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絕望并不是從一開始就讓你無計可施，也并不是一眼看過去的高山仰止。
因爲那時的你總覺得自己看得到峰頂，也就巴掌那麽大小。
因爲那樣你也很可以很簡單的放棄，而一旦放棄得容易，那所謂的絕望自然也就隻是淺嘗辄止。
那樣的絕望并不夠深刻，也并不夠摧毀人心。
真正的絕望是一次次拼盡全力的去靠近，可每靠近一點，卻都發現眼前的高山比自己想象中更高。
直到伱真正拼盡全力後好不容易才站到了山腳下，卻發現原本遠觀時還可以看到的峰頂，此時已經在你的視線裏插入了雲霄之中，宛若通天巨柱、讓你再也看不到分毫……
這，才是真正的絕望！
林東的接連突破，讓櫻木和三井已經徹底顧此失彼、自亂陣腳了。
開始時還挑着三井的弱點方向來，可到後面，卻是哪邊順眼就突哪邊，甚至一個變向晃動重心，直接從兩人中間擠過去。
兩人的防守非但沒起到應有的效果，反而相互掣肘，讓彼此不能全力以赴，比櫻木單人防守的效果還差。
突破、單打；突破、分球……
林東的進攻如行雲流水，逼得櫻木花道和三井壽開始頻頻用犯規來阻攔，但那也不過就是飲鸩止渴，直到四犯後第一節就開始罰球，以林東的罰球命中率，這樣的犯規純粹就等于是白送了。
而輪到湘北進攻時，林東一個人占據的右側區域愣是成爲了湘北絕對的禁區，乃至于他的防守面還擴散到了籃下。
幾次遞到内線給赤木強打的機會，要麽是赤木心理陰影之下投丢，要麽就是林東确實協防了過來，斷球、偷球、蓋帽，一個不少。
不敢挑戰林東，湘北的進攻重心被迫集中到了右側中距離和外線去。
可進攻意圖都已經明顯和收縮到了這樣狹窄的範圍中，翔陽就算隻是普通發揮，都已經足以封死。
三井壽在藤真的死纏下，五投一中，砍下3分。
宮城良田一個假動作晃起長谷川，打進一個中距離砍下2分。
反倒是木暮公延頂着伊藤卓的防守超常發揮，中距離三投兩中拿下4分……
當第一節結束的哨音響起時，場上的比分已經穩穩的來到了48:17。
林東的快攻節奏一如既往的高效，全程12投10中，外加4個罰球，砍下31分，送出3個助攻，3個搶斷，2個籃闆外加4個蓋帽，攻防兩端的絕對統治力盡展，掀起現場球迷一波又一波的歡呼聲。
太強了、太強了！
呼哧、呼哧、呼哧……
下場短暫休息的湘北，全員都已經陷入了一種崩潰的邊緣。
這半年時間，所有人都進步了那麽多，所有人都爲挑戰翔陽付出了那麽多，原以爲就算赢不了，但至少也總可以掰掰手腕了，可沒想到……
“林東第二節應該不會上了。”赤木剛憲繃緊的心弦，還殘留着一絲反撲的意志：“調整好心态，第二節我們至少先追回來10分！”
“他不在就好辦，他一在場上，右半場直接不敢過去，籃下老大也打不開，就指着三井那個點，然後全世界都知道他要投三分，防他的海是藤真，這還怎麽打……”宮城良田也是心有餘悸，作爲球隊的組織控衛，他是對場上時時刻刻的局勢都最了解的人，可也正因爲最了解，才最感覺後怕。
“追！就算輸，也不能輸得這麽難看，搞得我們湘北好像和那些魚腩隊一樣！”櫻木花道說。
辛辛苦苦一個暑假，從還沒去勞埃德之前就已經能單防住高人兄一次，到去了勞埃德後的全面提升。
他本以爲自己已經有防守高人兄的實力了，可沒想到真到了戰場上來時，卻輸得一敗塗地。
此時他眼裏早已沒有了先前的光芒，雖然還沒有完全放棄，可剩下的除了急躁還是急躁：“老爹，你好歹也說兩句啊！咱們都快輸了……”
“是已經輸了。”三井壽替他補充。
“呵呵呵呵。”安西教練笑而不語，急得櫻木花道抓耳撓腮，卻又無計可施。
噓！
裁判提示第二節開始，讓雙方上場的哨音已經響起。
“不管了，上！能追多少追……”赤木剛憲一邊說着，卻突然閉上了嘴。
隻見翔陽的替補席上，林東又站了起來，率先走在了上場五人的最前面。
第二節……他要打？
“林東君出來了！他要打第二節！”
“還以爲湘北有多厲害呢，現在看來也和其他球隊差不多嘛。”
“已經很強了，一開始時還是讓我驚豔了一下的，現在又逼出了林東君的第11分鍾。”
“哈哈哈，差着31分呢，我看純粹就隻是林東君想打而已。”
“雖然我也很想看到林東君的又一次單節打卡下班，但要是能多看林東君打一會兒，那不延續這記錄好像也沒什麽啊。”
“HOHOHO！林東！林東！林東！”
滿場的喧嚣聲，觀衆們心滿意足的呐喊聲，再次震嚣了橫濱體育館的屋頂。
可湘北衆人看着那個走上場來的身影，卻全都愣住了。
本就已經有些瀕臨崩潰邊緣的意志，在這一刻猛然僵住，仿佛一根被拉到了極緻的弓弦，當最後的一點拉力跟上，随即弓崩弦斷！
大家這半年來是已經進步了很多，也積蓄了足夠多的戰意和鬥志。
可在那個光芒萬丈的男人面前，這些所有的進步和努力，仿佛都變得一文不值！
櫻木花道不禁咽了口唾沫，其他人也是都有點憋得說不出話來。
林東的身影在他們眼前無限的拔高，直到遮蔽了他們世界中所有的光，讓一切都變得暗無天日……
湘北的首發五虎還是上場了。
但其競技狀态，卻已經肉眼可見的跌到了谷底。
比起夏季聯賽時堅持到最後一秒的那場，這次的湘北崩得要更快得多。
這不止是因爲那個男人在第二節時仍舊出現在了場上，更因湘北衆将已經能看得更多、懂得更多，對彼此的差距，也更加清晰的關系。
第二節的林東延續了第一節時的發揮。
單節再次拿下34分2助攻2搶斷2籃闆3蓋帽。
湘北的鬥志也在此時被徹底擊潰。
他們的反應越來越慢，跑動越來越少，鬥志越來越薄弱，意識也開始變得越來越差。
場上觀衆們恢複了對翔陽一面倒的誇贊，沒有指責湘北打得不好的，但那并不是因爲覺得他們還可以，而是出于一種無視。
就像翔陽對陣其他任何球隊時一樣，觀衆們所有的關注點，永遠都不會在背景闆身上。
糟糕的發揮坐實了這種無視，讓湘北不斷的崩潰，以至于等到下半場林東已經坐到了替補席上去時，湘北那糟糕的狀态仍舊是徹底固定延續下去，完全沒有回暖的迹象。
機械的跑動，僵硬的進攻，毫無取勝的欲望，這時候即便沒有了林東，僅隻靠翔陽原班的人馬，湘北也已經完全不是對手。
進攻端打不開，便秘一樣的得分；防守端卻防不住，兵敗如山倒的丢分。
此時留在場上的每一分鍾對他們來說都是一種煎熬，可安西教練就是不主動換他們下去。
當終場的哨音終于響起時，湘北衆将竟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電子記分牌的比分此時也已經定格。
147:43，湘北慘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