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跟我開玩笑嗎?他們在直升機返回之前就結束戰鬥撤離了?”
“這怎麽可能?從完成投送到加油再到返回,總共也就一個小時而已!”
“東風兵團再怎麽強,也不可能在一個小時之内把廓爾喀打得全軍覆沒吧?!”
航母艦橋指揮室内,編指目瞪口呆地看着的男人,難以置信地問道。
對面的男人無奈地搖搖頭,回答道:
“他們沒有把廓爾喀打得全軍覆沒,誰都沒有這個本事在這麽短的時間、這麽複雜的作戰環境下把廓爾喀徹底消滅。”
“他們隻是擋住了廓爾喀的第一輪突擊,打出反擊之後壓制住了登船的廓爾喀傭兵。”
“然後,他們把船徹底炸沉了。”
“用上了他們能找到的所有炸藥,幾乎把邦奧号的整個右舷炸飛了。”
說到這裏,男人頓了一頓,随後繼續說道:
“總之,他們的計謀很.初級,但也很有用。”
“.誰能赢我幫誰。”
“我們給了他們錯誤的情報,導緻了廓爾喀軍團的重大損失,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必須給英方一個交代。”
對面的男人無所謂地搖了搖頭,随後開口說道:
“死的又不是我們的人。”
“再加上東風兵團還與印尼方面達成了協議.”
“我不明白的點是,即使以他們的背景,也不可能調動軍方爲他們護航吧?”
“那誰能赢?”
“接下來,有人會主動去把這件事情收尾的。”
但,作爲這支龐大艦隊的編制,他自己其實也很清楚,在“陰謀詭計”這方面,自己确實不如這個艦載機聯隊總指揮。
編指輕輕舒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我隻是沒想到,他們居然能說服軍方爲他們站台”
“反正不幫廓爾喀。”
男人無奈地看着編指說道。
“那不就得了?那你幫誰?”
“五角大樓會感謝我們避免了自己的夥計們的損失,CIA會感激我們避免了進一步的暴露,甚至連英國方面,都會感激我們給了他們這樣一個機會。”
“他們早就已經确定了SMP的身份-——準确的說,他們本來就是印尼警方手裏的一支雇傭兵!”
“我們面臨的現實問題就是,我們要怎麽去跟英方解釋。”
“朋友,你真的認真看過了情報嗎?”
“.反正肯定不是廓爾喀能赢。”
想到這裏,他開口說道:
“現在讨論這些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你考慮得還是很清楚的嘛。”
随後,他開口解釋道:
“東風兵團可不僅僅是北方的黑手套,他們本身也是印尼的黑手套好嗎?”
男人滿意地點點頭,這一刻,雙方的上下級關系似乎互換了。
“有什麽不好辦的?”
編指下意識地打斷了男人,随後咳嗽一聲,開口問道:
“我的意思是,他們隻是一支傭兵團他們憑什麽跟印尼官方有聯系??”
“返回的超級大山貓必須迅速去對廓爾喀兵團展開救援,哪怕多耽誤一秒,都有可能多損失一條人命。”
“所以.随它去吧。”
“24個IS-K成員幾秒鍾内就灰飛煙滅,趕到增援的廓爾喀傭兵被打得沒有一點還手之力,如果是這種時候,你幫誰?”
“你以爲他們隻是偶然卷入了與MPRI的争鬥?不,他們是蓄謀已久的。”
“這是一次風險極高的任務,官方怎麽會.爲他們站台?”
“他們用得着說服嗎?”
“.我沒看太多,但我大緻了解東風兵團的背景。”
聽到編指的話,男人深深歎了口氣。
“這或許不會太好辦。”
“而警方與軍方你總不會想告訴我,你連近期發生在這兩方身上的事情都不知道吧?”
一旁的編指不由得搖了搖頭,心裏升起一股複雜的滋味。
大概每個人的職責天然就有所區别吧。
“我知道。”
“我們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
“所有人都會感謝我們做出的這個決策的。”
男人呵呵一聲道:
“協議?怎麽可能?”
