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其實不能全怪新希望聯盟的刻意隐瞞,因爲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真相,隻能把罪魁禍首的身份安在三隻妖怪的身上。
說是三隻妖怪發動恐怖級别的襲擊,他們成功擊斃了其中兩隻曆史級的妖怪,俘虜了一隻傳說級的妖怪。
這樣的戰績放在以前,是值得被稱頌的。
但在申市的那一道虹光震驚了全世界之後,别說是其它國家和地區的民衆對新希望聯盟産生了諸多質疑,就連鷹國的民衆們,也對新希望聯盟非常的不滿。
“骥天啓那個精神病都能秒了兩隻傳說級,你們新希望聯盟自诩爲全世界最強大的超能力者組織,面對這三隻妖怪的時候,怎麽打了那麽長時間?”
“一衆精英超能力者,比不上一個神經病。”
“隻有一個傳說級的妖怪而已,打了那麽長的時間都打不死。還被妖怪攻擊到了城市,差點就造成了人員傷亡。”
“實在不行的話,你們可以求援骥天啓啊。”
“……”
雖然說像是傑羅姆這樣的傳說級存在,并不會特别關注網絡上的一些聲音,更不會把普通人的非議放在心上。
但他們畢竟不是骥天啓,不可能做到完全無視。
所以他們更想趕緊解決掉骥天啓這個匪夷所思的存在了。
“雲妖傳消息過來了嗎?”
“還沒有。”
“隻是觀察骥天啓而已,它到底需要多長時間?”
“誰知道呢,或許對于它這樣的妖怪來說,要觀察一兩年的時間也不是不可能。”
新希望聯盟和神話雲妖之間的協議,目前還是處于談判期,并沒有完全說定。
他們需要保證激進妖活着,雲妖需要做的就是去觀察骥天啓,确定是否答應他們出手對付骥天啓。
聽起來有些不公平,因爲雲妖并沒有做出任何保證,口頭承諾都沒有。但考慮到雲妖是神話級的存在,體型之龐大又讓傑羅姆這樣的傳說級超能力者,都有些望而生畏。
其實是公平的。
在這種情況下,新希望聯盟對于激進妖的審訊,以及對冰雪之王、北極熊的審訊,就沒那麽人道了——對于妖怪來說,人道這個詞本身就不太适用。
“三隻妖怪和那些世紀幫的家夥,有結果了嗎?”
新希望聯盟使用非常規的審訊手段,對付的不止是三隻妖怪,還有新世紀僅有的那些手下們——公開信息說已經被擊斃的兩隻曆史級妖怪并沒有死,這是他們放出的煙霧彈。
也可以說,隻要是當時身處于那個秘密基地的生命,全都在他們的審訊範圍之内。其中,甚至包括了傑羅姆這個傳說級。
而傑羅姆對此并無意見,他很清楚哈雷斯莫名其妙的死亡,以及三隻妖怪莫名其妙的暴動所代表的意義。
在他自己并不想像哈雷斯一樣,突然暴斃在己方秘密基地的情況下,他沒有理由拒絕相關方面的審訊。
但截止到目前,所有的審訊結果,包括了相應超能力者讀取的記憶内容,卻讓他們所有人都非常的不解。
“它的想法太多變了,很明顯是有外力的幹涉。”
“北極熊妖和冰雪之王的想法變化更明顯了,它們沒理由産生這樣的想法和記憶。”
“艾爾薇?”
“艾爾薇收到的命令不是這樣的,至少從新世紀的口供,以及我們了解的情況來看,還有其它的外力幹涉。”
“但我們并不清楚艾爾薇當時書寫了什麽樣的劇本,監控沒有拍攝到,而且整個過程中,艾爾薇都沒有開口說話,和任何人交流。”
“會不會是天堂締造者?監控顯示他帶着艾爾薇逃走了。而在那之前,他和艾爾薇說了一些話。”
“問題是,天堂締造者說的那些話,從某種角度來說,是可以證明這件事和他無關。至少在變故發生之前,和他沒有關系,他隻是趁亂爲自己謀取利益。”
“有沒有可能,那隻是他的僞裝?故意那樣說,以撇清自己的嫌疑。”
“我更傾向于是他把艾爾薇給抓走了,至少新世紀堅持這一點。”
“新世紀真的沒問題嗎?艾爾薇是他的人,三隻暴亂的妖怪也都是他和艾爾薇找來的。”
“如果他有問題,他爲什麽不跑?反而是幫我們活捉了冰雪之王和北極熊妖,正常情況下,他應該要殺妖滅口的。”
“他沒殺,我們就能查出來了嗎?我們現在查不出來,不就說明了他沒有殺妖滅口的必要嗎?”
