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管事提醒,蕭景升也未曾想太多,便準備上前于一排站定的仙姬中挑選一二。
“這位師弟慢來。”
誰知卻突然感覺到肩膀一沉,蕭景升剛突破築基不久,還未做到氣機内斂,甫一受制體内靈力便是噴湧而出,将那肩上之物迅速彈開。
“咦?”
待得後方傳來一道驚疑聲,轉過身來便看到一摸約二十出頭的男子,身着華服,望着自己發顫的手,面露吃驚之色。
蕭景升不知對方用意,因此并未立即發作,皺眉問道:“這位師兄何故拍我?”
似乎察覺到了蕭景升的不同之處,華服男子輕輕作揖:“方才是爲兄冒犯了,隻是還望師弟答應我一個不情之請。”
聞言,想起之前那人的異狀,蕭景升本能的看向了那對姿色不俗的姐妹花。
不動聲色道:“何事?”
“看來師弟也察覺到了,沒錯,若是你一會挑選還請錯開蘇家姐妹,柳長老乃是在下師叔,生前待我不薄,故不忍其死後妻妾受辱,若能成全在下,而這三十枚下品靈石便是師弟的。”
說着,華服男子便取出了一隻錦囊,似乎隻要蕭景升答應便是他的。
蕭景升一向不喜生事,眼下照顧丹王遺孀已經麻煩不少,見對方說得情真意切,也不想憑白樹敵,三十枚下品靈石,抵得上一名執事一個月的月俸了,不拿白不拿,便準備應下。
【你糊塗啊!如此颠鸾倒鳳之佳偶,豈能拱手于人,以你卧龍之姿,且觀看了數百集名偵探洗衣機,便是對方掩飾的再好,應當能看出他那隐藏着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務必将之狠狠拒絕,救佳人于水火,或許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好處……】
這旁白雖然沒有人性,但情報一向可靠。
意想不到的好處?
一想到能爆金币,蕭景升不禁用餘光掃了一眼那對雙胞胎,恰好看到兩女投來希冀目光,并止不住的輕微搖頭,分明極不情願。
真的有蹊跷嗎?
蕭景升心中一動,那準備伸手去接的動作也是收了回來。
王铮見狀,更是眼皮抖了抖,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
卻見蕭景升拱手道:“既如此,我便替師兄詢問一二,若這二女自願,我今天便做這成人之美。”
聞言,王铮果真急了,壓低聲音道:“師弟,我見伱涉事未深切莫自誤,爲兄師承靈霞島,乃靈葉真人座下第七弟子,王铮,此間承了師命,莫要讓我難做。”
蕭景升忍不禁面色一變。
真人?豈不是元嬰修士!
元嬰之上,可稱真人!
這等強大修士,整個缥缈宗也是屈指可數。
這讓蕭景升開始衡量到底值不值得了。
見蕭景升面露警惕,王铮更是趁熱打鐵:“師弟今日若是給爲兄一個面子,便是我靈霞島欠你一個人情。”
好嘛,交涉不成,開始威逼利誘了!
說是欠自己人情,恐怕是以整個靈霞島來壓自己吧?
不過這樣一來,反而引起了蕭景升更大的好奇心,心中亦是冷笑。
如果真的是承了師命,隻管直接拿着真人谕令來領人就行,誰敢阻攔,哪還需要行這打點之事?
本來蕭景升心中還真的有些忌憚,而現在基本可以肯定,對方是靈霞島的人或許不假,可這件事多半與對方背後這位真人沒有關系。
代表靈霞島的人情,他一個小小的築基執事,還沒有那麽大的面子。
對方越是急切的要得到這對姐妹,那就說明這裏面有古怪,并且價值非同凡響。
他丹殿素來不參與宗門内部争鬥,平日裏他也隻要在殿内辦事,時而照料藥圃,無需外出曆練。
大不了直接躲起來發育就行!
哪怕真有元嬰真人出面,可自己隻要不出丹殿,對方也拿自己沒辦法。
畢竟并不是誰都能強行破他丹殿大陣的。
嗯,除了某位強行找他解毒的前輩,當真一點都不講規矩。
玩完了他,就渺無音訊,實在薄情寡義。
總而言之,有金币不爆不符合自己的風格。
這種感覺就像是玩遊戲時觸發了隐藏劇情,錯過了,總感覺會很虧。
年輕人應該懂得把握機會!
希望回頭這破系統給自己爆個稀有吧!
蕭景升并不是優柔寡斷的人,想定主意,也不再磨蹭,直接上前詢問兩女:“王師兄的話,二位應該聽到了吧?隻要你們點頭,就可以直接跟他走,如果不願,隻需搖頭便可。”
聽到蕭景升這番話,王铮的面孔直接黑了下來。
不出所料,這兩姐妹具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搖頭。
見狀,蕭景升便是嘴角一勾,随即對着内務府管事拱手道:“我便選這二人。”
這位管事倒沒有多說什麽,拿出冊子往上劃了兩撇,便放人了。
便囑咐蕭景升務必記得回去種下奴印,以防噬主。
“師兄請放心,我定替柳長老善待兩位佳人,日後就不勞費心了!”
臨走之前,蕭景升不忘再是拱了拱手,于是便領着這對姐妹花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至始至終,王铮都未曾再說過什麽話,隻是看向蕭景升離去的背影,那陰翳的表情似乎能滴出水來。
……
缥缈宗,長淵洞天。
浮島下,有一嬌俏身影仰面躺在那绛背巨鲸之上,任其在一片茫茫大澤上踏波而行,噸噸噸的恣意品嘗着壺中美酒,隻是她豪放的姿态下總會有仙釀從嘴角溢出,順着玉頸下的鎖骨,流入那一片深不可測的陰影面積。
待得臉上微醺,開始百無聊賴的掰着手蔥蔥玉指:“一、二、三,都快有五個時辰了诶,看來此次師尊真的傷的不輕?”
