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是要花錢嗎？”
“要不然……”
賈東旭猶豫了一下，其實他的工資也不是很多，能夠維持一個小家庭就算不錯了、
可是看着賈張氏這副模樣，心裏面也不是個滋味。
反正最少此刻他的心裏面湧現的是一點點的愧疚。
是對于老賈的愧疚。
但他在斟酌的是，如果給賈張氏錢，要給多少才合适這個事情。
“要不然我一個月給你一塊錢，你先用着。”
“你也知道，我現在不比爹強，工資也隻有這麽多，現在家裏面還有棒梗。”
賈張氏聽到這裏就不想要聽下去了，說白了還不是沒有多少錢給她？
這一個月一塊錢，就連她吃藥都不夠，自從老賈離世之後她就覺得渾身都是疼的。
心中也是暗罵一句，自己沒有事情開這個頭幹嘛啊。
“要不你和我去一趟黑市，我大概知道他們去哪裏賣的了。”
這得虧是賈東旭的娘，要不然他就要撿起鋤頭，給賈張氏來上那麽兩下才放心了。
之後去醫院開了點止疼藥，诶！
還真的就非常不錯，吃完之後渾身都舒服多了，也不疼不酸了。
“不讓人知道不就行了嗎？現在多少人都弄弄這個，隻要不是天天弄，就算抓到了公安也不會爲難我們。”
賈東旭一聽，看了看外面有些猶豫不決的看着賈張氏，但是想到隻要給一塊錢。
就是說除夕夜，燈要亮一盞。
但是最基本的規章制度也不能夠打破，所以需要采用這樣的法子。
屋内沒有開燈，隻有屋外院子裏面有一盞走廊燈點亮，這還是一大爺家的。
“我敢肯定這東西絕對有銷路，隻是具體什麽銷路不清楚，所以今天準備蹲一次他們。”
算下來一整個月，也是需要三塊錢才夠。
而賈東旭一聽，這才反應過來。
所以現在賈張氏十分迫切的想要找到一條新路子。
“娘，伱說……”
微弱的燈光，外面風雪夜，風嗚嗚個不停。
賈張氏想到這裏眼睛一亮，然後看向了自己的兒子。
但是看着自己的兒子，想了想說到。
“到時候咱們跟在後面，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條路，把這對聯賣出去這樣也不用你給太多，就按照你說的一塊錢就行了。”
賈東旭被這麽一看，也是感覺後背發涼，渾身汗毛倒立。
賈張氏還是有些舍不得這一塊錢，她現在對于止疼藥的需求，那簡直就是上瘾了。
“娘，那可說好了，如果賣的錢多了，這每個月一塊錢我也就不給了。”
“媽，這可是……”
“嗯……”
“行行行！就知道指望不上你，現在你就被胡大花給拿捏住了，一點男人的樣子都沒有。”
賈東旭的聲音有些顫顫巍巍的，主要是現在這場景太過于波谲詭異。
一天不吃，渾身難受。
說到黑市賈張氏也是一頓，她本來想要說現在大過年的就算是黑市那邊，都是默認開放的。
“這除了黑市哪裏還有人啊！”
“還記得我今天讓你找林家俊拿回來的這些對聯嗎？”
“兒子！”
“大半夜出去，大半夜回來。”
“然後前年，你想想！”
“再說了，現在大過年的。”
一個老太太在微弱的燈光下面，滿是皺紋的臉上突然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表情。
她現在到還有一點點的老底，但是一直這麽吃下去，沒有新錢進賬也頂不住。
“去年晚上我起夜，看到閻家的那幾個小子，把整個院子的對聯都給掀下來了。”
甚至裏面還有一些特殊人員，特别提供一些物資在這裏面，就是讓北京的居民，最少能夠保證過個好年。
早知道不說了，也不知道剛剛是怎麽就鬼迷心竅了，開口說要給賈張氏一塊錢了。
也不知道自己老娘，又想到了什麽東西。
但是現在看起來，如果不去的話，這錢給一塊是下不來台了。
“黑市那邊……”