“新世紀是嫌疑人,沒問題的。天堂締造者也是嫌疑人,而且嫌疑更大。”
“艾爾薇的嫌疑最大,她才是具備改變妖怪想法的超能力者,而且她等級很高,當時又使用了神之血。”
“外界呢?我們的秘密基地,真的有那麽隐秘嗎?”
“比如……安管局?他們有一個戰略級的心靈類的超能力者。”
“戰略級能夠影響曆史級和傳說級?”
“他們可以使用類似于神之血的方式,提升巫月妹的等級。或者是,是布蘭達,她在安管局的手裏!”
“他們比我們更怕心靈類的超能力者。”
“……”
話是這樣說,但他們還是把巫月妹、布蘭達也列在了嫌疑人名單上。而在這之後,全世界已知的所有類似于艾爾薇、巫月妹的超能力者,全都變成了這一次事件的嫌疑人。
但嫌疑人的名字雖然多,卻并沒有‘骥天啓’這三個字。
這讓傑羅姆非常的不滿:“你們不是說過,骥天啓有改變他人,甚至是妖怪的認知的超能力效果嗎?而且他和我們有仇,更有殺死哈雷斯的必要。”
相關人員隻用了一句話,就讓傑羅姆放棄了這個想法。
“如果他已經到了這種程度,那他就不是嫌疑人,也不是精神病。”
“……”
道理很簡單,打不過就加入。
傑羅姆的腦海中,已經浮現出了他身穿當時馮啓愚同款白大褂的樣子。不,馮啓愚可以傳白大褂,他卻不行,他最多是穿着和骥天啓同款的病号服,然後站在骥天啓的背後傻笑。
這很恐怖,讓他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骥天啓必須死,至少也要在我們的控制之中。現在我們已經沒有了對付他的能力,至少在開戰之前我們沒法對付他。隻是依靠特雷薩和雲妖……我覺得,我們需要新計劃。”
“不着急,讓他們打頭陣。骥天啓能秒了兩隻傳說級的妖怪,已經是極限了,兩個神話級按理來說已經完全足夠了。”
【真的嗎?】
傑羅姆有心反駁,但确實沒什麽好理由和證據。畢竟,他也隻是傳說級而已,對于神話級的強大缺少發言權。
“他現在在幹什麽?”
“釣魚。”
“?”
……
……
骥天啓确實是在釣魚,以特殊的方式出海并到達了公海之後,他就登陸了一座島嶼。
面積并不大,相當于一個标準足球場,上面荒無人煙,也沒有什麽綠植,而且地形非常的崎岖,看起來就是一塊比較大的礁石。
但登島之後的骥天啓,卻在上面繞行了很長時間——以異世界的十倍時間流速做出的判定。
這說明,在他的認知裏,這座島嶼的面積很大。而且上面有很多植物甚至是山峰,能夠遮擋視野。不然的話,以他如今堪比飛行的輕功,隻需要飛起來就能夠一覽無遺,分分鍾找到目标。
關于這種認知上的不同,跟随他過來的相關人員全都已經習慣了,并且爲此感到慶幸。
如果骥天啓匆匆而來,又匆匆離去,全程隻用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那他們的來回奔波就顯得太無用功了。
相比于骥天啓的輕裝簡行,他們要麻煩很多。
“你沒聽說過我很正常,因爲我出道的時候,你已經退隐江湖了。”
骥天啓面對空氣的自言自語,語氣非常平靜,這又讓随行人員們松了一口氣——感覺上,小李飛刀的态度應該很不錯。
“不錯,我确實和東方不敗有過合作,但不過是與虎謀皮罷了。”
“你也不想看到,東方不敗和雄霸這樣的人,得到龍元之後功力暴增至天下無敵的程度,而且,還能夠長生不老吧?”
“我不信。”
“如果你真的不在乎,那你就不會留下能夠找到你的蹤迹。”
“這座島嶼并不小,我剛剛找過來的時候,還看到了農田,加上魚獲,你并不需要來自于陸地的物資。”
“恩?”
“好,我陪你。”
也不知道小李飛刀對骥天啓說了什麽,他點頭應聲之後,就伸手接過了什麽東西,然後原地踏步的走了一段路之後,才真正擡腳走到了海邊。
然後盤膝而坐,右手虛擡。
“釣魚?”
雖然随行人員都猜到了骥天啓在幹什麽,并且對骥天啓的種種出人意料,早就有了心裏準備,但還是有些愕然。
“沒有魚竿啊。”
“不是魚竿不魚竿的問題啊,這裏根本就沒有魚啊。”
晨之光拿着生命探測儀,語氣愕然的道:“這個島周圍一公裏的範圍内,都沒有魚的。”
江從恕楞道:“那有蝦嗎?”
