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拿着程昱給的通行文書,守城軍打開城門把他們放了進去。
蕭澤煜撩開車簾往外看,眼中閃過猶豫,天已經黑了,要不要等明天一早再去?
但這個念頭隻是在腦中轉了一下就馬上被蕭澤煜否決,不行,不能等。
蕭澤煜沒去府衙,直接帶人去李家。
等他趕到李大牛家,就看到他家大門兩側挂着白色的燈籠,燈籠上一個大大的奠字十分醒目,院子裏燈火通明,有道士在給亡靈超度。
蕭澤煜和小櫻看到這場面一刻都沒停留,馬上下車往院裏走,院子中李大牛和李雙兒披麻戴孝的跪在地上,李雙兒哭的渾身癱軟,還要她丈夫扶着才能跪着,李大牛哭聲震天,一個勁的往地上磕頭,額頭都磕出血了。
李大牛新娶的媳婦也跟着披麻戴孝,她哭的沒有李大牛和李雙兒那麽激烈,拿着手帕默默的擦眼淚,跪的也不那麽實,隻是跪坐着。
蕭澤煜進門看到兩口棺材擺在院子中間,他忍不住握緊拳頭,難道李嬸子和李大叔都故去了?
“李大牛,是嬸子和叔故去了嗎?怎麽回事?他們的身體一直很好,爲什麽突然故去?”
蕭澤煜疾步走到李大牛身邊,紅木棺材在燈光下像血一樣刺目,才幾日不見,前幾天那次相見還是參加李大牛的婚禮,這才幾日啊,就天人永别了?
蕭澤煜很難過,同時更要馬上弄清楚李嬸子和李大叔是怎麽死的?
逃荒路上那麽難,他們都堅持下來了,剛享福怎麽就沒了?
“水生,我爹娘被強盜殺了。”
看到蕭澤煜,李大牛哭的更加厲害,跪爬到蕭澤煜跟前,把父母遇害的事說給蕭澤煜聽。
“今天早晨,我.我就去了酒坊,我剛到酒坊不久下人就跑來找我,說我爹娘被人殺了.”
李大牛哭着訴說父母被害死的經過,越說越傷心,哭的人都要昏厥了。
“你家進賊了?”
蕭澤煜眼神淩厲的看向李大牛的媳婦,她低着頭在擦眼淚,看着沒有可疑的地方。
“是,真是奇怪,怎麽一大早鬧賊?”
李大牛哭着點頭,他怎麽都想不明白,爲什麽大白天的還鬧賊?墨城不是很太平嗎?不說路不拾遺,也沒有大白天進家裏搶東西的?
“怎麽就知道是賊殺的?”
蕭澤煜沉着臉問,對侍衛做了一個手勢,讓他們把李大牛的媳婦看起來。
“有下人看到一個穿青色衣服的男子從牆上跳出去,我爹趴在血泊中,我娘死在房間裏,屋裏的東西都有翻動,銀票全丢了。”
李大牛眼珠赤紅,他恨自己爲什麽沒在家裏保護娘?
“你當時在哪裏?”
蕭澤煜聲音沉的如深海,又冷又厲,李大牛的媳婦茫然的擡頭,看他的眼神很無辜:“我當然是在房間裏。”
“來人,把她抓起來,院子裏的所有人都不許離開,分開問話。”
蕭澤煜見她還在裝模作樣,就冷聲命令。
很快,侍衛就把院子控制起來,誰都不許走,一個一個的進屋接受問話。
“大牛,大牛,你就看着他欺負我?”
李大牛的媳婦見侍衛來抓她,就朝李大牛喊,那樣子像是受到驚吓的麋鹿,十分的驚恐。
李大牛傻傻的看着蕭澤煜,等反應過來看到媳婦已經被按住了,他急忙對蕭澤煜說:
“水生,文秀怎麽了?你爲什麽抓她?”
“她是奸細,故意潛伏到你家,我懷疑你爹你娘都是被她殺了。”
蕭澤煜沉着臉背手而立,不再是李大牛的把兄弟,而是君臨天下的皇帝,聲音威嚴又冷肅,說的十分笃定。
“不我不是,我不是。”
文秀被兩名侍衛按着,她驚恐的掙紮,嘴裏大聲嚷着讓李大牛救她:
“大牛,救我,大牛,救我。”
李大牛神情複雜,他太了解水生了,如果媳婦沒有令他懷疑的地方,他是不可能貿然出手抓她的。
但文秀那麽膽小柔弱,她怎麽殺的爹和娘?
爹的身體非常好,年輕男子都未必趕上他有力氣,娘的身體也不錯,如果文秀和娘打仗,肯定打不過。
所以,李大牛不相信文秀能殺死爹和娘!
“你看看這畫像。”
蕭澤煜沒跟李大牛詳細解釋,而是拿着一個畫像在文秀面前打開,畫上面的女子赫然就是面前的文秀,面容長的一模一樣,隻是眉眼間的神情有所不同。
文秀看起來弱不禁風,那個女人則是妖媚!
文秀看到畫像臉色一變,眼底閃過真正的驚恐,蕭澤煜看到她的細微表情就知道她已經認出畫像上的女人是誰?
“她已經被我們抓起來了,你們的陰謀敗露,是不是李嬸子和李大叔發現你和奸細接頭,你就殺人滅口?”
蕭澤煜冷聲喝問,高大的身軀如同山一樣聳立在文秀面前,把她壓得無法呼吸,甚至都不敢擡頭。
李大牛震驚的看着文秀,他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他的媳婦,怎麽會殺了他的爹娘?
要知道自己可是文秀的救命恩人?
李雙兒聽到蕭澤煜的話像瘋了一樣沖到李大牛的媳婦面前,抓着她肩膀搖晃:“你說,是不是你殺了我爹娘?”
“沒有,我怎麽敢?我連殺雞都不敢。”
文秀哭着搖頭,臉色蒼白如紙,看着像是随時都要摔倒。
李大牛撿起地上的畫像,畫像上的女人不就文秀嗎?
他顫聲問蕭澤煜:
“水生,這畫像是怎麽回事?”
“這是我們在鞑坦國抓住的奸細,她給三皇子下了情蠱,用情蠱控制三皇子。”
蕭澤煜看着文秀的眼睛告訴李大牛,從看到畫像的那一刻,他就猜到那個女人爲什麽要把自己的容貌毀了,就是怕他認出來。
文秀聽到蕭澤煜的話臉色就變了,大勢已去,她眼神瞬間從柔弱變成淩厲,抓過搖晃她肩膀的李雙兒,從袖口中落下一把匕首逼在她脖子上。
“都不要過來,不然我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