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基本不會參合所謂的詩詞應合,直接告辭離開。
甄家的事兒倒是不急,他們現在還在通州待着呢。
想要将數十萬兩銀子悄然運到京城,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肯定不能走人工河道,隻能通過官道慢慢搬運,還要不引人關注,一次性也不能運送太多。
不然,車輪将堅硬路面軋出清晰痕迹,傻子都知曉有問題!
再說了,現在的甄家依舊如日中天,就算将分散藏銀的事兒洩露了又如何?
完全可以對外宣稱和老交情早有商量,難不成就因爲這個,當今在太上皇沒徹底挂掉之前,就立即對甄家下手?
當今有這個魄力,皇室也不會答應啊,真以爲甄家外孫親王是紙糊的麽?
大乾王朝的親王,還是有一定權柄和實力的,比起宋朝的同行強多了。
破壞規矩的事兒,就是皇帝做起來的阻力都相當之大。
還有一點,賈環不知道榮府有沒有分散藏銀?
若甄家送來的銀子,是還榮府的藏銀呢,這誰說得準?
現在問政二老爺,估計也問不出什麽名堂來,還得驚動老太太。
想起老太太,賈環輕輕歎了口氣,并不覺得她的眼光有多厲害。
一邊是太上皇的堅定支持者,一邊又和廢太子後人藕斷絲連,倒是不清楚有沒有倒向當今的私下舉措?
元春的事兒有些古怪,究竟是想要抱上當今的大腿,還是有其他想法誰也不清楚,這些盤算應該隻有老太太心中有數。
世家大族喜歡分散投資不假,可什麽事情都讓榮府一家做了,那就很不讨喜了,難不成榮府還想腳踏多隻船?
回到居處,将腦海裏那些有的沒的抛開,享受難得的安甯時光。
趙姨娘的念叨,如今似乎成了他心神甯靜的催眠手段一般。
不管如何,隻要不是突如其來的禍事,對于賈環來說都有轉圜餘地。
之後幾天,日子依舊過得平順,并沒有什麽風波興起。
當然,賈環指的是市井,至于朝堂上當今倒是手段不凡,被他找機會和借口,拿下了一個接着一個的朝臣。
仔細琢磨,似乎是在清理某些看不順眼的家夥,可看着看着又不像。
皇帝的心思誰也猜不準,賈環又不是官場中人,費那麽大心思猜一個中年男人的心思幹什麽?
倒是甄家悄然派出的人手,已經帶着銀子住在了外孫親王的城外田莊裏。
這操作,又叫人看不明白了。
若真是分散藏銀,怎麽能和外孫親王湊一塊?
隻能說,甄家的手段叫人感覺疑惑,一時半會摸不着頭腦。
倒是賈家甯府這邊,突然出了大事。
這天,賈環正在小武館,看着琮哥兒練武。
自從小武館這邊的江湖高手多起來後,琮哥兒練武的效率提升不少。
那些江湖高手自然不會将自身吃飯的本事拿出來,可指點一下琮哥兒鍛煉基本功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琮哥兒經過賈環提醒,知曉基本功的作用極大,倒也練得相當用心。
加上小武館這裏有知名大夫坐鎮,基本上頓頓都是營養豐富,尋常人吃了一兩頓都要流鼻血的大補藥膳,這才不至于練武練出問題。
也是琮哥兒,短短兩年時間内,直接長了二十來公分的主要原因。
看到琮哥兒拳腳飛舞虎虎生風,身姿挺拔猶如立定生根。
賈環知曉,應該讓這小子學習真正的征伐手段了。
正琢磨着呢,甯府的薔哥兒滿臉驚慌,跌跌撞撞沖了進來。
“環哥兒不好了,環哥兒不好了!”
見到賈環眼睛一亮,口中喊出的話卻是叫人不喜。
尼瑪的,有這麽說話的麽,是不是最近日子過得太悠閑了?
幾個跨步沖過去,雙手猶如鷹爪一把扣住薔哥兒的手腕,沒好氣道:“有話好好說,别特麽的咒人!”
說着,手指用力輕輕一扭,頓時傳來薔哥兒的驚呼求饒聲:“哎喲哎喲,環哥兒真的不好了……”
尼瑪的還來?
賈環眼神一淩,身子一扭直接将這厮來了個背摔。
在啊啊的驚呼聲中,被看熱鬧的琮哥兒一把接住,這才沒在地上摔個狗啃泥,同時也把薔哥兒吓得冷靜過來了。
“說說吧,究竟怎麽回事?”
将周圍看熱鬧的家夥趕走,賈環大馬金刀坐在椅子上淡然開口。
“環哥兒,珍伯父突然帶人上門,抓住了嫂子揚言清理門戶!”
薔哥兒急忙解釋道:“我一看情況不對,立即偷偷溜出來報信!”
“你怎麽不去榮府求情?”
