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潇走出酒店房間的時候。
雖有心思,但沒有一直在思考。
王隽有王隽的經曆。
從他的講述裏,那些經曆很不堪,充斥着羞辱。
人在承受了巨大的羞辱之下,有不以爲是者,亦有深記銘刻者,更有就此沉淪者。
王隽應該是屬于中間的。
如他被人當成了煙灰缸一樣,将煙滅在了自己的手指間。
陳潇覺得他在遇到任何事情的時候,都應該保持絕對的理性。
不能因爲他看到過什麽,然後當别人有相同的做法時,就對其如何如何的懷疑。
他不是警察。
更不是香都的警察。
如果有什麽事情,那都是警察去管的事情。
陳潇要做的,那就是平靜面對。
當然若是需要他提供什麽,他會選擇配合。
走出了王隽所居住的酒店後,陳潇就給林溪打去了電話。
“喂,老公,你和王隽喝好了?”
“把他喝倒了,給他開了個房,這會兒正在熟睡呢。”
“那你呢?”
“我挺好的啊。”
“好吧,那你給我個地址,我去找伱。剛開完會,今天暫時沒其他的事情了。”
陳潇嗯了聲,随後将地址發了過去,接着又去開了間房。
不多時林溪趕了過來。
而且一起來的,還有韓再。
陳潇見到韓再,立馬伸手相握:
“韓老師,好久不見。”
“自打在松山坪與你們一見後,這眨眼間都過去一個多月了。”
陳潇知道韓再出現的原因,于是熱情的将其請進了酒店。
不過韓再也是明白人,隻選擇在酒店大堂坐着。
“陳潇,你知道我來找你的原因吧?”
陳潇點頭:“猜到了一點,不過韓老師你們遇到的案子,我覺得我并不合适參與進去啊。”
“我理解你的想法,但你應該也知道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我對職務什麽的很淡漠。所以,我想跟你說的是,人命關天啊……若是能早日抓住真兇或者确定真兇,總是一件大好事不是?”
莫名的。
陳潇居然被韓再這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句話給觸動了。
他想到了自己在深城時常常和郭擎說的那句話: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陳潇微微眯起了眼睛,而後看了眼林溪。
見到莞爾微笑時,陳潇很認真的說道:“老師不愧是看明白了很多事情的人,陳潇受教了!”
聽陳潇這麽說,韓再反倒是愣住了。
“你這話的意思,是接受我的來意了?”
陳潇笑着點頭:“是啊,因爲小溪也覺得您說的對。人可以逐利,但不能太沉迷于其中。而且,人命關天,若是我能出一份力,至少對于我和我的身邊來說應該算是一份功德,不是嗎?”
韓再哈哈一笑:“看來真的是我想多了,之前我還給張獻打過電話,我倆持相反意見。我覺得你輕易不會答疑,他覺得你絕對會同意。”
“但他的出發點和你現在說的話又是完全不一樣,所以我倆對你的了解都不夠深啊。”
林溪這時也出聲道:“所以韓老師,在我看出您的猶豫時,我覺得我應該主動帶您來見陳潇。”
“所以說你們夫妻同心嘛!”
說着,韓再也不再說這些話,跟着認真的道:
“案子可能林溪和你說了個大概吧,但爲了加深你的印象,我決定和你詳細的說說。”
陳潇點頭沒有插話,韓再繼續道:
“案子原本和我也沒有關系的,隻是我剛好在陽關,然後縣局的刑警隊長找到了我請教。原本我以爲,案子并不難。但接觸之後,我發現這裏邊貓膩很多。”
“首先整起命案,死者一共三人。三人被發現時,都是同樣的姿勢,同樣的死法。”
“其中戶主名叫焦國宣,第二名死者爲焦國宣的妻子韋榮,以及女兒焦嫣。三人被發現時都是呈坐姿,身體全被困在一張張椅子上,但是他們的這裏被掏出來了,最後兇手将他們的手掌釘在了面前的桌面上呈托心的姿勢!”
聽到這裏,陳潇眼中不由閃過一抹異色。
“也就是說把心給摘出來了?”
“對!整個過程相對來說很麻煩,但現場他又處理的很幹淨。這意味着,他有着充足的作案時間。通過對屍檢,死者三人體内都有檢測到藥物的殘留。”
“也就是說兇手是通過下藥,讓三名死者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之後将将他們捆綁在椅子上,最後對他們進行了摘心的行爲。”
“目前被抓的犯罪嫌疑人,在多年前曾經對他們實施過一次未遂的殺害行爲,那一次行爲實施之前他與焦國宣發生過激烈的争吵,并且還揚言還将焦國宣的心掏出來看看是不是黑的!”
“兩者之間是什麽關系?”陳潇問了句。
韓再回道:“算是親戚,犯罪嫌疑人此前家境不錯,但後來被焦國宣做了手腳,于是他們家敗落,焦國宣反倒是乘勢而起了。并且焦國宣之所以能進入到他們家的企業,正是因爲兩家的親戚關系。”
“犯罪嫌疑人前些年因爲遇到了的事情,需要一筆錢周轉,于是就找到了焦國宣。但焦國宣非但沒有幫助,甚至還将犯罪嫌疑人羞辱了一頓,于是才有了當時的矛盾。”
陳潇聞言沒有急着發表意見,隻問了一句:“當年他爲什麽失敗?”
“因爲焦嫣在得知自己父親的行爲後,偷偷的将那筆錢轉到了犯罪嫌疑人父親的賬戶上。在犯罪嫌疑人即将動手的那一刻,他的父親及時阻止了他的行爲。”
“那後來确定他有殺人的動機是什麽?”陳潇問道。
韓再撇了撇嘴,道:“實話說焦國宣那個人确實不是什麽東西,犯罪嫌疑人是兩個月前剛出來的,這段時間隻要碰上焦國宣仍舊對其有所羞辱。”
“說到底,就是财力上來了腦子和素質沒跟上。以前逃過一劫了,現在竟然還要往鬼門關裏瘋狂的沖撞。”
陳潇漠然的說了句:“那确實是在找死,不過從您的描述裏,如果是現在被捕的那個犯罪嫌疑人的話,他不至于對焦嫣下一樣的手吧?尤其是在他還放過了焦國宣的小女兒的前提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