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戰的雙方都是極度自信且自負的，又涉及到了其它的一些因素，以至于準備支援他們兩人的組織，都隻能選擇謹慎謹慎再謹慎。
但謹慎的太過了，就容易出事。
“快支援！”
新希望聯盟總部内一個專屬于哈雷斯指揮中心裏，響起了指揮官已經破音的吼聲。
“快支援！”
安管局不夜城總部内，一個冉金升臨時使用的指揮中心裏，響起了他激動的呼聲。
内容相同，兩者地位卻有着明顯的差距。但當兩邊的支援到位之後，卻是勢均力敵的局面。
還處于爆發狀态的火山口附近，骥天啓和哈雷斯所在位置的上空，同時出現了兩道傳送門。
各有數道身影從中出現，并且都非常謹慎的飄浮在空中，形成了勢均力敵的對峙局面。
新希望聯盟這邊，爲首的是傳說級超能力者傑羅姆，他和哈雷斯的關系不錯。在上一次骥天啓勒索哈雷斯的時候，就是他建議哈雷斯直接離開的。
另有四個曆史級的超能力者。
安管局這邊的人數則要多一些，冉金升負責給骥天啓調配的支援力量全部就位。爲首的是傳說級的馮啓愚，曆史級的超能力者同樣有三個，曾登甲、蘆從聖、嚴烈。
另有滕奕婷三人組，她們三人聯手的戰力，不亞于一個曆史級，而且幾乎能夠克制所有曆史級超能力者——得力于骥天啓給滕奕婷帶來的增幅，她可以短暫屏蔽曆史級超能力者的主超能力，甚至是惟一的超能力。
在這種級别的戰鬥中，哪怕她隻能屏蔽一秒，都足以讓馮啓愚完成必殺的一擊。
新希望聯盟對于安管局的情報，掌握程度不亞于安管局對他們的情報掌控。
所以在看到這一行七人突然出現時，就知道今天是難辦了，因爲他們打不過——需要考慮到同樣是傳說級的骥天啓，此時就在下方且狀态極好。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傑羅姆率先開口，眼神平靜彰顯了他對自身實力的絕對自信，語氣好奇說明了他真的很意外。
與之對等的馮啓愚，反問道：“收容病人，有什麽問題？”
“收容病人？”傑羅姆掃視着馮啓愚一行七人所穿的，款式相同但并不怎麽合體的白大褂。
注意到這一點的馮啓愚，用右手指了指自己所穿白大褂左胸位置，然後又指了指右胸位置。
這兩個位置都有紅絲線繡的字樣，分别是青山非正常人類研究中心、申市第一精神病院。
馮啓愚再次反問：“有什麽問題？”
“……”
雖然傑羅姆根本不敢代表新希望聯盟和安管局開戰，自己也想了不少理由當做借口，但怎麽也沒想到安管局竟然用了這樣的方式來規避風險。
别說，挺合适的。
“那行吧。”傑羅姆輕聲道：“你們把你們的病人帶走，我們把我們的人帶走。”
馮啓愚微微挑眉：“就這？”
“……”傑羅姆突然想到了剛才哈雷斯的幾聲‘就這’，稍微有些尴尬，但神情依然平靜的道：“規矩我懂。”
他說完，就看向了下方，這一眼讓他眉頭緊皺。
因爲骥天啓還在暴揍哈雷斯，從他們出現到他們已經談判到了一定的程度，一直在暴揍，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這導緻哈雷斯遭遇的總傷害，幾近于全身粉碎性骨折，而且數量已經超過了十次。
也是因爲哈雷斯的自愈能力真的很不錯，達到了戰略級自愈類超能力者的水準，所以能夠堅持這麽長時間。換成于智朗，哪怕是配上沈師立的守護者不斷治愈，現在也死五六次了。
