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楓,你父親沒教你規矩嗎?居然敢強迫女生和你喝酒,真是能耐了——”
衛商和秦楓皆是一愣,同時轉頭看向樓梯處。
而那聲音也引起了衆人的注意力,包括江慕慕的。
她擡頭看去,隻見一個五十多歲,身穿名貴手工針織薄披肩,面容精緻,氣質優雅,渾身上下散發着名門貴氣的夫人,從二樓拾步而下。
江慕慕黑白分明的眼睛裏,又閃過一絲驚豔。
好優雅,好有氣質的夫人啊!
“姑姑。”這時,衛商冷豔淡漠的臉上,露出難得的一絲笑容,錯開秦楓,她快步走到那位夫人的身邊,親密地挽上她的手臂。
秦楓的臉色忽明忽暗很是難看,隻是衆目癸癸之下,也隻能不情不願地喊了聲:“姑姑。”
這位上了年紀的夫人,輕輕将衛商拉到自己的身邊,明顯是保護者的姿态。
“這大廳内那麽多客人你不去招待,一直糾纏衛商做什麽?”
秦楓眼底布滿怒氣,心口堵了一大口氣,但面對這位威嚴猶存的長輩,他隻能壓着脾氣,低聲應道。
“許久沒見衛商妹妹,所以多聊了幾句,并不是故意打擾。”
秦潇潇眼皮輕擡,目光淡淡落在家秦楓的臉上,三言兩語就像将他支開。
“衛商有我照看着,你可以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秦楓咬咬牙,勉強挂上一絲笑容,将手中的紅酒擡了擡,“姑姑你别誤會,我就是想請衛商妹妹喝一酒,喝完這杯我就走。”
這酒衛商喝了,他才能辦事,才能讓衛商成爲他的女人,才能狠狠将秦隽一軍!
可衛商不做聲,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秦潇潇沉聲開口,“她不想喝就算了,你還要勉強不成?”
秦楓不甘心,“不過是一杯酒的事,衛商妹妹難道連這個面子都不給我?”
“怎麽,你還想用秦家,去壓人家小姑娘?”秦潇潇充滿閱曆的雙眸微微一眯,銳利的目光瞬間如刺刀一般,飛到秦楓身上。
“衛商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就跟我的親生女兒一般,我不允許你對她有絲毫的不敬。”
幾人的争吵,一句不漏地落入江慕慕的耳中。
她呆在角落裏,一邊吃着小點心,一邊仰頭看着那邊的鬧劇。
白躍辰看她吃的那麽歡樂,也情不自禁拿起一塊糕點嘗了嘗。
嗯,甜而不膩,入口即化,很不錯。
“這是秦潇潇,秦家家主的親姑姑,她在秦家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也是秦家家主,如今最爲敬重的長輩。”
江慕慕一邊聽着白躍辰的科普,一邊打量着秦潇潇。
沒想到這位優雅的女士,看起來慈眉善目的,在對待秦楓和衛商時,卻表現出了截然不同的兩面。
對秦楓,神情嚴肅,低聲呵斥。
對衛商,低眉善目,溫柔安慰。
不知道内情的人,會以爲衛商才是她的親侄女,而秦楓則是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二流子。
白躍辰繼續道:“衛商是秦潇潇看中的侄媳婦,隻不過不是秦楓,而是秦家家主秦隽的。”
江慕慕一副了然地點了點頭,“看來她比較偏心秦隽這個侄子。”
白躍辰笑了笑,“秦隽和秦楓,兩個人根本沒有可比性。”
一個是一手掌握了秦家偌大産業的商業奇才,一個是無所事事,整天隻知道靠家族地位玩女人的庸才。
江慕慕知道白躍辰指的是雙方的能力差距,再次點了點頭,目光仔細打量秦潇潇那張略帶歲月痕迹的臉,卻越看越感覺有些熟悉,眉眼之間總感覺像某個她認識的人。
可她凝神想了想,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明淨素麗的臉上染了幾分迷惑。
好奇怪,她對秦家本族的人是很少了解的,也确信自己是第一次見這位女士,可是這股熟悉感,是怎麽來的?
