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六月出頭,西南那邊就傳來不好消息!
南安郡王所部大軍,前進勢頭被阻!
有詳細的戰報傳來,那裏天天陰雨連綿,加上複雜多變的山林環境,根本就不适合行軍作戰。
短短一個來月時間,非戰鬥減員十分嚴重!
也就是說,茜香國的大軍都沒有出動,南安郡王麾下大軍,就有數千倒在了惡劣的氣候以及複雜的環境下。
消息傳到朝堂,讓一些理智的大臣心中不免升起陰霾。
這可不是什麽好狀況,若是那邊的天氣短時間沒無法轉好,那樂子可就大發了,搞不好要出大亂子的。
當今的心情相當糟糕!
“南安事前,就沒有好好打探茜香國的具體情況麽?”
當大明宮沒有朝臣的時候,當今實在沒有忍住心中不爽,自顧自問到。
沒有人回答,旁邊的太監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就當自己是透明的一般。
不怪當今如此不爽,但凡讀過幾本兵書的,都知曉‘天時地利人和’的作用,完全可以影響一場戰争的勝負。
所謂的天時,自然就和天氣相關了,不然還是什麽?
當然,也有說天時乃是形勢或者人心之類的,總之和天象還是頗有關聯的。
就連當今都知曉這些,南安郡王作爲軍中宿将,怎麽可能不知曉?
心中煩躁,忍不住在大殿裏來回走動,見到守在門口的賈環,下意識問到:“賈環,你說說南安是怎麽想的?”
“微臣估計,郡王并沒有将對手放在眼裏!”
賈環淡然開口,直接道:“加上西南邊軍熟悉地理環境,所以戰前并沒有做出詳細的偵查,缺乏應對各種麻煩的準備!”
“是啊,南安估計是犯了輕敵的毛病了!”
當今心頭一震,看向賈環的眼神滿滿都是贊賞,停步沉吟道:“要不要寫信提醒這厮一下?”
别浪得太過,到時候不好幫忙說話。
他暫時沒有落井下石的想法,畢竟南安郡王是得了他的授意,這才揮軍南下的,要是出了變故就甩鍋,以後還有人會信他這個皇帝麽?
再說了,眼下的南安郡王所部,隻是被惡劣環境和天氣影響到了,前進勢頭受阻而已,又不是戰敗出了大問題。
賈環默不作聲,心中卻是很不以爲然。
南安郡王是藩鎮大佬,又不是當今手下的心腹大将。
自有一套行事做派,怎麽可能輕易聽從當今的建議?
隻怕,接到了當今的來信後,可能還會譏諷當今不懂裝懂瞎指揮。
若是心思深沉歹毒一些的,以後若是出了什麽意外或者真的戰敗了,拿着當今的信直接甩鍋,到時候就該輪到當今啞巴吃黃連了。
賈環預計,随着茜香國那邊雨季延綿,估計南安郡王所部大軍,距離戰敗已經不遠了。
說起來也是搞笑,明明茜香國和西南邊疆緊挨着,可兩地的天象變化卻是大有不同,起碼南疆就沒有延綿足足半年的充沛雨季。
這時候,南安郡王都沒有急着建立穩固的基地躲避延綿雨季,估計最後的結局和紅樓原著中不會有什麽區别,肯定逃不過戰敗一途。
得讓琮哥兒那邊,暗地裏提前準備起來了!
跟在當今身邊當差一個來月時間,許多事情他都明白怎麽回事了。
比如賈琮所部人馬,臨時駐紮南陽是有任務的。
之前的任務,自然就是威懾兩湖,甚至是南方匪患!
兩湖水系發達,又是聞名天下的魚米之鄉,乃是大乾的糧食出産重地。
依托驚人的糧食産量,這裏自然也少不了厲害的江湖幫派還有匪患。
有時候,誰也分不清那些江湖幫派是不是就是當地匪患的後台?
賈琮率領手下三千人馬,橫掃直隸和中原兩地匪患,已經打出了赫赫兇威。
起碼,對于江湖勢力和匪患的威懾力,相當驚人!
就是南方的匪患,在賈琮駐守南陽期間,都有所收斂!
跟在當今身邊當差,賈環也逐漸摸清了這位的某些心思和想法。
沒辦法,誰叫他的耳朵太過靈光,能夠聽到不少隐秘信息?
當今在南方處理鹽政的時候,可是被揚州鹽商狠狠打臉!
其中,跳得最歡的就是鹽幫,充當了鹽商們的打手!
當今的想法,就是想要賈琮帶兵直接南下,趁鹽商勢力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直接重創鹽幫,斬斷鹽商們的武力幫襯。
這樣的計劃,還是很有可實施性的。
畢竟,賈琮帶領的軍隊數量不多,又是專職剿匪,不會太過引起地方豪強的注意和針對。
到時候,殺對手一個措手不及,怕是能夠有重大戰果!
就是地方官府不配合也不打緊,賈琮所部已經十分熟悉了剿匪業務。
可是眼下看來,賈琮所部可能第一時間被調往西南邊陲支援。
誰叫賈琮所部,乃是周圍數省之地,相當難得的機動兵力!