“骥先生！”傑羅姆微微加重語氣，但所說的話卻有些慫：“我們願意爲了他對您造成的精神損失，做出符合您實力的補償。一百億，現金轉賬。”
【你是真的懂規矩啊。】
馮啓愚等人都有些想笑，但全都忍住了。
聽到錢的骥天啓終于停了下來，他仰起頭笑容滿面的看着傑羅姆，幹淨利落的道：“少了。”
面對貪得無厭形态的骥天啓，傑羅姆反而是松了一口氣——讨價還價就有機會。
“我們已經支付了112億，而且付出了兩位曆史級超……”
“等等。”骥天啓皺眉道：“112億？”
“是啊。”傑羅姆解釋道：“您上一次和哈雷斯之間的問題，報價是十二億，所以我們……”
“不是十二億。”骥天啓糾正道：“他上一次離開的時候，對我做出了抹脖子的動作。所以上一次的事情他需要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費，一共是二十億。”
“……”
【有什麽區别？不應該談現在的價錢嗎？】
傑羅姆也是個幹脆的，當即安排道：“好，我們現在就轉賬。”
骥天啓好奇問道：“這人是誰啊，說話算不算。”
馮啓愚是想要回答的，但因爲他現在穿着白大褂，又說了自己是來收容病人的，所以有些猶豫身爲‘醫生’的自己，回答‘病人’這樣的問題是否合适。
曾登甲完全不在意，他本就對冉金升的這個着裝安排很不滿意，但也是沒辦法。
“傑羅姆，傳說級，在新希望聯盟被稱之爲神話之下無敵。不超過一千億的話，說話算話。”
一聽這話，骥天啓就眼神明亮了起來。
傑羅姆則有些無奈，曾登甲這話相當于是代表安管局擡高了價格，可能會讓他們損失很多錢。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其實也是在幫忙勸說骥天啓，不要像之前那麽暴力殘忍，言而無信了。
所以，埋怨不得，感謝不得。
“八億到賬了嗎？”
“到賬了。”滕奕婷羨慕的回答出聲，身爲戰略級超能力者，而且有攻擊曆史級超能力者的能力，她自覺也是不差的。可在掙錢這方面，完全沒法和骥天啓相比。
事實上，不止是她羨慕非常，就連曾登甲他們這些曆史級，馮啓愚和傑羅姆這樣的傳說級都非常羨慕。
身在安管局和新希望聯盟這樣的組織内，他們享受了很多特權級别的待遇，但也因此失去了類似的掙錢機會。隻能說，凡事有利就有弊。
而且骥天啓和他們相比最大的優勢，并非有無正式編制的區别，其實是‘精神病’這個身份。
“999億。”骥天啓提着身體軟的像面條一樣的哈雷斯，報價出聲。
“太高了。”傑羅姆還價道：“而且這一次，我們不會直接把錢轉給您，因爲您有過出爾反爾的劣迹。”
“看來你和他的關系不怎麽樣啊。”骥天啓笑了起來：“你要是真想讓他死的話，單獨給我一百億，我直接殺了他。”
“……”x293。
“我們可以給您所在的研究中心轉賬。”傑羅姆穩定着自身的情緒，語氣依然平靜的道：“如果您對他們足夠信任的話，我想，這筆錢不會丢失。”
這樣的反擊有些拙劣，骥天啓毫不在意的道：“行吧，給他們轉，一千億。”
“？”傑羅姆皺眉道：“怎麽就漲價了？”
“手續費啊，轉賬延遲的利息啊，有什麽問題？”
“317億。”傑羅姆報出了一個有零有整的數字，然後解釋道：“這足以讓你還清相應的欠款，并且有足夠的結餘。”
【恩？】
馮啓愚、冉金升、叢文等人都有些詫異，因爲截止到目前，骥天啓的累計負債是137億。
加上剛剛的120億，骥天啓還能結餘四百億整，這是一筆巨款。但最關鍵的地方在于，傑羅姆對這筆錢的形容是‘足夠’，而非很多。
