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8個.他們隻有8個人”
地上躺着的僧人艱難地開口說話,不過陳沉卻沒有去聽,而是指揮小組繼續完成了對後室的清理。
裏面确實沒有人了,空空蕩蕩。
此時再回頭看,寺廟大殿裏已經如同地獄。
屍體遍地,鮮血橫流,被陳沉補槍後的屍體的腦漿甚至飛濺到了夜叉像的臉上,顯得尤其猙獰可怖。
鮑啓的精神仍然有些恍惚,石大凱一如既往地平靜,倒是李幫此時顯得滿不在乎。
“手雷扔的好,你怎麽想的?”
“殺他們的是萬和乃的土匪,又不是我。”
李幫坦然地回答,略一停頓,又補充了一句:
“我不扔手雷的話,等我們死了,他們也活不了。”
“非常好!”
陳沉贊賞地拍了拍李幫的肩膀,後者嘿嘿一笑說道:
“跟陳哥學的。”
“.别瞎說,我沒教這個。”
陳沉表情一肅,繼續說道:
“3号,去窗口警戒,1号2号,跟我救人。”
在這場突如其來的戰鬥中受傷的當然不止土匪,寺廟裏的僧人有3人躺在地上沒了動靜,還有至少五六人在掙紮。
陳沉指揮李幫和鮑啓把傷者全部搬到了一起-——他可管不了什麽二次傷害,戰場急救沒這說法。
檢查傷勢,沒救的扔一邊,不用救的扔一邊,最後隻剩下三人是受了槍傷的,陳沉手腳麻利地給他們包紮止血,10分鍾完成了處理。
他們很幸運,全是非緻命部位的貫穿傷。
——
這話其實說得有些多餘,因爲不幸運的已經死在地上了。
3死7傷,禅寺裏總共就20個僧人,這下屬實是損失慘重。
那個最開始說話的僧人顫抖着嘴唇沖着陳沉說道:
“阿修羅地獄修羅”
陳沉翻了個白眼。
“省點力氣吧,這地方怎麽叫救護車?”
僧人張了張嘴,最終回答道:
“勐卡.打電話給船城醫院他們會派人來的。”
“電話在哪?”
“在後面”
“2号,打電話。”
陳沉立刻下令,這時候的鮑啓終于徹底回神,快步跑向後室去打急救電話。
而同時,陳沉也開始盤問地上那名僧人-——或者說住持。
“這些人到底是什麽來頭?怎麽會跑到這裏來?”
陳沉開口問道。
“他們是萬和乃的土匪就是爲了殺你們來的。”
“萬和乃被你們打完了,他們沒地方去,就找上了我們”
答案果然跟陳沉一行人之前猜測的一樣-——但問題是,萬和乃的土匪,怎麽會不在營地裏?
“伱們的情報說,萬和乃營地隻有20個人,我們殺了24個,這裏怎麽會還有8個?他們爲什麽不在營地,他們去了哪裏?”
躺在地上的住持咳嗽兩聲,有氣無力地回答道:
“我們真的不知道他們到底有多少人20個隻是個大概的數字。”
“不過,這8個人,聽他們說好像是從大其力那邊回來的。”
“他們出去辦事了,一個月之前就走了,昨天才剛回來,正好撞上.”
運氣不錯。
陳沉暗暗想道。
這8人應該是萬和乃營地的好手,從他們持續壓制的戰術上就可以看得出來。
如果當時他們也在營地裏,己方的進攻,也許不會那麽順利。
而現在分批剿滅,難度就降低了不少。
但.大其力?
“他們去大其力幹什麽?”
陳沉繼續問道。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但是我聽領頭的說,他們之後打算去勐卡。”
土匪去勐卡?
這是跟自己的命過不去嗎?
或者說,他們有必須要去的理由?
“把屍體摸幹淨,搜身!”
陳沉轉身下達指令,又反複交叉盤問了住持幾句,确定他沒有撒謊之後,才終于稍稍放松了對他的警惕。
理論上說,僧人死了那麽多,他們是不存在“主動跟土匪合作”的可能的。
但人心難測,誰知道呢?
“談錢吧。”
陳沉不打算跟他們糾纏太久,直截了當地說出了自己來的目的。
“錢已經準備好了,但都被他們拿走了,你們自己搜吧如果你願意,可爲佛祖座下修羅,入勐浪禅寺供奉,以後再有這類事端,我們直接請你出手”
聽到這話,陳沉不由得有些詫異。
這是要跟自己建立長期合作關系?
“你不怪我們殺人?”
“朝生暮死,人世長苦,生在這裏本就是修羅獵場,殺人又如何?何人不殺人?用槍、用錢、用權、用言語迷信,又有什麽區别?與其不殺,不如殺得快些。”
“你殺得快,可爲修羅。”
陳沉懵了。
他感覺這住持的佛法應該是修偏了,但他這番話說出來,自己又無法反駁
緬北這地方還真是神奇,孕育出來的宗教都與衆不同.
“再說吧,你們給錢太少。”
陳沉不置可否地回答,住持也不再多說-——他沒中槍,但近距離吃了一發進攻型手雷,這會兒内髒應該是受不了了。
不過,内出血應該不至于,以陳沉的經驗,他大概率還是能活下去的。
住持的嘴裏念起了經文,陳沉站起身,而這時候,李幫和鮑啓兩人也已經完成了搜查。
“陳4号,錢找到了。”
“不止一萬.這裏好像有.十幾萬!”
“那麽多?!”
陳沉趕緊接過了鮑啓手裏的錢。
果然,全是美金,雖然面額并不一緻,但看厚度,也直接奔着十萬以上去了。
這就怪了。
自己之前還覺得萬和乃營地的現金和财物儲備太少,現在看來,他們是把錢全都給了這支8人小隊?
用來幹什麽?他們去大其力又是幹什麽?
這裏面似乎确實有問題。
不過,萬和乃的土匪已經正式宣告全滅,也不可能問出來了。
落袋爲安吧。
“收拾戰利品,準備撤退。”
陳沉果斷下令。
“收到。”
其他三人同時回答。
“後院有車.他們的車,你們開走吧。”
住持極爲友好地又多說了一句,看來他是确實想拉攏陳沉。
“多謝了。”
陳沉真誠回答,思索片刻後,從錢袋裏取出1沓放在了住持身前,但沒有多說任何一句話。
這并不是想當濫好人,而是爲自己求個心安。
他不知道死的那三個僧人是不是自己打死的,但留下這筆錢,是也不是了。
走出大門,四人轉過後院,而當陳沉看到停在那裏的那輛車時,嘴裏的一個“艹”字,幾乎是不受控制地噴了出來。
“我艹!”
“勇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