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白世永以及白元慶,眼睜睜的看着侯灏被陳牧揚起破邪雷矛一擊,在百丈之外貫穿身軀并墜落,此時幾乎都是一臉的震駭和不可置信。
侯灏是誰,那可是天妖門尊者,比肩洗髓宗師的人物!
哪怕天妖門的七階尊者,論起實力隻能算是初步踏入宗師領域,不及很多威名赫赫的老牌宗師,那那終究是邁入了另一個層次的存在,是他們要仰望的高手和大人物。
可就是這樣一尊高手,在陳牧拔出靈兵之後,竟是一招都接不下來!
“你……你到底是誰?”
白元慶此時渾身顫栗,眼眸中全是難以置信。
強大到陳牧這種程度的雷道宗師,放眼整個寒北道,都沒有多少人,每一位都是威名赫赫的存在,都是鼎鼎大名的人物,但眼前的陳牧他卻是完全陌生!
這尊雷道宗師,就仿佛是憑空冒出來一樣,那強大的實力不可能是尋常新晉的宗師,持有的靈兵破邪雷矛,也明顯是一件層次極高的靈兵,加持威能極大!
陳牧并不回答。
他看向白元慶與白世永,冷漠道:“白家除了你們兩人,還有誰投靠了天妖門。”
白元慶額頭滿是冷汗,眼眸中更全是恐懼之色,但此時此刻,在陳牧面前,他卻是一動也不敢動,能一擊斬殺天妖門尊者的存在,在對方面前他沒有絲毫反抗的可能。
“你,你這混賬!”
然而陳牧卻沒有太多反應,看着白世永和白元慶祖孫相殘之後,他已有些意興闌珊,也沒了繼續擒下拷問的念頭,練了天妖門邪功将自己的身體練的半人半妖也就罷了,這顯然是連意志也都變成了如若妖鬼。
眼看着這一幕,滿是震驚的白應生等人,此時心中更是震駭,他們大多都是練到了五髒境的人物,皆能感受到陳牧揮手間轟殺白元慶那一束雷霆中蘊含的恐怖威能,還有之前那兩股更加恐怖的威壓……眼前的人是一尊洗髓宗師?!
事已至此,顯然白家是過不去這一關了,作爲始作俑者的他不可能活得下來,白世永也是一樣,居然還妄圖哀求陳牧來換取活命的機會,這都不是怕死,而是蠢了,蠢不可及,他怎麽會有這樣的孫子,當初怎麽會最看重這個孫子!
而就在白元慶滅殺了白世永之後,似乎也是徹底陷入了癫狂的狀态,發出一聲狂笑之後,整個人表面那蒼老的皮膚,一下子寸寸裂開血色,從碎裂的皮肉下面,生生鑽出一個渾身布滿細密紅色鱗甲的軀體,整個人氣息可怖,向着陳牧怒撲而去。
“白應生見過宗師……”
不遠處。
噗!
就見白世永一臉驚駭,向着一旁打滾想要躲避,但哪裏躲得開白元慶的一掌,整個人一下子就被打的腦漿迸濺,整個人在白元慶一掌之下被拍成了肉泥。
轟!!!
陳牧迎着癫瘋的白元慶揮起衣袖,一袖落下,伴随着紫色的雷霆之光轟鳴墜落,一下子就将白元慶整個人覆蓋在其中,令其連慘叫都沒能發出,周身的細密紅色鱗甲便一片片的崩裂炸開,整個人軀體一下子子就被轟擊的支離破碎,黑煙滾滾。
白元慶竟然殺了白世永,而且剛剛那一幕,白元慶怎麽變成了妖魔,難道白家的這位老祖是被妖魔附體了?還有之前感受到的那股更恐怖的妖氣是怎麽回事?
