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涵主動迎上招呼,燕虹沒有立刻回應,而是先側目看了陳牧一眼,見陳牧神态如常,并無什麽動作,這才向着蔣涵等人招呼道。
“蔣殿主。”
蔣涵她也是認識的,乃是中州金雲殿的殿主,亦是一方宗派勢力的領軍人物,頂尖宗師之一,在整個京畿道九州之地也算是聲名赫赫的人物。
蔣涵目光掠過燕虹衆人,注意到行走在燕虹身側的并不是顔正陽,而是陳牧,眼眸中頓時閃過一絲疑惑之色,但也并未太過在意。
“實不相瞞,一路行來委實有些不順,那靈人老祖不顧風範,暗中襲殺,緻使三位兄弟身死……我觀殿下這裏也是少了些人手,可也是在那靈人老祖手底吃了虧?”
蔣涵的思緒更多放在了燕虹的身上,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陳牧的身份,這時候主動沖着燕虹打招呼說道。
看上去似乎是燕虹這一隊人馬吃的虧更大許多,因此他語氣也是特意斟酌,率先提及自己一行人的損失,這才試探着問及。
“那位靈人族老祖手段莫測,的确吃了他的虧。”
燕虹也并不隐瞞,直截了當的回應,同時也在打量着蔣涵一行人。
在靈人老祖被陳牧擊退之後,衆人就一路跟随陳牧前行,更改了原定路線,離開了地下而登上樹冠,于樹冠之上前行,一連數日,總算是撞上了另一隊人馬。
若是陳牧此時離去,那麽他們一行人就要試着和蔣涵一行人聯手行動,蔣涵此人與她沒有過節,在尋木洞天這處特殊秘境,也還算是能信得過,隻不過若是主動提及聯手,那就落入了被動,蔣涵必然能判斷出他們這一隊人馬難以抵抗靈人老祖的威脅,不得不與其他隊伍聯手,這樣後續的收獲必然也會受到一定程度上的剝削。
而且蔣涵的隊伍一樣有所損失,似乎也有聯手的意圖,那就有的一談了,畢竟他們此行還欠下陳牧大量的‘債務’,六十斤的尋木靈液不是随便就能湊足的。
“此老手段莫測,實力在換血境中也非同一般,的确威脅很大……說來諸位一路到此,不知收獲如何?”
蔣涵心中也在盤算着什麽,此時主動說道。
燕虹風淡雲輕的回答道:“收獲寥寥。”
蔣涵微微颔首,道:“我這邊收獲也不多,說起來,就在我們上面,有一處大型聚落,不知殿下有無興趣?”
燕虹聽到這裏,已然明白了蔣涵的意圖,道:“僅是大型聚落,對蔣殿主來說,應當不難攻破罷。”
蔣涵簡單的說道:“的确不算難,但總歸還是有些麻煩,要耗費些時間,主要是那位靈人老祖如今神出鬼沒,不知躲在何處,若是在關鍵時刻襲來,那就十分兇險,若是隻有我等,是否冒此風險亦需顧慮一二,不過若是殿下願意與我等聯手,那就從容多了。”
蔣涵的話語倒是正中燕虹的下懷,她的确想與蔣涵的人馬彙合聯手,而且能夠尋到一處大型聚落下手,也恰在她需求之中,畢竟若能攻破一處樹冠上的大型靈人聚落,收獲必然遠比地下那些聚落要多得多。
“若是如此,我們的确願分一杯羹,不知攻破以後,蔣殿主打算如何分取。”
燕虹直截了當的問道。
蔣涵打量一眼燕虹的人馬,判斷着燕虹這邊人手如今所剩的實力,短暫估量之後試探着說道:“由我等主攻,收獲七三分成如何?”
“少了些。”
燕虹語氣輕淡的開口,道:“我這邊人手的确少了許多,不過我手中有地煞陣旗,另外還有多餘的些許分旗,可以暫供你們分用。”
聽到‘地煞陣旗’,蔣涵倒是目光微亮,心中也并不意外,畢竟燕虹乃是皇室中人,背景底蘊深厚,帶着這件靈兵進入尋木洞天也十分正常。
雖然他們這邊也有一種陣法,但激發出來必然是不如地煞陣旗這種靈兵的,否則的話之前也不至于被靈人老祖襲殺之後,連死三人才穩住形勢,最終讓其退卻。
“不知殿下還有多少地煞陣旗分餘。”
蔣涵短暫思忖後問道。
若是能夠有地煞陣旗分用,那麽彼此聯手,實力增幅遠不止一點半點,雖說獲得的收益也要更多人去分割,但在尋木洞天基本能夠橫行,的确可以再讓步一些,不過那還要看燕虹這邊還能提供多少支地煞陣旗。
他可是知曉這件靈兵,數量早已折損許多,且如今燕虹這邊人馬又有所損失,可能又有折損,若是僅僅隻餘出零散五六支,那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還能分出十五支。”
燕虹簡略的說道。
實際上她手中的地煞陣旗還餘有二十餘枚,但她這邊所剩的人馬僅有十餘人,哪怕主旗在她手中,要确保整個地煞之陣受她掌控,最多隻能分出去十五支。
蔣涵聞言,目光微亮,短暫思忖後,道:“若是如此,殿下可取四成。”
“四成半。”
燕虹讨價還價。
堂堂宗師存在,且在宗師中地位身份都非同一般,此時看上去市井百姓一樣互相讨價還價,但所有人都不覺得有什麽不妥,畢竟這争讨的乃是攻破一處大型聚落的收獲,别說是半成一成,就是一分半分,都是值得争讨一二的。
雙方一番商讨之後,最終拟定燕虹一方得四成兩分,蔣涵一方得五成八分。
陳牧對于兩方的争讨并未置詞,他隻是仰頭望向上方,露出一抹沉吟之色,直至燕虹和蔣涵商議過後,他才終于緩緩開口,道:
“我要三分之一,其餘你們再分。”
此言一出。
場中頓時爲之一驚!
除了燕虹一方的諸多人馬并未露出任何異色之外,蔣涵一方的諸多宗師,則都是短暫一怔,随即目露古怪的看向陳牧。
三分之一?
這意思是一人就要總量的三分之一,剩餘的再由他和燕虹兩方人馬分取?
這人是誰,敢如此狂言。
起初他還以爲陳牧是跟随燕虹來的人,但聽到陳牧這一番話語,頓時意識到似乎并非如此,且之前商讨之時,燕虹也時不時的在往陳牧那邊看過去。
“不知閣下是……”
盡管陳牧語出驚人,狀若戲弄,但蔣涵仍然不曾發作,而是沉聲問道。
“寒北,陳牧。”
簡簡單單的兩個詞語,卻是一瞬間在蔣涵等諸多宗師心中引起一片驚濤駭浪,原本對陳牧狂言妄語有些不悅的諸多宗師,盡皆臉色變化,露出一片震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