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從餘鈞那裏離開。
“四宗入駐,那恐怕整個瑜郡的形勢是要發生大變了。”
許紅玉眼眸中浮現出一絲擔憂,不由得看向陳牧。
倘若沒有四宗之事,以陳牧的天賦和悟性,再安穩修行幾年,恐怕整個瑜城都将難尋敵手,餘家的面臨的危難也自然會化解,雖然目前這一代仍然是青黃不接,但隻要能有一位邁入五髒境的存在,那就算是勢力龐大如薛家,也是不願意相鬥的。
畢竟五髒境的高手,來去自如,沒有一大堆同階人物提前埋伏,基本上很難威脅的到,如果将這樣一個人物逼迫過頭,一怒而四處下手報複,那任何一家都難以承受。
這也是爲什麽餘家的那位曾祖,早已卸任七玄宗執事,回到了餘家度晚年,甚至早過了耄耋之齡,但何家依然不敢和餘家鬥的太狠,畢竟誰也不确定餘家那位如今到底氣血衰敗到什麽程度,實力下滑到什麽樣了,萬一仍然具備五髒境的實力,不顧一切的下手報複,拼個玉石俱焚,那誰都無法接受。
可現在。
天劍合歡,血隐玄機四大宗門将要入駐瑜郡,這都是不遜于七玄宗的名門大宗,傲立于一州之地,那就算是薛家也要收緊鋒芒,小心行事,否則都有滅門之禍。
“靜觀其變吧。”
陳牧搖搖頭。
其實他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一天,畢竟時值亂世,大宣王朝衰落,天下各州割據烽煙四起,所謂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在大勢之下,沒有任何一州能獨善其身,哪怕是七玄宗這樣統轄一州之地萬萬黎民,割據一方的龐大宗門勢力,也一樣不可能永遠超然于世。
如今四宗入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反倒還是件好事。
畢竟,在他看來,天劍合歡、血隐玄機這四宗,也不可能彼此之間就是鐵闆一塊,聯合向七玄宗發難也隻是尋求利益,得到了利益那多半就會互相分割。
四宗勢力進駐瑜郡,多半還是會以控制爲主,而不會将瑜郡轉化爲戰火硝煙之地,那麽實際上就和之前瑜郡四家明争暗鬥的局勢相差不會太多。
至少對他而言是這樣。
當然。
對于何、餘、薛、謝四家來說,那就是天翻地覆的變化了,原本都是立于瑜郡頂點,手握權勢的頂尖世家,此後都要謹慎做事,在四宗的夾縫之中謀求生計。
總而言之,接下來的日子裏,他也是靜觀其變,甚至有四宗入駐之後,很多事情反而不需要他再去考慮了,譬如天屍門餘孽的事情。
甚至。
陳牧都懷疑,七玄宗之所以拿瑜郡爲界,讓四宗入駐,可能就是因爲天屍門餘孽的事,畢竟眼下也不清楚天屍門到底藏匿了多少實力,放四大宗門進來,和天屍門碰一碰,對于七玄宗來說也并不是一個無法接受的形勢。
同許紅玉往前走了一段,很快陳牧來到了縣府的前庭。
現在安瑜縣府中庭暫時由餘鈞這位斬妖司副都司控制,安瑜縣令餘榮則暫時在前庭辦事,随着陳牧的到來,這位縣令很快親自出迎。
“恭迎陳大人大勝而歸,此次妖亂爲安瑜一縣數百萬黎民嘔心瀝血,我代東洪鄉百姓,及安瑜百姓,向陳大人拜謝了。”
餘榮不待走到近前便開口,更向着陳牧主動拜下。
有點過于浮誇。
陳牧心中嘀咕一句,面色古怪的看着這位許紅玉的表舅,主要是許紅玉還站在旁邊,于是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不讓餘榮真的拜下來。
餘榮拜不下去,便順勢起身,面容堆笑的看着陳牧,道:“我已讓人去備上等的宴席,爲陳大人慶功。”
如果說上一次對陳牧,隻是覺得雖爲許紅玉從屬,但有些能力值得結交,那麽這一次态度就是天翻地覆,甚至都放到了很低的位份上。
畢竟相比起餘鈞,他餘榮雖然也能算是餘家的嫡系,但在餘家族内無論實力還是地位都遠遠不及餘鈞,甚至還不及許紅玉。
陳牧乃是在易筋層次,就領悟出意境的存在,哪怕未來止步于易筋圓滿無法鍛骨,但憑借意境和一身橫練之軀,未來也是餘家最上層的人物之一。
雖說瑜郡形勢将要大變,四大宗門入駐之後必然會改變格局,但餘家終究還是統禦瑜城的四大家族之一,他餘鈞也始終都是餘家的一員。
“宴席就不必了,災難剛過,莫要興師動衆,鋪張浪費。”
陳牧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我上次讓縣令大人所查之事,可有眉目了?”
