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細細感受了些許山門石碑上蘊藏的玄妙後。
陳牧終于邁步從石碑旁走過,步入七玄宗内,沿途一路深入,很快便直抵主峰。
這不是他第一次來七玄宗主峰了,七玄宗的府庫就在主峰山腹之中,是七玄宗最重要的地方之一,不過他之前倒不曾登上過主峰主殿。
沿途一路向上。
途經之處,就見有三三兩兩的太玄峰年輕弟子正在習武,其中還有許多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的,倒是朝氣蓬勃,注意到一襲布衣的陳牧沿着山路悄然上行,有些許新入宗的弟子停下動作,都好奇的投來目光。
而與此同時,卻也有年長資深的内門弟子,認出陳牧的身份,一驚之後,連忙向着陳牧恭敬一禮,各自讓在一旁,目送陳牧登峰。
注意到年長師兄的動作。
有年幼稚嫩的小姑娘,在陳牧的背影消失後,忍不住好奇的問道:“張師兄,那位師兄是誰呀,也是咱們太玄峰的師兄嗎?”
境界高深的武者衰老的會很慢,陳牧年紀才不過三十來歲,氣血旺盛,如今的外貌更加年輕,看起來也就二十餘歲的樣子,也不比她年長多少。
“嗯,祁長老就在後面,陳師兄且跟我來罷。”
僅僅隻有樣貌英俊一些,除此之外幾乎看不出有什麽特殊之處,也沒有什麽氣息散溢,從山徑旁路過甚至都像是個不通武藝的普通人。
“見過陳師兄,不知陳師兄此來是……”
“他?”
“有事向祁長老彙報。”
……
不過一見陳牧,便是一怔,繼而立刻拱手。
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一片驚呼聲。
陳牧沖着對方回應道。
那位張師兄回過頭來,看向後方的幾個師弟師妹,道:“他不是太玄峰門下,不過你們應當都知道他的名字,他就是靈玄峰的陳師兄。”
祁至元如今是七玄宗代掌教,但實際上與掌教也沒有分别,七玄宗當今的那位掌教,也是一位宗師,但卻已到了垂暮之年,常年在宗門内閉關,已很多年不曾現身,隻知道那位老掌教尚未壽盡而終,一旦坐化歸墟,祁至元便會接任掌教。
返璞歸真,宗師氣度。
她腦海中浮現出這麽一句詞語。
好奇提問的那名太玄峰小師妹,一臉驚奇的看向陳牧離去的方向,道:
“他就是陳師兄嗎?”
陳牧的經曆如今在七玄宗也算是個傳奇人物了,在玉州更是隻要通曉江湖事的人皆如雷貫耳,年僅三十歲的風雲榜第三,不過她意想中的陳牧是那種身形魁梧,不怒自威,神色肅然的前輩師兄,沒想到看上去外貌并不多大,身形也并不魁梧。
“見過祁長老。”
那名護法微微點頭,也不問是什麽事情,便規矩的在前方領路,領着陳牧繞過了那座七玄宗的中央大殿,抵達了位于大殿後方的一片幽靜小院。
陳牧沿途一路上峰,直至來到太玄峰的上峰之後,氛圍終于是嚴肅了些許,但路途上也依然是毫無阻攔,直至他抵達峰頂,才終于有太玄峰的護法出現。
陳牧沖着祁至元拱手一禮。
在小院中,陳牧終于見到了祁至元,他雖然入宗多年,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七玄宗的代掌教,論起實力祁至元雖不及秦夢君,非頂尖宗師行列,但卻又比石振永、馮弘升等更強一些,在七玄宗内除太上長老、老掌教以及秦夢君外,便屬他。
實際上這個位子本來當屬秦夢君,即使秦夢君沖擊換血失敗,作爲頂尖宗師也該是七玄宗的新任掌教,但奈何秦夢君時而迷茫時而清醒,無法擔任掌教處理事務,因而代掌教的位子才最終落到祁至元的身上。
雖說論起實力,現在的他一隻手打三五個祁至元也沒有問題,但作爲七玄宗的代掌教,爲宗門盡心盡力的武道前輩,自是當得他一禮。
“陳護法不必多禮。”
祁至元此時也是一襲樸素的灰色長袍,站立在小院中的槐樹下,此時沖着陳牧笑笑,倒是絲毫不擺掌教的架子。
陳牧如今已是風雲榜第三,哪怕并非宗師,但也真正能夠與宗師相提并論了,哪怕年紀比他小了不止一輩,他也自不會有什麽掌教的架子,武道向來是達者爲先。
能達到這個層次,便足以擔任七玄宗長老,能與他平起平坐。
“陳護法此次霜郡一戰,可謂是名震寒北了,我本以爲陳護法還要再有些年才能達到這個層次,不曾想你邁入六腑境才短短兩載,就已達到這個地步。”
祁至元看向陳牧,語氣中也帶着一絲感歎。
作爲七玄宗代掌教,他從陳牧入宗之時就一直對陳牧有所關注,後來陳牧步步崛起,也是爲之驚訝,但縱然如此,還是意想不到陳牧能在短短幾年功夫,就達到這個境地,論起實力都能比肩馮弘升等人了。
并且到了如今,陳牧站在他面前,他以獨特的感知之法感知天地,都無法感知清楚陳牧身上的氣息,隻覺得缥缈如雲,的的确确是技法實力登峰造極的表現。
要知道。
在短短幾年之前,陳牧還隻是新入宗的五髒境真傳弟子而已。
“回禀祁長老,此次寒郡之行,打探到兩處地點。”
陳牧見那名太玄峰護法已退下,院子内僅剩他和祁至元兩人,便也不多廢話,将從突骨侯那裏得到的情報彙報了出來:“幽寂谷,雪女山,這兩處都與天妖門、天屍門有關,要麽是他們的總壇所在,要麽就是重要的分舵。”
祁至元一聽陳牧的情報,神情也立刻嚴肅起來,道:“屬實嗎?”