但凡對前明倭寇之亂有所了解的,都知曉但凡太平年景長了一點,南方駐軍會爛成什麽鬼樣子!
反正,都不用賈環打聽南方地方守軍的情況,就知曉他們不靠譜。
估計,當今和内閣心中有數,到時候可不就是賈琮所部最可靠麽?
借着不當值的日子,賈環出了皇宮。
他直接回答家裏,吩咐小弟将薛蟠請來。
薛蟠此時正在京城,自從和迎春順利定親之後,他就沒有到處亂跑,而是打算常駐京城,等成婚後再說其他。
反正薛家的生意,絕大部分都步入正軌了,需要他親自處理的事兒不多。
年後,他不僅要處理自己的婚事,還要幫忙處理妹妹的婚事,單靠薛姨媽怎麽可能放心得了?
堂弟薛蚪目前正在奮戰科舉,雖然年紀足夠卻是沒額外時間和精力。
至于親二叔,需要坐鎮津門,負責外海船隊事務,那才是薛家以後能不能徹底崛起的關鍵,自然不能輕動。
算來算去,隻能自己留守京城了,不然還能如何?
作爲舅家的王家不靠譜,王夫人那邊更是不用指望了。
若非之前幾年,跟随賈環将薛家的産業都調整了一番,薛蟠這時候就是有三頭六臂都忙不過來。
紅樓原著中,這家夥竟然還要親自跑平安州的生意,簡直就是笑話。
那時候的薛家,已經到了後繼乏力難以維續的地步了。
眼下的情況自然不同,薛家和榮府一樣,可以說得上蒸蒸日上。
盡管當初在金陵鬧騰的時候,幾乎将黃河以南的生意,全部都讓給了金陵的旁支,主脈隻是掌握了黃河以北的生意。
可架不住薛蟠混得好啊,每年單單從南方調運糧食物資的船隊,起碼都要在大運河裏往返幾十個來回。
南方的旁支一見主脈在京城混得風生水起,自然而然就巴結上來了。
盡管已經落到手裏的生意不可能讓出,可合作還是沒問題的。
他們幫助薛蟠在南方大肆采購各種物資,可以說薛家的外海船隊能夠順利成型,這些金陵旁支功不可沒。
在賈環的指點下,薛蟠并沒有仗勢欺人的舉動。
和南方旁支做生意相當公道,倒是叫南方旁支歡喜之餘大爲震驚。
他們沒有料到,在金陵号稱呆霸王,以混不吝出名的薛蟠,到了京城之後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竟然能夠支撐起搖搖欲墜的薛家商業帝國。
此時的薛家,在京城雖然算不得多麽厲害,卻也算是不錯的富貴人家了。
一旦全力運轉起來,調配物資的能力就是忠順郡王都眼紅。
閑話不提,薛蟠得了招呼之後不敢怠慢,第一時間趕到賈環家裏。
畢竟已經有了官身,不好在武館那邊露面,很容易引起不好的反應。
賈環倒是無所謂,可他不想讓甯榮街堂口,整天被一幫朝臣關注。
怎麽說都是江湖勢力,指不定就被看出了什麽問題,那就麻煩了。
“環兄弟,你喊我過來有什麽事兒?”
到了地方,薛蟠也不客氣,直接開門見山問到:‘是不是有什麽事兒,需要我去處理?’
“還真有事兒需要用到薛家商會的力量!”
賈環也沒有啰嗦廢話,直接道:“從今天開始,小批量給琮哥兒駐守的軍營,輸送糧草物資,尤其是各種行軍藥丸!”
“特别是适合西南那邊環境的藥丸,還有一應平常時候使用的草藥,不要嫌麻煩,到時候有大用!”
“環兄弟,琮哥兒這是要前往西南邊陲麽?”
薛蟠也不是吳下阿蒙,一下子就嗅出了端倪,好奇問到:“好像西南戰事很順利啊,應該用不着琮哥兒吧?”
他又不傻,哪裏看不出賈琮眼下屬于當今麾下心腹将領!
西南王南安郡王屬于藩鎮大佬,怎麽可能允許當今麾下心腹大将,帶着三千曆經剿匪戰鬥的精銳人馬進入自家地盤?
“你去準備就好,問這麽多幹什麽?”
賈環沒好氣道:“記住,這事做的隐秘點!”
“能夠保守多長時間就保守多長時間,不要在外頭胡言亂語!”
見薛蟠連連點頭,一副老實聽話的架勢,他這才悠然解釋道:“告知伱一些情況也不是不行,我不看好南安郡王接下來的戰事,就這麽簡單!”
說完,揮揮手示意薛蟠可以離開了。
倒不是拔掉無情,他一個大内侍衛,而且還是當今身邊當值的大内侍衛,再和薛蟠這樣的皇商家主走得太近,不是什麽好事。
還是那句話,在沒有足夠實力破壞規矩前,那就老實遵守規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