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從西南回來的,是賈琮和三千步騎!
其中,隻有一千步兵,還有兩千輕騎。
步兵自然是他原本的手下,以及在西南征召的潰兵混合。
至于兩千輕騎,便是從京營跟随賈環趕赴西南的人馬。
在西南戰事中,賈琮以其強橫的個人武藝,還有不俗的軍事指揮造詣,得到了賈環所部輕騎的驚佩。
這回,他按照賈環的吩咐提前回京,順便帶上了兩千輕騎!
剩下的兩千步兵還有一千輕騎,依舊留在西南威懾地方。
畢竟,西南的秩序都被戰争破壞了,眼下才剛剛恢複,并不是那麽穩當。
賈環要是立即帶人離開,指不定會出現什麽亂子。
加上西南外域的地盤,也需要賈環好好整理一番,幹脆就繼續留下來。
等到局面徹底穩定,地方上也得到了一定安排,從京城趕來的新一任南安郡王,以及衆多勳貴家族代表抵達,他才會動身北返。
本來賈琮是不太樂意的,不過他的婚期近了,賈環沒有讓他延誤婚期的意思,提前回返還能幫忙做一些事情。
這回,賈琮帶着三千步騎沒有急行軍,而是順着河道慢悠悠北上。
一路上威風凜凜煞氣凜然,可以說吸睛無數。
畢竟剛剛從戰場上下來沒多久,身上自然而然帶了戰場特有的慘烈氣息。
一看他們的樣子,就知曉是軍中精銳!
不過,最吸引旁人關注的,還是他們帶着的數百個大木箱子!
這些箱子,一個個沉重異常,裝在馬車上車輪深深陷入地面。
若是地面不夠硬實,甚至都需要軍士們幫忙推動前行。
經過金陵時,裝載這些大木箱子的馬車突然有一輛破損,車上的一個大箱子翻倒在地,直接将裏頭的金銀全部潑灑出來。
這一下,卻是轟動了整個金陵!
原來,随軍托運的數百大木箱子,裏頭全部都是金銀财貨,乃是西南戰事的半數繳獲,要運送到京城交給當今皇帝的。
這已經是賈環領軍出征的習慣了,半數戰利品自己分了,另外半數戰利品全部交給當今皇帝。
當今皇帝相當滿意,軍中能像賈環這樣‘守規矩’的将領,已經不多了。
關鍵是,其餘将領不一定能打勝仗,而賈環卻是每戰必勝,這就是區别。
自從賈環領兵以來,當今皇帝單單分潤戰利品,就已經收下了超過百萬兩銀子的财貨,就是這麽樸實無華。
不是沒人在戰利品的分配問題上,在當今皇帝跟前嚼舌根。
認爲賈環太過大方,有邀買軍心的嫌疑,當今皇帝不能不防。
賈環擺明車馬和當今皇帝五五分賬,有些軍中宿将認爲這樣‘不合規矩’。
和皇帝分贓,怎麽能五五分呢,起碼都得三七開吧?
皇帝七,将士們三,甭管軍将們私下裏究竟截留了多少,皇帝的面子還是要維護一下下的。
賈環對此自是不屑一顧!
他根本就不屑在這上頭玩什麽花樣,實打實的給皇帝五層戰利品,其他人可做不到這麽公開透明。
就跟官府抄家似的,明明能夠抄出百萬兩财貨,結果到了皇帝案頭,就變成了三十萬兩,這還是有良心的。
有那心黑的,直接就給五萬兩或者十萬兩打發了。
偏偏,大部分皇帝對此還沒有多少概念,覺得負責抄家的官員能力卓絕,是個忠心耿耿的忠臣。
這回,從茜香國大軍手裏搶到的戰利品,價值真心不菲。
不要忘了,這些家夥可是打到了西南腹地,不少城鎮都被搶掠一空。
還是那句話,南安郡王府百年經營,西南地域的财富還是不少的。
單單就是财貨收益,簡單估算便超過了兩百萬兩。
等賈環開始收尾的時候,提前把将士們該得的那一份分了,剩下的一半直接裝箱運去京城送給皇帝。
當今皇帝對于賈環的這種‘實誠’表現,還是相當滿意的。
他可不是什麽糊塗蛋,對于軍中的一些陋習十分清楚。
畢竟,能夠在太上皇的威壓下,硬生生隐忍二十年,這樣的心性,旁人想要忽悠他真的不容易。
隐忍的那段時間,當今皇帝不可能什麽都沒做,起碼會對各方面的具體情況,進行或充分或大略了解。
所以,對于某些不懷好意的家夥,彈劾诋毀賈環在戰利品分配上的事兒,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丫的,說話的時候一個個都是有理有據,花團錦繡漂亮得很。
可真到了動真格的時候,一個個卻又貪婪成性,而且還是沒有能爲的那種。
真要是有本事,也學習賈環不停打勝仗收獲戰利品啊,
到時候,别說是五五分了,就是四六分當今都不介意!