“不确定,但應當不會有詐……”
陳牧便簡單的叙說了突骨侯身死,以及他死前追問的具體情況。
聽罷。
祁至元目光中露出一絲愕然。
“你殺了突骨侯?”
陳牧在這種事情上自然不可能無端放大話,既是這麽說那就不會有錯了,這也讓他心中又升起一絲驚異,本以爲陳牧的實力,能登上風雲榜第三,已是令他感歎不已,沒想到陳牧還能勝過烏蒙部的突骨侯,甚至将其斬殺!
武者交鋒有天時地利等諸多因素影響,擊敗突骨侯倒也并不算極難,像馮弘升、石振永等若是占據有利天時,那是都能比較從容的擊敗突骨侯的,但擊敗容易,斬殺難。
“他太過大意。”
陳牧語氣平緩的道。
突骨侯若是一心想走,根本不接近他,略一靠近就遠遁千裏,那即使他的身法也很擅長,但追逐戰的話就麻煩一點了,即使最後仍能将其解決,也要費一些功夫,畢竟到了突骨侯這種程度,誰不精通身法,基本都是沒有短闆的。
隻是突骨侯膽敢主動接近他,那就是在自尋死路,甚至還敢主動向他出手,那就連最後一點活命的機會都沒有了,與他硬撼更與尋死無異。
“突骨侯那樣的人物,再是對你輕視大意,能被你所殺,你的實力怕是也遠出乎他的預料,你的實力已不止于風雲榜第三了。”
祁至元感歎道。
倘若突骨侯這樣的宗師一心想逃,哪怕是他祁至元,也沒有絕對把握能留下。
這樣的人物會死在陳牧手中,就算是有大意、決斷錯誤在其中,陳牧的實力也是毋庸置疑的強大,憑此戰績足以登上風雲榜第一,恐怕比起他也真的相差無幾!
陳牧。
的确是寒北道百年來……不,甚至是千年來獨一檔的絕世天驕,放眼整個大宣天下,立國以來的歲月,也沒有幾人能夠與陳牧相比。
不過祁至元終究是七玄宗代掌教,名震一方的一代宗師,很快就平複下了心緒,并沉吟道:“若是如你說的這般,那情報的可信度确然是很高了,的确可以憑此做一番布置,不過若真是那兩門派的總壇所在,也不能輕易動手,尚需細細謀劃。”
天妖門、天屍門總壇。
倘若能夠發起一次彙攻突襲,将其總壇強行擊破,那麽其數百年來搜刮的各種資源,七玄宗就能大大的拿下一筆,意義重大!
隻是這種事情也的确需要細細謀劃,究竟是七玄宗單獨行動,還是拉上冰絕宮、天劍門一起,都需要爲之考慮,畢竟天妖門和天屍門也不是什麽軟柿子,這兩門哪怕被大宣朝廷鎮壓了幾百年,到如今亂世才再次冒頭,但也的确是有宗門底蘊存在的。
此外還需要顧慮到關外異族、顧慮到他們的彼此支援和聯合。
“嗯。”
陳牧微微點頭。
他對七玄宗會作何決策倒并不太關心,将情報彙報過來,他的任務便完成了,如今的他實力雖也足夠強大,但不可能孤身擊破天妖門的總壇,總歸七玄宗若有行動,那他便跟随一并行動,且看祁至元如何決策……不,看那位太上長老如何考慮了。
對天妖門或天屍門總壇下手這種事,顯然祁至元都是做不了主的,畢竟一旦真要行動,那恐怕整個七玄宗的高層都會傾巢而出,怕是所有宗師都會行動,便是祁至元也無法統一這麽多人,隻有七玄宗那位換血境的太上長老才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