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聲音，舒顔如臨大敵。
她甚至連頭都沒回，盡量保持鎮定，“我在開會，麻煩出去。”
“你接我電話，跟我說一聲在開會不行嗎？”
楚涵邁着長腿走進來，每走一步，舒顔的心緊張一分。
直到他靠近自己，舒顔還是背對着他，一言不發。
她對楚涵還有氣，對自己更是氣得想找條縫鑽進去。
一夜瘋狂，頂着宿醉醒來，發現自己赤身裸體躺在楚涵懷裏，那厮還帶着餍足的睡容。
昨晚上自己主動的畫面閃現，她悔得連哭的地方都沒有。
悄悄掀開被子，一動就覺得渾身酸痛，咬咬牙起身，到了衛生間，看到全身上下都是青紫色的暧昧印記，她恨不得扇自己耳光。
實在沒有勇氣面對楚涵那張臉，她蹑手蹑腳逃出了家門。
“你先出去。”舒顔還在請人走。
楚涵的心情并不算差，畢竟昨晚兩人跨過越了最後一道防線，可以說是有了質的飛越。
離他和舒顔結婚的目标，可謂是越來越近。
他不是簡單想玩玩，從決定追舒顔開始，娶她就是自己的終極目标。
之前一直苦于舒顔的拒絕退讓，他也隻能以朋友的身份呆在她身邊。
但自己的心意，舒顔都是明白的。
他睨了一眼周守言，要是換做之前，他肯定是極其不爽的，但今天卻沒覺得多礙眼。
問道：“你們在聊新品宣發的事？”
舒顔這才轉過身來，“你怎麽知道？”
“你們現在在頭痛如何提升品牌屬性？”
舒顔慢慢攥緊了手心，咬着牙，“楚涵，我再問你一遍，你怎麽知道？”
“我怎麽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幫你。”
“不用楚大少費心。”周守言冷着臉開口，“我們自己能解決。”
楚涵幽幽說道：“是嗎？你們正林和舒氏真的要拒絕RED雜志背後的資本嗎？”
舒顔和周守言視線對上。
是啊，他們怎麽忘了這條路？
如果這季新品能登上全球聞名的RED雜志，那勢必會進一步提升知名度，也能圈住輕奢概念的群體。
之前的主編是不近人情的薇薇安，自然是想都不用想。
但前段時間楚涵買下了RED，作爲金主的要求，薇薇安是絕對不會拒絕的。
見兩人都不說話，楚涵自在找了椅子坐下，“怎麽樣？我的提議不錯吧。”
他眼巴巴望着舒顔，“能換來和你共進午餐的機會嗎？”
舒顔還是不願意看着楚涵眼睛說話，他那雙桃花眼帶笑，一看他就會讓自己想起昨晚的荒唐事。
低着頭沖艾達吩咐，“你帶楚先生去我辦公室，我開完會之後再說。”
“那我等着你。”
楚涵聽話離開，會議室裏一時間隻剩下舒顔和周守言。
氣氛一時間冷了下來。
舒顔片刻間愣神，想到這裏還有個周守言，強打着精神把剩餘的細節定了下來。
談完一切，她送他到了電梯口。
“既然确定在同一條船上了，我們要不要加個聯系方式？”
“那好吧。”舒顔尴尬笑了笑。
當初和周守言分手時，她就決定抛棄過往的一切。
她斷了和周守言的聯系，扔掉了關于他的任何一件東西。
确實是沒想到還能有成爲合作夥伴的一天。
拿出手機互留了電話，一切似乎都回到原點。
“你決定和楚涵在一起？”
周守言不是榆木腦袋，看得出他們兩人之間暗湧的拉扯。
還是那句不甘心。
“不知道，他生性浪蕩，是個狂妄不羁的，就愛拈花惹草，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改變他。”
聽到舒顔的不确定，周守言半垂着的臉看向她，也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楚涵。
牙齒那股酸澀鑽心的感覺襲來，他伸出手來，幫舒顔拂起鬓邊的發絲，目光溫柔缱绻道：“如果他不好，你就回來吧，我一直在等你，從未變過。”
果然，他如願看到楚涵臉上的憤怒。
直到拳頭砸在臉上，口裏一股腥甜。
他憋在心底的怒意徹底爆發，上前揪着楚涵的領子回敬一拳。
“夠了！”舒顔上前推開他們，“你們這樣有完沒完！”
楚涵松開周守言，朝她質問道：“說！你到底要多久才能徹底忘掉這個家夥！”
他聽說會議結束了，興沖沖去找她。
就聽到了說自己生性浪蕩的那些評價，還有周守言碰她，跟她保證會永遠等她的畫面。
被哄好的脾氣再次爆發。
今天，必須要讓舒顔在他們之間做個選擇！
舒顔無力垂下手，“我和他早就結束了！”
楚涵吼道：“那你還讓他碰你！”
舒顔想起剛才周守言突然替她挽頭發的動作，心裏大概明白了。
她看先周守言的目光逐漸冷凝。
原來是故意的，就是爲了激怒楚涵。
話噎在嗓子裏說不出來，她也覺得累了，“别說了，都回去吧。”
周守言似乎不打算見好就收，對着楚涵冷笑譏諷，“她還沒選你呢，你憑什麽質問她！”
“就憑我和她睡過！我是她唯一的男人！”楚涵毫不示弱對上他，像極了勝利者額口吻，“這樣的資格，夠嗎？”
“啪——”清亮的巴掌聲響起。
舒顔手心火辣辣的疼，聲音幾乎是顫着的，“你盡管跟全世界說，說我舒顔和你睡了一夜，你去說啊！”
這一把掌徹底打醒了楚涵。
昨晚知道舒顔原來是第一次，他高興瘋了。
一直以來的假想敵，竟然沒碰過舒顔。
心裏是說不出的開心，他覺得自己無比幸運，是這個世界上最幸運的男人。
可他一時沖動，把這些隐私公之于衆。
心底一股難言的愧疚……
他确實說錯了話。
“你要清楚，現在是二十一世紀，隻要高興，願意和誰睡都可以。”舒顔怅然笑了笑，“難道你以爲我以後隻會和你睡了嗎？”
“楚涵，一夜情算不了什麽，你以前不也經常這樣嗎？”
楚涵愣住，這些話比耳光的傷害更甚。
原來都是自己自作多情，在她舒顔的眼裏都算不了什麽。
那他還在這裏糾纏做什麽！
一腔怒氣無處發洩，他生生将拳頭砸在了牆上，留下淋漓血迹。
他帶血的手扣住舒顔肩膀，似乎要将她揉進骨血裏，執拗地開口，“我再問你一遍，是不是真的不算什麽？”
雙臂是楚涵燙人的溫度，舒顔隻覺得窒息，冷着聲，“不算。”
楚涵松開她，頭也不回離開。
舒顔看着電梯一寸寸合上，最終落下眼淚。
心像被刀劃開一般，一抽一抽的疼。
她擦掉眼角的淚，回過身沖周守言道：“可以了嗎？達到你想要的畫面效果了嗎？”
“你也看到了，我們吵得不可開交，滿意了？”舒顔長舒口氣，“你走吧。”
她無暇再照顧任何人的情緒，轉身走了幾步，卻被周守言沖上前拽住。
擡臉一看，發現周守言的臉色鐵青，平添了戾氣，心底那股火上頭，“你幹什麽，放開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