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潇結束了和宗元茂的通話之後。
三人又一次跑回到了宗家的門口。
陳潇停了下來,他沒什麽反應,但小吉和刀男已經氣喘籲籲了。
“哥,你這帶的什麽路,不是要逃跑嗎?怎麽又兜回來了!”
小吉撐着膝蓋不解的問。
但他一問,後邊那些追的人就更加的憤怒。
“CTM,他們在遛我們玩!”
“忍不了,在宗村耍我們宗村的玩,這是想找死啊!”
“喊人把他們堵起來,然後吊到村口抽他們鞭子!”
陳潇沒有再跑,他一直看着宗元茂家的大門。
他相信一個打造了一定産業的商人,他在危急時刻是會清醒的。
又或者說,一個商人他或許會因爲兒子做出極其愚蠢的事情。
但如果那個人是女婿的話,他的心裏一定會留些心眼。
就在那些宗村的愣頭青們沖上來時,宗元茂家的大門終于打開了!
從門内走出了一名女子。
女子的手上還抱着一個箱子,面容極其的憔悴。
陳潇看到箱子的那一刻,徹底的松了口氣。
也是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警笛的聲音。
聽到那聲音陳潇也不由萌生了待會兒結束,要不要找李輝算賬的念頭。
他這趕來的時間掐的可真準!
宗美抱着箱子,對着那些族人說道:“小歡,别沖動,陳先生确是警方的人,他是來找我問些事情的!”
領頭的青年停了下來:“阿美姐,他真是警方的人嗎?”
“是,你們都散了吧,我沒事的。”
青年聞聲恨恨的看了眼陳潇後,這才帶着人離開而去。
這時,李輝和香都的警察也快步跑上前來。
“陳潇,你們沒事吧?那幫家夥跑的還真快,一眨眼的功夫一溜煙全跑沒影兒了。”
陳潇無語:“待會兒再說吧,證據最重要!”
說着,陳潇朝着宗美伸出了手:“宗小姐,現在香都警方也來了,我想問你裏邊的東西你有損毀一件嗎?”
宗美搖頭,剛要開口解釋,陳潇再次出聲道:“我希望你能爲自己的言語負責,沒有損毀是最好的!”
李輝明白了意思,上前道:“你好宗小姐,我是東州藍山縣局的刑警隊長李輝,你手上的箱子裏有我們正在調查的一起命案的重要證據,還請你立刻交予我!”
宗美深吸了口氣,最終将箱子交到了李輝的手上。
後者當即打開了箱子,陳潇也看了過去。
當看到裏邊滿滿的骨制作品,甚至不少都已經呈現出浸血狀态的時候,陳潇和李輝不由同時點頭。
“非常感謝宗小姐的配合,還請你随我們去一趟香都市局刑警隊。”
宗美沒有說話默默的上了警車。
但坐在了車裏後,宗美問向了李輝:“李警官,我能見一面許再生嗎?”
“等去了再說吧,如果可以我會促成你們相見的。”李輝模棱兩可的回答了句,宗美不再多問。
很快警車便帶着宗美離開而去。
小吉呆呆的看着遠去的車影,有些懵的問道:
“哥,我開始糊塗了。”
“糊塗是對的。”
“可我還是覺得證據就這麽擺出來了,太不現實了吧?”
“那是因爲這本身就是一個接一個的套,但凡相信其中的任何一個套,宗美都不是被請上警車,而是被押上警車的。”
陳潇回了句,此刻還不是和小吉他們解釋的時候。
很快,陳潇就一同跟随着回到了香都刑警隊。
一回來,李輝就立刻找到了他,問道:
“那宗元茂會來嗎?”
“他已經清醒了,所以他不會再出現在警方的視線裏,現在的他估計在忙着其他的事情吧。”
“那咱們一起去會會陳顯祖?”
“好。”
陳潇沒有拒絕,和李輝一同進了刑訊室後,許再生的神色已經不再和之前那般的平靜。
他的臉色很扭曲,擡起頭來看向陳潇時,那雙眼睛仿佛要殺死陳潇一般。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那我也不用說太多,隻問你一句需要和陳定通個電話嗎?”
滿臉猙獰的陳顯祖,在聽到陳定的時候,終于還是無力了起來。
陳潇撥通了電話,那頭傳來了陳定的聲音:“我不想再和那個喪良心的混賬說任何話了,挂掉……給我把電話挂掉!”
