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潇在接過一通電話之後,便帶着羅大立離開了劉家嶺。
一路上陳潇也沒有再和羅大立解釋着什麽。
現在的局面羅大立也很清楚,陳潇實際上是想要賭一把。
案子本身不是什麽大案子。
甚至涉及到小點點命案的人,除了周芝瑜之外,沒有一個能獲重刑的。
這一點,陳潇清楚,羅大立現在也清楚,作爲警察的胡躍等人更是清楚。
雖然内心縱有不甘,但若是真的能夠将那個陳演給引出來。
那這一切或許也就沒什麽不平衡了。
隻要找到了陳演,那陳演這輩子再想脫離掉他人的視線,恐怕就真的難了。
案子都是小案子。
事情仔細琢磨,也不是什麽大事件。
但不知道爲何,當陳潇愈發接近小鳳村的時候,他就愈有一種激動的感覺。
他覺得不管是趙小弘被殺,還是燕子巷魚骨案,亦或者小鳳村大學生被殺案,竟然都有種比不過小點點失蹤一案的勢頭。
因爲整個事件,都在充斥着你算計我,我算計你,你得成爲我的刀,而我絕不做執刀人的味道!
終于,小鳳村到了。
村裏的人在這個夜晚全都被驚醒。
村子裏更到處都是閃爍的警燈,以及到處搜捕的警察。
其中還有一輛救護車,就停在餘貴家門口的。
羅大立見到救護車,不由神色一緊。
陳潇沉聲道:“慌什麽,一切都是在計劃内的。知道的人不多,不知道的人才會慌,懂嗎?”
羅大立點點頭,小吉和刀男這時已然跑了過來。
小吉:“陳哥伱咋現在才來,出大事了!”
陳潇嗯了聲:“我知道,婁陽越獄了。他跑來找餘貴的爸媽報複了是吧?餘叔叔和阿姨怎麽樣了?”
“警方全場戒嚴,誰都不知道裏邊發生了什麽,隻隻道屋子裏有好多的血。然後,餘貴的爸媽應該就在救護車上。”
話才剛說完,救護車就帶着一陣急促的聲音駛離了小鳳村。
羅大立疑惑的看了眼陳潇,那副樣子好像在問:“陳哥,難道還不行動嗎?”
陳潇回以眼神:“你蠢是吧?你當陳演這麽傻的?他會在這個地方看婁陽作案?”
“那他該去哪兒啊?”羅大立再次投來了一個不解的眼神。
隻不過陳潇并沒有任何的解釋,而是走進了餘貴家。
四周圍觀的群衆也發現了陳潇的身影,頓時間傳來了喝好聲:
“快看,陳先生終于來了!”
“太好了,隻要陳先生來了,那他肯定能再抓住婁陽那個殺人犯一次!”
“是啊,胡躍那幫人真不知道是幹什麽吃的,送個罪犯去看守所都能被人越獄。這次事情過後,絕對要摘了他們的烏紗帽!”
聽着村民們怒罵胡躍的聲音,陳潇走進了屋子。
胡躍已經先一步到來,看到陳潇的時候,就苦笑道:“我這鍋背的好冤啊。”
陳潇也有些不好意思:“胡隊會沉冤昭雪的,不過現場怎麽樣,都按照我們設想的進行吧?”
“嗯,婁陽他不至于在這種事情上犯渾。而且你對他的心理把握的很準,原本他很抗拒覺得自己就算立下天大的功勞也難逃一死。但你一說出小點點的事情,他的心裏就産生共鳴了。”
“所以猶豫不過三秒鍾,他就接下了這個事情。”
“那越獄過程有漏洞嗎?”
“整個越獄過程都是按照你的計劃,讓我老師參與的,也隻有他能夠讓人相信婁陽是真的越獄了。”
“那就好。”陳潇回了句,但馬上胡躍的眼中就露出了些許的擔心。
陳潇問道:“還有什麽問題嗎?”
“我有點擔心婁陽,他在聽完你的整個計劃之後,整個人很亢奮。”胡躍說。
陳潇并不意外:“他的心裏住着一隻惡魔,現在讓他去釣出另一隻可能的惡魔,你說他能不興奮嗎?”