與此同時,萬鴉老港口,剛剛打完了一場大戰的東風兵團已經重新回到了岸邊。
陳沉沒有任何猶豫,而是立刻帶隊趕往機場,抛棄大量可能會被作爲“證據”的裝備之後,用最快的速度重新飛回了拉博塔。
不得不說,他們這次的行動是“大獲成功”的。
不僅僅用最簡單的策略、最高的效率徹底摧毀了IS-K在印尼的殘餘力量,同時還用廓爾喀兵團這塊磨刀石,再一次驗證了東風兵團的實力。
從戰後複盤來看,一場VBSS作戰中,廓爾喀兵團投放到邦奧号貨船上的20名隊員傷亡至少到達12人,而其中至少有8人是直接被擊斃的。
這是什麽概念?
誠然,廓爾喀槍團的戰鬥力相比起世界各國的“标準化”特種部隊是要弱很多的,但由于今年英方在詩麗雅的投入,這支隊伍無論是在裝備水平、訓練水平、還是作戰成熟度上都得到了重大提升。
哪怕比不上海豹,至少也跟SAS基本處于一個水平線上。
而東風兵團揍他們雖然不能說是跟大人揍小孩一樣,但基本也沒差到哪裏去了.
沒辦法,雖然廓爾喀槍團也是經過血與火洗練的,但那批見過血的老兵早就已經退役、又或者是進入了指揮序列、行政序列,現在的廓爾喀槍團就是空有一身理論知識,而完全沒辦法發揮出最強的實力。
而相對的,東風兵團到目前爲止幾乎都還沒有成體系的訓練,他們的戰鬥力,那是正兒八經在一場又一場的戰鬥裏打出來的!
雖然都是殺人術,但殺人術和殺人術之間,也有區别.
直觀點說,東風兵團的戰損,就是他們“大獲全勝”的最佳證明。
總計4人受傷,全部是輕傷,其中一人被手雷破片擊中左臂,已經無法行動,但經過緊急處理之後預後良好。
兩人被狙擊手擊中軀幹,但在四級防彈插闆的守護下,子彈的威力已經大大削弱,完全沒有傷及内部髒器,取出子彈之後,恢複期會非常短。
最後一個就是李幫-——從某種程度來說,他受傷最輕,但卻又是最難以處理的。
他爲自己的莽撞付出了代價,面對連續使用震撼彈的廓爾喀槍團,他“踩着震撼彈進攻”的策略失效了。
雖然他也确實打出了突破口,但耳膜反複受到聲壓沖擊,已然發生了嚴重的損傷。
從到達萬鴉老開始,他的聽力就始終徘徊在“勉強能聽清大聲喊話”的程度。
對此,哪怕是平川也是毫無辦法,隻能等一切結束之後,把他帶到雅加達的大醫院去進行恢複治療。
不過好在,這樣的損傷并不是永久性的,隻要時間充裕,慢慢養着,聽力早晚還是會恢複的。
在飛機上,陳沉狠狠地教訓了李幫一頓,他自以爲已經很大聲了,但其實後者壓根就聽不見幾句話,再加上飛機本身噪音就很強,兩人幾乎就是雞同鴨講。
“以後絕對不能魯莽行事,進攻重要,但也要兼顧防守穩紮穩打!”
“什麽?接管封鎖圍着圍打?什麽意思?”
“.打仗不要冒進!”
“打戰不需要腦筋?對,我覺得很對!”
“對伱個頭!你看看鮑啓!”
“扳機扣到底?”
“.我說你别踩震撼彈!”
“這個我知道,别踩震撼彈!”
陳沉最終還是放棄了跟李幫的交流,不過他隐約也意識到,李幫的莽夫屬性确實也需要改一改了
從萬鴉老到拉博塔,飛機也就是一個多小時的航程,一行人很快進入了青山園區,該治療的治療,該休整的休整,而陳沉自己則是回到了辦公室裏,立刻撥通了小魚的電話。
該做的事情都做完了,現在,該到了收獲的時候了。
什麽?
小魚給的哪筆錢?
那算什麽收獲,頂多就是一筆定金罷了.