“我爹，不也是被你拿捏住了嗎？”
賈東旭有些不服氣的說到，随後賈張氏則是撇了撇嘴。
“那你爹和我是自由戀愛，他那是喜歡我，胡大花和你那就是迫不得已在一起。”
“迫不得已也是在一起了，我就不能夠是喜歡大花啊！”
賈東旭嘴硬說到，最後還是決定跟着賈張氏朝着外面走去，就在兩人出去關門的時候。
“小心一點！”
“嗯！”
關好門，賈東旭跟着賈張氏走入了風雪之中。
黑市在芯片工廠過去一段路程，因爲距離芯片工廠有一段距離，倒也沒有搬遷。
隻是這裏的路比以往好太多了，路邊還有路燈亮着，這是北京城裏面極少數的一份了。
路上還有保衛科的崗亭，現在全國警力非常緊缺，所以一些重要的工廠都有保衛科。
他們在看到賈張氏他們朝着黑市走去，倒也不覺得奇怪，今天雖然是除夕夜，但是人還真的是不少。
來到黑市，黑市很大也是一片廢棄工廠裏面，破舊的房間不少蜘蛛網挂在牆角。
賈張氏和賈東旭找到一個空地就将對聯展開。
剛剛展開就來了不少人，都是去年買過的人，今年也準備碰碰運氣。
看看能不能等到售賣字體的人，他們這一年在自己的朋友圈子裏面可算是出了一點點的風頭。
因爲不知道是誰寫的，加上水平極高，得到了不少朋友的羨慕聲音。
其次就是因爲他們本身也是收藏一些東西的，這東西的好壞自然是看得出來。
要不是字體已經達到一個極緻，甚至還有一種新字體的風格，他們也不會出錢購買的。
收藏這東西，收藏的就是一個稀缺性，俗稱尖貨，頂尖好的東西。
古董就是這麽一回事，值錢的古董，在他們那個時代那就是十分值錢的東西。
一個民間的破碗，哪怕是明朝的，到了現在也不值錢。
所以賈張氏和賈東旭來到這裏展開不到一會，就有人過來了，看到這六副對聯頓時皺了皺眉頭。
“去年可不止這麽一點點。”
“去年也不是他們來賣的！”
“我剛剛看了看，不是掀下來的，就是直接之上寫完，沒有貼過的。”
他們在讨論的時候，賈東旭也再認真的聽着，聽到他們的話，心中也是一驚。
果然和賈張氏所說的一樣，之前就是被閻解放他們拿來了這裏售賣。
隻是聽到他們的話，賈東旭一時間有些估不準價格了，之前想着能夠買個一塊錢差不過也就夠了。
但是現在，他覺得這個價格可以稍微高一點了，甚至有些後悔，當時來的時候就應該把所有人家門口的也給弄下來了。
原本他是有些不能夠理解閻解曠他們的，但是現在他能夠理解了，錢帛動人心。
從質疑，到理解，到成爲。
賈東旭已經成功的轉化了過來，反而是看着眼前的人，心中想到開什麽價格才好。
“你這些對聯……”
“你們說個價，合适我就賣！不合适就算了！”
賈東旭開口說道，其他人反而有些爲難了，一時間不知道應該開個什麽價格了。
緊接着有人開口說道。
“去年這字就是一塊二！”
“少了，去年那些小孩不會賣了，而且我們的對聯可不是掀下來了，幹幹淨淨的。”
賈東旭的腦子還是挺活絡的，立馬就找到了賣點開口說道。
随後他也繼續說到。
“而且以後我們不知道也會不會賣了，這寫字的人，不願意寫了。”
“我們也就要到六副對聯……”
“老先生年紀大了？”
突然有人開口試探了一句，賈東旭聽到一愣，但是随即點了點頭。
那人聽到之後，眼睛也是一亮。
這能寫這字的人活着的價格和死了的價格那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就和齊白石一般，活着的時候一幅畫也就十多塊錢，但是死了呢？
價值完全不一樣了。
但是這人沒有輕易開口，其他人也懂得了裏面的意思，看着賈東旭的眼神有些火熱。
而賈東旭原本不太清楚，現在也不太清楚，但是他看懂了這些人的表情。
隻是在場的人沒有人開價，讓賈東旭有些着急，再怎麽稀缺賣不出去也是一場空。