“不隻是這樣,我老師将他劫出之後,說他的眼神裏不僅僅有着亢奮,還有着很強的侵略性。而且他走之前,給你留了一句話。”
陳潇來了興趣:“什麽話?”
“他說讓你準備好。”
陳潇目光一凝:“啧,看來他是想一個人挑戰我們兩個姓陳的啊。”
胡躍愈發擔心:“他不會制造什麽意外吧?”
“意外肯定有,但他不會蠢到去制造傷亡。現在傷亡于他而言沒有意義,他是唯一一個掌握主動權的。”
胡躍不解:“什麽主動權?”
“很簡單,現在他跑他逃他喪心病狂。但他逃到哪兒他都是有選擇權的,而對他感興趣的陳演,則必須要推理出婁陽在哪兒。”
胡躍明白了意思:“那你事先爲什麽不計劃好地點。”
“這個地點是不能去計劃的,一旦計劃好就會跟我查小點點失蹤案的時候一樣,會給人一種太順利的感覺。那種感覺,我覺得如果陳演真是寫出那本筆記的人,他一定會立刻逃竄,不會留下我們追擊他的任何機會。”
胡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也就是說你也不知道婁陽會跑去哪兒?”
“不知道。”
陳潇很幹脆的回了一句,可這一句卻是把胡躍給愁壞了。
好在他現在真被刺激的不少,不再和之前那樣什麽都不幹,而是認真的思考起來。
“陳演在思考婁陽的位置,我們也要思考婁陽的位置,而婁陽則是要選一個你能想到,陳演也能想到的地方。但這個地方,不能讓人太順利的找到,所以線索一定是隐藏性的。”
聽着胡躍的分析,陳潇不由眼前一亮:“可以啊胡隊,你接着分析那個地方具有隐藏性的提示!”
“你别逗我,你肯定早就想到了。”
陳潇很認真的搖頭:“我沒有,我現在是很認真的。”
胡躍一陣訝異:“真的?”
“真沒有想到。”
“那我就說說我的想法吧,你看你的整個計劃無非就是爲了兩個人而設的局。一個楊子萍,一個陳演。你想把他們兩個都引出來,但楊子萍現在被縣局的同事看守着,她想掙脫看管并且順其自然,簡直比登天還難!”
“所以我覺得你故意制造小點點被婁陽挾持而走的假象,就是爲了方便婁陽能帶着小點點去見她的媽媽。這一件事情婁陽很有可能會做的,因爲他從小的悲慘遭遇讓他見不得小點點的苦難。所以,陳演也有可能吃準他這個心思!”
陳潇眯起了眼睛,豎起了大拇指來:“胡隊,你說對了!”
胡躍面色一喜,但剛要再開口的時候,陳潇卻又緊跟着道:“但你也錯了。”
“額,錯了?”
“我問你,撇開婁陽是殺人犯的這一重身份,他的性格特點是什麽?”
“那小子将恩怨分明的太極端了,老道士給了他一碗飯吃,他長大後傾盡所有救老道士,最後也因爲郭凝的突然出現知道了老道士的陳年舊怨。爲了老道士的陳年舊怨,也爲了内心的不平以及老道士最後的死亡,導緻他徹底瘋狂淪爲一個殺人狂魔。”
“确實是恩怨分明沒錯,我想任何一個人在了解到内幕之後都應該清楚婁陽的這一點。但我想再問你,他現在處于什麽狀态?”
“逃亡狀态。”
“既然逃亡,他還會心生憐憫的帶着小點點去找楊子萍嗎?”
“這……。”
陳潇沒等胡躍捋清楚,眼神明亮的說道:“他不會的,他現在最着急的事情是離開青西。但他的性格裏恩怨太過分明,所以他在離開青西之前最有可能去的最後一個地方,應該是和一個死去的人告别!”
“而他留下的隐藏性提示,就是他整個人!他想挑戰我和陳演,就是想看看我們倆到底有沒有将他完全吃透!”
說完陳潇快步走出了餘貴家,而後駕駛着一輛車呼嘯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