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歡正在觀看這門心法《萬流歸宗》！
他其實很明白，伊夜哭臨走時說的話，一點兒都沒有錯。
一個人的武功高低，實力強弱，并不是完全取決于他所修煉的内功心法有多麽厲害，多麽不俗。
正如武當派一樣，雖人人練的都是上乘道家内功，然而武當各個弟子武功的差别卻是天壤雲泥了。
王歡将三頁紙認認真真、來來回回地看了三遍。
“這心法應當不假，以葉開的人品，不至于故意寫錯來騙我。”
王歡說練就立即開始練。
他原先的内功是一部佛門流傳出來的“吐納心法”，是富貴山莊的林太平帶給他的，性質極其溫和，柔順，内斂。
再加上他本身的根骨資質都是絕世無雙的，是以他重新轉練内功時，兩門内功之間的過渡并未起很大的沖突，反而相當順利。
轉即過了一夜。
在天剛剛亮起，還沒有完全亮開的時候，伊夜哭就回來了。
王歡時刻保持着警醒，耳朵一動，聽見外面有腳步聲，便已停止内功運作，緩緩站起身來。
伊夜哭立在門口，似在猶豫要不要闖進去。
他躊躇半晌，最終還是敲了敲門。
“王歡，醒了麽？”
王歡道：“我醒着。伊先生見到人了麽？”
伊夜哭說話的語氣，仍帶着難以平複的驚訝：“我見到了。玉箫道人果真來了！”
王歡道：“你瞧見他真人了？”
伊夜哭道：“是！他行蹤常年在海外，這次居然也到了長安城，而且他身邊還帶着七、八個美女。”
王歡道：“他随身都帶着美女侍從？”
伊夜哭道：“不錯！金環無情，飛刀有情，玉箫好色，鐵劍好名！這正是武林中人當初對兵器譜上高手的形容！”
上官金虹無情無義，小李飛刀卻極多情。玉箫道人好色成性，嵩陽鐵劍卻總好出風頭出名。
王歡道：“看來他對自己的武功很有自信。”
伊夜哭冷笑道：“我的紅魔手若是未破，他也未必是我對手！”
王歡道：“你對付郭定時，豈非也是這麽想的？”
伊夜哭頓時說不出話了。
王歡道：“你帶我去見一見他吧。”
伊夜哭道：“見到他，伱就解我身上的毒？”
王歡道：“這是自然。”
伊夜哭桀桀笑道：“好！你去見他，想必是要與他動手了，我能目睹此戰，自是榮幸得很！”
王歡冷冷道：“你最好不要枉送了性命！”
······
······
兩人循着伊夜哭留下的标記，一路找到了玉箫道人所住的院子。
這間院子很清幽雅靜。
地上仍有積雪未掃，樹木間也全覆蓋着白雪。
玉箫道人還在睡覺。
他每天晚上都有很多事情要“幹”，他的精力一向不像是一位年逾花甲的老人。
所以他這一次來長安城，身邊帶了七位美人。
這七位美人，他每天晚上都至少要享用兩位，所以他都是要等到淩晨過後，才會睡三個時辰。
玉箫道人起得并不早，然而王歡到來的時候，他卻已有所察覺。
等到王歡去叩他的門時，他已起身開門。
“哪位造訪？”
“我。”
玉箫道人打開門，他衣冠未複，仍是穿着一身潔白的亵衣，頭發也随意地披散在後。
他看來雖已老，然而卻儀表非凡，仙氣翩翩，即是匆匆起床，也保留着過人的風度。
王歡道：“攪擾貴眠，慚愧慚愧。”
玉箫道人身後的床上，還躺着兩位美人，玉箫道人竟也不避，邀請道：“若是遠道而來的朋友，何妨進來一叙？”
王歡道：“内有佳人，未敢未敢。”
玉箫道人居然又微笑道：“貧道已老，色衰難足，閣下豈非正可一盡佳人之歡？”
王歡道：“隻恐染病，不必不必。”
玉箫道人的臉色一下子沉下來了。
他當然明白王歡所說的“染病”到底是什麽意思，好色多染的人最聽不得别人說這個。
這時候，王歡後面又傳來一個聲音：“你見到了玉箫道長，總該把解藥給我了！”
伊夜哭正站在王歡背後。
他站在王歡背後，身子像是紮進了土裏，腳步極沉，而雙手卻蠢蠢欲動，随時打算出手的樣子。
伊夜哭和玉箫道人一前一後，步位暗合，夾住王歡，竟隐隐将王歡置于一個十分微妙的位置上。
在這種位置，若真動起手來，不論王歡怎麽動，都會同時面對兩人的前後夾擊！