“前,前輩饒命……”
怒不可遏之下白元慶右手一翻,就一巴掌往白世永頭上打去,要将白世永滅殺。
“誰是白家人。”
白世永這時候冷汗如雨,看着白元慶僵硬在那裏,竟是一下子跪了下來,連連說道:“白家真的隻有我和祖父練了天妖秘法,也是爲了不讓七玄宗知道,練的人越多暴露的風險就越大,這都是祖父說的,求您饒命……都是祖父強迫我練的這邪功……”
白應生等人此時還未從之前的接連變化中反應過來,這時聽見陳牧充斥着冷意的問話,終于有人一個激靈反應過來:“白,白應物,見過宗師。”
一群翠岩山莊的高層,紛紛向着陳牧跪伏下來不敢動彈,同時腦海中還是一片雜亂,回憶着剛才那駭人的一幕,依舊還帶着幾分不可置信。
陳牧揮手将白元慶也滅殺之後,目光掠向白應生等人。
白元慶聽着白世永的話,原本滿是駭恐的内心中,頓時浮現出一股怒意:
白應生等諸多白家二代人物,看着白元慶就這麽突兀的化作一頭妖物,周身上下可怖的妖氣彌漫,一時間也都是驚得呆了。
陳牧隻目光冷淡的看着這一幕,也并不出手阻止。
而這一幕也恰好被紛紛湧到附近的一大批白家人物望見,皆是一臉震驚莫名的神色,尤其是白世永的父親白應生等人,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白元慶要怒殺白世永。
“翠岩山莊的庫藏在何處。”
陳牧看了一眼白應生等人,此時倒是能清晰感知出,白應生等諸多白家二代人物,身上并沒有混雜妖氣,并未修煉天妖門邪術。
不過此時的他已沒有興趣再多理會白家與翠岩山莊之事,縱然白應生等人不知道白元慶和白世永修煉天妖門邪術,但白世永随意虐殺婢女丫鬟,這些不可能一概不知,也許就是對此不以爲意,加上他所了解的情報中,關于白家的所作所爲,這一支悉數滅殺也沒有什麽,隻是在那之前他還需要再确定一下翠岩山莊的庫藏在哪,省去多跑。
“這……”
白應生等人擡頭看向陳牧,臉色變了變,雖然還沒弄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白家是不是被妖魔侵襲,但眼前的這位陌生宗師明顯也是來者不善。
噗嗤!噗嗤!
但陳牧此時卻俨然已沒有太多興趣廢話,幾乎就是在白應生等人一個遲疑之際,他便将手一揚,旁邊數個人直接被天地之力碾壓過去,毫無反抗之力的被碾殺成渣!
全場大駭,跪伏一地的白應生等人幾乎下意識的都要躲避,但卻緊接着也都感受到附近的天地之力變得極其狂暴,令他們恍若深陷泥潭一般,幾乎難有絲毫的掙紮。
“我耐心有限。”
陳牧也不多廢話,直接開口道。
眼睜睜看着旁邊的數個人接連炸成血肉模糊的一團,白應生等人眼眸中皆是一片震駭和驚恐,這時候終于都反應了過來,一時間一片顫栗。
“我,我知道……”
有人反應很快,語氣慌亂的連聲開口。
“我也知道,我還知道密庫在哪……”
有和白世永一樣年輕的白家第三代小輩緊張駭怕的說道。
陳牧終于放下手,語氣漠然的道:
“都在這等着。”
唰。
伴随着話音落下之後,他終于沐浴雷光,身影一個閃爍,向着遠處邁步走去,兩三步落下後,便已來到百丈之外,一片狼藉倒塌的建築中。
但見侯灏這尊天妖門尊者的屍體還落在一片廢墟之中,附近彙聚了諸多白家的護院、仆從,此時也都是一片震駭的神色,各自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不過。
伴随着陳牧走近過來,絲絲雷鳴以及腳步聲蕩開,一股可怖的威壓彌漫天地,陡然變得厚重的天地之力,令附近的人俱都感受到一片窒息,駭然的目光齊齊看向陳牧。
陳牧就這麽一步一步走向侯灏的屍體,直至抵達屍體前方時,聚集在附近的諸多白家家奴已全部被壓垮在地,或是跪伏一片,感受着陳牧身上那股可怖的氣勢,一時間俱都是大氣也不敢出,哪怕境界修爲再低,這會兒也都能清楚的感受到陳牧的恐怖。
那種壓迫感比起白家那些五髒境高手,何止強了幾十倍?
尤其是剛才,已有人粗略辨認出,那具胸膛破碎,被一擊貫穿的屍體,是天妖門的妖人,并且至少也是六階以上,很可能是一位七階尊者!
