹馴的兩條金毛犬,和你女兒喜愛的七隻兔子,再加上你們家院子後面籠裏的那隻鳥,算起來一共是二百七十三口。”
南宮遠臉色一冷:“你什麽意思?”
韓貞道:“我也沒有什麽意思。我想說的隻不過是,這麽大的一家子都仰仗着你,你犯不着這麽拼命。”
南宮遠道:“我死了,自然有我的兄弟繼承家主之位,不用你擔心。”
韓貞道:“你的兄弟若是也死了呢?”
南宮遠道:“那就有我的兒子。”
韓貞道:“你的兒子和女兒如果都死光了呢?”
南宮遠冷哼一聲,道:“我南宮世家能夠傳承三百年,底牌自然不是你這種暴發戶能想象的!”
韓貞也哼了一聲,道:“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王歡哈哈笑道:“誰吃罰酒還不一定嘞!”
玉箫道人居然也道:“是,我們敬酒還沒有喝,怎麽能喝罰酒呢?來,美人們,爲三位英雄跳一曲舞,順便給他們敬一壺酒!”
他的妻妾本有七個,此時隻有六位在場。
其中五位美人真的跳起了舞,還有一位去屋裏拿酒。
玉箫道人又道:“既然有舞,豈能無曲?貧道隻好吹箫一曲,爲各位助興!”
白玉箫動,蕭聲響起!
······
······
悠揚的蕭聲響動,如同梅香一般沁人心脾,引人入勝。
玉箫道人是一個很好色的人,南宮遠本以爲他所吹的蕭曲,必定是魔教中的邪裏邪氣,颠倒陰陽,要喚醒人最原始愛欲的曲子。
舞姬們很可能也會跳豔舞來誘惑男人。
這在魔教的手段裏并不少見!
但是不是。
玉箫道人吹奏的居然是一曲悠遠安靜的安眠曲。
這首曲子就像是從西域傳來的古老童調一樣,漫長而舒緩,讓人好似又回到了小的時候,最安逸的時光。
舞姬們所跳的舞,也毫無豔色,每一個動作都配合着樂曲,輕撫着人心。
南宮遠突然發覺不對了。
最後一位,那位叫玉容的美人已端着酒來到了他的身邊。
“請君飲酒。”
美人緩緩說道。
她的語聲語調也同樂曲交錯在一起。
南宮遠想要拔劍,卻拔不出劍!
并沒有人按着他的手,但是他在這種樂曲的影響下,竟然動不了殺機。
他無法對玉容出劍,他隻能伸手接住那一杯酒。
玉容又拿了一個杯子,款款走到了王歡的身前。
她依然倒出一杯醇酒,輕聲慢語,溫柔地道:“請君飲酒。”
王歡也擡起手去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