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碩也看着他:“明華,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坐。”方明華微微一笑,指了指旁邊的空位。
兩人坐下,就聽到許靜蕾說道:“明華大哥,我早就聽說的大名,今天見了果然很帥。”
“這位是?”方明華假裝問王碩。
“我的女朋友,許靜蕾,燕電學生。”王碩解釋道。
“徐小姐,謝謝,你很漂亮。”方明華微笑的回了句。
人到齊,就開席。
大夥邊吃邊聊,自然都是文藝界的事,方明華發現,一向喜歡侃大山的王碩,今天的話明顯有些少,反倒是許靜蕾或許和這些男人都比較熟,話也多。
“明華,最近收藏到啥好畫沒有?”問話的是馬未都。
這裏面,也就是馬未都和方明華搞收藏,至于海啱收藏梨花木還是後來的事。
聽到馬未都問這話,方明華放下筷子回答道:“我就那些畫,這幾年也沒咋關注這些。”
方明華說的是實話,對于字畫,除了和幾個關系特别好的朋友交流外,他現在基本上都是自娛自樂。
旁邊正在和别人聊天的許靜蕾聽了這話,立刻轉過頭看着方明華:“明華大哥,你收藏書畫?”
“靜蕾,你不知道,人家明華可是收藏大家,家裏收藏了近萬張民國時代的名畫,張大千、齊白石、傅抱石應有盡有。”馬未都說道。
“真的呀?”許靜蕾一臉驚訝:“明華大哥,我最喜歡書畫了,當初我想報中戲的舞美系,結果沒考上陰差陽錯考上的燕電表演系。”
“當演員也挺好的。”方明華微笑着回了句。
“差不多吧.不過我還是喜歡書畫,明華大哥,你那裏有怎藏有書法作品嗎?”
“很少,隻有我們秦省于右任的幾幅字。”方明好實話實話。
“哦,不過國畫講究書畫不分家,像齊白石、張大千的字也不錯,特别是張大千的字,融合了北碑的“刀筆”法,還有有些黃庭堅的痕迹。”許靜蕾說道。
方明華點點頭。
據聽說許靜蕾從小練習書法,看來名不虛傳。
說實在,自己對民國時期國畫頗有研究,順便也了解下這些畫家的的書法。像普通人一般隻欣賞這些畫家的畫,很少注意他們的寫的字,其實他的書法也是别具一格,各有千秋。
像許靜蕾說的張大千的字,确實脫胎自黃庭堅,又吸收了北碑,形成“大千體”。
“明華大哥,你收藏了這麽多書畫,肯定經常臨摹字一定寫的很好吧?”許靜蕾突然問道。
“徐小姐,你說笑了,我的字很一般。”方明華很謙虛。
“不對吧?明華。”馬未都突然接過話題:“秦省一本雜志叫《中外紀實文學》,刊名就是你寫的,我看到下面落款就是明華,對不對?”
哎呦
這個你竟然看到了?
方明華很驚訝。
他确實給這本雜志寫過刊名。
那還是89年春天,跟着陸遙在《中外紀實文學》主編徐悅的邀請下,到天漢地區逛了一大圈,最後寫下了《文明碎片》散文集,揭開了“文化散文”運動序幕。
結束後,徐悅請他給自己的刊物提名,方明華執拗不過,隻好答應。
這也是他唯一一次公開場合顯露自己的書法。
《中外紀實文學》隻是個小刊物,發行量并不大,沒想到讓馬未都看過。
聽到這話,許靜蕾更高興了。
“明華大哥,我從小喜歡書法,也特别佩服那些字寫的好的人,你能不能當場給我露一手,讓我學習學習?”
這.
方明華是不太想寫的,倒不是自己多傲氣,而是沒必要啊。
大家在一塊吃個飯,喝喝酒聊聊天甚至吹吹牛不好嗎?寫什麽字?
沒想到在座的人一聽,哎呦
方明華竟然還有這本事?
立刻開始大聲叫好,海啱更是拿起大哥大給辦總台,讓值班人員趕緊找筆墨紙硯送過來。
這也是不是什麽難事,八九十年代像昆侖大飯店這樣的酒店裏專門有展廳,向客人特别是外國客人出售中國傳統文化用品。
所以沒過多長時間,兩個姑娘就拿來一整套書寫用的器具。
方明華瞅了瞅。
呵,都是好東西。
湖州王一品齋的的筆、燕京一得閣的墨,徽省汪六記的宣紙、杭州六品堂硯台。
兩個姑娘又擡進來一張長桌,許靜蕾很熟練鋪開宣紙,又開始研磨起來。
“我們的許大美女做書童,明華,你還不露兩手?”立刻有人起哄。
事已至此,方明華隻好站起來向長桌邊走去,隻是他沒注意到王碩的臉色有些難看。
“我可是被你們趕鴨子上架,寫的不好,别笑話啊。”方明華說了一句才拿起毛筆。
此時的他喝了酒,有些微醉,看着好大一張宣紙,真有一種書寫一番的沖動。
他稍微沉吟了下說道:
“明代大書畫家文徵明曾經在一次朋友聚會的時候寫過首詩叫《對酒》,我今晚就借來,給咱們的聚會助興。”
說完方明華屏息凝視,開始寫起來。
“晚得酒中趣,三杯時暢然。
難忘是花下,何物勝樽前。
世事有千變,人生無百年。
還應騎馬客,輸我北窗眠。”
筆走龍蛇、一氣呵成。
放下毛筆,瞅了瞅,自己也感到滿意,比平時寫的好。
難怪古代詩人作畫寫詩前都喜歡喝點酒,這喝完酒幹啥感覺就不一樣。
酣暢淋漓!
“哇明華大哥,你練過王羲之的帖子!”站在一旁仔細看着方明華寫的行書,許靜蕾興奮叫起來,突然又說道:
“不對.看你的筆鋒有歐陽詢的痕迹,你臨摹過歐陽詢的書法?”
方明華倒也不隐瞞。
“我開始是臨摹歐陽詢的書法,這兩年開始練習王羲之的字。”
“厲害,厲害。”
“寫的真不錯,佩服!”
海啱他們雖然不懂書法,但是看到方明華寫的字,不由得交口稱贊。
看上去舒服啊。
“明華大哥,這副字能送給我嗎?”許靜蕾又提出要求。
“行。”方明華答應了。
就一幅字而已。
既然要送人,就要寫全,方明華先是在右上角題上明文徵明《對酒》,然後又在右下角寫上自己的名字以及年月日。
嗯,就差一個印章了。
不過方明華也沒那玩意。
“謝謝,謝謝。”許靜蕾小心翼翼看着宣紙,等待墨迹幹調。
方明華突然感到好笑。
自己除了給雜志題刊之外,隻給兩個人贈送過書法,沒想到都是姑娘。
幾年前方明華去美國,給艾米麗寫了一副字。
這次又是給許靜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