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這般思索着,便沉聲對着下首還在苦苦哀求的布嫔,呵斥道:“行了,你給朕起來。你在這裏求朕有什麽用?人家兩個當事人不是什麽話都沒說嗎?你在這裏說話有什麽用。”
聞言,端靜公主與噶爾臧立刻跪在地上。端靜公主更是對着康熙哀求道:“還請皇阿瑪給兒臣做主。”
“既然要讓朕給你做主,你還不會快如實說來。”康熙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是。”端靜公主答應着便緩緩的說道:“事情還得從兒臣出嫁後說起。兒臣出嫁後,因爲額驸體貼。故此也是與額驸相親相愛的過了幾年。三個孩子也是在那時候,一個接着一個冒出來的。可是琴瑟和鳴的日子就在女兒生下額爾敦不久後戛然而止了。”
“自從公主生下額爾敦後,因爲身體虛弱需要在房中靜養,便将府中事宜都全權托付給了奶大公主的奶嬷嬷阿爾布氏管理。可是就在阿爾布氏管理府中事宜的期間,公主府内不止從來傳出了謠言來。”噶爾臧不想全部由妻子陳述,于是也在面接了端靜公主的話。
康熙摸着手中的十八子,冷靜的詢問道:“是什麽謠言?”
“那謠言便是,女兒在未出嫁時就與一個侍衛兩情相悅。而且那個侍衛爲了女兒甘願做了陪嫁,保衛公主府。而這謠言碰巧就被額驸所聽見。”端靜公主婉轉的述說着,心中也慢慢的生起了對丈夫的不滿。
噶爾臧連忙插口描補道:“奴才聽見謠言後,自然是不信的。奴才當下便想着與公主當面對質。可是就在此刻阿爾布氏攔住了奴才,說是公主今後都不想召見奴才。奴才想要闖進公主房中,也被阿爾布氏派衛兵攔住了去路。”
“你身爲蒙古喀喇沁部杜棱郡王,竟然會被幾個小小的衛兵給攔住了去路。可真是可笑啊?”康熙語氣不屑的嘲諷道。
聽着康熙嘲諷的話語,噶爾臧也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他那時也不知是怎麽的,正如恩赫阿木古朗汗所說的,區區幾個衛兵真的攔得住自己嗎?他們真的敢攔着自己嗎?
布嫔跪在一旁流着眼淚聽着女兒、女婿的述說,心中越發的難過。即便已經聽過一次了,但是布嫔的心中還是在爲自己的女兒感到委屈與擔憂。
端靜公主聽到康熙的詢問,也側過身子幽怨的看了噶爾臧一眼。
噶爾臧瞬間有些慌了神,連忙自我檢讨道:“萬歲爺說的是,到底還是奴才年輕氣盛,性子魯莽沒有想太多。而且當時府中又傳出謠言,說是公主與奴才之所以這般恩愛,全然就是爲了完成恩赫阿木古朗汗您下達的撫蒙使命而已。如今已然誕下滿蒙聯姻的孩子,自然不必再跟奴才虛與委蛇了。奴才自然也沒有想太多,一氣之下便拂袖而去了。”
聽着噶爾臧的解釋,端靜公主心中的氣憤也稍稍的平複了些,畢竟當時自己與額驸都有過錯。于是,端靜公主也開口道:“皇阿瑪,這其中也并非是額驸的過錯。若非其中有别有用心的人惡意挑唆,兒臣與額驸也不會這般。”
“行了,朕無意跟你們翻舊賬。”康熙揮揮手,無視道。
“額驸離開後,公主府中的風言風語未曾消散不說,反而愈演愈烈。說是女兒已然與那位兩情相悅的侍衛在公主府内過起來快樂的小日子。還說女兒誕下的子嗣都不是額驸的血脈。”端靜公主委屈的訴說着自己的委屈,還擡起頭看了看臉色暗沉的康熙。
康熙臉色暗沉,手上隻是快速轉着十八子。
“皇阿瑪,天地良心。女兒未出嫁前雖不得寵,但是前前後後也是跟了不下數十個的宮女、太監。況且奴才平日裏隻能在後宮行走,且後宮哪裏有侍衛能與女兒相見私會呢。”端靜公主未曾停下,繼續說着自己遭受的委屈。
康熙将手中的十八子一甩,恨鐵不成鋼的指責道:“你既然這般說,那朕來問問你。你說你不得朕的寵愛,但是從小到大你是的待遇朕也不曾虧待了你。況且公主府的主子說到底也隻有你這一個名正言順的主子,就連噶爾臧這個額驸都排在你的後頭。你既然知道公主府中的風言風語太多,你爲何不下旨澄清呢?”