“也沒有啊,什麽都沒有,荒蕪的很。”
“這麽怪的嗎?我來試試。”
江從恕迫不及待的發動了他的超能力,控制海水開始在周圍搜尋了起來。
“喂,你别亂搞啊,影響了骥先生怎麽辦。”王柳有些擔心。
“你不懂,我大師兄不怕影響的。”江從恕理直氣壯的道:“而且我這是在幫他啊,給他準備魚作爲道具,以前都是這樣的。”
“以前也有過虛空釣魚?”
“差不多吧。”
江從恕一邊擴大搜尋範圍,一邊講起了他最早和骥天啓一起出海的事情。
當時在骥天啓的認知裏,他是被飄渺童姥的手下追殺,而那些殺手事實上,全都是江從恕準備的海魚。
王柳聽完眉頭緊皺:“這也不一樣啊。”
“我大師兄的感知能力驚人,他的生命探測儀隻能檢測一公裏範圍,但我大師兄至少是十公裏起步。我們找不到魚,我大師兄肯定也找不到。”
“所以呢?”
“所以,他需要我幫他把魚弄過來,然後他釣起來,從而赢得和小李飛刀的比賽。”
“比賽?”
“對啊,我剛才說了,這裏沒有魚,也沒有蝦。但小李飛刀卻邀請我大師兄釣魚,很明顯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考驗。”
“哦,我懂了。”
王柳終于明白了江從恕的邏輯,但卻還是有些不解:“你怎麽知道,你的認知就一定是正确的呢?萬一骥先生的認知,和你的認知完全不同,你幫倒忙了怎麽辦。”
“因爲……”江從恕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我也是精神病啊。”
“……”
王柳果斷閉嘴,劉頭欲言又止,但終究是什麽話都沒說。
相對年輕了許多的晨之光,則莫名其妙的露出了羨慕的神情。
其實也不算莫名其妙,因爲這一行人裏面,隻有他沒有從骥天啓的身上得到好處。王柳和劉頭都是能量系的,之前就通過灌頂傳功提升過實力,江從恕等人就更不用說了。
“閑着也是閑着,不如咱們試試?”晨之光語氣期待的道:“你們不是都練成武功了嘛,教教我呗。”
“我們還不會教别人武功啊,我大師兄才行。”
“所以我說試試啊,骥先生教武功……你們知道的。”
江從恕猶豫了起來,他其實很想去遠一點的地方找魚,因爲在這一過程中他已經發現,附近是真的沒有魚。
就在這時,冷冰冰的羅憲誠突然開口:“我來。”
晨之光愣了一下,他其實是有些怕羅憲誠的,更希望由自稱爲精神病的江從恕來教他武功。
說難聽點,就是咬人的狗不叫。
但羅憲誠都開口了,他也不好拒絕,隻能在江從恕的慫恿下,心驚膽戰的和羅憲誠兩人走到一邊開始嘗試。
王柳和劉頭都有些緊張,卻并未阻止,因爲晨之光是成年人,有自己選擇的權力。
至于費秋飛、吳亞他們,對此則是支持的态度。
指望骥天啓大規模的傳功肯定不現實,就像是讓依靠購物網站成爲世界首富的人自己送快遞。
江從恕、羅憲誠他們,在戰力上幫不了骥天啓,但在這方面或許可以成爲骥天啓,也可以說是逍遙派的絕佳助力。
于是,人們的注意力有很大一部分,從骥天啓這邊轉移到了羅憲誠、晨之光的身上。江從恕也并未離開,而是以二師兄的身份在旁邊進行指導。
有沒有意義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參與進來。已經是青年人模樣的李遠紅,也湊了過來,頗有些三個臭皮匠的感覺。
在科學院進行了很多實驗的羅憲誠,很明顯是有經驗的,但效果卻不怎麽理想。
他确實能夠控制自己強橫的内力,進入晨之光的身體裏,并找到晨之光的相應經脈,運轉鐵布衫的法門——不是舍不得傳授更好的武功,而是鐵布衫的修煉難度最低。
但問題在于,羅憲誠運轉了幾十遍,江從恕和李遠紅又各自接力了十幾遍,以至于晨之光已經是萎靡不振的狀态了,晨之光還是無法記住行功路線,更不要說是自己運功了。
每當羅憲誠三人的内力離開他的身體,他就完全感受不到内力,也沒有内力滋生的感覺。
“看來,還是需要種子啊。”
王柳做出了安慰式的評論:“就像是釣魚一樣,沒有魚竿魚線魚餌,也沒有魚,怎麽能釣到魚呢?”
也就是在她話音剛落的時候,安靜了好一會的骥天啓突然擡手,做出了扯動魚竿的動作。
嘩啦一聲,平靜的海面上突然出現了一朵水花,像是有什麽東西從裏面鑽了出來一樣。
随行人員們的目光聚焦,果然是什麽都沒能看見。
但骥天啓卻和他們聽到水花聲時,下意識産生的想法一樣。
語氣高興的開口道:“我釣到了,怎麽說?”(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