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胤禩你上的這本有關于内務府官員任職的奏折。朕瞧了，覺得很是不錯。那就先按你的主意，先試試。”康熙坐在龍椅上，對着下首的胤禩說道。
“皇阿瑪滿意就好，那兒臣就先在内務府實行下去。”胤禩面潤如玉的說道。
康熙想着事情，手指随意的敲着禦桌，下首站着的人也不敢随意發出動靜。
康熙對着下首的人，詢問道：“關于宮中小選進宮的包衣女子相互勾結的事情，你們可有想過要如何杜絕？”康熙盯着下面的兒子與大臣們。
“回皇阿瑪，包衣女子小選入宮服侍。是祖宗家規。輕易是改不得的。”太子如實的提醒道。
康熙擺擺手道：“這件事不用你說，朕也是知道的。朕問的是，除卻祖宗家法，你們有何良策？”
“萬歲爺，按照祖宗家法，凡包衣女子十三歲小選入宮，二十五歲年滿出宮。可二十五歲的年紀在民間已是三四個孩子的母親了。臣似乎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該請萬歲爺息怒。”張廷玉率先說道。
“但說無妨。”康熙示意張廷玉接着說。
得到康熙的首肯，張廷玉大膽的說道：“二十五歲的宮女就算出宮也不能找到好人家，隻能繼室或是妾室，實在有傷天倫。不如就把宮女入宮服役的年限減短。”
“衡臣，你接着說。”康熙覺得張廷玉(字衡臣)說的有些道理。
“嗻。”張廷玉接着說道：“不如就将年限改爲二十歲出宮，服役七年，出宮前由内務府統一檢查，若無問題，立即出宮。這樣便可剪斷與宮中的聯系。”
“不錯，衡臣你的主意很好。這樣吧，衡臣你盡快将此事的章程拟對好。呈個奏章上來。”康熙對着張廷玉吩咐道。
“是，臣會盡快呈上奏章。”張廷玉趕緊抱拳領旨。
康熙又對着四阿哥胤禛與戶部尚書詢問道：“對了，抄家得來的金銀珠寶、古董字畫什麽的，你們都清點清楚了嗎？”
“回皇阿瑪的，都清點的差不多了。隻是其中有不少是從内庫中貪墨的。許多都是皇室的珍品，兒臣不知要如何處置，還請皇阿瑪示下。”胤禛抱拳回禀道。
“那就列個清單出來。若是從内庫和宮中貪污虛報的都歸回内庫中。既然如此胤禩。”康熙聽着胤禛的回禀，又對八阿哥胤禩吩咐道。
“兒臣在，還請皇阿瑪吩咐。”胤禩連忙開口詢問。
康熙吩咐道：“既然如此，你就按照内務府往年的清單，好好的查一查内庫裏的東西。再與胤禛一同校對。瞧瞧其中是否屬實。”
“嗻，兒臣定會和好好和四哥一同處理。”胤禩領旨道。
“兒臣遵旨。”胤禛也連忙領旨。
太子見康熙事事倚重胤禛與胤禩，心中有些不服。胤禛也就算了，畢竟是自己這邊的人。那胤禩又算得了什麽東西。于是開口說道：“皇阿瑪，不知皇阿瑪要如何處置那些收監的包衣奴才？”
“太子可有什麽好主意？”康熙盯着一臉倨傲的太子，面上随意的詢問道。心中的越發的懷疑自己當初複立太子到底是正确的還是錯誤的。
太子急切的說道：“啓禀皇阿瑪，這群狗奴才這般的膽大包天，欺瞞住上，罪不容恕。依兒臣的意思，不如全部誅九族，一個不留，以儆效尤。”
太子這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太子身上的狠辣與戾氣吓了一跳。
沒錯這一群包衣奴才所犯的罪行的确是罪不容恕。可是其中的一些老弱婦孺、襁褓孩童也是無辜受到牽連的。更何況這幾個氏族都是大家族，其中的親緣關系錯綜複雜。說句難聽，裏面或許還有皇室血脈呢。
可是太子竟不顧三七二十一的全部斬殺，這般狠辣可真是令人後怕啊。若是這樣的太子日後登上皇位，以後還有自己的好日子過嗎？