七階尊者是何等可怕的存在,堪比洗髓宗師,對他們這些哪怕練到鍛骨境的武者來說,都是要仰望的恐怖人物,那麽能将天妖門七階尊者擊斃于此的,更不用說。
此時。
不管是陳牧身上那股威壓,還是天地之力洶湧伴随的壓迫,又或者是侯灏這位七階尊者死于面前的震駭,都讓附近所有人皆是匍匐在地,絲毫不敢有任何動作,更不敢起身。
陳牧一路走到侯灏的屍體旁,先是一指頭點出,指尖迸發出一束雷光,貫穿了侯灏的頭顱,擊碎了其頭顱處的鱗甲,将其頭顱一擊打的貫穿。
見着侯灏的屍體依舊沒有任何反應,陳牧這才放下了手,并将目光投向侯灏的身上,粗略的檢查一遍後,卻是并無什麽太多發現。
不過。
就在陳牧将手掠過侯灏胸膛處那被破邪雷矛貫穿的空洞時,卻忽然從其肉體内部的血肉中,感知到了一絲異常的波痕,于是眉頭微微一挑,右手虛虛一招,将破邪雷矛招回手中,繼而向着侯灏的胸膛一側割劃下去。
破邪雷矛上迸發出一縷縷雷光,凝聚在鋒銳尖端,威能并不擴散,激發出的凝聚鋒銳輕易的撕裂了侯灏身上的鱗甲,一下子将其右側的胸膛橫向割裂,并在陳牧的控制下一路緩慢切割進其血肉之中。
就這樣切入了差不多有近十公分左右,陳牧隻覺得雷矛割裂的下方一空。
滋滋!
他當即力量一收,紫色的雷光迅速消散。
就見破邪雷矛割裂的侯灏胸膛右側部位,不知道是露出一個‘嗉囊’還是什麽之類的東西,被割裂之後,便露出了藏匿在其中的東西。
首先是一小卷奇怪的妖皮,呈淺黃色,陳牧随手将其攝到手中,打開之後仔細看了一眼,就看到上面畫着各種各樣的圖案紋理,疑似是一張地圖,但一時間他卻無法從寒北道十一州的地圖中,找到任何一塊區域能與之對應。
如今的他乃六腑境高手,氣血充裕,耳聰目明,早已能過目不忘,早前在七玄宗的時候也是抽空将寒北道十一州的所有地圖都記憶了一遍,那些地圖也許不夠細緻,但大體上還是都能細分到‘縣鄉’一級,若是找尋不到對應,那大概率就不是寒北道的地圖。
“是邊境之外的地圖麽?”
陳牧心中略微思量,然後将這卷地圖收了起來。
據他所知,大宣九十九州地盤,邊境之外要麽就是浩瀚無垠,且危機兇險的外海,要麽就是偏僻荒涼的荒土,生活在關外的基本隻有異族或是天妖門這種邪道宗門。
當然。
這種荒涼是相對于平民百姓來說的。
因爲關外的荒土絕大部分地區,都不适合種植,不适合畜牧,供給生存的資源寥寥無幾,極其稀缺,因而大宣王朝當年全盛時期,也不曾再往外擴張。
但也正因爲如此,關外的荒土人迹罕至,使得蘊藏的天地靈物更豐富一些,地脈深處也是同樣如此,并且荒土之中還有一些獨特的地方,名曰‘大荒’,天地之力如潮汐般翻滾不休,除洗髓宗師之外,敢踏入其中都是九死一生,内中蘊藏資源更加豐富。
像七玄宗擁有的資源,一部分是來自于玉州境内的各處搜集,每年的積累,另一部分就是宗師們探索諸如‘大荒’之類的地域,所獲取到的一些不需要的資源放給宗門。
侯灏乃是一位堂堂的七階尊者,實力上比起風雲榜的一些人物還強一些,略強于第一檔的宗師,弱于第二檔,也足以算得上是個人物,若非他如今六腑進一步淬煉,實力激增,并且又加持了破邪雷矛之威,否則單憑雷道手段,多半還拿不下對方。
這樣的人物,身上特意藏匿的地圖,并且其材質都明顯非凡,至少是六階以上的妖物皮革制成,肯定不是尋常的邊境關外地圖,上面繪畫的圖案也十分複雜怪異,像是在描繪一種多層環境,又像是在刻畫一個不斷變化的地域,因此陳牧判斷,這幅地圖很可能是某一處‘大荒’。
雖說他暫時沒有探索大荒的打算,甚至在修成宗師之前,他都不打算遠離玉州,但能有一份大荒地圖的話總歸是有用的,實在不行賣給其他宗師都能換取一些有用的資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