“兒臣、兒臣當時正在卧床休養。”端靜公主膽怯的解釋道。
“說到底,就是你自己沒用。府中的風言風語這般的多,你這個主子兼謠言的主人不想着鎮壓,反而縱容謠言愈演愈烈。先不說其中的有心人算計,先說說端靜你。你自己立不起來,還怪别人給你潑髒水。端靜,是你自己沒用。”康熙毫不客氣的話語,一句句的砸在端靜公主的身上與心中。
原本筆直跪着的端靜公主受不了康熙的指責,終于軟了腰肢。
布嫔實在看不得自己女兒被責罵,連忙開口道:“萬歲爺,端靜、端靜她是、是受害者呀。”
“朕沒說她不是受害者,不過正因爲她自己立不起來,這才讓有心人有了可乘之機。若是她表現的強硬,旁人怎敢欺辱到她的頭上?”康熙的話,重重的砸在端靜公主的頭上。
端靜公主心中似乎有什麽東西被打開。
康熙接着說道:“端靜,朕承認。你長成這麽多年、出嫁這麽多年,朕的确對你有所虧欠。不過端靜,如果你受了委屈傳信回來,難道朕真的不會給你做主嗎?端靜你自己好好的想想吧。”
端靜公主不再說話,隻是靜靜低着頭跪在地上,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麽?
“噶爾臧,你接着說。”康熙冷眼瞧着三女兒不說話,便将注意力又看向了跪在女兒旁邊的噶爾臧。
噶爾臧不敢不說話,接着說道:“時間一長,風言風語越發的多了,原本一切都不相信的奴才也不免在有心人的挑撥下,犯了嘀咕。可是奴才因爲公主的尊貴身份與恩赫阿木古朗汗您的龍顔下,不敢聲張。但是奴才終究是男子,不想要頭戴綠帽,暗自派人仔細的調查,公主與奴才膝下的三個孩子到底是不是奴才的血脈。萬幸的是,三個孩子皆是公主與奴才所生。”
滴血認親(私設滴血認親是真的。)
“哼,你倒是精明。”康熙冷哼了一聲。
“因着三個孩子的确是奴才的血脈,奴才便想着不與公主計較謠言。隻是那奶嬷嬷阿爾布氏膽大妄爲,假借公主的名義下達命令,命令奴才不得擅自踏進公主府一步。”噶爾臧隻能無視康熙的冷哼聲,繼續說道。
端靜公主似乎也緩過神來,說道:“而女兒也在阿爾布氏的哄騙下,得知額驸其實對奴才也不過就是虛情假意。如今滿蒙聯姻的成果已經誕生,額驸也不想要面對女兒,故此不願上門與女兒相處。”
“隻是近年來,随着孩子們越發大了,奴才少不得與公主多加見面。在與公主幾次相聚的時刻,奴才漸漸的從中發現了一些蹊跷。終于,奴才終于忍不住的當面與公主對質,不料從中與公主一同發現了其中的陰謀詭計。”噶爾臧咽了咽口水,羞愧的說道。
“皇阿瑪,原來一切都是烏郎罕濟爾默·塞棱從中使的陰謀。皇阿瑪,女兒求您給女兒做主。”端靜公主對着康熙哀求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