賈環一邊抄起兵器架上的九節鞭,一邊好奇問到。
“在珍伯父帶過來的人手裏,有榮府的家生子!”
薔哥兒低着腦袋,有些郁悶開口:“這日子過得好好的,怎麽突然就……”
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口,但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了。
“咱們立即出發,帶上幾個不在甯榮街混迹的弟兄!”
賈環此時已經做好了準備,将兩個裝滿銅錢的小袋子塞進袖子裏,招呼道:“快點在前面帶路,遲了怕是會出問題!”
薔哥兒滿臉驚喜,急忙往小武館門口沖去,嘴裏還不停道:“環哥兒放心,不會叫你白忙活的!”
說這話時底氣十足,這是打算用銀子砸人了啊。
“琮哥兒你就不要去了,留在小武館這裏接收信息!”
賈環一邊大步前行一邊招呼道:“真要打起來了,伱就帶人過去支援!”
他也是以防萬一,賈珍這家夥可是真的心狠手辣。
加上又是經曆了半邊身子癱瘓的慘事,誰知道此時究竟是個什麽狀況?
兩人出門,速度飛快朝甯府方向狂奔而去。
幸好小武館就在甯榮街街角,不過眨眼功夫就沖到了甯府大門前。
此時,甯府角門被幾個膀大腰圓的漢子守得嚴嚴實實。
至于幾位專門負責接待外客的門子,窩在門房裏不敢哼聲。
“讓開讓開,我們要進去!”
薔哥兒沖着那幾個守角門的漢子吆喝道,身形不停就要沖過去。
“慢着,珍大爺已經吩咐下來了啊……”
那幾個守門漢子中立即有人走出伸手攔阻,話說到一半就慘叫着捂臉倒下,手指縫隙裏全部都是驚心動魄的鮮血。
另外幾位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眼前九節鞭呼嘯作響,眨眼功夫全都慘角着倒下,幾乎沒有一盒之地。
“環哥兒,好手段!”
薔哥兒滿臉驚訝看向收回九節鞭的賈環,連聲贊歎。
“哪那麽多廢話?”
賈環白眼一翻,沒好氣道:“還不快點帶路!”
開玩笑,他的暗器手段進度條已經達到百分之九十,放眼整個天下能夠達到這等水準的暗器高手,估計一個都沒有。
此時的他,完全可以稱呼一聲‘暗器宗師’!
既然暗器玩得那麽溜,以技巧爲主的九節鞭,不論是上手還是精通,都輕松得緊,此時的進度條也達到了百分之六十多。
一旦放開了手腳,随随便便就能舞得密不透風,就是箭矢都别想輕易穿透進來,就是這麽誇張。
見賈環顯露了這一手,薔哥兒原本擔憂的臉色,頓時露出了一抹喜色。
帶路奔跑的速度越來越快,生怕出了什麽叫人難以接受的意外。
路上倒是沒有遇到什麽阻攔,或者說沒有遇到一個家生子仆役。
等到了正堂那邊,才看到密密麻麻的家生子,已經将前面的小廣場給站滿了小半,一個個滿臉慌張看向正堂方向。
“讓開讓開,快點讓開!”
薔哥兒此時滿心慌張,急忙将身前的家生子分開,引起一陣小小騷動。
“媽拉個巴子的,是哪個這麽嚣張哦,是薔少爺啊!”
被強行分開的家生子滿心不爽,嘴裏罵罵咧咧回頭就要動手,一見是賈薔頓時沒了聲息,相反還十分老實的讓開身子。
若是換做以往,薔哥兒非得賞賜幾個大嘴巴子不可,眼下卻顧不得這麽多了,還是先沖進正堂再說。
有他在前面沖,賈環跟在後頭就輕松得多了。
他的目光直接掃向周圍,并沒有發現陌生面孔,心中多少有些放松。
很顯然,賈珍應該玩的是突然襲擊。
隻是,這麽多家生子都攔不住這厮麽,顯然賈蓉對甯府的掌控力度,并沒有想像中那麽大啊。
這事過後,說什麽都要建議甯府好好清理一番府第了。
既然沒用,連個半癱瘓的賈珍都攔不住,那就去莊子上種地吧。
“薔少爺,老爺吩咐了你不能進去!”
等到薔哥兒一口氣沖到正堂大門前的時候,這才被人給攔住了。
“賴二,你現在已經不是甯府大總管了,有什麽資格攔我?”
薔哥兒指着帶頭那厮破口大罵,一點面子都不給。
沒錯,守在門口的領頭人,正是被送去賈珍莊子上的賴二。
這家夥比送出城外時,明顯蒼老了五歲不止,隻是臉上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嚣張跋扈,看向賈薔的目光陰冷毒辣。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真以爲你小子還是外事大總管啊?”
賴二被揭了傷疤,臉色頓時陰沉似水,沖着薔哥兒冷冷一笑,揮手怒道:“還愣着幹什麽,請薔少爺去一邊冷靜冷靜!”
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