起碼,賈環上交了白花花的銀子,在這上面并沒有玩什麽花樣!
單就這一點,便比朝堂上的那幫子老狐狸,不知道強到哪裏去了。
這回,賈環又準備給當今送上大禮!
百萬兩銀子進入當今的内庫,可是能夠發揮重要作用的!
想要他再拿出來,起碼都得撬動戶部和地方上數百萬兩銀子的數額,不然就是徹徹底底的失敗。
賈琮帶着三千步騎,押送價值百萬兩銀子的财貨前往京城,在金陵露了痕迹,自然引起極大轟動。
一些聽聞消息的存在,眼珠子都羨慕紅了。
特别是金陵知府,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進水了,竟然向賈琮提議,讓金陵衙門派遣官兵押送,賈琮完全可以輕車簡從迅速上京交差。
“這是軍隊的戰利品,又不是地方賦稅!”
賈琮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了,沒好氣道:“這事兒,就不勞煩地方衙門了,也費不了多少力氣!”
心中難免生疑,悄然向金陵本宗詢問究竟。
賈家金陵本宗也是莫名其妙,同樣覺得十分奇怪。
事有反常即爲妖!
面對賈琮這位聲名鵲起的同宗青年将領詢問,金陵宗族卻是一點都不敢怠慢,肯定要給一個滿意答複啊。
不然得話,豈不是顯得金陵宗族這邊太過無能?
要不怎麽說,地頭蛇就是地頭蛇!
金陵可是賈家的老巢,四大家族中的其餘三家,在金陵這裏的勢力也是不弱。隻要不是事關布政使級别的密要,還是很好打聽的。
可打聽出來的結果,卻是叫金陵宗族感覺很不可思議。
“甄家?他們想要打這批戰利品的主意,瘋了不成?”
賈琮聽到消息,也感覺不可思議,覺得這樣的事情不太可能發生。
“聽說,甄家的虧空實在太大了,眼下不得不想方設法籌集銀錢渡過難關!”
負責傳遞信息的,是金陵宗族這邊的一房當家人,說話的時候語氣也是相當的不穩定,顯然心中同樣感覺不可思議。
可他還是将打探到的消息說了出來:“當年上皇南下江南,有四次都是由甄家負責接待,花錢如流水一般。”
“聽聞,單單招待後的虧空,就達到三四百萬兩之巨!”
說到這裏,語氣和神色都有那麽點子羨慕,顯然對于甄家當初的無限風光向往
得很。
“當然,事後上皇也沒有虧待甄家!”
“不僅沒有走正常的入宮流程,直接納了甄家大姑娘爲妃,而且還讓甄家把持了十幾年織造府!”
“那可是織造府啊,每年起碼都能從中撈取數十萬兩銀子,加起來收獲的銀錢怕是不會少于千萬兩!”
“可惜,甄家還以爲這是上皇的獎賞,把從織造府得到的銀子收入囊中,可當初從國庫借的虧空卻一點都沒有還的意思!”
“上回,朝廷催讨國庫欠銀,有上皇幫忙開口說話,當今皇帝并沒有太過苛責甄家的意思,隻是讓他們慢慢還錢!”
“可惜啊,銀子都落到口袋裏,怎麽可能甘心拿出來?”
“再說了,甄家那麽大的攤子,每年單單開銷就不是一個小數目,在各房不願意掏私庫的情況下,怎麽可能湊齊國庫欠銀?”
“他們打的主意也很簡單,就是有甄太妃撐腰,又有太妃生下的王爺幫襯,當今皇帝多少還是要給些面子的!”
後面的事情就很簡單了,甄家一直不還錢,結果拖延到了現在,眼見上皇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甄太妃也時常生病。
另外,就是甄太妃生下的王爺,此時也參合進了外海貿易一事,可以說和當今皇帝交惡了。
那位王爺也是個狠的,參與外海貿易自己不掏錢,資金全部都是由甄家這邊負責,那可是需要持續多年大筆投入的吞金獸啊。
幾年下來,起碼百萬兩銀子的耗費是少不了的。
這時候,甄家感受到了危險,已經開始暗地裏籌集銀子,打算先将國庫欠銀還清,不給當今皇帝光明正大拿捏的借口。
按照這位金陵宗族大佬的話說,因爲金陵織造府,以及揚州巡鹽禦史的事兒,當今對甄家已經相當不滿了。
可惜,甄家上上下下已經習慣了奢侈無度,紙醉金迷的奢華生活。
加上在官面上受到打擊,正常或者不正常的收入都有極大影響,想要迅速籌集數百萬兩銀子,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這不,看到賈琮率軍押送戰利品過境,便起了某些大膽心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