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秦隽收碗。
江甯浩跟在他屁股後面，扯着嗓門。
“姐夫！你居然在收碗？做飯就夠辛苦的了，怎麽還能讓你收拾呢？”
秦隽洗碗，江甯浩站在廚房門口，語氣誇張。
“姐夫！你不僅飯做的好吃，連洗碗都洗的這麽幹淨！真是令我汗顔，我要是女人，肯定得倒追你！”
江慕慕聽得頭皮發麻，更令人頭疼的是，一連三天，秦隽都要來家裏報道，殷勤備至，江甯浩負責當一個合格的小喇叭，随時随地廣播。
主要内容爲：秦隽長得帥，秦隽性格好，秦隽全能……
江慕慕忍不住吐槽：“或者，你可以嫁給他。”
“反正你們都單身。”
秦隽：……
江甯浩：……
不過從那天開始，江甯浩的小廣播總算是不用聽了。
到了和風家約好的日子，出了門，耳根也清靜不少。
半個小時後，江慕慕下了車，仰頭看着眼前氣派的大樓，她捏緊了肩上的包包肩帶，悄悄深呼吸了一口氣。
風氏集團。
不愧是國内排名前三的财閥集團。
從包裏拿出案例明細，江慕慕準備再重新溫習一遍。
風氏集團的律師事務所是業界出了名的大拿，她雖然進了科域，可從來沒有跟這樣頂尖的大佬打過擂台。
剛拉開拉鏈，躺在包裏最深處的手機忽然震動。
她拿出來瞥了一眼，嘴角無意識上揚。
秦隽的消息。
“半個小時，發這麽多條，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纏人？”
她拉着進度條，仔細的看過去。
從八點三十分發的早安，到四十五分拍的早餐圖，再到五十分發的語音條，他用慵懶親昵的聲調跟她分享工作太多，但她是他的動力。
“怪不得從剛剛開始，手機一直響個沒停。”
小聲嘀咕着，江慕慕嘴上嗔怪，可身體卻很誠實的将消息和語音條都聽完。
最後一條消息是十分鍾前，他給她的留言是：
寶貝，開會了，想你。
将資料抱在手上，江慕慕一邊吐槽肉麻，一邊踏進了風氏集團的大門。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是，被他這麽一打岔，她心裏的不安竟然真的踏實下來。
進到一樓大廳，江慕慕走到前台，遞上了自己的名片。
“您好，我是科域的律師江慕慕，此次是代表江氏集團來與貴司的法務部交涉關于阮嘉良阮先生代言協議的，麻煩幫忙通傳。”
雙手握着名片一邊，江慕慕臉上挂着得體笑容，可等了許久，始終沒有等到有人接。
“原來是江小姐？”
風氏集團的前台有他們自己的制服，穩重的藕粉色西裝套裙，半袖。
眼前這位，看年紀大概二十三上下，臉上畫着濃妝，此時視線輕飄飄的落在名片上，又輕飄飄落回到江慕慕的臉上。
“不好意思，需要核實一下預約信息，右手邊五十米處有休息室，麻煩您在那稍等。”
江慕慕臉上的笑緩緩消失，一雙杏眸染了冷色。
她頭一次看到，有人能把眼高于頂這四個字诠釋的如此形象。
壓下心裏的躁動，江慕慕嘴角維持着淡了七分的弧度，禮貌疏離的吐出四個字。
“好的，辛苦。”
将名片收了回來，她轉身走向休息室。
風氏集團是大企業，門檻高，想要與他們的法務部會面，走流程或許确實不可避免。
她進了休息室，并不知道身後，兩個前台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芝芝姐，法務部不是提前打過招呼，今天會跟江氏集團的代表律師見面？按理來說，應該能夠直接讓她上去，爲什麽你讓她去休息室等啊？”
陳芝芝玩着自己做好的美甲，笑得輕蔑嘲諷：“什麽野雞公司的律師，就阮嘉良那個官司，咱們公司可不會退步。”
“與其讓她上去跟法務部糾纏，不如晾着她，讓她自己知難而退。”
那位劣迹明星，聽說前段日子自殺了？
能培養出這種毫無責任心的藝人的公司，代表律師又能有幾分本事？
她敷衍她，不讓她上去，讓她自己識趣離開，也算是讓她少浪費時間，功德一件。
而且……她也能賣那位一個好，一舉幾得的事，何樂而不爲！
江慕慕在休息室坐了一個小時，終于坐不住了，錘着酸疼的脖子從電腦擡頭，看向前台方向。
兩個小姑娘說說笑笑，手頭忙活着什麽。
江慕慕抿了抿唇，心底的不悅濃了兩分，她擡手關了電腦。
從她坐在這兒開始，前台就把她當成了透明人，甚至連杯水都懶的給她倒。
江慕慕耐着性子，再次去到前台，這次，對方甚至都沒有擡起頭看她一眼，把她當不存在，自顧自的低頭忙活打字。
等了一會兒，江慕慕終于失去了全部耐心。
她手背朝下，食指和中指指關節在前台台面輕叩。
“請問，貴司核實好了嗎？我什麽時候才能見到法務部的同僚？”
陳芝芝皺着眉頭擡頭，終于停手，敷衍笑笑。
“江女士，真是非常不好意思，今天法務部沒有人在，請你改天再來。”
“都沒有人在？”江慕慕被氣笑了，嘴角弧度淺薄銳利，“沒記錯的話，今天是工作日，不是周末。”
這麽大一家公司，法務部沒有一個人值班？
陳芝芝這次五官都皺成一團，與企業戴上了些許不耐，“抱歉，女士。”
江慕慕拳頭都硬了。
道歉都道的這麽敷衍，實在是過于離譜。
閉了閉眼，江慕慕壓住火氣，咬着後槽牙，“請問貴司法務部工作人員什麽時候上班？”
“不知道呢，我們公司是彈性工作。”
陳芝芝露出标準的八顆牙齒笑，甚至還挑釁的歪了歪頭。
江慕慕指甲死死掐進手心，臉上的笑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算是傻子也該明白，她這是被人針對了。
小白兔裝久了，真以爲她好欺負？
江慕慕收回手，半垂着頭面無表情，額前的碎發在眼下掃出大片的陰影，晦澀陰郁。
“慕慕？”
身後一道女聲打斷了她。
江慕慕微頓，轉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