王歡忽然笑了：“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伊夜哭道：“也沒有什麽意思。隻不過我要你交出解藥，否則我和玉箫道長便會同時對你出手！”
王歡道：“原來你們早就商量好了？”
伊夜哭哈哈大笑：“我既然見到了玉箫道長，自然還要和他說上兩句話。”
王歡道：“你和他說了什麽話？”
伊夜哭道：“我和他說，你身上有葉開的内功心法，隻要能夠拿到心法，就能從中尋找出葉開内功的破綻，從而一舉擊潰他！”
在很多人看來，擊敗葉開——也就意味着能夠找到上官小仙，獲取她的寶藏。
王歡緩緩點頭：“你說得很好。”
伊夜哭醜陋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容：“隻怪你還是太小觑了我。”
玉箫道長也在笑。
他身後躺在床上的兩位美人也正瞧着王歡的臉，輕輕地笑着。
伊夜哭接着道：“你最好乖乖不要亂動，也不要試圖把你背後背着的‘青魔手’拿出來戴上，你隻要稍微動一下，我立馬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王歡道：“若是現在我給你解藥，你們能放我走麽？”
伊夜哭冷笑道：“你先将解藥叫出來，我們若是心情好了，說不定會饒你一命的。”
王歡歎道：“那還是算了。我看像你這種僵屍一樣的人，心情是很難好得起來的。”
伊夜哭聞言大怒，手中寒星一閃，五枚喪門釘已自他手裏飛出，直打向王歡的背心！
······
······
嗖！
王歡竟看也不看，身子拔地而起！
他左手伸在後背，手裏拿着個袋子，那袋子口打開着，輕輕一轉，便将五枚喪門釘全都收了進去！
等伊夜哭追及時，他已如同一隻歸巢的燕子，來到了屋檐上。
而他面前的玉箫道人就這麽看着他身形沖天，竟還是保持着臉上的笑容，站在門邊，一動也不動。
而王歡腳步踏在屋檐頂上，借力竟又返回來，雙拳朝着伊夜哭淩空擊去！
伊夜哭揮掌急迎，拳掌相交，他被擊落回地上。
落地後，他又不自覺地退了一步，在雪地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足印！
而王歡馬步拉弓，兩拳交換，還未等他站穩，已又是一拳打了上去！
伊夜哭隻得再次出掌抵擋！
砰！
拳頭打在他的掌心，他又退一步，在雪地印出一個比之前更深的腳印！
還未待他有所動作，王歡已再出拳！
王歡抓住伊夜哭氣息錯亂之機，接連出拳，打得他絲毫沒有還手之力！
砰、砰、砰、砰、砰！
又是五拳擊出！
王歡一口氣連出了七拳，伊夜哭也一口氣連退了七步！
雪地上留下的每個腳印，一個比一個深！
打到最後一拳的時候，伊夜哭再也抵擋不住，整個人便朝後倒去，撞翻在一株老樹上，抖落滿樹雪片。
他口中精血噴下，又染紅了雪地！
他從出手到接拳，玉箫道人都倚在門邊，沒有動作。
直到這時候，玉箫道人才拊掌而言：“羅漢伏魔，好拳法！”
王歡淡淡道：“伏魔之責，本是我輩當爲！”
玉箫道人瞧着雪地上的腳印，慢慢說道：“傳聞當中，将羅漢伏魔拳練到極高境界的高僧，在雪地上打一趟拳法，隻會在雪地留下七個腳印，隻因其拳法已連貫一氣，循環天成！”
他望向地面，雪地上，伊夜哭共留下九個足印。
除了連退的七步之外，還有兩個是他本身站立位置的足印。
每一個足印都比前一個足印更深！
到最後一個足印時，已可清晰見到鋪地的石闆！
而王歡則沒有在戰場上留下更多餘的足印了。
他竟都是踏在伊夜哭的足印上，進步連環而攻去的！
玉箫道人歎道：“而貧道看你的拳法，也絕不會遜色于那些少林高僧了。”
王歡道：“過獎。也許隻不過是伊夜哭的武功太差勁了而已。”
玉箫道人道：“他的武功的确不高明，他失去紅魔手之後，根本就不配稱作是高手！”
他說着竟也笑了：“這麽武功不高明的一個人，居然也要來找我合作？哈哈哈，貧道又怎會真的答應他？”
我總算沒有在2024第二天就讓第一天的許願落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