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葉孤鴻如今眼光,放在整個武林中,亦堪稱一等一的高明。
似那五仙經十大奇功,哪怕昆侖、青海劍派這等大派,也不免心心念念,欲得之而後快。
但在葉孤鴻看來,其中拳掌内力功夫,真正稱得上厲害絕學的,僅僅一門蟾蜍内功罷了。
再往下數,赤煉掌、千蛛手若得練成,也足以稱雄一時,将就算得一流本事
至于三陰爪、抽髓掌,則又差了一個層次。
要說真正厲害的,實則是五門兵刃暗器功夫!
這五門功夫,各有一套招數手法,配合特制的奇門兵刃使用,可謂别開生面。縱然遇見遠勝于自己的好手,對方稍微大意,也不免當場翻船!
便似蛇魔杖法,單論杖法本身,已頗不凡,但要真正見其威力所在,還須定制一條蛇杖。
那杖内設有機簧,能夠噴吐暗器,又要專門飼育兩條奇毒小蛇藏于杖中,開啓機關,便能蹿出遊走傷人,配合杖法,真個是神出鬼沒、陰險惡毒。
再如雪蛛無形索,欲練此功,先要耗時費心,培育出一窩雪蛛,收集其蛛絲擰成細線,那線既細且韌,配合專門手法,施展開來遠近皆可由心。
若是功夫高者,将内力運至絲線上,單憑一線即可殺人,若是内力不足亦無妨,卻于尾端系一枚毒針,亦能傷人于無形之間。
葉孤鴻自從在活佛桑波處吃了虧,對能夠及遠的武技興趣大增,然而白虹掌法深奧無比,非短期可以速成,因此他之前背誦秘笈時,便留意到了這門無形索。
葉孤鴻雖沒有雪蛛,卻有寶庫所得的天蠶線在手,那線長近三丈,剔透堅韌,比之雪蛛絲更加得用,眼下無事,他便依照雪蛛無形索的招數,終日苦練不休。
如此過得七八日,這門功夫已被葉孤鴻練熟,更開發出許多妙用,精彩之處,卻又遠遠超過五仙經所載。
史飛龍亦不曾把日子虛度,他這幾日苦練蟾蜍功,種種枝節體會,都細細同葉孤鴻分享請教。
他是練功走過火的人,因此格外小心,葉孤鴻更是悟性絕倫,每每提前指出可能兇險之處,兄弟二人一個解得明白,一個練得仔細,一連幾天,這門險惡異常的蟾蜍功,已被史飛龍安然練入了門。
這日中午,史飛龍練罷功夫歸來,同葉孤鴻道:“兄弟,我們在這山谷逗留了也有半月,日日啃些幹糧,口中淡出鳥來,索性哥哥背你回返中原,不知兄弟你意下如何?”
葉孤鴻也是靜極思動,當即喜道:“好啊,如今昆侖、青海劍派大約還在大雀兒山逗留,尋找寶庫,你我正好橫穿昆侖,原路回歸。”
二人說幹就幹,簡單收拾一番,因打狗棒太過顯眼,特意拿塊包袱皮裹得嚴實,史飛龍背起葉孤鴻,鬼鬼祟祟往回便走。
至于白虹掌法、五仙經,依舊裹了蟒皮埋在山洞裏,也不知日後可有誰人機緣巧合,得此傳承。
兄弟兩個小心翼翼,遠遠繞了個圈兒,進入昆侖山内,行得一日,找到了來時舊途,便循路往北而行。
如此走了三日,這日正午,兄弟兩正自說笑趕路,忽聞前面隐隐厮殺之聲。
二人對視一眼,都露出好奇神色,當下史飛龍往前疾走,要潛上前去看看熱鬧。
待走得近些,聽得有人怒聲罵道:“魔崽子們趁人之危,這般卑鄙無恥,算什麽好漢?”
史飛龍低聲道:“葉子清的聲音!是青海劍派的人!”
便聽一人嘻嘻笑道:“伱既說了我們是魔崽子,如何又嫌棄我們卑鄙?哈哈哈,再說我們自于此設圍,誰讓你們暈頭暈腦撞進來?獵人山中打獵,蠢豬笨熊跌進了陷阱,還要怪獵人卑鄙麽?”
葉子清被他怼的默默無言,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發怒道:“魔崽子,有種的便同老子單打獨鬥!”
那人依舊笑嘻嘻道:“單打獨鬥?妙啊,你仔細瞧好了!”
過沒多久,便聽葉子清“啊”的一聲慘叫,就此沒了聲息。
随即一片大笑聲訇然響起,就中有個極爲雄壯的聲音高聲道:“敢和本教法王挑戰,黃某不知該佩服你有膽,還是笑你無知。哈哈哈哈,你們還有誰要單打獨鬥?也不必勞動桂法王,姓黃的都接下了。”
史飛龍駭然道:“葉子清也是響當當的好手,這便被人殺了?”
便聽那面又有人憤然叫道:“你們、你們莫非是明教‘青影魔蝠’桂一飛、‘砸山将軍’黃正?我青海劍派和你等素無冤仇,爲何設伏截殺我等?”
聽聲音,當是青海三仙中的郎子豪。
先前那人嘎嘎怪笑,得意說道:“不叫魔崽子了麽?哈哈,老子實同你說罷,老子這些年在南海尋人不遇,積攢了滿肚子不痛快,正要找人撒一撒火氣,也算你們倒黴,回歸本教路上,恰逢薩迦派活佛,他說你們幾大門派圍攻金剛派,要奪星宿寶藏。老子一想,前人遺寶,有德者居之,他媽的昆侖派還有你們青海派,又有什麽鬼德行可言?幹脆就近邀了本教庚金營的兄弟,來做一回山大王。你等若識相的,留下所得寶物,各人自廢右手,便放你等走路。”
郎子豪怒叫道:“我們何曾得到什麽寶物?實不相瞞,本派已同昆侖議定,每家駐紮星宿海三個月,輪流尋寶,你們若要寶時,徑直去找昆侖派便是。”
那人怪笑道:“你說的話,老子可信不過,若要我信你也不難,都解了衣裳光了屁股,果然無寶時,割斷右手便能離去。”
此話一出,青海派幾個女弟子嘤嘤哭了起來。
便聽一人歎道:“青影魔蝠成名多年,威風震懾西域,爲難我等也便罷了,這裏許多弟子,都算是閣下晚輩,閣下以大欺小,不怕别人笑話麽?”
葉孤鴻聽得聲音,低聲道:“是朱壽!這位‘鐵筆裂天’,倒稱得上臨危不亂!大哥,再往前些。”
史飛龍點點頭,蹑手蹑腳繼續向前,背着葉孤鴻藏入一叢灌木,從枝葉縫隙間看去,隻見二百多漢子,皆穿玄色勁裝,胸前繡着一團飄飛的火焰,想來便是明教什麽庚金營的人馬。
又有三十餘個青海劍派的弟子,吃庚金營圍在中央,可憐這些弟子多半裹頭纏臂,帶着傷勢,還有七八具屍體橫陳地面,也都是青海劍派的裝束。
庚金營陣前,更有三人傲然而立,右面一人,身材奇偉,滿面虬髯,眉宇間殺氣騰騰,便似撞陣無敵的大将軍一般,手中拄着一條狼牙棒,看分量,少說也有五六十斤。
左面卻是一個和尚,咧着大口笑容和藹,一件僧衣袒胸露腹,手中拿着一條布口袋。
中間站着的人,葉飛鴻看在眼中,心裏不由咯噔一下,暗叫道:怎地是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