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地脈噴發……”
陳牧身在半空中，堪堪避開了那直沖天際的泥流，臉色也凝重許多。
剛才那一下可比什麽黑妖鲶、程厚華等要危險太多了，這是真正的天地之威。
所謂五髒境武者，乃至第二步的意境，也不過隻是借用一絲天地威能，對于整個天地來說根本不足爲道，剛才那一束地脈噴發的威力，若以武者論，遠在十份以上！
倘若他反應慢一些，沒有避開，而是被迫硬抗的話，就算不死也要重創。
很快。
那直沖天際的泥流迅速消退，落回了河水之中。
陳牧此時已經落到河岸上，他看着下方那明顯變得更洶湧了一些的河水，微微吸了口氣，平複心中思緒，繼而沒有浪費時間，再次一頭紮入水中。
地脈噴發會令彌漫地下的地脈之力短暫出現空缺，形成一個可以暫時進入地下區域的空洞，雖然陳牧也是第一次見識，但心中還是十分了解清楚。
此時再次紮入水中後，就看到之前那頭黑妖鲶早已屍骨無存，連骨頭渣都不知道被河水沖到哪裏去了，而那地脈噴發的區域，此時則形成一個洞穴，不斷的有渾濁的泥水從洞穴中往外湧出，但其内部的地脈之力卻大幅度的減弱。
嘩啦！！
陳牧沒多遲疑，一下子就沿着那仍在一股一股噴湧泥水的穴口，一頭鑽了進去。
濕滑的泥漿立刻包裹着全身，四周都是一片柔軟無從借力，更不斷的有一股股泥水從前方湧來，但陳牧四肢收斂，隻扭動幾下身軀，就強行鑽了下去。
稍微下潛一段後，前方傳來一陣阻滞感，但卻并非實質，而是一層微弱的、地脈之力形成的隔膜，此時因爲之前的噴發，而明顯變得脆弱不堪。
陳牧隻稍一用力，就硬生生突破。
這次再往下就沒有任何阻礙，一路往下滑落二十幾丈後，落入了一個濕滑而溫熱的空間之中，這裏依然到處都是泥水，但泥水卻十分溫熱，近似于溫泉水，隻是不夠清澈。
陳牧目光粗略一掃，就從這個洞穴那凹凸不平，崎岖泥濘的四壁上，看到了許多晶瑩閃閃的礦石，照的這裏一片明亮，有上等的暖玉礦，也有寒玉礦，甚至還有玄鐵礦等等。
“地脈是時刻處于流動之中的，所以這些礦物，應該都是從地底深處的礦脈中被剝離出來，被地脈一直裹挾着流動，形成這樣的景象。”
“而剛剛地脈噴發上去後，就殘留下這樣一個空洞，但很快也會被再次填補。”
陳牧心中低語一聲。
他沒有耽擱時間，因爲還有事情要做，沒空詳細探索和一一收取，隻将目光迅速的看過四周，并也将感知能力全部張開，立刻就有幾樣東西落入他的視線。
當下也沒有時間過多詳查，他立刻身影一閃，來到左手邊最近的泥壁前，右手猛然往泥沙中一貫，隻覺得這裏的四壁雖然看上去都是泥水，但因爲混合了地脈之力，所以都強韌的仿佛人的血肉隔膜，陳牧在手掌中凝聚起巽風意境的鋒銳，才硬生生撕裂一道口子，整個胳膊伸入泥沙中一個摸索，就抓到一渾圓滑膩的硬物，一下子将其拽出。
不及細查。
陳牧又一步落下，來到中央，身子一矮就蹲進溫熱的泥水之中，再次右手一伸一探，又從更深的地下抓住形狀不規則的一物。
最後他縱身一躍，在泥壁的頂部伸手一扯一撕，又撕下了一物。
緊接着便沒有過多停留，再次落回泥水中後，縱身猛地一躍，沿着進來的路徑一頭鑽進去，這次就覺得比起進來的時候，四周的泥壁明顯變得更緊緻了許多，卻是崩散的地脈之力漸漸彙聚後，要重新填補到一起的狀況。
陳牧身軀如蛇扭動幾下，便一路向上，很快再次沖出河底，繼而身影一晃，就沖破河面，來到了河岸之上，不過整個人都成了一個泥人，盡管晃動兩下身子之後，元罡真勁激發，将所有的泥漿從身體表面排斥開，但衣服依舊是仿若泥中撈出。
陳牧此時也并不多在意。
一邊辨别方向，沿着河道迅速往要去的地方前行，一邊則檢查着自己從地下取上來的三件物品，這三樣都是在他感知中，混雜地脈之力最濃郁的東西。
首先第一塊，形狀不規則的硬物，卻是一塊礦石，其表面是一層厚實的玄鐵，但玄鐵脫落的部位，卻隐約能看到一點點殷紅的色澤在其中，握在手裏更是能感到熾熱。