新希望聯盟又掌握了什麽情報？
這才是他們對骥天啓欲除之而後快的真正原因？
骥天啓也察覺到了這份報價隐含的某種威脅，但他毫不在意的道：“不好意思，機會難得，概不還價。”
傑羅姆無言以對。
活捉哈雷斯的機會确實是太難得了，因爲哈雷斯的飛行速度極快，而且防禦力極高。從剛才和骥天啓的戰鬥來看，也足夠的謹慎。
隻要察覺到不對就立即拉開距離，根本不給骥天啓和他近身戰的機會。可惜的是，他和新希望聯盟怎麽樣想不到，骥天啓能夠在極短的時間裏，功力暴增近兩倍。
但這筆錢确實是太多了。
哈雷斯沒有，他也沒有，新希望聯盟也不太願意買單——哈雷斯很強大，但他并非純粹的武器，而是有着自身的意識和欲望。
這筆錢給出去了，本就不怎麽聽話的哈雷斯更不聽話了，如何收回與之對等的利益呢？
總的說起來，和滕奕婷、巫月妹這樣的戰略級超能力者，無法從安管局得到無限量供應的能量提升藥劑差不多。
“稍等。”
傑羅姆閉口不言，卻依靠着心靈連接和新希望聯盟的其它高層商議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直都能夠聽到三方對話的哈雷斯，有氣無力的呼喊了起來，聲音有些風燭殘年的味道。
“我簽！”
他沒說簽什麽，但三方之中除了骥天啓之外，全都明白。
曾登甲繼續以毫不介意的态度解釋出聲：“新希望聯盟的超級英雄權限法案，比之登記法案更爲嚴格。可以理解爲，哈雷斯願意接受類似于布蘭達這樣的超能力者控制。”
骥天啓明白了過來，但并未趁機提價。
凡事都是有一個極限的，比如哈雷斯的贖金。比如他能出爾反爾的殺死新希望聯盟的兩個曆史級，卻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殺死哈雷斯這個傳說級。
當然，其中最關鍵的原因在于，他确實很想暴富一次，然後……買！買！買！
花信用卡和花餘額的感覺是不一樣的，理論上，能夠買來的武器裝備也是不一樣的。
前者有些受制于人，類似于購物網站的某些優惠券，隻能購買限定商品。
“好。”傑羅姆在哈雷斯呼喊之後的第七秒，才開口出聲：“我們可以現在就給非正常人類研究中心轉賬，所以，您這一次可以真正意義的放人嗎？”
“當然。”骥天啓的笑容非常燦爛。
轉賬很快就完成了，得到确認消息的骥天啓毫不猶豫的，将半死不活的哈雷斯給扔向了天空。
馮啓愚等人也任由傑羅姆他們使用超能力，将哈雷斯接手并保護起來。
但他們并沒有就此放松下來，因爲真正的戰鬥可能從現在開始。
對方多出一個傳說級，有了明顯的優勢——哈雷斯打不過骥天啓，但能打得過曾登甲等曆史級，上等馬對中等馬，中等馬對下等馬的道理。
剛剛還像是一條死狗的哈雷斯，果然有一種原地複活滿血重生的感覺，氣焰再次嚣張的依靠自己飛行在空中，怒視下方獨自站立的骥天啓。
“骥天啓，你……”
“好好說話。”傑羅姆打斷并提醒道：“你簽法案了。”
哈雷斯愣了一下，他雖然還沒簽，但肯定是跑不掉的。
沒簽之前，他再怎麽不聽話，新希望聯盟也不能對付他，不然其他超能力者怎麽看？所以在他第一次和骥天啓對峙的時候，會問一句——我打死他會開戰嗎？
簽了之後，無論新希望聯盟怎麽對付他，其他超能力者也無話可說。反而會覺得新希望聯盟是很不錯的靠山，類似于千金買馬骨的效果。
而這也意味着，他不能肆意妄爲，哪怕是言語上的。
哈雷斯憋了足足三秒，憋的面紅耳赤起來，終于再次開口。
