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死?”
李玺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
在他的意識裏,雖然他張口閉口是張梳榮逼死了煉玉紅。
但實際上,他就和大部分人所認爲的那樣,煉玉紅到底還是自殺的。
可這會兒陳潇問他還有沒有人具備逼死煉玉紅的能力的時候,李玺愣住了。
“哪有這樣的人,逼死她,她不會反抗嗎?”
“是的,人要逼死一個人,被逼的那個人總是會反抗。但,不是不存在她反抗不得的情況。”
陳潇說着,李玺還是聽不懂。
“簡單點說,比如煉玉紅身上有個死也不能說的秘密,又或者說有某一件事情一旦被别人知曉了,她情願去死,我這麽說你能夠理解吧?”
“沒有,怎麽會有那樣的事情。她身上唯一的秘密就是她曾經當過陪酒小姐,而且這件事情我都和我的家人坦白了。他們雖然不高興,但這是我的婚姻做主的人是我!”
李玺很肯定,他不認爲自己的未婚妻身上會有什麽秘密。
但現在陳潇卻突然覺得,他好似找到了一個突破口。
當一個秘密嚴重到會讓人生不如死的時候,那個人她會不會就幹脆選擇死了算了!
如果是她選擇死了算了的話,那這一切豈不是就合理了?
甚至說,十二年前的羊湖魅影案,也一樣可以按照這個思路去查!
當然,這個思路得排除掉謝延。
不對,謝延更不能排除了!
因爲他是有身份的人!
有身份的人,往往越有可能存在秘密。
想到這裏,陳潇又想起了張獻來。
張獻那種敢懷疑任何一切人的心态,才是真正的破案人需要具備的。
誰說死了的人,就不會犯錯了?
隻是陳潇都說的很明白了,但李玺卻仍舊沒有想起任何的事情。
見多問無益,陳潇也就說道:“你回去如果能想起什麽來的話,可以聯系剛才的号碼。”
李玺點頭,随後起身欲要離開。
但突然,陳潇想到了一件事情,問道:
“煉玉紅平時喜歡穿什麽鞋子啊?”
李玺頓了頓:“白天出去的時候,喜歡穿比較舒适的布鞋或者涼拖。”
“闆鞋呢?”
“看去哪兒,如果走動的多的話她會穿。不然,大部分都以布鞋和拖鞋爲主。”
陳潇點頭:“那你們就沒人懷疑過,她爲什麽穿着闆鞋上吊的?”
李玺被問住。
看他的反應,陳潇就可以斷定李玺壓根就沒有這方面的細心。
當然謝文升很有可能已經關注到了,覃飛也有可能關注到了。
所以不管是謝文升還是覃飛,似乎都不認爲煉玉紅是自殺。
李玺想了好一會兒,回道:“我,我真沒注意她穿的什麽鞋子。”
“那我給伱形容下,白色的闆鞋,紅色的鞋帶,牌子好像是……。”
沒等陳潇說完,李玺就道:“紅鞋帶的闆鞋她隻有一雙,以前剛和我認識的時候她特别喜歡穿。但後來就穿的很少了,前陣子下雨沒有合适的鞋子,我才給她拿出來的,好像就一直放在床邊的吧。”
“那些鞋子她怎麽突然不喜歡穿了?是因爲懷孕了嗎?”
“應該是吧。”
陳潇見李玺也不确定,于是再問道:“鞋子是你買的嗎?”
“不是,我給她買過很多的鞋子,好多都是圖新鮮的。那雙鞋,好像是她生日的時候張梳榮那個便宜兒子送的。那時候我和她已經在一塊了,張梳榮也知道我的存在。她不喜歡我,但張梳榮的繼子對我的态度還算不錯。”
陳潇的目光微微一凝:“張梳榮的繼子叫什麽?”
“彭舟,比玉紅要大一歲。玉紅和她母親的關系緩和之後,雙方來往時玉紅會喊他哥哥。”
“那除了這雙鞋之外,還有送過什麽嗎?”
“沒了,就這雙鞋子。”
陳潇點頭不再多問,李玺沉默了會兒後,見陳潇沒問題了于是詢問了聲:
“我能去房間一個人坐坐嗎?”
“還是不要去了,回家吧,我之前問的問題你也可以想想。”陳潇道。
李玺無奈的點頭,随後離開而去。
他一走,小吉就問道:“陳哥,你覺得那個彭舟有問題?”
“是有點好奇,那雙鞋子煉玉紅近期已經不怎麽穿了,爲什麽要在上吊的這天晚上穿上?”陳潇反問。
小吉搖頭,陳潇道:“也許這就是死去的人開口說的話呢?”
陳潇說着也走出了煉玉紅家,将封條繼續貼上後直奔刑警隊。
到了隊裏,覃飛第一時間迎了過來:“陳先生,查的怎麽樣了?有沒有發現案子有不對的地方?”
陳潇看着覃飛:“覃隊,有覺得死者腳上穿過的那雙鞋子有問題嗎?”
覃飛沒有任何的遲疑,點頭:“有懷疑過,謝隊也和我提過,但謝隊曾經和我說過這些我們不要提醒你,你自己一定會發現,而且你發現了後肯定會更深刻,因爲這一起案子我們倆的共識就是全權交給你調查。”
“原來如此,那傳喚彭舟吧。”
“彭舟?張梳榮的繼子?那雙鞋和他有關系啊。”
“是他送給煉玉紅的。”
覃飛點頭:“懂了,我現在就讓人去把他傳喚來。”
看着覃飛離開,陳潇也沒有和小吉他們三個讨論。
就默默的坐着等。
一直等了快有二十分鍾,刑警隊的警察才将彭舟帶了過來。
彭舟路過大廳的時候,陳潇還有觀察過他。
比起李玺來說,彭舟就很有男人樣了。
高高壯壯的,寸頭,絡腮胡,肌肉很發達。
如果李玺和彭舟對上的話,估計一拳就能幹倒兩個李玺。
陳潇見人已經被帶去了問詢室,陳潇也就跟着進了去。
彭舟看着陳潇:“警察同志,你們把我喊來做什麽?”
“煉玉紅和你也算是親人了吧?”
“因爲阿姨,也能算是吧。不過我們又沒有血緣關系,平時也很少接觸的。”
陳潇笑着點點頭,問道:“那你和她接觸的時候關系融洽嗎?”
“挺融洽的啊,阿姨對我很好,她也一直喊我哥哥。”
“那你和她有别的關系嗎?”
“沒啊,不是,你什麽意思啊?”彭舟立刻瞪大了眼睛來。
陳潇眯着眼睛,問道:“她肚子裏的那個孩子,誰的?”
彭舟“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怒目圓睜的直瞪着陳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