“玄火礦。”
陳牧眼眸中微光閃過，辨認出其來源。
這是比玄鐵更珍貴許多的一種礦物，其本身并不出産自玄鐵礦脈裏，而是必須玄鐵礦脈與炙熱地脈交彙的地方才會有所産生，說白了就是要同時達成玄鐵礦脈和火山這兩種條件，自然是極其稀少罕見，留存世間的很少有從完整礦藏中發掘出來的，基本都是像他這樣，從地脈噴發之中獲取到。
“好東西。”
陳牧心底評價一句。
玄火礦的效果，能拿來煉制炙炎性質的寶器，甚至也能用來煉制更高品質的靈兵，不過需要上品的玄火礦才行，而他手中這一塊……雖說他不是冶煉師，無法準确評估出其品質，但根據他所了解的許多知識去判斷，大概是下品或中品的程度，到不了上品。
上品的話，表面就不會有玄鐵覆蓋了，而是完整純粹的玄火礦。
雖然隻是中下品，但一樣能鍛制品質頂尖的寶器，雖說他的流銀刀品質已經很好，但流銀本身就屬于可以多次鍛打的韌性礦物，完全可以混合玄火礦再進行鍛打一次，到時候煉制出來的刀，就會具備幾分炙炎特性，品質上将和程厚華那柄清寒劍相當。
對于陳牧來說，這也是能直接提升些許實力的，評價自然不會低。
接着。
陳牧又看向另外兩物。
其中那枚在泥水中渾圓滑膩的異物，此時經過沖洗之後卻能看到，是一枚土黃色的珍珠，這東西陳牧非常熟悉，因爲他自己手裏就有一枚。
土元珠。
先前他從何家的庫藏中拿到，一直也有利用其來輔佐修行艮山意境，的确參悟意境時獲得的經驗會多上一些，不過從何家那裏得到的那枚，遠沒有他手裏這枚新的大。
何家那枚不過拇指頭大小，而他拿到的這一枚，則至少大了一圈，約有鴿子蛋大小，品質也明顯更高了一籌。
“又是好東西。”
陳牧目光微亮，沒想到取的三件之中，有兩件都是對他很有作用的東西。
有了這枚品質更高的土元珠，他可以将之前那一枚品質差的直接碾碎制成藥散服用，從脾髒開始淬煉五髒，可以在短時間内完成一輪五髒的淬煉。
雖說淬煉一次五髒提升并不很大，但終究是聊勝于無，對于如今的他來說，不管什麽樣的提升，能有精進就是好的。
實際上。
很多五髒境的武者，在這一境困頓一生，都很難有什麽明顯的長進。
比如何無憂，論元罡，元罡不行、論意境，意境也一般，雖然年過八十對于五髒境來說還沒到垂暮之年，可年紀更大的餘九江老爺子好歹是悟出了坎水意境的第二步。
五髒境的武者，絕大部分都是如玄機閣執事那樣，掌握兩三份左右的威能，能到五份的其實就已經十分稀少。
像孟丹雲這樣的真傳，若是巽風坎水意境都邁入第二步，再将五髒淬煉到九次乃至十次，合起來差不多是勉強五份的樣子。
而放眼一州之地，能達到孟丹雲這種程度的，一代之中又有幾人？
至于太玄真傳周昊、乃至左千秋這樣近乎五髒境中無敵的人物，那就更少了，周昊是天才中的天才，左千秋更是上百年難得一見的絕代天驕，對于絕大部分鍛骨境武者，甚至是一些五髒境，可能一生都難以和他們産生什麽交集。
“嗯，這個是……”
陳牧将目光看向第三件物品。
那是他最後從泥壁頂部撕下來的，一塊滑膩柔軟，約莫巴掌大的血色之物，感知中其并非生物，但卻又像是活的，其内部更蘊含有極其濃郁的血氣。
“應該是肉靈芝當中，‘血靈芝’的一種。”
陳牧很快給出了判斷。
肉靈芝又稱太歲，在這個世界也屬于比較少見的藥材之一，很多練肉的藥方中都會有這一味藥，而肉靈芝本身又區分有許多種類，性質有寒、有熱，各不相同。
陳牧手裏這一塊，呈赤紅色，又感覺蘊含有濃郁血氣，那大概就是血靈芝的一種，是肉靈芝裏最爲珍貴的一類，能夠滋補氣血。
“對我是沒什麽作用了，不過對紅玉倒是很有用。”
陳牧思索着将其收起。
有這樣一份血靈芝的氣血滋補，許紅玉将能更快的往鍛骨大成靠近，未來突破到五髒境的可能性也會上升許多，并且陳玥、餘茹、小荷等人也都可以用。
兩章先發，吃點早飯，繼續去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