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觀生的挑眉動作一閃而逝。
但陳潇和潘會萍都看的清清楚楚。
望着去拿臨摹作品的吳觀生,潘會萍的語氣竟然也愈發平靜的說道:
“他真的越來越有意思了,難道不知道和我們說這樣的話會很危險嗎?”
“他其實比誰都清楚,當我們今天再次出現,他就知道我們必然是掌握了很重要的線索才來找他。”
“剛剛他不就說了嘛,能有點身家的人必然都不會懼怕警察。不怕警察,是因爲了解警察不會冒失的去打沒把握的仗。所以,他這麽挑釁你,其實就是想早一點知道我們到底找到了什麽!”
“而他說他能模仿别人的字迹寫一筆本的内容,其實也是想知道我們的調查到了哪一步。”
“他是一個人精啊!”
陳潇評價着吳觀生。
潘會萍不由看了他一眼,最後也點頭說道:
“你這麽說的話,那他确實符合這樣的評價了。他知道自己肯定露出了馬腳,可他卻也隻能憑借一次次的試探才有可能知道。”
“不,他不可能猜到的。”陳潇很笃定,随後指了指院子裏的那塊磨刀石說:
“吳家的鄰居說好幾次大半夜的看到吳觀生在磨刀,你知道他爲什麽磨刀嗎?”
潘會萍很是訝異:“他還有這樣的行爲?”
陳潇于是将吳寬的所作所爲悉數說了出來。
聽完後潘會萍滿臉的錯愕:“這是生了一個坑啊!”
陳潇笑了笑。
但猛然間,他突然在想06年的時候“坑爹”這個詞不知道有沒有開始流行。
一直想到吳觀生再次回來,陳潇這才收回了心神,暗暗罵沒事想事。
吳觀生重新拿着一堆的字帖回了來。
隻不過他回來的字帖,卻并不是什麽書法大家的作品。
甚至有一些完全不是草書的鬼畫符也在其中!
吳觀生開始介紹:“這是我家鄰居小孩上初中時候的字迹,我根據他一篇作文然後模仿出來的!”
“還有這,這是我認識的一個大貨車司機的字迹。”
“這是一個醫生寫處方時的字迹!”
“哈哈,陳顧問伱就說我厲害不厲害了?”
吳觀生笑說着,陳潇默默的豎起大拇指,直視着吳觀生看來的眼神。
陳潇心思頓起:“這裏面的作品看着好像很多都是男性的。”
“說到點子上了,喏……這是我模仿的一些女孩子的字迹,你看是不是很秀氣?”
陳潇:“着實秀氣!”
陳潇也開始給吳觀生放信号了。
吳觀生聽着他的回應,默默的坐了下來。
看似在給陳潇二人倒茶,實則是借機思考。
隻是當再次擡起頭時,吳觀生毫不遮掩的将自己正在思考的狀态展露了起來。
陳潇問他:“吳老闆在想什麽?”
“我突然想到了我的兒子吳寬。”
陳潇眯起了眼睛來:“他怎麽了?”
“在他沒有長大成人之前,其實我一直挺有成就感的。我覺得在我的努力下,我的家庭被我經營的很不錯。和諧,富裕,從不擔心出什麽時候後會爲了錢而發愁。”
“可是當他真的長大,并且是成家立業之後,我發現我錯了。他就是一個混賬東西,他嗜賭如命!如果不是我現在還算能壓制他的話,這個家可能早就被他給賭沒了。”
陳潇很認可的點頭:“是啊,沾染上了賭這種東西,再大的家業一夜之間也能輸個精光。”
“誰說不是,而且賭棍會慢慢的喪失理智,所以我現在一直很擔心他會在喪失理智之下做出什麽來!”
這句話在陳潇聽起來,可就有意思了。
話其實就是吳觀生在試探。
因爲在和陳潇的對話裏,剛才他已經确定警方找到了汪好的家裏并且發現了那本筆記。
甚至,陳潇也直接告訴了他,那本筆記并沒有迷惑到他!
所以現在的吳觀生就必須要想到警方爲何來找他的根本原因。
想來想去,吳觀生隻覺得自己的兒子可能會出問題,于是他主動的提起了這個話題。
不得不說,吳觀生縱使老了,可那顆腦子卻一點也不的遲鈍。
陳潇看着他,并沒有太多的猶豫,直接道:
“那你應該知道你今天去的酒店,是你親家公親家母住的吧?”
“這當然知道,我原本去酒店就想着給他們賠禮道歉的。隻是在那裏左思右想,一時間不知道找什麽說辭好。”
“原來如此,那你知不知道對于吳寬而言,這意味着什麽?”
吳觀生搖頭:“不知道。”
陳潇回:“吳寬懷疑你和劉小英……有染!”
吳觀生“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他瞪大着眼睛,拼命喘息了好久,才怒吼道:
“那個畜生呢?他在哪兒?老子……老子怎麽就生出這麽個玩意兒來,當年他出生的時候我就該把他塞進尿桶裏溺死的!”
吳觀生絕不是刻意這麽說。
他是真的怒了。
怒到難以控制的地步!
就連陳潇和潘會萍都從他的眼睛裏,真正的看到了一股叫做殺氣的東西!
然而,陳潇這時候卻并沒有任何安撫,反而火上澆油的說:
“不過吳寬去抓你們倆,也并非是爲了身爲一個丈夫的尊嚴,他帶了好幾個紋龍畫虎的社會分子一起的。那些人都是他的債主,所以吳寬當時想的是直接把你們倆捉奸在床,然後讓你把家裏的積蓄全部交出來。”
“畜生啊!”
吳觀生咆哮了起來。
隻是陳潇卻伸手摁住了他的肩膀,道:“難道吳老闆就不好奇,你那草包一樣的賭鬼兒子爲什麽那麽堅信你和劉小英有染?”
這個問題的問的吳觀生一怔。
但很快,吳觀生就道:“他已經沒了理智,沒了心腸了,他做什麽過分的事情都不需要理由了!”
說着,吳觀生沖着潘會萍喊道:“潘隊長,我請求您趕緊把那個畜生抓了吧,我有他賭博還有組建賭局的證據,你們現在就把他抓走,愛關多久關多久最好是把他關到死!”
吳觀生話音剛落,不遠處就傳來了吳寬同樣氣勢不弱的怒吼聲:
“老東西,看來你也是什麽都做的出來啊!我可是你唯一的兒子,你竟然真想把我送進監獄!”
“好,既然你做的了初一,那就别怪我做十五!他們告訴我你殺人了,而且你殺人的證據就是我找到的!”
聽着吳寬的話。
吳觀生卻再也不似之前那般的怒火滔天。
相反,他很安靜。
而且他并沒有去盯着自己的兒子吳寬,而是靜靜的看向陳潇。
長長的一歎之後,陳潇卻并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拿出了自己的手機來,播放了一段錄音。
錄音裏是吳寬之前在酒店裏的講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