康熙也因太子所說的話吃了一驚，康熙心中是有打算大開殺戒，已示皇家的尊貴。可是也不打算狠下殺手，将無辜之人斬殺。康熙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太子，心中歎道：太子終究是變了。
“不可，此事不可。”胤禛是向佛之人，最忌諱殺生，焦急的跪下說道：“啓禀皇阿瑪，太子爺。這些人中确有窮兇極惡、罪大惡極之人，但也不乏有無辜之人。如此大開殺戒，難免不會導緻朝中人心惶惶，惴惴不安。還請皇阿瑪與太子爺三思而後行。”
“胤禛，你……”太子對着四阿哥胤禛質問道。太子一直以爲自己的主意很好，因此很是沾沾自喜。可是他萬萬沒有想的第一個站出來否定自己的竟然是一直追随自己的四弟胤禛。
“還請萬歲爺三思而後行。”站在東暖閣的人，除了太子外，全部跪在地上請求道。
“你們、你們。”太子先是憤恨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們。不過擡起頭看見臉色不好的康熙後，太子急忙跪在地上，辯解道：“皇阿瑪，兒臣也是爲了大清的體面和皇家的尊嚴啊。皇阿瑪。”
“行了，此事朕自有主張。你們也不必這般。”康熙看着底下跪滿的人，冷聲說道。
……
婉娴與布嫔一同出了延禧宮的大門。兩人剛剛探望過還在養病的成嫔。
還未上轎辇，乾清宮的小太監便急匆匆的跑來，給婉娴與布嫔請過安後，就在魏珠耳邊說了幾句。
魏珠揮開小太監，湊在婉娴的跟前說道：“啓禀娘娘，梁公公讓奴才禀報娘娘一聲。說是萬歲爺前朝事多，讓娘娘晚些回宮。”
“既然如此，淑妃時辰還早，咱們一同去禦花園走走吧。”布嫔湊趣的說道。
婉娴點點頭沒有說話。
布嫔拉住婉娴往前走去，邊走便說道：“走，今日天好，咱們走走。”
魏珠悄咪咪的松了一口氣，指揮着轎辇和服侍的人跟在兩位主子的後頭。
季和平瞧出了魏珠的端倪，但沒聲張。
兩人慢慢往前走去。途經永和宮時，布嫔歎了一口氣道：“嗨，這宮裏啊就是這樣。不是東風壓了西風，就是西風壓了東風。你瞧瞧，德妃一下子就變成了最末的烏雅答應。一直沒有名分的萬哈硫庶妃一躍成了嫔位以下的第一人。說來也是奇了，這烏雅答應與定貴人還是同一天小選進的宮呢。”
“烏雅答應和定貴人是同一日進的宮。可爲何？”婉娴還是第一次聽到，好奇的問道。
布嫔聽出了婉娴的好奇，說道：“你想說的是爲何一個成了妃位娘娘，一個是沒有名分的淑妃？其實無非就是兩個字，恩寵。”
“恩寵？”婉娴若有所思的說道。
“有了恩寵，宮女出身的烏雅答應才能接二連三的生子晉封。沒了恩寵，自己所生的孩子都要被她人撫養。這就是其中的區别。”布嫔将婉娴的手攥得緊緊的，認真的說道。
婉娴聽出了布嫔的認真，拉住布嫔堅定的說道：“布嫔姐姐你别擔心。我很好，萬歲爺也很好。萬歲爺待我很好很好，是這個世界上待我最好的人。”
“我知道，可是婉娴。我終歸比你年長，見識的也比你多。這後宮中的起起沉沉我見的太多了。烏雅答應就是個例子，眼見他高樓起眼見他高樓塌。見到你，我就想多多提醒你幾句。”布嫔用心良苦的說道。
婉娴感動的說道：“我知道，我知道布嫔姐姐你疼我。我很感激。但是……”婉娴話鋒一轉，用從未有過的堅毅說道：“我愛萬歲爺，萬歲爺也愛我。我們會永永遠遠的在一起。”
“婉娴……”布嫔還想在勸幾句。布嫔知道婉娴陷進了萬歲爺的寵愛無法自拔，所以想要勸婉娴理智一些。
“布嫔姐姐，我相信萬歲爺。萬歲爺答應過了。萬歲爺他不是言而無信之人。”婉娴的心從一開始就在康熙的身上了。
(本章完)