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詩?”
栾玉愣了愣,有些好奇的看向一旁的時瀾心:“他還會吟詩麽?”
自己這逆徒雖然說話刻薄,但那一身才學,卻是貨真價實,在宗門内更是素有‘腦中真書藏萬卷,掌握文武半邊天’的美稱。
所以在這方面,對方還是比較有話語權的。
怎料時瀾心也是柳眉颦蹙,一知半解:“我不清楚。”
她還真沒聽過對方吟過什麽詩,倒是那雙不老實的手,總是會打濕,打滑。
在某些方面也可以說是,知根知底。
不過,饒是她對詩詞歌賦頗有研究,可在面對‘玉箫聖宮’這幾個大字前,還是不免弱了幾分底氣。
你一個業餘的跟人家專業比,這不是強行碰瓷麽?
想到此處,時瀾心也是暗暗爲對方捏了一把冷汗:“真是太胡來了!”
而這樣類似的想法,在一衆缥缈宗高層的心中更甚。
本來大家都對于某人吃軟飯的行徑所不齒,眼下竟然爲了意氣之争,要與人家鬥詩,這丢的可不是對方一個人的臉,而是整個缥缈宗的臉。
對方如今的身份,可是他們缥缈宗宗主的男人,已經不是阿貓阿狗了。
真的是一點都不顧全大局!
此時此刻,全場目光已是全部彙聚而來,落在了蕭景升的身上。
蕭景升卻視若未睹,風輕雲淡的拍了拍宗主大人細膩的手背,旋即望向天邊那溫吞挂在天空中的驕陽,神情中多了一絲腐儒的味道:
“吟弄雪上明月夜。”
衆人下意識斜眉,順着對方的目光看向了高處的驕陽,一時不得其解。
烈陽高空挂,何來的雪色與明月?
審題不清嗎?
然而有人很快注意到了蕭景升的目光開始一點一點的移動,最終停留在了靈蝶夫人那領口間那一抹浮白。
不正應了那雪色,與月半彎(球)嗎?
一時間頓時豁然開朗。
這哪是在喻景,分明是在喻人。
還有那驕陽的光,不斷折射在浮白上的光暈……
好好好,怪不得連姜真人都贊不絕口,原來是道友啊!
靈蝶夫人感受到了衆人炙熱的目光,臉上也是不由閃過一絲嗔怒,暗罵‘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再看魏玉卿此時的表情,那儒雅的濃眉已是微斜,嘴角的弧度也是不由自主的變得平整。
喻景喻人都沒有高低之分,而對方一開口就将那開闊的胸襟躍然紙上,這車技便是他魏玉卿,也是隐隐感受到了忌憚。
不過自己所贈之物乃是蕭與劍,這雪色與明月,多多少少還是偏離了主題,牽強了一些。
沒有劇情的車,是沒有任何營養的!
然而這時,隻見蕭景升那靈活的手指将玉箫在指尖一番撥弄與旋轉,那略帶磁性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
“玉人何處教吹箫。”
聲音落下,場内頓時一片寂靜。
妙啊!
原來真正點題之處,是在這下半段。
玉人何處教吹箫,不正是應了對方方才問向姜大宗主那句,可否與之吹箫嗎?
好好好,這車輪子都直接辇人家姜大宗主的臉上了是吧?
姜清漪此時亦是有些後知後覺,不由羞惱的瞪了身邊這個家夥一眼,居然當着衆目睽睽之下,調侃于她。
“登徒子!”以時瀾心的才學,反應自然不慢,跟着暗暗啐了一聲。
栾玉的雙眼依舊如往常一般,除了脖子以下的那份呼之欲出,多出來的無疑是清澈的愚蠢。
再看魏玉卿,此刻已是面沉如水,雙頰多少有些火辣辣的。
枉自己還笑對方跑題,誰知對方整首詩的神韻便是藏在了後頭。
吟弄雪上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箫!
他反複咀嚼着這兩句詩詞,心情莫名變得惆怅了起來。
好個吟弄,好吹箫!
完完全全被點中了神韻!
然而,蕭景升身的氣勢還未散,他的遊戲才剛剛開始,隻見他輕點眉心,便是有着一道仿佛要将驕陽吞沒的金光從中筆直沖向雲霄,那恐怖的劍意,居然讓得在場之人,具是感到了一陣神魂要被割裂的感覺。
“嗡!”
劍鳴震顫,滔天劍意将在場之人的目光盡數吸引了過去,兩頰表面更是泛起了血淚。
再是‘呯’的一聲,那團懸浮于幾人面前的綠色光團仿佛遭到了重擊,頓時泯滅,顯露出來的,是一道巴掌大小碎成兩半的劍丸。
“你!”魏玉卿一怔,眼眸中閃過一絲驚怒。
“這是……太初!”
僅此一刹,便是有人認出了這道金光的來曆,正是當年姜清漪,姜大殺神成名的佩劍,太初劍丸,貨真價實的真器。
也是最傲嬌,不受馴服的真器!
一出場就将人家的綠色劍丸給幹廢了。
小趴劍,也敢跟它搶主人?
尤記得姜真人曾經在缥缈宗,向天下九州男子立過誓,誰若能降服這枚太初,便可有資格做她的男人!
而今,對方居然真的重新認主了,簡直匪夷所思!
怪不得,怪不得啊!
同時,蕭景升的聲音同樣再度響了起來,相比之前的婉轉磁性,無形中更是多了一份厚重與低沉:
“一箫一劍平生意。”
“盡藏狂名一十年!”
唰!
俄頃,在場之人的後背與印堂無不泛起一陣強烈的雞皮疙瘩。
那原本嘴角的玩味,此時無疑成爲了最大的諷刺,連面色都不由得開始變得僵硬。
“一箫一劍平生意,盡藏狂名一十年!”
當即人群中有着一人振奮擊掌,連面色都漲紅了起來:“絕了!”
這位被姜仙子選中爲道侶的幸運兒,衆人自然派人一番打聽。
荒廢十年光陰,于宗門内苟且度日,便是這一塊污點,就讓衆人無法接受,如此膽小如鼠之輩,怎能配得上風華絕代的姜清漪。
而此時呢,這一句:盡藏狂名一十年,無不是道出了這其中的真僞!
不是他蕭景升懦弱無膽,而是他潛龍在淵,韬光養晦,蟄伏于狂名之中!
若要問真假,這短短一月從築基門檻踏足元嬰,便是最有力的證明。
實乃厚積薄發,大智慧,大毅力之人!
同樣是,道盡了無數苦修的心聲。
他們,都小視了此子啊!
輸了!
大家都輸了!
枉他們以爲是這臭小子,野豬拱白菜,品不來細糠。
誰知,乃是一條真龍啊!
姜真人的眼光,果然毒辣!
反觀那來時意氣風發的魏玉卿,同樣死死盯着蕭景升,他的胸膛反複起伏,足足沉默了好半響,直到微鼓的胸膛幹癟了下去,似乎才将那口氣給咽下,聲音也在一時間變得無比嘶啞:
“你,配得上姜清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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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