“那是什麽武器？困住我的，還有，讓你能量暴增的，又是什麽藥劑。”
“什麽什麽武器？什麽什麽藥劑？”骥天啓攤手，示意自己手上空空如也：“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的劍呢，還給我。”
哈雷斯救助一樣看向了傑羅姆，沒簽法案的情況下，傑羅姆原本和他相當的話語權，現在已經遠遠超過了他。
可傑羅姆卻拒絕了，他在心裏對哈雷斯道：“那柄劍很重要。”
“那就是一柄普普通通的超合金劍！”
“表面上是這樣的，但因爲骥天啓，我們需要進行研究。你知道的，他可能已經晉升第五階段了。”
“……”
哈雷斯還是不甘心，在心裏吼着：“我想知道！”
“他不會說的。”
“你問啊，他見錢眼開，你給錢啊。不給錢也可以騙他啊，他騙了我們！”
“……”
傑羅姆終究還是給哈雷斯一個面子，兩人的關系很不錯，而且哈雷斯的戰力無損，依然是傳說級。
“我們可以把劍還給你。”他對着骥天啓直接問道：“但我們需要知道兩個問題的答案。你知道的，我們有辦法驗證。”
骥天啓略作沉吟，回答出聲。
“先天無形破體劍氣和聖舍利。”
新希望聯盟是知道這兩個名詞代表的含義，但還是有些不明白。
“先天無形破體劍氣，能夠困住我？”哈雷斯怒道：“你說謊的話，就别想要你的劍了。”
骥天啓突然眉毛一挑，就有上百道赤金色的劍氣生成，懸浮在他的背後劍尖指向了哈雷斯等人。
“劍氣。”
還不等其他人有所應對，這些可以用肉眼看見的劍氣就全都崩散，化作赤金色的光點，并形成了一個直徑三米的球體。所有的光點都随之旋轉了起來，看起來燦爛奪目。
骥天啓就身處于這球體之前，言簡意赅又一字一頓的解釋出聲。
“劍！氣！”
傑羅姆和哈雷斯等人全都看懂了、聽懂了，但沒有意義，因爲骥天啓在面對勢均力敵的敵人時，幾乎不會使用這種有顔色能夠被看見的劍氣。
先天無形破體劍氣，主打的就應該是無形劍氣。
而且懂了不代表就知道該怎麽對付這一招了，但哈雷斯是個嘴硬的。
“你把底牌露了出來，下次可就要小心了。”
【老子要學天外飛仙的事情，你不知道吧？】
【下次我一劍就能把你捅死。】
骥天啓不置可否的道：“我的劍呢？”
哈雷斯突然笑了起來，他問道：“你這麽久都沒有更換武器，說明那柄劍對你來說很重要吧？”
骥天啓點頭并實話實說道：“确實很重要。”
火麒麟常在，但天外隕鐵卻不常有，而且火鱗大劍還斬殺過獅子頭這樣的曆史級妖怪，屬于難得且難以複制的神兵。
一聽這話，不管信還是不信，哈雷斯臉上的笑容就更燦爛了。
傑羅姆等人都笑了起來，他們全用異樣的眼神看着骥天啓。哈雷斯威脅道：“想要你的劍？做夢！而且這事沒完，你給我等着。”
話音剛落，他們一行人就全都消失不見，仿佛未曾來過一樣。
“……”
馮啓愚等人并不意外，但都有些擔心骥天啓會上頭，正要提醒出聲時，卻聽到了骥天啓的笑聲。
像是被騙了之後，受不了打擊一樣直接瘋了。可問題是，骥天啓本來就是精神病啊。
正當衆人不解的時候，骥天啓收起笑容，表情嚴峻了起來：“咱們回去吧。”
傳送金環出現，一行人很快就折返至不夜城的安管局總部，衆人這才都松了一口氣。
還來不及複盤，骥天啓就對尚未卸任這次任務指揮官的冉金升問道：“我能找到我的火鱗大劍，你怎麽說？”
冉金升雙眼一亮。
原來這事真沒完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