昨日夜裏,她原本在浮島上好好偷懶睡……哦不,是好好修煉,誰知自己那消失好幾個月的冰塊師尊突然回來了,而且衣衫褴褛,衣襟上更是染上了大片血漬。
想必又是與某位老妖大戰了一場。
這些年對方爲求突破桎梏,向九州各地發起戰帖,可殺着,殺着,玄門正道的這些老怪物漸漸都不敢應戰了。
人家眼看潛力已盡,隻想在宗門當他那太上長老,頤養天年,飽享清福。
可她師尊卻是真玩命啊!
惹不起,還躲不起麽?
眼看這些正道的老家夥關了山門,一個個龜縮了起來,最後便盯上了渤海之濱的那些妖族大能,畢竟妖族可不會跟你講什麽道義,還排隊上車跟你玩車輪戰,抱團意識極強,你要是去等待便是群毆。
所以,這次厮殺一定很兇險吧?
畢竟師尊可是一向很少掉血的!
原本自己還想好好關心一下,卻不料被對方像撒氣似的直接一把将她抓起丢下了浮島。
所以,愛會消失,對麽?
“咦?”
就在這時,下方水澤傳來的動靜很快吸引了栾玉的目光。
忽見海氣靈液猛然收縮,細雨空蒙似珠玉成絲,引得數百龍鯉躍出水面,深吸一氣,便将那彌漫散灑的靈液逐數吞吐,緻使水天一色,上下渾然。
“今日靈液爲何如此濃郁,難道師尊突破桎梏了?小藍我們過去。”
如此異象,不由讓她欣喜的看向上方浮島,嬌喝一聲,竟是驅使那绛背巨鲸踏空而行,駛向浮島。
然而正當她行至半空,腳下绛背巨鲸卻是猛然傳來一聲哀嚎,便聽得‘咚’的一聲似是狠狠撞在了一硬物之上,一頭栽了下去。
禁鎖天地?
栾玉見狀不怒反喜,衣袖一揮便是有滂沱靈力拖住了墜向水澤的绛背巨鲸,待得其安然潛入水澤,旋即于虛空之上半跪了下來:“恭喜師尊,如此一來你便是當世唯二的陸地神仙了!”
這次她是真的爲對方開心,這樣以後對方就不用天天去找别人決鬥了,玄門正派再度恢複一派祥和。
突破了好啊!
“突破陸地神仙豈有這般容易,不過是觸摸到了一絲門檻,本座離宗這些時日,宗内可有什麽變化。”
隻聽一空靈如洗的清冷音色在一陣空間漣漪中緩緩傳來,卻不見真形。
聽對方這麽一問,栾玉頓時來了興緻,一股腦的說了起來:“有啊,有啊,大白它上個月又發情了,因爲宗門後山的靈獸它都玩厭了,偷溜出去把周邊幾個宗門的護宗神獸的肚子都搞大了,宗門的幾位長老都在讨論補償事宜……”
聞言,天際雲霧陡然凝聚出了好幾條黑線,冷聲道:“說重點。”
栾玉吐了吐小香舌,這才正色道:“此前三個月,丹王曾三次金劍飛書,奈何師尊外出,便于前日駕鶴西去。”
上方雲霧再是一收縮,帶着些許錯愕道:“竟是我誤了江楓的大道?”
栾玉很想點頭說沒錯。
但一想自己師尊的暴脾氣,還是忍住了,安慰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師尊切莫挂懷。”
雲霧卻未再有變化。
栾玉沉吟片刻後,請示道:“如今丹殿殿主之位已經空了出來,不知師尊心中可有意屬之人?”
“不急。”雲霧抽動了幾下。
“既見師尊安好,徒兒便安心修煉去了。”栾玉作揖。
然而,就當栾玉落下雲端,剛于绛背巨鲸上落足,上方雲端再是出現了一絲變化。
“慢。”
绛背巨鲸剛扭動的屁股也是微微一頓,在一道巨浪中栾玉躬身:“師尊還有何指示?”
“丹王若有妻室後人,替我暗中照拂一二,也當還了這份因果。”
“是。”
栾玉應下,便準備輕拍巨鲸的脊背。
“慢。”
一人一魚,具是一晃,雙雙再度茫然看向那雲端之上。
隻是不知,往常素來幹淨利落的師尊今日怎得如此拖拖拉拉。
“丹殿中有一人,替我查一下此人來曆,有無妻妾。”
話語落,天空之上的雲端猛然收縮彙聚,凝聚成一張棱角分明的面孔。
還挺好看。
栾玉有些不明白,一向性情涼薄的師尊今日爲何突然對他人妻妾如此上心,但表面上卻是問道:“若是有呢?”
“一并殺了!”
不愧是你!
栾玉再是轉身。
“慢!”
“……”
一人一魚有些繃不住了。
緊接着便聽上方傳來聲音道:“不要傷了此人性命。”
“額……是。”
師尊今天吃錯藥了?
栾玉顯然被對方突如其來的善良給感動了,思維出現了短暫的混亂。
片刻過後。
“你爲何還不動身?”
“師尊沒有其他吩咐了嗎?”
“??”
“咳……徒兒告辭。”
再是一陣滔天巨浪後,一人一魚已是不見蹤影。
而那浮島之上的雲霧也是一應散去,似珠簾輕輕攏起,又如畫屏開卷,玉帛飄帶,長裙輕曳,顯現出一張不似人間的絕美容顔。
她望着自己那香肩上的多處吻痕,臉色一時青一時白,目光中盡是羞惱之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