餘榮聞言,不由得露出一絲慚愧之色,道:“說來慚愧,安瑜縣府在十七年前曾經遭過一次賊人,被其放過一把火,燒了不少的籍貫卷冊,剩餘的部分裏雖然查出一些與陳大人母上同名同姓的,但都沒有甚麽關聯。”
“我已命下面的人馬,親自在安瑜縣内一一排查,不過耗時可能會久一些,但隻要人确然是安瑜縣人,那最後定然會給陳大人一個交代的。”
聽到餘榮所說,陳牧微微歎息,倒也并沒有太過意外。
畢竟那麽多年下來,且不說餘榮提到的火災燒了卷冊,光是期間一次次的大寒、大旱、大潮等等災難,每一次都會引發一片亂象,這麽多年都不知道曆經多少次,就是一些有權勢的家族都有可能消亡衰敗,更别說劉萍會淪落爲奴籍,家世多半也很一般。
如今這一支血脈,是否還有人活着也不清楚。
正想說讓餘榮免去興師動衆,但想到災難之後,本來也要統計各方損失,差遣衙役多查一點,也隻是順勢而爲,便沒有回拒,隻說有了消息便告知他。
确認了暫時沒有劉萍的消息後,陳牧和許紅玉出了縣府,到了早前居住的後院。
“明日就回去吧。”
陳牧看向許紅玉說道。
“嗯。”
許紅玉輕輕應聲。
看着她乖巧而清雅的模樣,陳牧心中微動,又升起了想要品弄一番的念頭,不過最後隻是一閃而過。
主要是這塊精巧的白玉,平常手段撩之不動,雖是乖巧順從,但一番施爲下來,總歸是缺乏了那麽一點情趣,還是要慢慢品味方才雅緻。
陳牧将目光投向悄悄跟在後面的小荷。
小荷吓了一跳,慌忙道:“我,我去打水……”
說着就逃開了。
一路後逃着,想起先前在臨安河畔看到的情景,卻不由得兩頰泛起嫣紅,身子也有些發熱起來,她是許紅玉的侍女,若是許紅玉和陳牧……那她自然也是陪嫁丫頭的。
其實她心理倒很想能和陳牧親近些,并不想逃開,更希望陳牧對她也做點什麽,隻是她總不能趕到許紅玉的前頭去,所以隻能忍耐着默默的逃開。
看着落荒而逃的小荷。
陳牧一時倒也覺得有趣,紅玉身邊的這個小侍女,也勉強稱得上文武雙全,雖然偶爾有些蹦跶,但對許紅玉一直都是本本分分,許紅玉對小荷也是完全信任,出城獵妖甚至将南城區的一切事務全都扔給了小荷。
到了許紅玉的屋子裏,陳牧也沒有多做什麽,隻談了些瑜郡之後可能的形勢,以及回到郡城之後的打算,簡單商議了些,便回了自己的卧房。
小荷躲在一旁,看着陳牧離開,不由得眨了眨眼睛,心底稍微有點遺憾之餘,嘴角又不由得露出一絲笑意。
餘家雖是豪門世家,但陳牧和許紅玉都屬于‘江湖兒女’,并無太多講究,否則的話在這女子十四五歲就嫁人的年代,許紅玉也不會至今尚未婚配。
她太了解許紅玉了,自家小姐雖然有時候懵懂,但可不是不知事,在河畔時那樣任由陳牧施爲,那就是心中早已有屬,是什麽都不會拒絕的了,但陳牧卻并沒有就此對她進一步做什麽,反而最後說她曆經勞累,讓她今夜好好休息。
越是這樣便越說明,陳牧并不是隻把許紅玉當做想要得到,宣洩情欲的玩物,碰過之後就會棄之不顧,而且一直以來行事沉穩,張弛有度,天賦悟性更是冠絕一代,小荷現在甚至都在想,自家小姐究竟是怎麽樣的時運,才能從外城區那偏僻的梧桐裏,找出陳牧這樣一個人來。
荒原之戰後的七八日裏,許紅玉的傷勢并不嚴重,但陳牧依然是紅玉好好調養,自己回到鄉裏接過了許紅玉之前所有的事情,并事事親爲,替許紅玉分憂解難。
這些她都是看在眼裏的。
所以她在臨安河畔,看到陳牧對許紅玉有所動作時,心中隻有欣然和替許紅玉開心,那樣的天資能力和爲人,又是心底願意對許紅玉好的,再也難找到第二個了。
甚至就是今天再發生點什麽,她也隻會替自家小姐而開心。
小荷進了屋子,端來燒好的熱水,服侍許紅玉脫去鞋襪,将一雙精緻的如白玉雕琢的小腳輕輕放進水裏,撩水洗着,同時悄聲道:
“小姐,他對您可真好。”
“嗯呢。”
許紅玉聽着小荷的話,輕輕點頭。
她不是什麽都不懂,雖然好奇陳牧那樣對她做那些是什麽感覺,也道不清自己的感覺,但她卻很明白那些舉動代表着什麽,隻是因爲人是陳牧,她心底絲毫沒有抗拒的念頭。
因爲知道陳牧是怎樣的人,因爲陳牧所做的一件件事,因爲心底對陳牧那種朦朦胧胧,和對别人完全不同的感覺,也因爲陳牧說過的一句句話……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到底是什麽樣的,她隻知道她對現在的陳牧,提不起任何一點拒絕的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