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教授,快來幫忙看看,這些土到底是不是……”
等孫慶波領着人剛靠近,老支書便迫不及待的捧着一把土湊到那位錢教授眼前。
“孫支書,你還是叫我老錢吧,别犯錯誤。”
錢教授真名叫錢敏行,年紀也就五十多,但兩鬓已經斑白,唯有那雙眸子,帶着一種睿智。
相比老支書的急切,他卻顯得不慌不忙。
“這裏又沒外人,不要緊,先看看這些土。”
這要是換成孫慶波,老支書早就一耳光扇過去了,但面對錢教授,他這個老支書也拿不起架子來。
“這土有點像黑垆土。”
錢教授這才認真打量起老支書手裏捧着的土,但看了之後,臉上卻露出些驚訝。
“真是黑垆土?”
老支書立馬激動起來,他可以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錢教授總不能也認錯吧?
“我再仔細瞧瞧。”
錢教授說着,就蹲在挖出來的坑旁,先是觀察土層的變化,然後就鏟出一些,仔細的辨認着。
足足過了幾分鍾,他才點點頭。
“沒錯了,就是黑垆土,沒想到雙水灣這裏還殘留着黑垆土。”
“老天保佑,我雙水灣竟然有黑垆土,不對,這是向陽的功勞,向陽,你可是咱們雙水灣的福氣啊。”
老支書這會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了。
“錢教授,什麽是黑垆土?跟東北那邊的黑土地一樣嗎?”
孫向陽忍不住問道。
“這黑垆土,跟黑土地發育過程相似,但嚴格的來說,并不一樣,黑垆土是發育于黃土母質上的一種殘積沾化層,是黃土高原上古老的耕作土壤,幾千年前更是華夏文明的發祥地之一,隻是随着無限制的開墾,絕大多數黑垆土層慢慢消失,變成了如今貧瘠的模樣。”
錢教授耐心的解釋道。
“那這裏怎麽會有黑垆土?”
孫向陽繼續追問。
聽到他這話,錢教授也給出了解釋。
“應該跟這邊的地形有關,我了解過雙水灣,這邊地下水脈相對比較淺,或許幾百上千年前,這邊還不是這個樣子,後來随着地殼變動,雨水沖刷,将周圍的腐質層全部沖到了這裏,一年又一年慢慢沉澱,最終形成了黑垆土層。
再加上這邊一直沒有被人發現,所以才能保留到現在。
也有可能是這片地方原本就有豐富的黑垆土層,但卻被深埋在地下,直至這邊被沖刷成一條溝,才慢慢顯露出來。”
孫向陽仔細想了想,這個解釋倒也勉強能說得通,而且他也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也就聽之任之。
不過他還是緊接着問道:“錢教授,您覺得這片黑垆土層面積到底有多大?”
“對啊,這條岔溝子這麽長,要是下面全都是黑垆土,得種多少莊稼?”
老支書這會也反應過來,如果隻有一兩畝,那肯定沒什麽用處,頂多挖出來撒到梯田裏,勉強當化肥用。
可如果幾百畝呢?
“這個我也不好說,但這條岔溝子裏,大概率會有不少。”
錢教授也沒法給出一個肯定的答複。
然後老支書就來勁了。
“慶波,去打井隊那邊拉十個八個人,帶着家夥過來,注意保密,這件事情先别往外說。”
“好的。”
孫慶波聽後,立馬往回跑。
雖然老支書也知道,這邊發現黑垆土的事情不可能保密太久,尤其是等打井隊的人過來,知道的人也會更多,但現在能拖一天是一天,最起碼也要等确定了大緻範圍跟面積。
還有就是明天開會的事情,正好今晚他要跟村裏幾個幹部碰碰頭,這件事情也得先拿出個章程來。
沒多久,孫慶波就把人給拉來,然後大家開始分散開,賣力的往下挖。
剛剛老支書已經跟他們說了,這下面有黑垆土,那可是一等地,随便撒點種子就能長出莊稼來,如果面積夠大,今後大家再也不用餓肚子。
這個好消息直接讓所有人都激動的滿臉通紅,壓根就不用監督,連吃奶的勁都給拿出來了。
而孫向陽其實早就知道這片黑垆土地的面積,72畝。
所以他一點也不着急,隻是湊在錢教授身邊,不住的詢問着。
經過接觸,他已經知道錢教授以前在學校裏是教什麽的,農業!
一個教農業的老師教授,竟然會來到雙水灣幹農活,孫向陽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根據錢教授的話,黑垆土适合種植小麥,玉米,小米,以及豆類,産量比較高,也适合陝北這邊的溫度氣候。
要說單純隻是爲了填飽肚子,那小麥跟玉米無疑是首選,關鍵是這兩種農作物正好可以銜接種植。
種完小麥,接着種玉米,收了玉米,再種小麥,基本上什麽都不耽誤。
但在知道錢教授是農業方面的教授後,他便有了别的想法。
比如說:黃豆。
一開始,可以先拿出十畝八畝地,給錢教授研究,不斷培育改良出适合在整個陝北種植的品種,畢竟這玩意抗旱,再适合陝北不過。
除此之外,他還有個小心思,系統能不能直接進行改良?
這個想法冒出來後,孫向陽呼吸都粗重了幾分。
“這邊有。”
“這邊也有。”
這時候,周圍不斷傳出歡呼聲。
分散開的衆人,全都挖出了黑垆土,也意味着,黑垆土的面積正在不斷的擴大。
對此,孫向陽并不意外。
根據系統的提示,這片黑垆土地有72畝。
按照這條岔溝子三十米寬來計算,總長度就得一千六百米,差不多也正好能到雙水灣‘人’字的盡頭。
盡管這些地是在岔溝子底部,但這條岔溝子是東西橫向,所以每天的太陽光照,并不比平地上差,不存在中午才能見到太陽的情況。
要不然,即便是黑垆土地,可每天見不着太陽,種什麽都白瞎。
慢慢的,衆人的腳步不斷的延伸,而所有人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盛。
恨不能永遠都不要停下才好。
可這條岔溝子,終究是有盡頭的。
差不多到了最狹窄的位置,地面上的坑挖了已經一米多深,可仍舊不見黑垆土,衆人激動的心情才慢慢冷卻。
然後老支書在心裏估量了一下距離,算出了畝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