陳沉付出了那麽大的代價,交出了這麽重要的“投名狀”,他想要的,可不僅僅是一筆錢那麽簡單。
電話很快接通,聽筒裏傳來了小魚略顯疲憊的聲音。
她沒有給陳沉先開口的機會,而是快速确認完陳沉、以及東風兵團的狀況之後,才開始向陳沉介紹當前的最新情報。
出乎陳沉預料的是,這一次的事情,影響力并不如他以爲的那麽大。
“.廓爾喀槍團的損失對英方來說是一個重大損失,但這支槍團本身就是傭兵性質,總體來說,政治意義已經被嚴重削弱了。”
“其次,據情報顯示,這一次廓爾喀槍團的行動是受到美方‘指派’的,他們的直升機甚至在美航母上進行了補給。”
“這是什麽概念.直升機互降、或者直接按‘cross deck’直譯成‘甲闆通用’本身就是一個相當敏感的操作,他們以前私底下肯定幹過,但絕對不能大張旗鼓地拿出來說。”
“所以,雙方有意識地在掩蓋這個問題,他們更傾向于當做這件事情沒有發生。”
“但當然,他們對你們展開的報複,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過你其實也不在意,對吧?”
“下一步,你就要回蒲北去處理兵團建設、裝備接受的問題,在那裏,你的安全性保障将會大幅提升.”
“總之,廓爾喀槍團的事情暫時跟你沒有關系了”
“暫時?”
陳沉下意識地打斷了小魚,開口問道:
“什麽叫暫時?”
電話那頭的小魚無奈地笑了笑,開口說道:
“暫時的意思就是我不敢百分之百保證沒問題,但我保證會盡可能爲你處理掉所有問題,這下夠清楚了嗎?”
“夠清楚了。”
陳沉松了口氣,繼續說道:
“你跟我說過,這件事情結束,我們在印尼的所有行動也就基本告一段落了。”
“現在能不能告訴我,我們到底得到了什麽?”
“從中南半島到印尼的商路,印尼市場的經營權,萬鴉老港口的使用權,蘇拉威西基地的.受庇護權。”
“當然,還有你們與印尼官方建立的強聯系。”
“這些東西非常值錢,甚至可以說,已經超越了‘值錢’的範疇,不是嗎?”
确實。
小魚的話讓陳沉壓根沒法反駁-——當然事實上,他也壓根不需要反駁。
對方提到的這些收獲、這些條件沒有一個跟“确定性的利益”挂鈎,它更多的隻是多種許可的複合體。
但陳沉卻知道,這些許可加在一起,對自己來說意味着什麽。
這意味着,印尼将會成爲東風集團最大的貨運集散中樞,從這個千島之國出發,東風集團可以到達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
這樣的條件,基本上相當于搞定一個國家了。
沒錯,北邊不可能直接給東風兵團背書,也不可能真的讓東風兵團充當打手和黑手套。
但.
做自己下面小弟的黑手套,還是沒問題的。
想到這裏,陳沉長舒了一口氣,開口說道: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可就要大展拳腳了。”
“下個月,我準備進一批貨來印尼賣,到那個時候,我希望這些便利的條件,仍然能夠‘便利’地生效”
“絕對沒問題。”
小魚鄭重回答。
于是,陳沉略微點頭,緊接着開口問道:
“下一個問題。”
“我們得到了什麽?”
他的問法非常“隐晦”,但這完全不妨礙早就已經有了默契的兩人之間的交流。
小魚沉默了幾秒鍾,回答道:
“很多。”
“但最關鍵的,有三條。”
“第一,我們穩固了蘇拉威西的局勢,确立了蘇拉威西的産業前線地位,幫助某些行動取得了籌碼,并在不斷向勝利推進。”
“第二,我們拿到了巴裏巴裏港,徹底切斷了西裏伯斯海與東西兩側的聯系,尤其是廓爾喀被打掉之後,這片海将重新變爲‘公海’,真正的公海。”
“第三,總統得勢了,這一點,不用我多說吧?”
“不用了。”
陳沉心領神會地點點頭,從小魚短短的幾句話裏,他已經完全看出來,這一次,小魚那邊獲得的利益,絕對是大到不可想象的
雙赢。
——
不,共赢。
“那就這樣吧,我近期内會回蒲北。”
“2月到3月,我基本就要待在蒲北了。”
“如果後續還有合作,可以找我,但”
“我現在就有任務。”
小魚冷不丁打斷了陳沉的話,随後不等陳沉回答,便直接開口問道:
“你願不願意,去一趟叙利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