他剛剛想要開口，一旁的賈張氏急忙拉了拉他！
賈張氏靠近賈東旭小聲的說到。
“等她們出價！”
“我們也不清楚具體的行情，但是今天我們的東西少，他們的人多。”
賈張氏突然爆發的精明，讓賈東旭都有點不敢相信，忽然他似乎知道自己老娘擅長的是什麽了。
從糊火彩盒，到納鞋底反正其他的不說，賈張氏總還是能夠有些錢進賬。
特别是鞋底，常常能夠賣的比别人多上一兩毛錢。
直到後面給賣給供銷社之後，就不行了，固定的價格。
而人群之中似乎也有人忍耐不住了，走了出來笑着對兩人說到。
“這樣，您這東西呢！确實是好貨，但是不知道出處，賭性有點大我們出兩塊錢，如果您覺着合适那麽這些我們都收了。”
“要是您覺得不合适，那就算了。您在等等看，看看有沒有合适的人要。”
賈張氏和賈東旭一聽，随後看了看其他人，發現其他人也不說話了。
估摸着就是喜歡，但不是非要不可得那種狀态，頓時就有些急了。
賈張氏腦子也是有史以來轉的最快的一次，立馬開口說道。
“當然是有來曆的了，你們不就是想要知道是不是名人寫的嗎？”
“大名人，至少對于我們北京人來說，那就是大名人。”
“之前疫病你們都知道吧！”
“所有的地方都死了不少人吧，唯獨南銅鑼巷四合院這一片，沒有死一個。”
不得不說人急了，除了數學題，其他的大差不差也都能夠整點活。
賈張氏講故事的能力得到了極大的提升，但是這些人不願意聽下去了。
“這和這字有什麽關系啊！”
“你們能夠活下來就和住在這裏的神醫林家俊有關，字自然也是他寫的。”
“啊……”
“神醫？”
幾人的眼神有些猶豫，這出處算是有了，而且還有拯救幾百萬人的事迹。
随後賈張氏說到。
“其他的你們不知道吧，救人的方子《大疫湯》就是林家俊免費給出去的，爲了研究出治療的方子，軍方運送了一卡車的書過來。”
“林家俊沒日沒夜的研究，這才研究出來的。”
“别的不說，《大疫湯》的手稿國家肯定保存起來，還有最開始那一劑減緩症狀的方子，這不就有出處了嗎？”
賈張氏能夠說得出這番話，那還多虧了院子裏面這些婦女，這幾天都在聊北京哪裏哪裏的博物館建立了，裏面放了誰誰誰的手稿。
在雜亂的信息裏面整理出一條線，想都沒有想就直接脫口而出。
賈東旭嘴巴張大，心中暗道。
這還是我老娘嗎？
頓時人群吵鬧了起來，他們都在激烈的讨論這個事情的真實性。
“我倒是聽說過，這個藥方是在銅鑼巷那邊的四合院出來的，據說的确是如此。”
“我小姨子一家子就是住在那一邊，的确是一個人都沒有死，說是所有人搬運到了一個神醫的院子，強行保住了他們的命！”
“如果按照這樣來說的話，那不是很有可能是真的，這樣說起來。”
那人沒有點透，但在場的人都是搞收藏的，哪裏還能夠不懂。
這就是一個特别好的東西啊！
以後升值的可能性，幾乎可以說是百分之百了。
“三塊！”
衆人聽到之後暗道不講武德。
突然出手，和之前商量好的那可是截然不同的。
但是他們手裏面可沒有帶多少錢，這一次出來純粹就是逛逛，新年總有人家裏面窘迫，拿點東西出來換。
“三塊！”
沒有提價！
不少人都在等！
賈張氏和賈東旭兩人也再等，但是等了半天沒有人加更高的價格了。
這個時候他們才看清楚這一群人，雖然很多。
但是站的位置有一些錯落，似乎就是有小團體的，所以才沒有人加價！
“東旭？”
賈張氏這個時候有些拿不準了，她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賣了。
幾日後，随着黑市那邊的事情結束，倒是有一些傳聞傳了出來，外面也有兩個人找到了李衛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