聽着陳定的嘶吼,陳顯祖長歎一聲:“哥,對不起,我辦砸了。”
電話那頭瞬間安靜了下來,久久沒有了回聲。
陳顯祖輕聲笑了笑:“哥,咱們老陳家是真人才濟濟啊。哎……你說要是爸不是那個德行,陳潇他這一次會不會網開一面?”
當着陳潇的面,說這些話,這讓陳潇也默默的坐了下來。
他知道,陳顯祖的心理防線已經全部崩潰。
他都崩潰了,何況陳定?
後者聲音已經帶有了哭腔的說道:“顯祖,你該聽我的,你不應該保我的。可你不聽,你爲什麽不聽啊!”
“我就是想試試,想着等我死了,等你老了出來後,還有着一份家業在。小旭他很不錯的,非常非常的優秀!可是就差最後一步,就差那麽一點點啊!”
說着,陳顯祖帶着恨意的看向了陳潇。
而陳潇則是有些疑惑的問道:“你們說的那個小旭就是你們家沒見過光的那個孩子吧?也即是你安排進宗元茂公司裏準備竊奪産業的那一位?”
陳顯祖面無表情的回道:“他和整個事情都無關,這一點你大可以盡情的查。”
“我隻是好奇他到底什麽身份,陳定的私生子?”陳潇問道。
陳顯祖沒說話,電話那頭的陳定已經跟發了癫一樣的吼道:
“沒錯,怎麽勞資當初那麽有錢還不許外頭養個小的啊?陳潇我告訴你,程慶确實是我殺的,但那真的是個意外!我和顯祖都沒有想過要把他怎麽樣,當時就想着教訓他一下而已。”
“但我們也沒想到他是個害死人的短命鬼啊!我就那麽推他一下,他自己撞到了樹杈才死的,我們也冤啊!”
“最後有他腦袋的那個石獅子已經把我爸砸死了,以命償命了,你爲什麽還要趕盡殺絕啊!”
陳定瘋了。
但陳潇不覺得他說的話是謊話,而此前陳顯祖的話本也就是真真假假,不斷的想分散他的注意力。
因爲真正的案情,陳定和陳顯祖是可以随意切換到是誰做的。
時間太過久遠,這就是他們倆的優勢。
而聽着陳定那些發了瘋的話語,陳顯祖依舊沒有吭聲,陳潇也隻淡淡的問了句:“那我萬德叔呢?你們爲什麽要殺了他?”
“他……。”陳遠一時語滞,過了好一會兒才哽咽道:“我不想殺他的,但不殺死他就全毀了,我自己也就罷了,可顯祖呢他也會跟着毀掉啊!”
陳潇:“所以1991年的時候,因爲意外你們導緻程慶身死,恰好那時候被我萬德叔看見,爲了徹底的掩蓋這個秘密,你們随後将萬德也殺人滅口。”
“原本你們做的這一切都算是天衣無縫,在那個年代你們也确實能夠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但你們沒想到,将人埋了起來之後,程慶的腦袋居然會被野狗叼出來,并且就出現在石雕廠你們的眼前。”
“驚慌之下,你們無處去掩藏那顆腦袋,最後隻能将它扔進了制作石獅子的水泥裏。爲了預防萬一不再被人發現,而陳顯祖如今也沉迷雕刻,我想那個時候陳顯祖就已經絲毫沒有松懈直到盯着石獅子完工,對吧?”
陳潇說完,陳顯祖終于開腔:“以前我爺爺還在的時候,他常常把我抱在懷裏跟我說,小祖啊你以後一定要争氣,要好好學習長大了帶着咱家超過小爺爺家也就是你陳潇的爺爺。”
“隻可惜他沒有等到我哥發達的那一天就走了,再之後小爺爺自己敗光了家産,烈叔人老實最終也隻能勉強撐起他自個的家。從那時候開始我爸就常喜歡在你爸面前耀武揚威,甚至各種羞辱你爸。”
“其實那時候我是不喜歡我爸那樣的,我總覺得世上有輪回,報應不爽,做人尤其是親人間不該那樣。現在終于驗證了我當時的想法,報應真的來了……報應不爽啊!”
說着,陳顯祖也有了一絲哭腔。
他不知道是對陳定哭,還是因爲内心的無力,他低着頭哽咽的說:“我真的盡力了,我将我畢生所學都全用在了給你陳潇制造假象的事情上,可你還是看破了一切。而你看破我布置的第一層假象,隻是和我一個對話時間。”
“就連第二層假象,也隻不過用了我從酒店來到刑警隊的時間。快,太快了,快到讓我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