白躍辰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樣子,不解地問:“怎麽了?”
“沒什麽。”江慕慕頓時拉回思緒,微攏的眉心緩緩舒展,不再糾結,低頭繼續解決手中的小點心。
而那邊,屬于秦家的鬧劇仍在上演。
秦潇潇輕輕拍了拍衛商白嫩的手背,以作安慰,而看向秦楓的眼神中,卻藏匿着犀利。
“商兒是阿隽内定的未婚妻,我不管你和你父親出于什麽考慮,在阿隽回來之前,你們都不能碰她分毫。”
秦楓瞪大了眼睛,滿臉怨氣,“姑姑,我也是你的親侄兒,爲什麽從小到大你都偏心秦隽?”
秦潇潇淡聲而堅定道:“因爲你從小到大,什麽都不用做就能擁有很多,而阿隽之所以有今天,那都是靠他自己拼出來的,作爲姑姑我心疼他。”
秦隽自小父母雙亡,一個人在秦家這個吃人的環境中勉強存活,成長至今,他今天所得都是他應得的!
秦楓狠狠咬了咬後牙槽,沉聲道:“就算你心疼他,可婚姻之事講究的是兩情相悅,衛商未必就願意嫁給秦隽。”
“我願意!”清冷的聲音蓦然打斷了姑侄二人的劍拔弩張,衛商冷冷地晲向秦楓,眸色有些偏執,“今生,我非秦隽不嫁!”
此話一出,引起大廳人聲鼎沸,衆人交頸相談。
秦楓氣得當場離開。
端着食物看戲的江慕慕和白躍辰,此時也将目光聚焦在了衛商的身上。
江慕慕一邊看着衛商那張精緻無雙的臉,一邊在心裏默默感歎。
這麽一個無論是外貌氣質才華,還是身份背景都處于上乘的女性,爲什麽要在秦家家主,這顆歪脖子樹上吊死呢?
衛商不至于是眼神不好的人吧,難不成真如賀俊所說,她所知悉的,關于秦家家主的信息,真的有誤?
秦家家主或許真的不是四十歲的,發福還愛劈腿的醜男人……
直到此時,江慕慕才開始對這位神秘的秦家家主,态度上有些微轉變。
就在這時,一道尖酸冷嘲的聲音,蓦然傳入江慕慕的耳中——
“這衛商真是搞笑,她自己非秦家主不嫁,好像人秦家主就會非她不娶一樣。”
在江慕慕不遠處,站了三個穿着各色禮服,儀态端莊的年輕女孩。
前面那句飽含諷刺的話,就是她們其中一個身材高挑,披着波浪卷的女孩說的。
另一個短發妹子,也一臉醋意地開口,“就是,秦隽看不看得上她還不一定呢,她一個千金小姐,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這種話,也不害臊。”
一個身材較爲嬌小的可愛女生,也跟着附和,“她這麽一說,那以後秦隽不娶她,是不是還得落下一個辜負她的名聲,真是可惡。”
“可不是嘛,衛商這個人看起來與世無争,實則城府深得很。”
“秦隽真可憐被這樣的人賴上了。”
“要我說衛商就應該和秦楓待在一切,蛇鼠一窩,天生一對。”
“對!”
江慕慕聽着她們旁若無人一般, 發洩自己内心的嫉妒與憤恨,隻覺得頭皮陣陣發麻。
她一直都知道豪門恩怨深似海,可如果要跟秦家家主這樣的人物聯姻,那還是太可怕了。
就如衛商那般優秀了,還是做不到人人認同,在内,要面臨秦家人施壓,在外,還要面對别人的指指點點。
甚至還有一堆名媛淑女,争先恐後想把她搞下去,讓自己坐到秦家夫人的位置上去。
這真正的秦家家主的夫人,得過得多辛苦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