骥天啓的心情很愉悅。
終于有機會打死牛春秋,隻是其中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的原因則在于……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在城市裏,在人群和車流之間奔跑了。
雖然,他以前也沒有這樣做過——做不到。
但在研究中心生活了七年時間,此時的感受自然很不一樣。
從寫字樓裏飛速下來,他沒有選擇乘坐速度其實不慢,而且因爲有警報燈和精神病院的字樣,所以肯定會被很多人主動避讓的救護車。
就是因爲他想要來一次肆意的奔跑。
如同很多沒有超能力的普通人,早上起來晚了、遇到了堵車等等情況,上班快要遲到了一樣。
會渴望着自己擁有遠超常人的速度和彈跳能力,輕而易舉的從人們的頭頂上飛躍而過,在車道上肆意狂奔時,能夠在川流不息的車流中不斷穿插超越。
在車窗裏一雙又一雙震驚和羨慕的眼神中,飛速來到公司樓下,然後一躍而起,飛到十幾層甚至是幾十層高的公司所在樓層,破窗而入怒吼一聲——老子今天不上班!
然後在公司老闆驚恐的眼神中,語氣平靜的提出要求——工資,一毛都不能少!
真爽啊。
骥天啓現在就是這麽爽,而且他更爽快的地方在于,他是真的不用上班就有工資拿。
三份工資加起來還很高呢。
藍白條紋相間的病号服,在他飛身騰躍不斷的時候鼓蕩了起來,如同披風一般獵獵作響。
他從寫字樓大門口一個騰躍,就已經跨越了超過五十米的距離,來到了位于十字路口的紅綠燈之上。
而且是直接站在了架子上,扛着那柄他似乎不會離手的合金大劍!
短暫的一瞬,就已經完成了換氣,并完成了對方向的辨别。
當那些等紅燈的人們看到他的時候,還來不及驚駭莫名,他已經再次飛身而起,如同一直展翅高飛的大雁。
速度很快,但看起來并不快——這是由視距所決定的。
在相對狹小的空間内,一瞬十米的速度,是肉眼完全反應不過來的,甚至是捕捉不到的。
但放在天高地闊的地方,隔着一些距離,人們就能夠清楚的看到骥天啓的身影。
甚至是看清楚他穿着病号服。
“???”
“!!!”
“我草我草……”
“看看看看……”
驚呼聲在兩個雙向八車道寬闊馬路,所形成的十字路口響起。
“有人在飛啊!”
“有人扛着一柄大劍在飛啊!”
這些率先響起的驚呼聲,讓更多的人擡頭觀察。
于是就有更多的人,看到了如同大雁一般飛起,落在了馬路中間綠化帶上之後,輕輕一點就再次騰飛起來的骥天啓。
他們和她們,甚至是被牽着、抱着的它們,都因爲骥天啓飛躍不斷的身姿而目瞪口呆。
乘風而去,飄飄欲仙。
就連骥天啓身上穿着的病号服,在此時看起來都有些賞心悅目的感覺。
那柄大劍,更是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
遇到事情不要慌,先拿出手機拍個照、錄個像。
然而等或目瞪口呆,或驚呼跳腳的人們反應過來,再拿出手機準備拍攝的時候。
他們入目所及的整條街上,都已經看不到骥天啓的身影了。
一個起落不過一秒,就跨越了五十米左右的距離,時速已經高達180公裏。
真的很快。
踏雪無痕這門輕功,其實并不适合用來趕路,但好在骥天啓的内力高深,剛剛又有所精進。
此時爆發起來,就連全省第三的司機駕駛的,改裝費超過兩百萬的救護車,都是望塵莫及。
不,他們連塵埃都沒能看見。
仿佛是乘風而行的骥天啓,速度飛快卻沒有激起半點塵埃。
每次落地都是足尖輕點,就再次騰躍而起。
縱使是落入了車流乃至于人群之中,也能夠及時把輕功切換成淩波步。
身影鬼魅似的,在種種障礙物之間穿行而過。
帶起一道道微風,和一聲又一聲的驚呼,但每當人們反應過來想要進行拍攝記錄的時候,他就已經消失不見。
“我真看見一個人在飛,帶着一柄大劍,還穿着病号服。”
“沒圖你們說個鈎巴。”
“我也看到了,他衣服上的字,好像是那個地方。”
“哪個地方?”
“就是,那個地方!”
議論聲中,有人伸手指向了申市的正西方,青山在城市中看起來若隐若現,有些朦胧,卻真實無比的存在着。
于是,聽到的人就明白了。
“卧槽,那群有精神病的超能力者跑出來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驚呼聲變的惶恐起來。
……
……
緊追不舍的救護車内,江從恕看着車窗外,那些還在舉着手機尋找骥天啓的路人,有些擔心。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白秀楚沒有回答,盯着手中的平闆電腦,看着來自于空中的視角。視角裏,骥天啓始終處于中心處,無論他的速度有多快,跑到了哪條街。
旁邊的滕卓笑了起來。
“有什麽問題?骥先生沒有傷害普通人,那就不存在任何問題。”
“可他……”江從恕還是覺得,骥天啓這樣會引發恐慌。
“我們安管局早有預料,在骥先生展現出能夠輕易制服戰術級,甚至是戰役級超能力罪犯的情況下,這種曝光是肯定會出現的。”
滕卓語氣有些羨慕,又有些與有榮焉的解釋了起來:“我們認爲,一定程度的曝光,有助于我們申市的安全。甚至,骥先生的病号身份,更有助于我們的訴求。”
“恩?”江從恕一時之間有些難以理解。
滕卓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然後又迅速轉爲認真,語氣嚴肅了起來。
“我方承諾,絕不率先出動骥先生!但我方保留,随時出動骥先生的權力!”
“嘶……”
江從恕倒吸一口涼氣的時候,白秀楚卻覺得滕卓,乃至于申市安管局的格局有些太小了。
因爲,申市,太小了啊。
就在這時,滕卓驚喜出聲。
“骥先生到了!我的同事也到了!”
……
……
爆發一般奔襲了五公裏的骥天啓,并沒有氣力不濟的感覺,反而是久違的酣暢淋漓。
九陽功雖然還沒有大成,但回複内力的效果已經很不錯了。
用北冥功吸幹了曹嚴和朱蟬之後,暴增至一百三十年的内力,還是滿滿當當的,甚至是有溢出來的感覺——
踏雪無痕是很耗費内力的輕功,但淩波步不是,反而是能夠增益内力的輕功。
這讓他的信心前所未有的充足。
他知道牛春秋很強,還在鷹國新希望聯盟的戰略級超能力者的追殺下,逃出生天——正是因爲叢文不斷在通訊頻道中強調這些,讓他小心點,他才關掉了耳機。
那又怎麽樣呢?
事實正如同白秀楚所說的那樣,他破解珍珑棋局之後,得到的不僅僅是七十年功力。
還有,專門用來對付牛春秋的獨門秘技!
一棟有些孤單的十六層公寓樓,坐落在一個公園旁邊,緊鄰着公園内的一座人工湖。
雖然是工作日,但小城市的生活節奏并不快,來來往往的人不少。
有的在公寓門口出入着,有的街上來回走着,有的在公園裏左右逛着。
他們都是無辜的人,都有可能死在即将爆發的,超能力者之間戰鬥的餘威中。
但骥天啓卻像是不管不顧,又像是在主動提醒。
扛着大劍,站在了公寓樓正前方樓下的停車場上。
聲震四野。
“牛春秋!給我滾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